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沉寂了片刻,隨即議論開來。
他們感受到了這兩句話的情緒,釋放出了一個信號,在此次的比試當中,院主已經不再顧忌是否公正的問題,直接站在了自己弟子身後。
簡單來說,就是在告訴翦櫟,你儘管去做,我在後面給你託底,他們感受到了來自院主的憤慨。
但如果僅僅只是前面那一句,那也就意味着,易阡陌在丹院恐怕就混不下去了,如此明白的表示,就差沒叫易阡陌滾蛋了。
然而,加上後面那句,那就不一樣了,如果翦櫟再輸掉比試,就去見習閣!
這就是再告訴翦櫟,我給你機會,可你若是再不爭氣,那你就滾去見習閣,別在這裡給我丟臉。
而這兩句話總結起來,意思就是,你最好是給我贏,你要是贏不了,那我就只能自己出手了。
翦櫟很高興,卻也壓力倍增,他在這話語中,感受到了老師的怒意,這是對他前面那一場比試的不滿,同樣也是對易阡陌的憤慨!
而他知道,老師肯定是說的出做的到的。如果是在前面這場比試之前,他都不會有任何壓力,可他面對的對手,跟他以前遇到的任何對手都不一樣。
這是一個已經戰勝了自己一場的對手,而且是在自己最拿手的領域裡,戰勝了自己。
而他也不想以武力戰勝對方,畢竟他是一個丹師,若是不能在丹術中找回場子,那他這輩子,恐怕都難以渡過這一關。
當王興智帶來了院主的話後,他立即在王興智那裡,借了一些貢獻點,湊夠了一個億。
“我要與你再比一場!”
翦櫟說道,“你若是答應,我立即將一個億劃給你!”
而此刻,易阡陌正在思考院主意圖,聽到翦櫟這話,他皺起了眉頭,道:“首先,這一個億,是我贏來的,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至於是否再比一場,在你付了這一個億之後,你態度若是好一些,我或許會考慮考慮!”
翦櫟怔住了,無奈之下,他只能將一個億先劃給了易阡陌,說道:“我已經劃給你了,我們再比一場。”
易阡陌查看了一下銘牌,確定貢獻點到了,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卻壓根不搭理翦櫟,對李墨白,道:“多謝李堂主主持,咱們的後會有期。”
看到易阡陌轉身離去,翦櫟臉色一變,他身形一閃,當即來到了易阡陌面前,道:“你若是不跟我比,你休想離開此地!”
衆人都看的出,翦櫟已經接近瘋狂的地步,看到攔住自己的翦櫟,易阡陌沉默了起來,他到不是生氣。
而是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按道理來說,自己拒絕了翦櫟,他不應該如此着急的來強迫自己比試纔對。
畢竟院主的話說的是,如果再比一場,你輸了就得去見習閣了,可如果不比呢?
在易阡陌看來,翦櫟輸給自己,確實有些丟臉,但如果仔細評判的話,卻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以他的境界煉製出臥龍丹藥,這堪稱是前無古人,翦櫟輸給自己,怎麼就丟臉了呢?
別說是翦櫟,換做任何非丹王的丹師,哪怕是八品丹師,也照樣會輸給自己,因爲不是丹王,就不可能煉製出質量比自己更高的丹藥。
所以,只要冷靜下來想一下,其實大家都可以理解翦櫟,而身爲九星長老,八品丹王的院主,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如此逼着翦櫟跟自己比一場,僅僅就只是爲了磨鍊自己嗎?
“沒必要,如果是爲了磨鍊你,以你現在的水準,其實根本沒必要!”顏太真說道,“以你的丹術,只要不是丹王,根本沒人能比的過你!”
“所以……院主逼着翦櫟與我比試,是爲了什麼呢?”易阡陌心底想道。
“如果我是院主,希望得到你的傳承,那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直接軟禁你,跟你慢慢的耗時間。”
顏太真說道:“身爲院主,要軟禁你其實很容易,但這裡是北斗殿,還有勢力需要顧及,北斗殿的另外一位,修爲絕對不會弱於他,而你名聲在外,一旦事情有稍微的痕跡暴露出去,都有可能引起另外那位的注意力,這是院主擔憂的事!”
“所以,他只能走第二條路!”
易阡陌說道。
“不錯,院主想要利用易氏族人的身份,取得你的信任,畢竟血濃於水。”
顏太真說道,“在他眼裡,你是個隱元星的土著,當你出來時候,他給你溫暖,你必然對他死心塌地,甚至可能會自己交出那些傳承,並告知他隱元星的位置所在。”
“可惜,他不懂我。”易阡陌心底想道,“我不可能把身家性命,交給一個僅僅與我有血緣關係的人。我現在唯一的疑慮是,他一開始爲什麼不直接軟禁我,而要廢這麼大一番勁!”
“也許除了道院那位,他還有更大的忌憚,他此前說過,你易氏的敵人!”
顏太真說道,“你易氏先祖曾經那般強橫,爲自己的族人留下的基礎,足以讓易氏成爲強大的古族,可易氏卻被滅了,能滅易氏,其背後的實力不小!”
易阡陌臉色一變,想到了先祖記憶裡,關於仙境的忌憚,那可是大帝啊,或許這位院主恐懼的,就是這些來自仙境的敵人吧。
“還有一個原因,隱元星他並沒有去過,軟禁你即便獲取了那裡的位置,可他並不知道,隱元星隱藏着什麼,萬一有什麼龐大的禁制,一旦觸發,在這北斗星域裡,怕是很快便會被人發現。”
顏太真說道,“你這位易氏族人,想要的是全部,而且是不想讓外人染指的全部,所以他纔會如此煞費苦心!”
“所以……”
易阡陌說道,“他最終的目的,還是得到傳承,只不過使用的手段有軟有硬!”
“不錯,你現在的行爲,已經逼的他不得不動用強硬的手段了!”顏太真說道,“在此之前,你的修爲在他眼裡,是完全可以控制的,但現在有些不受控制,從你引動兩大勢力對壘,他便已經發現事態不再受到他控制!”
“他想要將事情,重新拉回正軌!”易阡陌腦子一下清晰了,“這樣的話,我就更不能叫他如意了,你說我要是再擊敗他這位弟子一次,他是不是會親自出手啊。”
在理清楚了這些後,易阡陌看着眼前的翦櫟,說道:“你真的要比嗎?”
翦櫟還以爲自己會再次被拒絕,聽到此話,他猶豫了一番,道:“要想證明你不是在作弊,那就重新跟我比一場煉丹,你是六品丹師,我也是六品丹師,所以……我們比誰煉製更多,在念力用光之前,誰煉製的丹藥更多,誰就獲勝!”
“你是六品巔峰,我是六品初期,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易阡陌問道。
“少廢話!”
翦櫟臉一紅,道:“我就問你敢不敢!”
“爲什麼不敢!”易阡陌笑着道。
如果是之前,他還真不可能接受這等比試,畢竟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可隨着他的識海擴張,這已經成爲了他最大的優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