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幕色降臨,已經是夜晚了,想到院子裡的兩人,林清泉走了出去,兩人還在靈植園裡鋤草,看樣子竟是鋤了一下午。
這兩人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跑不出巫老鬼的手掌心,不去作那無用之功。
花錦辰看見林清泉,忙恭身行禮:“大人,不知小的接下來需做什麼?”
血玲瓏聽得心酸無比,他的四哥是多麼尊貴多麼驕傲的人,可現在卻要在這個小煉氣面前低頭,只因爲他們不是上界人!
真是去特媽地臭狗屁!
“不錯,這是辟穀丹,肚餓就服用一顆,我且帶你們去休息。”林清泉拋了個玉瓶給花錦辰。
林清泉將兩人帶到了她隔壁的房間,衝他們囑咐了幾句便走了,看也不看後面的兩人。
小菩告訴她,巫老鬼的神識盯得十分緊,看來對她還不是太放心,她不能光明正大地與花錦辰相認,得悄悄地來。
“玲瓏,吃顆辟穀丹,你不是早就肚飢了嗎?”花錦辰拔開瓶塞,卻倒出了個極細的小紙筒,連帶着兩顆散發着芳香的丹藥。
血玲瓏張嘴就要問,被花錦辰一掌捂住了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血玲瓏忙閉緊了嘴,一聲也不敢出。
花錦辰極快地打開紙筒,上面寫着幾個極小的狗爬字——錦瑟,勿言。
他突地吁了口氣,柔聲道:“咱們快吃丹藥吧。”
說完便塞了顆丹藥到自己的嘴裡,連同那張紙條,又將另一顆丹藥塞到血玲瓏嘴裡。
血玲瓏好奇之極,不停地用眼神詢問他,花錦辰卻只是搖頭不語,讓血玲瓏稍安勿躁,雖然他不明白適才的女修爲何讓他勿言,可照着做總是沒錯的。
他抓過血玲瓏的手,在他手心裡快速寫道:“與我五弟認識,不要聲張。”
血玲瓏喜悅地點頭,也極快地寫道:“花五也來了上界嗎?”
花錦辰若有所思,當初大家都以爲五弟是被縹緲真君帶走了,可他卻知道五弟是自己逃走了的,並沒有什麼縹緲真君,之後不久牛城主一家又莫明失蹤,還有林清泉一家,就此杳無音訊。
五弟雖然與這些人沒有關係,可他就是認爲五弟應該是同這些人去了上界,沒人比他更清楚五弟對於上界的執念了,五弟他絕不會輕易放棄去上界的。
現在看來,五弟果然是在上界,只是不知道剛纔的女修與五弟是何關係?
他心中一動,想起了一起失蹤的林清泉,五年前林清泉十二歲,現在應該是十七歲了,那個女修約十七八歲,年紀倒是符合,且再仔細回想,這個女修與林清泉的相貌還是有幾分相似之處的,尤其是那冷漠的神情,與當年的林清泉如出一轍。
花錦辰突然興奮起來,林清泉在這裡,說明五弟也定是在這裡了。
“剛纔的女修應該是五年前的林清泉,她和五弟認識。”
血玲瓏也興奮起來,快速回道:“我們有救了!”
花錦辰卻沒有她這麼樂觀,那個老頭修爲深不可測,林清泉也不過是煉氣修爲,又怎能打得過他?
雖然對前途不抱希望,可到底心定了些,起碼有了認識的人,不再是兩眼一摸瞎了。
林清泉回到房間也無心修煉,也不知道花錦辰見了那紙條會有何反應?應該不會叫出來讓巫老鬼察覺吧?
等了半天沒有動靜,林清泉這才放心,花錦辰這人倒還算沉穩,不枉她賭這一招。
原來林清泉聽到巫老鬼說要享用血玲瓏後,心裡便有了個模糊的主意,真刀實槍她肯定是幹不過巫老鬼的,現在也只能想些旁門左道了。
她的想法便是在血玲瓏身上,她估計沒錯的話,巫老鬼定是要用血玲瓏的血的,到時她只要在血玲瓏的血裡作點手腳,算計巫老鬼,到時逃出去的機會定要大很多。
不過這事肯定是要血玲瓏配合才行,否則打草驚蛇了,她怕是立刻便會被巫老鬼提前享用了。
第二日,林清泉起牀時,花錦辰兩人已經起來了,看他們一臉憔悴的模樣,昨晚怕是一夜忐忑吧!
兩人看見林清泉,眼睛不由亮了亮,好歹還知道分寸,沒出聲,林清泉朝他們招了招手,並道:“這邊的草也得鋤,都鋤得仔細些,要是弄壞了太師叔祖的寶貝,當心你們的小命!”
“是,我們一定會小心的。”花錦辰與血玲瓏一臉小心翼翼。
林清泉帶他們去的地方是院子的最西側,這個位置巫老鬼的精神力覆蓋面較弱,而且小菩說現在巫老鬼正在專心療傷,並沒有怎麼注意他們,所以,這一片還是比較安全的。
她還是沒有說話,而是站在鋤草的花錦辰前面,以袍袖遮擋,手極快地在空中劃道:“想活還是想死?”
花錦辰也用腳步虛劃了幾下:“活!”
林清泉:“那就聽我的安排。”
花錦辰:“謹遵林姑娘的吩咐。”
林清泉勾了勾脣,腦子不笨嘛,一猜就猜出她的身份了。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手書,血玲瓏則下意識地擋在兩人身前,不時彎個腰伸伸胳膊什麼的。
只是花錦辰的神情卻有些凝重,原來林清泉說了她要利用血玲瓏的計劃,花錦辰卻是個情種,心疼血玲瓏了。
“可否由我替代?”花錦辰問。
“老鬼看不上你,快點作決定,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裡。”林清泉冷冷地回道。
旁邊看得一清二楚的血玲瓏卻將手伸了過來,極快地比劃道:“我願意。”
花錦辰面有反對,只是血玲瓏十分堅決,林清泉卻滿意了,同意就好,當下又劃道:“好,記住一定要聽我指揮。”
血玲瓏劃道:“好,只要能和四哥一起活着出去,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林清泉卻道:“我可不保證你們一定能活着出去,我連自己能不能活都保證不了,不過若是不努力一番,我們卻是必死無疑!”
血玲瓏血色劇變,深情地看了花四一眼,堅決道:“有希望就好。”
林清泉勾脣微笑,突地伸手在血玲瓏臉上打了一巴掌,輕喝道:“你乾的什麼活?這麼半天才只拔了這麼點草,找死嗎?”
血玲瓏面色又變,可感受到嘴裡多出來的東西后,這才領會,忙唯唯諾諾地低頭賠不是,小心地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