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葉楠的眼淚一下子益了出來,“我自己可以,傅薄笙,你現在對我好,讓我習慣去依賴你,可是等你又走了呢?我還能依賴誰?”
傅薄笙聽的心裡酸酸澀澀的,“相信我,很快就能處理好所有的事情,我就會回來,我們就能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你爲什麼要瞞着我?難道我不是可以讓你信任的人嗎?”葉楠掙扎開他,心裡的委屈與悲傷頃刻間涌來,她知道,杜澤他們肯定都知道的,可是她,她以爲她是他最親密的人,可卻被埋在了鼓外。
現在回想起前段時間她爲他流的眼淚,覺得就是個笑話。
傅薄笙看着她,神情背痛,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告訴她,別傷心,他沒事,他還活着。可是他更怕,他只要一說出,一見到她,就想要每一分每一秒都呆在她的身邊,不願意離開。
以前,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會眷戀兒女情長的人,可現在,他承認,只要有葉楠在的地方,他就不願意離開。
看着她不停地流着眼淚,這些眼淚就像是一根根針,刺進他心裡,頓時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他雙手捧着她的臉頰,低頭,吻上她的脣,“葉楠,我想你。”
這句話讓她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她承認,她心裡雖然生氣,雖然委屈,可看到他,還是想要靠近他,抱緊他。
她的雙手圈着他的脖子,迴應着他的吻。
過了一會兒,他才放開了她,葉楠的雙脣變得更加鮮紅,傅薄笙強忍着纔沒讓自己繼續下去,他的聲音因爲對她的渴望,變得低沉而又沙啞,“葉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瞞着你的,只是不想要讓你受到委屈。你要是知道了,只會給你增加很多麻煩,我捨不得……”
“那你就捨得讓我流淚,讓我傷心嗎?”她想要推開他,可捨不得,雙手依舊緊緊的抱着他的腰。
傅薄笙伸手輕輕地撥開散落在她額前的碎髮,“我都不捨得,可是相比較,我更加不能讓你受傷。葉楠,我寧可所有的危險衝我來,也不願意你受到一點點傷害。你今天用刀劃破自己,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傅薄笙從不是一個會說甜言蜜語,會將自己心頭所想袒露出來的人,在一起這麼多年,葉楠從未聽他說過,只有以前,他對着沈蘇,纔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那時候,她以爲自己要到下輩子了,纔有可能重新遇上一個男人,這樣對待自己。
到現在,她已經享受到了,葉楠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的心跳聲,所有的話哽咽在喉嚨口,一句也說不出來。
時光變得靜謐而又美好。
她知道,傅薄笙很快就又會離開了自己,所以她不願意再將時間浪費在和他爭辯上面,她想要和他在一起,感受他的溫柔與陪伴。
過了一會兒,葉楠忽地想起了他胳膊上的傷口,只能離開了他的懷抱,下樓拿了急救箱,幫他處理傷口。
傅薄笙看着她低垂着頭,眉眼溫柔而又寧靜,這一刻,他從未覺得生活是這般的幸福,心中也從未這樣後悔過。
如果當初,他能發現自己愛的一直都是葉楠,和她好好生活,那他們現在也有孩子了,而且應該和兜兜差不多大吧。
沒準現在,兩個人正趁着週末,帶孩子去四周的郊外散散步,一家三口,生活恩愛而又幸福。
她也不會認識安致澤,更加不會認識安致輝,現在很多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而且也沒有後悔藥。
但他也慶幸,往樂觀的方向想,如果沒有經歷這麼多的事情他或許也沒辦法意識到,葉楠對自己是這麼地重要,重要到自己爲了她可以去做任何的事情。
葉楠幫他處理好了傷口,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回到急救箱裡,站起來正準備放回去,傅薄笙拉住了她的手腕,拿過急救箱放在了邊上,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安致輝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現在應該很清楚了吧。”
“大概清楚了,我沒想到他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做出這麼多的事情。”她皺了皺眉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和安致澤雖然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但是在這八年的時間裡,她早就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安致輝是他的弟弟,對於她來說,和自己的弟弟也查不多了。
她一直都知道,安致輝不務正業,喜歡弄一些旁門左道,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還會使出一些小手段,但她卻不知道,現在的他已經變得這麼喪心病狂。
當初,他爲了爭奪安氏,幾次三番地帶走兜兜,用兜兜來威脅她,但每一次,兜兜都是平安無事的,安致輝也把他照顧的很好。
所以,她下意識地想,安致輝只是一時鑽牛角尖了,本質裡還不是一個壞人。
可自從上次看到的那份關於安致輝的報告,加上他現在爲了得到傅薄笙的消息,做出的事情來,葉楠着實有些心寒,就像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親人走上了彎路,卻無能爲力!
傅薄笙看出她眼眸中的失落,知道她一時之間還沒辦法接受,“很多事情,都是你沒辦法想象的。倒是你一定要記住,離安致輝遠一點,越遠越好,包括兜兜。你們兩個人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葉楠點點頭,依靠在他的懷裡,靜靜地聽着,享受着兩人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的時光。
只是,這種令人眷戀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快,太陽慢慢地落下,天色漸漸變黑,傅薄笙捨不得放開她,“我還是要回去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好,你放心吧。”
葉楠強忍住心中的不捨,她雖然沒有從傅薄笙的嘴裡聽到關於這件事情的原因,但她知道,他這麼做,如此隱忍,是爲了給她,給兜兜一個更加安定的生活。
所以,她必須要強忍着,絕對不能讓自己成爲他的負擔。
葉楠站起來,走到窗邊,往下看了一眼,“可是他們還守在外面,怎麼辦?你怎麼出去?”
安致輝雖然沒有找到傅薄笙,但很顯然,他並不死心,出去後就讓那幾個人分散開,把這個房子守着,就是想要抓到傅薄笙。
而且,他們站的很明顯,絲毫沒有想要隱藏的意思,帶着明顯的挑釁。
傅薄笙走過來,想了想,“我有個辦法。”
***
安致輝回到家裡,氣急敗壞,越想越覺得不爽,把書桌上左右的東西全部扔到了地上,“傅薄笙,你真的以爲自己很有本事,能夠糊弄過去嗎?不把你找出來,我就不叫安致輝!”
秋娜娜剛回到家裡,趁着今天天氣好,她和幾個以前的姐妹出去逛街,大包小包的買了不少的東西,她們都羨慕她,找了一個有錢又大方的男朋友,然後各自吐槽自己的另一半是多麼地摳門。
經常是連一瓶上千的護膚品也捨不得她們買,多買幾隻口紅都能唸叨好幾天,更別說像秋娜娜這樣,可以肆無忌憚地刷卡消費。
秋娜娜聽着她們的恭維,心中暗爽,只有她自己知道,安致輝對她談不上溫柔和體貼,但在錢這個方面,卻是一點也不摳。
秋娜娜剛換上鞋子,正準備將這些衣服拿去衣帽間掛好,這時,樓上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忙問邊上的傭人,“安先生回來了嗎?”
“嗯,半個小時前回來的,不知道爲什麼,好像心情不好,在樓上發脾氣。”
秋娜娜猶豫再三,還是上樓了,書房裡一片混亂,地上全是被他扔下的書和東西,她踮起腳尖,好不容易走到窗邊,站在他身後,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在他高興的時候,她可以陪着他分享快樂和喜悅,可是在他生氣的時候,她卻不敢說一句話,因爲他只會對她發火。
過了一會兒,安致輝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秋娜娜連忙把手機遞給他,“致輝,你的電話。”
“誰要你多管閒事的!”
果然,安致輝不耐煩地衝她吼了一句,拿過手機,卻是立馬接起了電話,“情況怎麼樣?”
“葉楠出來了,可是和她一起出來的,不是傅薄笙,而是周皓。”
“到底什麼情況?”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電話那頭的聲音越來越輕,“半個小時前,周皓來找葉楠,後來,後來他們就一起走了。”
“只有他們兩個人?”安致輝緊緊地咬着牙齒,一字一字的從嘴裡蹦出來。
對方支支吾吾了一下,回答,“嗯,沒有看到傅薄笙,只有他們兩個人。”
“廢物!廢物!你們一羣廢物!”
安致輝破口大罵,直接把手機從窗戶扔了出去,腳邊跌落的一本書,也被他一腳踢了出去,秋娜娜差一點就被踢起來的書本砸中,連忙往邊上躲了躲,“致輝,傅薄笙已經死了,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呢?你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去找,只會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