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背叛的逃離
轟隆隆——
天空閃過一道驚雷,傭人們擡着薔薇小姐匆匆往薔薇園裡的小木屋快速走去。
“這大半夜的,天氣怎麼說變就變?”傭人甲擡眼望了望黑洞洞的天幕說道。
“你別囉嗦了,趕緊將這女人擡回去,不然一會雷雨來了,我們今晚都別指望睡個好覺了!”傭人乙碎念道。
傭人丙氣都不敢喘:“你們說,黑先生真是殘忍,去年‘處-女的獻禮’那晚,也是咱哥兒幾個將薔薇小姐給擡回去的!那次是血肉模糊,這次是高燒不斷,唉……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兒……”
“噓!你趕緊閉嘴吧!這話要是被人聽到,我們都要跟着遭殃了!黑先生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嘛?反正他有錢有勢,多的是女人扒上去,我看吶,這也是薔薇小姐的‘福氣’呢!”傭人丁趕緊說道。
“福氣?我看是晦氣吧!”傭人甲不以爲然地吐道。
“那是,換成是你們家的閨女,要被折磨成這個樣子,看你們還敢說風涼話不!”傭人丙是最有良心的一個,不過,身爲黑家的下人,誰敢管黑先生的事呢?
“嘖,別說那麼多了,但願薔薇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吧!”傭人乙催促道。
於是,傭人一行四人,不敢再多說些什麼,趕緊將薔薇小姐送回了薔薇園的小木屋裡……
轟隆隆——
再一道炸雷從天際裡劈閃開來!
“汪汪!”小可憐一聞到薔薇的氣味,趕忙湊上前,哀嗚起來。
小可憐不安的轉悠着,忽然,“汪汪”叫起來!
傭人們纔將薔薇小姐放置在木牀上,轉身就看到黑嫂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了!
“啊!黑嫂,您來了!”傭人們對於死去管家的老婆黑嫂仍是非常敬重。
“這丫頭怎麼了?”黑嫂圓胖的臉上掛着不悅的表情,不屑地眼神掃了一眼小小的吉娃娃狗,臉色黑沉。
“黑先生讓我們擡她回來,早先恩伯醫生給薔薇小姐診治過,說是發燒了。”傭人恭敬地回答。
黑嫂點點頭:“行了,這裡沒你們的事了,都回去吧。”
傭人們欣然應允,紛紛退出了狹小的木屋。
黑嫂黝黑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湊近看了一眼髮絲凌亂的薔薇,不禁嫌惡地皺了皺眉頭。
轟隆隆——
天外,又一聲驚雷劈響了。
黑嫂回過頭看了一眼門外的天氣,她可沒多少時間等這賤丫頭醒來,於是,直接走進洗手間,打了一盆水,轉身走出來,對着牀鋪上睡得極不安穩的人兒——
潑——
冰涼的水,在空中滑下一道短暫的瀑布,從黑嫂端着的盆中如數傾瀉,全部潑灑在薔薇的臉蛋上!
“咳咳咳……”
猛然被一盆冰水,劈頭澆蓋,薔薇從殘碎的夢靨中驚醒過來!
“汪汪汪!”小可憐見狀湊過來就要咬黑嫂的腿,卻被黑嫂肥壯的一腳給踹向大門外,被狠狠甩在了地上!
“賤人,終於捨得醒了?”黑嫂隨意扔下水盆,滿意地看着薔薇嗆着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唔……黑嫂?”薔薇沙啞的嗓子,艱難地喊道,冰冷的水澀得她眼睛發疼,可身子卻像被碾過一般疼痛!
“怎麼,以爲自己還在伺候先生吶?不要臉的賤貨!哼,三更半夜被人給擡回來,就知道先生討厭你這騷娘們了!”
黑嫂譏諷地嘲弄,她實在想不出先生怎麼會願意‘臨幸’這種小賤貨!比起梅玲,薔薇不知道差了幾百倍!
薔薇苦澀地搖搖頭,意識漸漸清醒過來,那水滲透了大半邊被子,她就好像躺在薄冰中,直打着哆嗦。
“別給我裝蒜,說,梅玲到底去哪裡了?!”
黑嫂再也沒有耐心跟這賤丫頭耗下去,直接說出此行的目的。
“黑嫂……很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梅玲去哪裡了,我也很擔心她……”薔薇話語裡透着虛弱感,棉被下的手腕仍隱隱作痛着,才從先生的魔掌中逃脫,卻又迎來了另一個毒手。
“啪!”
黑嫂劈頭就是一巴掌甩在薔薇的臉上!
“給我閉嘴!別說你擔心她!事實就是你嫉妒我們家梅玲,趁她不在的時候勾-引先生!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算盤,告訴你,只要有我黑嫂在的一天,你就別指望烏鴉飛上枝頭做鳳凰!”
“唔……”臉頰火辣的疼痛,這一掌將她的淚腺打崩,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混着冰冷的水珠,將髮絲緊緊粘在臉龐上,看起來非常驚駭與狼狽!
“我沒有,我沒有勾-引先生!嗚嗚……”這一點,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非常堅持!
“還敢頂嘴!”黑嫂俯下身子,胖手揪住薔薇的髮絲一陣扭打……
“嗚嗚……沒、沒有……”她忍住疼痛,反射性地閃躲着,可手腕的紅痕鮮紅醒目,她真的……沒有勾-引先生……
“我打死你個小**!敢頂嘴!”黑嫂掄起拳頭,對着被單下瘦弱的身子,就是一頓暴打。
“啊……”
一拳拳,落在她的身子上,幾乎可以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你還敢跟我狡辯!枉我梅玲對你這麼好,你卻敢背叛她!真是不要臉的婊-子!你給我滾出去,現在,立刻,馬上去給我把梅玲找回來!”
不管外頭是颳風還是下雨,是打雷還是閃電,是半夜還是三更,黑嫂二話不說拖着被子卷着薔薇就將她往牀下拉扯!
“嗚嗚……黑嫂……我真的不知道……”一時間讓她上哪兒找梅玲去?況且梅玲的個性,她是知道的,她那麼愛出風頭,如果她要躲起來不肯見人,一定有她的原因。
“別給我裝蒜!你給我滾!找不到梅玲,你就休想回來!”
狠狠揪住薔薇,連人帶被子,黑嫂猛的一把扛起,將她整個兒往門外用力一扔——
轟隆隆!
雷聲猛然炸響開來!豆大的雨珠花花直落!
“啊……”
“汪汪!”
薔薇被重重地摔在了泥土中!一旁被摔傷的小可憐亦嗚咽着叫着。
砰的一聲!
黑嫂將木門重重甩上,跟着自己跑去呼嚕呼嚕大睡了。
這雨,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裡啪啦紛紛滾落,敲打在薔薇的身上,早已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手腕上勒紅的傷痕歷歷在目,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可憐,忍不住痛哭起來!
“嗚嗚……小可憐,你跟着我以後更可憐了!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
抱着小可憐,咬緊牙關,掙扎着從泥地裡爬起來,薔薇披着被單,將受傷的它塞進懷裡。
那灼痛的下-身,仍撕-裂般的啃咬着她的肌膚,雨模糊了她迷濛的雙眸,回頭,眷戀地看了一眼陪伴她七年的小木屋,含着一汪依依不捨的眼淚,摟緊小可憐——
“該帶你上哪兒去呢?小可憐,你這樣會生病的!”
她幾乎忘了自己還在發着高燒,忘了自己被痛打的身子,一心只記掛着小可憐的傷勢,然而,這冰冷的雨夜裡,她該何去何從?
偌大的黑家,原來除了小木屋,竟然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抱着小可憐,在雷雨中挪步前行,每一段路都是艱難,每一步都是揪心!
腦海中回想着來到黑家的一幕幕,最刻骨銘心的畫面,卻是和黑先生在一起的每一幕。
他冷峻的容顏,他陰鷙的冷眸,他薄冷的脣角……以及,那瘋狂的掠奪,那殘忍的撕扯,那噩夢般的痛虐,都讓她歷歷在目,狠狠揪住她的心!
仰面迎着風雨,她以爲這樣自己可以清醒一些,那雨狠狠敲擊在她臉龐上,卻是更窒息的痛!
“該怎麼辦?媽媽,我該怎麼辦?”
“汪汪……”
一人一狗,形單影隻,在這黑夜裡,暴風驟雨裡,何去何從……
黑家大宅,女傭房。
“混賬!不是讓你們給擡回去了嗎?爲什麼又昏倒在大門口!”
黑閻爵暴躁地朝傭人們吼道。
聲音劃破寧靜的早晨,雨後清新的空氣將黑家大宅縈繞得格外清爽。
然而,他卻在一大早醒來,傭人即告知,那丫頭竟然昏倒在大門口的花叢裡!懷裡抱着那條瘦不拉幾的吉娃娃狗!
“先、先生,我們的確將薔薇小姐給擡回去了,不過後來……”幾個傭人都看向身後的黑嫂,不敢吱聲。
黑嫂額頭冒出冷汗來:“先生,昨晚我有去小木屋,只不過是問了一下薔薇小姐知不知道我侄女梅玲的下落,然後就回房了,我真的不知道薔薇小姐怎麼會昏倒在大門口啊!”
黑嫂說得極其無辜,肥胖的身子挺得倍兒直,偷偷瞄了一眼躺在牀上昏睡中的薔薇,恩伯正在爲她打針,心裡頭不禁暗暗詛咒,要死也不死在外頭,偏偏差那麼一步,死在了大門口!
黑閻爵陰鷙的冷眸掃了一眼黑嫂及幾個傭人,眉宇間透着濃濃的怒意:“所以,你們是在告訴我,她準備帶着一條狗跑路,是不是!”
他威怒的聲音震得傭人和黑嫂連氣都不敢出!
“是,是的,先生,薔薇小姐昨晚還跟我哭哭啼啼的,說是……說是……”黑嫂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就怕先生遷怒於她。
“說什麼?”黑閻爵森冷地問道。
“薔薇小姐說,在黑家很不開心,想要離開這裡!先生……您要怪就怪黑嫂我吧!是我沒勸說住薔薇小姐,所以她纔會在昨夜,下那麼大的雨,都堅持要離開……”
黑嫂說着說着,嗓子哽咽起來,如果聲淚並具,可以讓先生相信她的話,那麼她不介意哭出一桶水來!
傭人們不敢吭聲,黑嫂的話並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薔薇小姐所受的折磨,他們幾個可是都看在眼裡的!
黑閻爵冷着一張俊臉,微眯起墨黑的鷹眸,睨向枕褥裡髮絲散亂的小人兒,忽的,瞳孔裡瞬間凍結成冰,很好,她竟然敢逃走!
頓時,女傭房裡瀰漫着一股陰冷的氣息,讓僕人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在沒有得到自由之身之前,擅自逃出黑家,是犯了黑家的大忌啊!
緊跟着,是一段冗長的沉默。
在黑先生沒有發話之前,下人們都不敢離去,只能靜靜地等候先生的發落,如何處罰他們失職,或是……如何決定薔薇小姐的命運!
驀地,“恩伯,想辦法讓她立刻給我醒過來!”那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又很沉靜,像是暴風雨前那陣冰冷的風。
恩伯不禁訝然!
幾個傭人亦是!
黑嫂則心跳如雷,如果那賤丫頭醒了,到時將她供出來,那可怎麼辦?
“這……先生,昨晚薔薇小姐已經高燒不退,加上淋了一-夜的雨,如果不好好處理,怕會感染上肺炎,到時就糟糕了!”恩伯小心翼翼地說道,心裡雖然疼愛薔薇這孩子,但是她真不該用這種方式逃走,先生是那麼高傲的人,除非他不要,否則沒有人敢……
“這都是她咎由自取!恩伯,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馬上讓她醒過來!”
他強硬的話語沒有人敢反駁,偷偷爲薔薇小姐捏了一把冷汗,恩伯只好照做。
暗暗嘆了一口氣,給薔薇注射完最後一支針,恩伯這才用拇指,輕輕撩開她臉上的髮絲,按壓住她人中的位置,按壓了好一會兒,一邊低聲喚道:“薔薇小姐?薔薇小姐?”
迷迷糊糊中,薔薇好像聽到慈祥溫和的嗓音,在呼喚她,可是渾身好熱,好難受……
“薔薇小姐,我是恩伯,醒醒,醒醒。”恩伯一邊安撫着薔薇,一邊柔聲喚着。
有人在喊她,她聽到了,唔……可是那人在哪裡呢?她睜不開眼,好疲倦哦……
過了好一會兒,恩伯還是沒能叫醒薔薇,黑閻爵對傭人沉聲說道:“你們都出去。”
“是,先生。”
傭人們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恭恭敬敬地退下。
可黑嫂很是不安,她害怕薔薇醒來會抖出昨晚的事,可黑先生讓他們出去,又不得不從。
“恩伯,你也先出去。”他雙眉蹙緊,低語了一聲,可陰鬱的眸子始終沒有離開牀上那囈語的小身影。
恩伯點點頭,擔憂地看了一眼薔薇,跟着退出女傭房,細心地將門帶上。
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似是隱隱藏着某種不安。
黑閻爵坐到牀邊,鷹隼的眸光細細凝望了她好一會兒,撩開她的髮絲,跟着,俯身——
兩片削薄的冷脣覆蓋在她蒼白的櫻脣之上,一貫強勢地撬開她的貝齒,攫取屬於她獨特的清香。
儘管這單薄的身子在無意識的顫抖着,儘管她的肌膚是滾燙的,可他再也沒有耐心等她醒來,他討厭看她死氣沉沉的樣子,對着一個沒有反應的木偶娃娃,這遊戲無論怎麼都不夠好玩!
他的脣將她整片脣吞沒,用力吸吮着,輕咬着,勾顫着……
直至她感覺到彷彿在被人啃咬,直至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像是記憶中的狂鷙,那個男人,她彷彿看見他憤怒的眸子,他冰冷的薄脣,正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唔……”
終於,她有了反應!
在夢境裡,他朝她逼近的那一刻,她被迫驚醒!
感覺到她的動靜,黑閻爵這才滿意地舔了舔她的脣角,抽離了她的脣瓣。
嘴角鄙夷地一扯:“終於捨得醒了嗎?小**,不吻你還捨不得醒了?”
一張霸道冷峻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是先生!
薔薇暗暗一驚,這才大口呼吸起來。
身體痠痛漲熱的感覺,讓她難過極了!
“清醒了嗎?很訝異自己居然還能見到我?”他脣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眼眸卻是如冰一般讓人不寒而慄,“怎麼,這麼快就想逃離我的掌控了,嗯?”
大手隨即一揮,覆蓋在她身上的被單隨即滑落,露出她虛弱得顫抖的身子。
而她身上穿着的,是他寬大的浴袍,從昨夜到今晨,那白色的浴袍已經被她弄得污穢不堪!
直至此刻,她的身子還是溼漉漉的,卻沒有人敢給她換下衣衫,只因爲她身上那件浴袍是先生的,獨一無二的!
眼淚,瞬間就逼出了眼眶,她微微喘着,依稀記得昨夜黑嫂將她趕出來以後,她漫無目的地在雨中走着,走着,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等到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這個令她恐懼萬分的男人!
手腕上還留有昨夜的瘀傷,他的瘋狂令她害怕,她不懂他說些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將自己蜷縮,想找個地方將自己埋起來,不被他看見。
“默認了?”
他的大掌拖過她不斷縮緊的身子,修長的手指勾入她,眼眸中的戾氣越來越集聚。
“嗚……不要……”
當肌膚觸到他手掌溫度的時候,薔薇幾乎是反射性地彈起,害怕地逃脫!
“請不要……痛……”
她像個孩子一樣,單純地閃躲着,卻是那麼無力,無端地就挑起他的怒意——
嘶!
浴袍被他瞬間扯斷!
顫抖的嬌軀瞬間露在他眼前!
可那雪白的肌膚上,卻留下了多處瘀痕!
“這就是你逃亡的證據,是不是?你急着要離開我,不惜將自己弄到傷痕累累也要逃出黑家,是不是?!”
他手指握緊,說着幾乎讓自己都心痛的話!
她的逃離,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背叛!
驀地,紅了眼眶,手狠狠掐住她的細脖!
“我養了你七年,這就是你的回報?沈薔薇,你果然夠賤!”
背叛!
他腦中被這兩個字深深刺痛!
他無法容忍這種窒息的痛楚!
手不知不覺就壓緊了她的喉頭!
“唔……”
這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瘋狂,薔薇的淚滑落眼角,她連搖頭的力氣都要沒有了。
可眼神,那悲悽的眼瞳想要告訴他,她沒有逃離,她只是無家可歸……
然而,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她的臉上!
“我就知道,女人果然是不可信任的!就連你這隻小兔子都會忘恩負義,都會懂得背叛!你說,這次我該怎麼懲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