剛纔——
想起剛纔的事情,秦霜的情緒再度低落起來,原來每個人都在拼命的算計她,樑慧芳也算她爲數不多的親人了吧,結果,還是一樣的算計着她,真是讓人心寒,也沒了搶奪手機的心思,她在牀·上坐了下來,並且喃喃自語:“你說得對,沒有你,我就什麼都不是。”
現在要是沒有慕夜白的幫忙,秦霜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等待她的,只會是被宰割的命運,和無止境的危險。
她抱了一個白色的枕頭在胸前,真的是落到極致,慕夜白檢討了一下自己的態度,最終,又將手機還給了她:“這次就算了,但是不許有下次了,知道嗎?”
下次,就算他不說,她也不會再給殷夢這樣的機會了!簡直就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她也沒有着急去拿手機,慕夜白則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拿出昨夜的協議:“現在可以簽了吧。”
簽了,她就可以拿回屬於她的一切,還能得到一個人中極品的完美丈夫。
慕夜白看出她眼底的掙扎,淡如雲煙說道:“秦霜,我說話算數,只要做好慕太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你看上的東西,如果我沒有,我也會替你搶過來。”
“如果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會替我去摘下來?”
“你要嗎?”他冷靜的望着她。
秦霜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其實很幼稚,星星月亮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適合熱戀中的男女,而不是他們這種,因爲利益而結合的關係,她笑了:“比起星星,我覺得鑽石可能更適合我。”
“那就籤吧。”
“我還有個要求,這事兒,必須保密,至少不能讓別人知道影響我的生活。”
“可以,”慕夜白答應的很爽快,“不會很多人知道的,也絕不會影響你的生活。”
筆尖落在白紙上面的時候,秦霜最後猶豫了一瞬,便龍飛鳳舞一氣呵成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慕夜白的名字早就在上面簽好,甚至還有律師事務所的印章,這份合同已經公正過了的,所以絕對真實有效,這人,把一切安排的那麼周到,就只爲了,得到一個傀儡的慕太太,秦霜不知道他究竟是爲了什麼纔要這麼做,但是於她而言,這是目前所能做的唯一的正確的選擇。
秦家對她不仁,她就不需要再客氣。
“很好,慕太太。”慕夜白拿過了她手中的文件,由衷的讚美道。
慕太太——這三個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竟像是大提琴般優雅迷人,還帶着紅酒的芬芳,秦霜竟一下子有些醉了,斂下心中的那一絲絲雀躍,她問:“昨晚上那三個人呢,你怎麼處理了,還有方曉霞,現在怎麼樣了。”
“你希望他們得到什麼處理。”
“當然是越慘越好了,我差點就被他們給——”秦霜一想到她的月匈部被那些人摸過,就渾身覺得不對勁,“最好剁了他們的手!”她一直氣憤難當,狠狠說着。
“好,沒問題,會如你所願的,慕太太,還有其他要求嗎?”
“你……”秦霜定定看着優雅如神抵的男人,“你能不能不那麼叫我啊,聽着怪彆扭的。”
慕夜白聳肩:“不然呢,叫什麼,老婆?娘子?”
秦霜忍不住惡寒,搓了搓自己胳膊:“那我也要叫你慕先生?”
“我不介意你叫我老公,如果你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的話。”
“隨便你吧。”秦霜覺得跟他說不清楚,簡直是越描越黑,還是不說的好。
顧長軒再次在外面敲門:“三少,我現在可以進來了嗎?”
秦霜臉一紅,就聽到慕夜白吩咐:“進來吧。”
顧長軒進來的時候還是捂着眼睛的,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放下手,秦霜扭頭看窗外,不想讓氣氛那麼尷尬。
“怎麼說,”慕夜白卻鎮定自若,沒有半分反常,好似他剛纔簽下的,只是每天都在簽署的普普通通的千萬個文件當中的一個,但他不知道,這在秦霜心裡而言,其實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從今以後,她就是慕太太了啊,是別人的妻子了,就算是假的,也無法改變這樣的身份,這種認知,實在是難以形容的微妙,以至於都沒有仔細聽顧長軒說了什麼,只是聽到慕夜白站起來後道:“慕太太,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顧長軒震驚的聽着慕夜白的稱呼,瞪大了眼睛,慕夜白冷冷一撇:“看什麼,聽到沒有,以後,知道怎麼稱呼了。”
“知道,少夫人。”顧長軒立刻一本正經的,對着秦霜行禮。
“哎,你別這樣啊,我受不起。”秦霜也趕緊從牀·上站了起來,跪坐在牀·上,差點回禮了。
但是慕夜白冷冷吩咐:“起來,這是你應得的。”
說完,他就往外走親,顧長軒落在後頭,急忙伸手示意秦霜起來:“少夫人,先生不喜歡不懂規矩的人,你趕緊起來吧,以後別這樣了。”
規矩,原來在慕夜白的世界裡,有這麼多的規矩。
秦霜看着他離開,竟有幾分悵然若失,他們好歹是新婚了吧,第一天,就獨守空房。
啊呸呸呸,不獨守空房,難道還指望他留下來嗎?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結了跟沒結一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且慕夜白勢必說到做到,再也沒有人敢傷害她對她不利了吧。
慕太太,少夫人——好像,還是慕太太好聽一些呢。
她躺在牀·上胡思亂想,渾然不覺時間過,直到半下午的時候,那個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屏幕碎成了渣渣,聽筒也摔壞了,音質差的要命,一接通聽對面的人說話,就像是拿了一把鈍刀在殺豬,刺耳的很。
秦霜有些受不了的捂住了一邊的耳朵,也只能聽得斷斷續續的,陸柏庭不得不提高了音量,把剛纔的話又說了一遍:“我說秦霜,明天上海有畫展,你忘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啊。”
這整句話秦霜都聽得斷斷續續,但是畫展兩個字她還是聽到了,立刻想起來之前從陸柏庭那裡拿的那張票子,頓時,整個人差點癲狂了,她竟然忘了,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豬腦子,她真是豬腦子!
畫展一共就那麼幾天,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主題,時間對她而言真是寶貴的猶如金子一樣,錯過一天她就覺得好心疼,她立刻從牀·上跳了起來,對那邊的陸柏庭說:“我馬上就過去!”
“喂,秦霜,秦霜——”結果秦霜已經掛了電話。
“我要出院!”秦霜忍着傷痛,跑到醫生那,要求開出院證明。
她還說自己都是皮外傷,住院簡直就是浪費醫院寶貴資源,醫生檢查她的傷口之後,卻是沒同意,說她手上的傷比較嚴重,還是住院觀察幾天比較好。
秦霜軟磨硬泡,也沒辦法,正準備離開,沒想到外面進來一個人,說:“林醫生,我們那有個病人剛不小心骨折了,需要你的協助——”
“陸醫生!”秦霜看到陸謹言,立刻就認出了她來。
陸謹言是個清冷的性子,看了眼秦霜,點了點頭:“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好多了,謝謝陸醫生,那個陸醫生,可不可以麻煩你跟林醫生說下,讓我出院?”
陸謹言看了眼她手上的傷口,又看了眼林醫生,直接被林醫生給拒絕了:“這個我可沒有辦法,她還不符合出院的指標。”
陸謹言點頭:“那就沒辦法了,你稍微忍耐一下吧。”
林醫生忙着去救人,直接走了,秦霜着急,正想着怎麼辦,結果在病房門口,被人給撞了,但是對方叫的比她還大聲:“哎喲——”
還是個男人呢,秦霜差點被撞倒,忍不住腹誹,結果,胳膊卻被人緊緊拽住了,然後聽到了熟悉又歡天喜地的聲音:“秦霜,你怎麼在這裡!”
“陸柏庭?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找我姐,你這怎麼了?”看到秦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陸柏庭震驚不已。
“沒什麼,沒什麼。”秦霜將自己的手腕往身後一藏。
陸柏庭卻不依不饒的追問:“誰弄得,看我不弄死他們!”
“真沒事,就一點小傷,那個,你有辦法能讓我出院嗎?”
半小時後,秦霜成功的離開了醫院範圍。
坐在陸柏庭的車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陸柏庭吹着口哨,心情很好很美麗:“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陸散之的嘛,竟然爲了他逃院啊,我想他知道一定要感動死了。”
“是嗎,問題是他不會知道啊。”
“誰說他不會知道,他現在不就——”陸柏庭差點脫口而出,幸好最後忍住了。
秦霜奇怪:“你想說啥啊,他現在不就怎麼樣了。”
“沒事,我就想說他現在不就在上海了嘛,回頭你看到他就告訴他,好好讓他感動一下。”
秦霜頓時翻了個白眼過去:“無聊,我是去看畫的,又不是去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