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桐痞痞吹了聲口哨,俊臉上漾起無害的笑容,只是笑意未達眼底,在丫丫身邊坐下。長腿一伸,輕搭在桌上,跟陸奇兩人剛好將她困在中間,好似生怕待會丫丫聽到真相,會忍住不住直接奔過去,對他狂揍一番。
陸奇對站在白大褂揮了下手。在菸灰缸中輕輕碾滅菸頭,微微側頭,掃了眼輕輕咳嗽的丫丫,平眉輕蹙,眼底隱藏着一股情緒。她不喜歡煙味。
他按動菸頭的動作稍一用力,徐徐上升的輕煙徹底消了蹤跡。
“說吧,不需要我給你時間打腹稿了吧。”
聲音淡漠。涼薄,如薄刃般刮過王志文的心。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蓋上的針頭。渾身不受控制的輕抖着,喉結猛烈的滾動幾下後,目光纔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三人。
“股票的事情是我找人乾的,塑陽大樓從根折斷的事情是我動的手腳,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王志文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平靜過後,極其懂得掩藏情緒,精明的眸子中的害怕埋進深沉的眸色中,再也看不出一絲痕跡來。
“廣告拍攝中的意外跟你無關?”陸奇眼睛眯成一條直線,透漏出不容忽視的冷氣和淡淡不耐。基於求生本能,一般人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
王志文快速的搖搖頭,人不自覺向後退了退。眼中,陸奇好似一隻危險的獵豹。隨時都能過來毫不客氣的扼住他的咽喉,要了他的命。
砰······陸奇擡起放在桌下的右腳落在桌子上,兩隻腳左右輕晃着。聲音沉悶,不大。房間死寂,在衆人耳邊無限擴大,重重敲擊在心頭。
他好似也不急,緩慢的掏出火機,面前的火機,熄了着,着了滅,周而復始重複着。
不大的客廳中,除了不由自主放緩的呼吸,之餘金屬有規律的碰撞聲。
丫丫知道對付王志文這樣的老油子,陸奇比她經驗豐富,她一直靜默坐在那裡。一雙大眼我恨意滿滿的盯着王志文,好似要將他湮滅在綿綿的恨意中般。
“那件事情真的跟我無關。”
王志文的腦中緊繃着一根弦,這根弦已繃到一定程度,隨時都能斷裂。
“即便不是你做的,你也知道是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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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俏臉陰鬱一片,聲音難掩憤怒。
“我不知道的。”王志文否定的很快,根本就沒有經過腦子。
“呵,忘了跟你說一件事情,在我這裡承認一件,跟承認一百件的下場是一樣的。”陸奇低頭盯着一息一滅的幽藍火光,短促的笑了聲,“羅夢婕是你的情人吧,她做了什麼事情你難道一點察覺都沒有?”陸奇臉上表情未變,一雙深沉的眸子波瀾不驚,微挑的尾音,讓人的心一滯。
“她,我們之間只肉體跟金錢之間的關係,她的事情我不清楚。”
他不是故意要袒護羅夢婕,羅夢婕那個女人太會裝柔弱博同情,他不敢保證,對面的三人會相信那麼多的事情都是羅夢婕或者是羅夢婕攛掇他乾的。
羅夢婕知道他太多事情,倘若他把羅夢婕供出來,她掀了他的老底,王氏會怎樣?還會扯出多少王家人,他就不得而知了,這個險他冒不起。
王志文眼中轉瞬即逝的閃躲,瞬間落入他對面三人的眼中。
“呵呵······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陸奇將手中的火機扔在桌上,啪的一聲過後,火機彈跳在地上,王志文腦中的那根弦又繃了繃。
“王總不地道了,既然這樣我也不手軟了。”他給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白大褂使了個眼色,淡淡出聲:“加一倍的量。”
清晰的聲音在空氣中傳播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中,王志文的臉色瞬間煞白一片。
白大褂跟在陸奇身邊時間不短,他步履緩慢,每一步看似很大,實際走出卻很小。
這絕對極致挑戰着王志文的承受極限!
古桐竟然用口哨哼起了歌,“早這樣不久完事了。”
壓死駱駝的往往就是那最後一根稻草,王志文整個人被兩個身材高壯的男人按壓在地上,整個臉埋在地上,一雙眼瞪得老大,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汗溼一片,不斷的掙扎着我,顫音的說他只做過那兩件事情。
聲音帶着一股悽慘驚恐,只是客廳中的人眼中沒有一絲同情。
就在扯掉他衣袖的時候,他身子徹底癱軟在地上。
“廣告意外是羅夢婕乾的,股票,房子都是她攛掇我的。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跟塑陽做對了,你們就放了我吧。”
“我們是可以放了你,但就看法律怎麼制裁你了。行了,把你知道的都說一遍吧。”
“廣告的事情我也不算是全部清楚,李利喜歡炒股,賠了很是錢,借了高利貸,他妹妹牽橋搭線借了羅夢婕的錢。羅夢婕讓李利幫他辦一件事情就可以不還錢,李利答應。至於怎麼他們怎麼具體實施的,我就不知道了。股票事情······”布吉找劃。
王志文低下頭不敢去看他們,“溫城塑陽一直獨大,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看不慣,早就想小小的給你們一點顏色看,再加上羅夢婕一直在我的耳邊吹風,我就,我就找了幾個技術很少的黑客,侵入了你們的內部系統。斷樓的事情不用我說,你們已經能知道過程了。”
“把所有參與的人的名字和現在所在的地方都寫下來。”
王志文是個老江湖,他知道怎樣隱藏證據和線索,現在警方一直在查,可還是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
王志文點點頭,“我寫了,是不是就可以放了我?”到現在,他還是不死心。只是再聰明的人也有犯糊塗的時候,放了他,可能嗎?
丫丫嚯的一下起身,這些事情羅夢婕都參與其中,惜言的事情肯定是她乾的無疑了。她更加肯定她就是“死了”好些年的慕小小!腦中閃過弟弟和惜言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畫面,她現在恨不得過去把她個撕了。
“不要那麼衝動。”陸奇握住她冰冷的手,“現在事實已經清楚,警察只要找到證據就可以將她抓捕,繩之於法。但是這樣你絕對會心中不甘,所以。”
陸奇說到這裡打住話語,嘴角輕輕翹起,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那不是高興的笑,而是一抹寒徹骨髓的冷笑。
她當初刻意的接近她,有一半的原因是藉機刺激丫丫吧,那個時候他還覺得她柔弱,真tmd諷刺!
“所以我現在就要去找她!”丫丫情緒激烈,拔高的分貝異常尖銳,划着耳膜。
“揍她一頓?你覺得這樣就解氣了?”陸奇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聲音低低沉沉輕柔一片,仿若是情人之間的呢喃。
最瞭解陸奇的古桐已經起身帶着一衆人離開,不大的客廳中瞬間有種空空蕩蕩的感覺。
“揍她一頓?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嗎!”丫丫銀牙緊咬,她現在最想幹的一件事情就是一刀刀劃傷她那張假臉。
“丫丫,你是受到過嚴格教育的人,你覺得你用暴力的手段去解決眼前的事情,以後會心安嗎?”
陸奇一用力,思緒已被暴力填滿的丫丫就那樣跌進他的懷中。
他身子堅硬如鐵,身體的撞擊帶來一陣疼痛,丫丫思緒回籠,快速掙扎着。鼻間傳來濃濃的煙味和淡淡的紅酒香氣,丫丫雙眉瞬間緊緊凝起。
“陸奇,這個時候你最好不要來招惹我!”丫丫憤怒吼了一聲。
“傻丫頭,有的事情只要踏出一步就無法回頭。”就如他,深沉的眸子中情緒有些複雜,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冰冷血腥的世界不適合你,你應該回到從前被捧在手心中如公主般的生活。”
“那就適合你嗎?”今天見到他殺伐果斷的模樣,丫丫心中一直在思索,他纔不過二十一歲,從多大開始就變得血腥暴力,他又不被生活所迫,爲什麼要選擇這樣一條黑暗的路。
時間改變了他們太多,太多,就算是她能回到從前,而他呢?滿手的鮮血是可以洗淨的嗎?
不知怎的,眼淚就那樣毫無預警的傾瀉而出。
陸奇輕輕幫她擦了下臉上的淚痕,“我今天給你展現的就是我以前最真實的生活。不過,從今天,這一刻開始,我會跟這樣的生活揮手告別。我要像叔叔阿姨那般,跟着你過着平凡快樂的生活。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陸奇說的極其認真,眼神真摯,聲音如一片輕柔的羽毛落在她的心間,撓的她的心有些癢癢的。
呼吸交纏,曖昧流轉,丫丫幾乎要一頭扎進他眼中的柔情中。忽然,她錯開兩人的交織在一起的視線。
“陸奇不要蠱惑我,我們之間根本上的東西時候,最好不要談在一起的事情。”她扯掉她臉頰上滾燙的大手,緩慢起身,“你把王志文帶去哪裡了?”
“警局。”
淡淡的聲音中帶着一股傷感,丫丫轉身的動作微微頓住。
“你就不怕他把你囚禁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警察?”
“他不敢,這樣的把握我還是有的。羅夢婕的事情,如果你相信我,可以交給我來幫你處理。”
“我想親自解決。”羅夢婕跟她家是兩輩子的牽扯,這件事情不能假手於人。
冷靜過後,丫丫覺得陸奇說的有道理,暴力的手段根本就不能抵蝕掉她心頭對羅夢婕的滔天恨意,她一定要給羅夢婕最蝕骨傷害!
這裡地處偏僻,陸奇沒有放丫丫自己離開,開車將她送到了緣起。
丫丫一路沉默,並沒有跟他說去哪,沒想到他卻那麼懂自己的心,這一點讓她微微詫異。
沒有道別,丫丫抿脣下車,沒有回頭,疾步向前走着。
陸奇一直坐在車中目送着她的背影進了醫院大廳才調轉車頭離開。
收回視線時,嘴角勾勒出一抹笑來,柔和了臉上冷硬的表情,她好像沒有之前那般排斥他了。
醫院中,小溪已經窩在江墨言懷中睡着,怕驚醒她,江墨言一直未起身,一隻手攬在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輕拍着她的後背。
江墨言對丫丫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丫丫冰冷的臉色柔和了些。在她的眼中,老爸永遠都是這樣疼愛着母親。耳邊響起古桐的話,嘴角的笑多了幾分苦澀。
“你媽從上飛機到現在都沒有吃過,身體虛好不容易睡下。”
“對不起。”丫丫低下頭,愧疚自責再次涌上心頭,她怨恨自己在學校錘鍊了那麼多年,到後來連一個弱女子都防不了。
“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坐。”
“爸你吃飯了嗎?”丫丫在江墨言身邊的空位坐下。
他身上跟陸奇身上的味道不同,乾淨帶着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兒時的記憶模糊,已經忘記老爸是否抽菸。不過,她有時挺好奇,像老爸這樣事業有成,爲什麼卻煙酒不沾,最多就是喝一些淡茶。
不知道是自己很少仔細觀察他,還是沒有注意,這樣近距離靠近,她纔看到父親的兩鬢已經染上灰白。丫丫鼻子一酸,她爲了幼時朦朧的愛情,幼時到現在陪伴在父母的身邊時間太少,是她太過自私了。
“爸,你的頭髮?”
“年齡大了,自然就白了。”江墨言手輕輕撫着愛妻的挽在腦後的頭髮,她的依舊烏黑髮亮。本身就比她大七歲。他年輕的時候太過糟蹋身體,這些年他一直講究養生,可身體怎樣,他心裡是清楚的。
“怎樣?”
“王志文呢說了,事情不是羅夢婕乾的,就是她教唆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江墨言將睡得極不安穩的愛妻向懷中攬了攬,輕聲在她耳邊低喃着,好似在哄着一個嬰兒一般。
“讓她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後,親手送進監獄,那裡會給她一個最終的宣判。”
在父母身邊,丫丫身上的戾氣斂起。
江墨言看着病房中的惜言,沉默半響,幾不可聞輕嘆聲:“你覺得怎樣好,就怎樣來吧。這一次一定要乾淨利落,不能再留禍根了。”
“好。”丫丫應下,放在腿上的手輕輕收攏,羅夢婕的幹下的那些事情絕對夠她處以極刑的了。
“你跟陸奇?”江墨言回身看向女兒。
歷經人世滄桑的眸子好似能洞悉人心,丫丫未敢與之迎對,輕輕將臉別向一邊。
“我跟他······”丫丫擺弄着手指,她的這個小習慣跟母親很像。
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她還能有意識的剋制,自從回來後 ,每當糾結的時候,她便這樣。
“喜歡了那麼多年,爲他改變了那麼多,到現在卻猶豫了?”江墨言輕笑:“我江墨言的女兒應該敢愛敢恨,不應該這般優柔寡斷的。”
就如他,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不拖泥帶水。他懷中的女人亦是如此。
“爸,我是喜歡他不假,我也想跟他在一起。可我們的性格······”丫丫眼眶泛紅,貝齒輕咬下脣。
陸奇說可以試着改變,她也可以,可是最終改變成什麼樣,誰也不能有把握,兩人最後就一定能走到一起。
“告訴我,你是喜歡小時候的感覺,還是喜歡現在的他?”
“我也搞不懂,現在的他跟小時候相差太多,我總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可偏偏我還是能感覺我對現在的他是有感覺的。這樣很自相矛盾。”丫丫低下頭,心中很是糾結,“不談這個了,等事情解決了,我靜下心再想想吧。”
江墨言點點頭並沒有再逼她,丫丫知道母親沒有吃飯,父親肯定也還餓着肚子,她起身去了醫院食堂,讓食堂的人給他們送了點吃的,自己則去了公司。
公司中的人一般消息很靈通,見丫丫臉色不善我,一個個都急忙打聲招呼,各司其職。
坐在偌大的辦公室中,丫丫剛剛打開電腦,十指翻飛,輸入羅夢婕。
一點開整整好幾頁全是關於這次的搜索詞條,丫丫點開最上面的一條,直接跳轉到微博,這次醜聞一出,微博上一片叫罵聲,很多演出合作商紛紛都要跟她解約。
羅夢婕倒是鎮定,一轉眼她在微博中貼出了一張醫生給她開具的關於闌尾炎的證明,還含沙射影的說有人誣賴她。
心機婊就是心機婊,她還翻出前些日子跟陸奇的合照,在下面標註了一行小字“散了就散了,大家相安無事就好,爲什麼要縱容她來傷害我?”
不得不說這手段相當之高明,相信很多人看了都能從其中嗅到八卦的氣息來。
一時間一邊倒的風向開始有了轉變,分成兩派。
溫城很少有人知道陸奇的真正身份,之前只是有人傳言,他是某財閥的繼承人,不過誰也說不出這個財閥姓什麼在哪裡,就在羅夢婕微博出來沒多久。
一個剛剛註冊不久卻直接入v的的叫臨城陸家大少的人人出來,當即反駁。
“未曾開始何有散了一說,請羅小姐做人真誠。我與你不過只有幾面之緣,這其中我救了你兩次,你表白我拒絕,現在卻把髒水向我身引,是不是有些不道德了。雖說男人應該心胸開闊一些,但這一次我很想斤斤計較下,律師函很快會寄到你的手中。”
這樣一番言論讓人們不禁傻眼了,這陸家大少又是何方神聖,就在他們納悶的時候,知名博主開始各種爆料陸奇的信息,不過他們只說了陸奇是臨城名門陸謙的長孫,也就是曾經溫城市市長陸銘唯一的兒子,職業醫生,開了傢俬人診所,至於他的酒店和地下賭場是隻字未提。
他跟羅夢婕接下來幾次見面也被扒了出來,到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原來他們津津樂道的戀情不過就是捕風捉影,他們連個朋友都算不上。
有的人覺得又被羅夢婕給愚弄了一番,開始自覺再次歸到謾罵羅夢婕的那隊,另外已經有人扒出,羅夢婕做鑑定那家醫院的詳細資料,就連給羅夢婕做鑑定的醫生也很快給揪了出來,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一張羅夢婕親筆簽名的支票曝光在大衆的面前。
不管這張支票的真假,維護羅夢婕的人呈直線下滑趨勢,受不了謾罵,羅夢婕不再回復。
丫丫知道她應該是躲起來想辦法了吧。
看着網上以幾秒鐘幾百條不斷刷新的微博,丫丫嘴角輕翹,她告訴他,她要親手解決,沒想到他還在暗中幫着她。
忽然,她心中百感惆悵,忽然覺得那麼多年,她好似跟現實生活脫軌了,她聰明不假,氣勢也不比別人弱,可是她卻不想跟別人勾心鬥角。就比如現在,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趁熱打鐵,趁着羅夢婕遭到謾罵譴責的時候再給她致命一擊,如果不是陸奇,她就已經錯過了這麼一次好機會。
或許等羅夢婕的事情翻篇她該跟老爸說,她不適合管理公司,那麼多年,她沒有爲自己活過,現在她很想出去走走,就像父母那般,一年去上兩三個地方,或許自己能找回當年的自己也說不定。
包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丫丫拿出一看,是陸奇的。
“我在你們公司門前,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別說不餓,再沒胃口也要吃,我給你足夠的時間,倘若你不下來,我就上去把你給扛下來。”
“我在醫院食堂吃過了。”丫丫一夜未睡又滴水未進,整個人處於睏乏的階段,只想坐在大班椅上,想着下一步怎樣對付羅夢婕。
“我等你。”陸奇並未相信丫丫的謊話,簡單說了句,掛單電話。
丫丫聽着耳邊嘟嘟的聲音,他是瞭解她的,可是她卻不瞭解他,一點都不。
知道她不下去,陸奇鐵定會上來,不想被他霸道的在大庭廣衆之下扛在肩頭,丫丫起身進了電梯。
陸奇站在塑陽門前,不知是他故意放出消息,還是這些記者嗅覺靈敏,很多記者守候在門前,也不上前,拿着長槍短炮不斷的對着陸奇拍着,見到丫丫出來,又對着她拍着。
丫丫進電梯的時候,翻開微博,知名博主已經將丫丫跟陸奇小時候的情緣都給扒了出來。
她不禁想笑,他現在就那麼想將他的心公之於衆嗎?
不過,心中卻涌起一股小女兒的嬌羞與甜蜜來,心中的陰霾散了散。
丫丫剛出門,陸奇就迎了上去,他並沒有去牽她的手,跟着她一起並肩走着,兩人也未有任何交流。但卻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記者不停地拍着,記者想上前採訪,可保安已經隨着自己總裁出來,攔住這些記者。
陸奇跟丫丫很容易上了車。
“這些記者是你找來的?”
“我準備回臨城發展。”陸奇沒有回到,直接告訴丫丫自己的決定。
丫丫輕輕點了下頭,他是下定決心跟當初告別的吧。
“當初爲什麼要在英國開地下賭場?”
“當初也沒有想過,只想做一個平平凡凡的醫生,只是剛開始一些地痞流氓一直進診所搗亂,剛開始我覺得還沒有什麼,等次數多了,我才意識到倘若自己太過弱,根本就不足以自保,我就開始在英國闖蕩起來。”說到曾經的往事,陸奇面色冷凝,當初的事情他應該是不願意提的吧。
“叔叔是知道我在英國的,我覺得不是他網開一面,我也不會混到今天這般。”
陸奇何其聰明,英國的經濟格局已經固定,他一個毛頭小子,在裡面闖蕩時,就算是他的能力再好,沒人扶植,也不可能一帆風順。
“英國的生意?”
“交給古桐打理,他習慣了英國的生活,去別處他會不適應的。”
當兩人平靜吃完一頓飯,丫丫才詫異的意識到,兩人就這樣平靜的相處了那麼長時間,這難道就是一種進步嗎?
陸奇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回頭,對她輕笑下,陸奇有一對淺淺的酒窩,丫丫個頭不矮,可跟陸奇比起來就矮了將近一個頭,從她那個地方看起來,陸奇整個臉都蒙上一層迷離的色彩,耀眼,迷人。心被狠狠蠱惑一下,不自覺快速跳了幾拍,她忽然察覺到什麼,快速轉過頭去。
陸奇輕笑,“我想去醫院看看惜言。”
天已經漸漸變暗,丫丫搖搖頭,“有空再說吧,我想看看羅夢婕現在怎樣了?”
“還能怎樣,肯定會被罵的很慘。她那麼聰明,最近這些天已經會閉門不出,等待着事情過去,你也知道網絡上的事情就是一陣風,來的快,去的也快,她肯定會找準時機復出。與其給她喘息的時間,我覺得還不如直接給她訂的死死的。”
語落,他給古桐打了個電話,“把這些年,羅夢婕的醜聞,一件不落的全部放到網上,讓那些人勤奮一點,把這些都給我刷到新的爆點。”
“陸奇······”
“別說這些事情你想自己解決,我只想告訴你,我年齡不大,但是我的肩膀足夠讓你依靠,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可以躲在我的身後,我會保護好你。”
他握住丫丫的手,輕輕放在嘴邊,“就如你說的,我們的年齡還小,我會給你時間去接受我。”
“你真的有那麼多的耐心嗎?”羅夢婕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丫丫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眉毛一挑,開始跟陸奇開起玩笑來了。
“你覺得能在商場上縱橫捭闔的我,還搞不定你這個小小的丫頭?”
“你纔是小丫頭。”後面的話湮滅在脣齒間,腦中閃過那天晚上的畫面,她面色一僵。
陸奇早就已經注意到,緊緊握住她的手,拉着她進了車中。
丫丫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眼神一直望着外面,車子直接駛進了緣起的大門。
“我父母也在裡面。”丫丫輕握住安全帶,陸奇曾經說過,他怨恨她的母親,現在應該是恨她的父親了吧。
“就像你說的,那些都是上一輩的事情了,不應該給我們的感情帶來什麼影響。”陸奇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還是難受的,畢竟別人現在幸福美滿,傷心的還是隻有他父親一個人。
“你當真這麼想?”
陸奇點了點頭,丫丫審視他半天,沒有見到他又任何異樣,開門下車。
依舊是重症監護室,小溪已經醒來,倚靠在江墨言的肩頭,目光一直盯在玻璃後面的惜言。
江墨言聽到腳步聲,微微回頭,見到陸奇時,沒有幾不可見輕蹙下,脣輕抿着,看樣子並不歡迎他。
“爸,媽,你們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我來守着就行。”
丫丫察覺到老爸對陸奇的態度,心中咯噔下,手微微輕攥。
“不了,我們年齡大了,睡眠本就少了很多,還是你多去休息一會兒吧。”
丫丫昨晚未睡,他是知道的,今天又一直忙着羅夢婕的事情,肯定是沒有合過眼。
“是啊,我剛剛還睡了一會。這位是?”小溪注意到跟丫丫並肩而站的高大身影,他的眉眼之間有些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秀眉輕擰下。
“叔叔好,阿姨,我是陸奇。”
見到小溪,陸奇也是有些複雜的,她的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唯一微變的是她溫柔的眼神和和善的眉眼,還記得當初,他給了自己一份類似與母愛的一份情。
只是這份情消失在那場忙忙恨意當中。
“你是陸奇?”小溪興奮站起身,那麼多年未見,他再也不是,那個只到她胸前的男孩兒,那股氣場讓人不自覺有種駭然。她想過去抱抱他,又覺得有些不妥,在原地停留住。
“你父親還好吧?”
那麼多年沒有任何聯繫,她自從接到了那份快遞,以爲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更沒有刻意的去打探,只是偶爾在江墨言的口中,聽到過零星碎語。
“好,挺好的。”
陸奇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掠過一直坐在旁邊不再說話的江墨言,淡淡的語氣中卻帶着一股似有似無的埋怨,丫丫的手又緊了緊,他的心中還帶着一股怨氣,她生怕母親察覺到什麼,給陸奇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