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氣魄脈輪凝聚而成,順其自然,甦醒悟了,也就成了。
這是很玄妙的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當我不知道我是我的時候,我就是我,隨性而言,當我知道我是我的時候,彷彿給出一個定性,其實我已經不是我。
懂了就懂了,不明白也明白不了。
甦醒睜開眼,閉上眼,眼中的景色沒有變化。
“我的氣勢到底是什麼,氣象又是什麼?”甦醒不知道,雖然氣魄脈輪已經凝聚,但是完全不知道氣勢是什麼樣子的。
總膳房,一片漆黑,十席總主廚的圓桌前,高佬翹着腿,眼神陰鷙。
“砰!”
大門突然摔開,高大的背影帶着光芒進入。
“高佬!”高大的背影咆哮道。
“怎麼了?李屠夫,氣急敗壞的,誰招惹你了?”高佬轉過身子,枯瘦的手掌合起,撐着桌面,鷹鉤鼻對着高大的背影。
他正是李大嘴,禁忌稱號李屠夫!
“這是怎麼一回事!”李大嘴氣沖沖地來到圓桌前,大手拍在桌面上。
砰地一聲,大手出現一個凹槽,裡面有一個木牌。
“哦?霸鱷的食材木牌?難道甦醒沒有接?”高佬瞥眼凹槽中的木牌,淡淡說道。
“看來你是知道的!”李大嘴氣急敗壞地叫道。
“知道?當然,因爲就是我做的。”高佬露出一絲森然的笑容,拿起木牌,對着李大嘴說道,“既然甦醒沒有接,就是違抗命令,你拿着,找個理由把甦醒踢了。”
“果然是你啊!”李大嘴的目光立即陰沉下來,鬼吏境界的強大氣勢騰起,背後似乎出現幻象,那是一片屠殺場,銀刀鐵鉤,豬被屠殺,血淋淋的。
“怎麼了,李大嘴,李主廚!”高佬冷冷一聲。
頓時間,李大嘴頭頂如澆冷水,立即清醒過來,氣勢緩緩收起來。
“你辦事不利,我幫你辦好了,你還有什麼不滿嗎?”高佬質問道,犀利似鷹的目光落在李大嘴身上。
“不敢。”李大嘴一咬牙,低頭說道。
“恩,那就好,你要記住,你現在是一位廚師,位居第十席的總膳房的主廚!”高佬說道,不由將“第十席”和“主廚”咬得特別重。
“可是甦醒不過鬼卒六重,你叫他獵殺霸鱷,這不是讓他送死嗎!”李大嘴說道。
“哼!死在食材區的鬼僕還少嗎?難道都是我叫他們死的?”高佬轉動枯瘦手指上的黑色戒指,冷哼一聲道。
戒指材質似乎是鐵,雕琢好不起眼,而且一點也不合高佬的手指,不知道地位崇高的他爲何戴在手指上。
李大嘴掃過高佬手指上多出來的鐵戒指,心中冷哼:老謀深算地傢伙,總有一天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李大嘴,李主廚,難道你的心意變了?不捨得趕走甦醒?”高佬徐徐說道。
“看到現在的甦醒,是不是想起當初的自己?觸景生情?我可以告訴你,甦醒的潛力完全可以競爭總主廚之位,而你是總主廚的末席,結果可想而知。”
“被擠下總主廚之位!”李大嘴一呆,喃喃說道,臉色刷的一白。他身爲總主廚的時候,沒少欺壓別的大廚,如果真的被擠下來,到時候恐怕日子不好過。
“總之你就按我的意思辦,忘記生死未卜的月里老太婆,保證在年末的總膳房大比中晉升到第八席!現在甦醒的潛力太可怕了,應該趁早趕走他。”高佬說道,臉色陰沉可怕。
“那美菱怎麼辦?”李大嘴遲疑一下,小聲問道,美菱正是總主廚第八席位。
“自然是第六席!”高佬自信地說道。
“第六席!”李大嘴失聲叫道,十大總主廚的席位,越是靠前,實力便越是強悍,一般排位是很少變動,就算是百年年末城隍府總膳房的大比,排位變動也僅限於後四席的變動。
而且,年末的城隍府總膳房的大比是由城隍大人親自監督,根本不可能作假,也沒有那個鬼膽肥到敢在酆都城隍面前作假!
不過聽高佬的口氣,他似乎能夠干涉年末的大比,將自己的黨羽都扶上前几席!
高佬瞥眼李大嘴,似乎看透他再想什麼,淡淡說道:“你想多,只是在我看來,你和美菱的進步都很大,大家有目共睹,自然能夠晉升到前几席。當年我和月里老太婆不也是一步步爬上來的嗎?”
“是這樣嗎?”李大嘴心中凜然,似信非信地點點頭,他也覺得高佬還沒有在酆都城隍的眼皮操作大比的膽子。
“去幹吧,把甦醒給我踢得遠遠的,別讓我在大比上看見他!”高佬聲音一冷,突然喝道。
“可是......”李大嘴遲疑道。
“又怎麼了!”高佬陰鷙的臉龐上出現一絲不悅。
“甦醒將你假借我的名義佈置地任務完成了!”李大嘴說道,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什麼!”高佬眼睛一瞪,枯瘦手掌猛然在桌面一拍,桌面直接被打穿,霸鱷的食材木牌嘟的一聲掉在地上。
“你的意思是說,一個小小的鬼卒六重的鬼僕,將一頭就算在鬼吏境界也很兇殘的霸鱷幹趴下了,而且切吧切吧把尾巴砍下來,交了特級食材?!”
高佬倏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手指着李大嘴說道,眼角青筋暴起,表情猙獰,極爲憤怒。
李大嘴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怎麼可能!”高佬刷的轉身,憤怒地吼道,他抓着圓桌,差點將堅硬的圓桌撕裂。
“我當時得知的時候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本來還很疑惑我什麼時候佈下這個食材任務,但是瞬間被後面的結果驚呆了,一個鬼卒六重境界的鬼僕,怎麼可能完成特級食材任務!?”李大嘴說道,他也覺得結果衝擊性太大,當時他的下巴驚訝差點掉下來。
“不,沒有什麼不可能!”高佬突然轉身說道,他現在冷靜地可怕。
“聽食材區的櫃檯鬼說,他硬是在食材區居住幾天,毫髮無損地完成諸多一級或者二級的食材委託,可能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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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現在可能是鬼卒七重。”高佬沉聲道,臉色凝重,徹底重視甦醒。
“鬼卒七重?”李大嘴目光一閃,如果甦醒的潛力真的如此之大,假以時日,成爲鬼吏強者,晉升爲總主廚,也不是不可能。
他現在突然明白高佬爲什麼如此處心積慮想要踢走甦醒,因爲他看出甦醒潛力的可怕,因爲......他從甦醒身上感覺到危險,對總主廚第二席的威脅!
難道甦醒能坐上總主廚第二席的位置,站在陰曹地府烹飪界的頂端?李大嘴覺得有些玄乎,在他看來,總主廚第一席位的月裡婆婆是無人可破的神話,總主廚第二席位便是廚師的頂點,廚師的最終目標!
如今在神話月裡婆婆席位之下的,位於這個席位的,正式李大嘴面前的枯瘦老者——高佬!
高佬到底有多強,同樣身爲十大總主廚的李大嘴完全看不透,彷彿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根本無法眺望。
“算了,暫時放放,全力準備年末的大比!”高佬目光一寒,略微不甘地說道。
“我先走了。”李大嘴低語一聲,正準備離去。
“李主廚,你不要抱有什麼幻想,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你現在是總膳房的總主廚第十席!”高佬突然喊道,然後聲音一緩,“甦醒可認爲是你爲了置他於死地......”
“......”李大嘴背對着高佬,沉默半晌,拳頭緊緊攥起。
“我知道了。”李大嘴說道,摔門而出。
砰的一聲,會議室再次迴歸黑暗,只剩下高佬獨自坐在圓桌前,不知道想些什麼。
“甦醒......”
甦醒在廚師公寓,此時房間角落裡的金屬傳聲管響起。
“甦醒,快來一樓大廳,有女鬼要見你。”金屬質感地聲音在傳聲管道中來回迴盪,從一樓傳遞到甦醒的房間。
“有女鬼叫我?我什麼時候又招惹女鬼了?”甦醒疑惑地說道,他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應該不是楊晴水,她要見我,直接敲門就好了。”甦醒嘟囔着,來到一樓大廳。
只見一個姿色頗爲不錯的女僕,俏生生地站立,踱着小腳,等待甦醒。
“是你找我嗎?”甦醒問道,他捫心自問,真沒有招惹這個女僕。
“你就是甦醒?”女僕擡起下巴,上下打量着甦醒。
“是我。”甦醒點點頭,嘴角輕微抽搐,女僕熾熱的目光,色眯眯地打量他,讓他渾身難受。
“不錯,不錯,難怪大姐頭要見你。”女僕最後審視完畢,伸出舌頭,舔舔紅潤的嘴脣。
“什麼!”甦醒下巴差點掉下來,以爲出現幻聽。
“沒什麼,你最近不是贏過總膳房的章大廚嗎,風頭正盛啊。”女僕道。
“只是在刀工上,僥倖而已!”甦醒皺眉,強調道,他不是想出風頭,只是章大廚等鬼找上門來。
“沒人關心你是在那個方面贏得,他們只要知道你贏了總膳房的章大廚就行了。聽說你還幫助李主廚,在‘山珍海味’宴上立下不小的功勞。”女僕搖搖頭說道。
甦醒眉頭皺得更深:“我只是爲‘山珍’雕了幾百朵豆腐花而已!”
“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跟別的鬼僕說你贏過總膳房的章大廚,在‘山珍海味’宴上立下不小的功勞就行了!”
女僕一臉恨鐵不成鋼,氣呼呼地說道。
“這和你找我有什麼關係嗎?”甦醒直奔主題,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家大姐頭希望在幾天後的宴會上見到你。”女僕簡介地回答道。
“你家大姐頭是誰?”甦醒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笑容,問道。
“冬梅!”女僕一臉自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