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吹牛一時怔在了原地,在他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在陸昌聖的眼中卻成爲了恥辱。
要是之前,他會對陸昌聖這種螻蟻般的想法充滿了不屑,即便現在,他的不屑也僅僅只是減弱了幾分而已。
但這並不妨礙,他心底對陸昌聖生出了那麼一絲的敬意。
見他怔住,陸昌聖趕緊言明,道:“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再提!!!”
東門吹牛自然也沒有再說什麼,返回的路上,陸昌聖還特意交代他,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告訴妹妹慧茹。
要不然慧茹肯定會再說落他,但他這一路上,卻苦口婆心的勸阻着東門吹牛,以後要走正道,不要幹那些外門邪道的事情,敗壞整個盤古族的風氣。
而聽到這裡,東門吹牛忽然問道:“你覺得這天地間有正氣嗎?”
“正氣?”
陸昌聖疑惑的點了點頭,望着他道,“當然有啊!”
“也許只有在你們這裡有呢,畢竟,你們這個世界,相比三千世界,根本算不得什麼!”
東門吹牛心底想道。
而看到他不服氣的樣子,陸昌聖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咱們這裡太小了,根本改變不了外面那些人的想法?”
他沒有說話,但表情卻很肯定。
陸昌聖繼續說道:“你管人家怎麼想,你自己心中有正氣,不就行了嗎?難道人家作惡,你也一定要跟着作惡嗎?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爲什麼好好的正道不走,偏偏要走這些歪門邪道。”
“可我走正道,人家卻走邪道,卻更容易達成目的,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
東門吹牛心底想道。
他發現經過了這幾日,自己的執念少了許多,至少不再想要改變陸昌聖他們的想法了。
回到家中,陸慧茹已經做好了飯,正在堂屋裡等着他們回來,看到兩人一起歸來,陸慧茹卻沒有問哥哥的事情,而是詢問東門吹牛,問他一天的幹了什麼,還擔心他是不是有做出前幾日的荒唐事來。
在陸昌聖確定他沒幹那種事,她才鬆了一口氣,三人落座一邊吃飯,一邊聊起了今日考覈的事情。
聽到哥哥沒有通過考覈,陸慧茹到沒有失望,反到是打趣的說道:“哥,你要是真通過了考覈,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拉了關係。”
東門吹牛一聽,頓時有些尷尬,差點一口飯噴出來,陸昌聖趕緊打圓場,說道:“有你這麼說你哥的嗎?”
陸慧茹卻笑了起來,整個堂屋裡充滿了歡聲笑語,而東門吹牛似乎也融入了這一家中,他發現這世間最美的事物,竟不再是那些天材地寶,也不再是他此前所追求的道,竟然是眼前這位姑娘臉上掛着的笑容。
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有些擔心會失去眼前這一切,而這擔憂,也隨之吃過飯後便開始加重。
吃完飯後,他一直悶悶不樂,心底想着:“若是這樣的話,到時候就留她們性命……可是,如果沒有了眼前的這一切,她真的還會笑嗎?”
●ⓣⓣⓚⓐⓝ●co
一旁的陸昌聖看到他悶悶不樂的樣子,便詢問道:“想不想找點事情做?”
“啊,什麼事?”東門吹牛問道。
“就是做事啊,像我跟慧茹一樣,我們雖然做的事情都很簡單,可總是手裡頭有些活幹的,你一個男子漢,五大三粗的,總不能讓我們老是養着你吧!”
在陸昌聖看來,即便東門吹牛出身隱族,他也並沒有瞧不起對方。
畢竟,這些傢伙曾經高高在上,現在被拉下神壇,心中有怨氣也是正常的,只要他們不幹出背叛族羣的事情來,他便對東門吹牛還存在着期待和希望。
聞言,東門吹牛卻苦笑一聲,說道:“我也能像你一樣嗎?”
“當然可以啊,你想做事的話還不容易,你想做什麼,自己去考覈就是了,沒有人規定你一定要做什麼,但還是做點什麼比較好,畢竟吃軟飯不好。”
陸昌聖笑着道,“你說是吧!”
“是的,不能吃軟飯。”東門吹牛點了點頭。
“不如這樣,你明日隨我去城衛司衙門,我跟頭說一聲,帶你幾個月,到時候你再考覈,看是否能進城衛司,怎麼樣?”
陸昌聖問道。
“這不好吧!”東門吹牛說道,“我恐怕……”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扭扭捏捏的,行還是不行,一句話!”
陸昌聖沒好氣道,“再說了,即便有我帶你,以後你還是得考覈才能進城衛司的,你以爲我帶你,你就能進去了,考覈沒過,你依然進不去。”
東門吹牛還能說什麼?只得唯唯是諾的點頭答應下來。其實他剛纔想說的是,自己只有兩日時間了。
一想到這裡,他心底忽然“咯噔”一聲,如果第十日過去,他還沒能夠領悟那些東西,即便是他也控制不住體內的禁制爆發。
到時……
一想到這裡,東門吹牛便忐忑了起來,這時陸慧茹忽然出現,問道:“你幹嘛呢?”
被嚇了一跳的東門吹牛神色慌張,一看到他這樣子,陸慧茹立即凝重道,“你是不是又揹着我們做什麼壞事了!”
“沒……沒有。”東門吹牛搖了搖頭。
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一旁的陸慧茹卻說道:“你是不是在擔心明日跟我哥去了城衛司的事?放心吧,有他這個老城衛帶你,有什麼好怕的,至於以後的考覈,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當然,您要是考覈不過城衛司,那大不了去我那裡嘛,再不濟,我盤古族五花十八門,門門你都可以去試試的。”
東門吹牛頓時一陣尷尬,可他心底卻暖洋洋的,尤其是當陸慧茹鼓勵他時,他心底更是一陣波瀾欺負。
然而,這也加重了他心底的憂慮,如果自己在第十日無法領悟,那眼前的這一切,都將會被毀滅掉。
次日一早,吃了早飯後,陸昌聖便去尋東門吹牛,卻不見他的蹤影,問了陸慧茹,可陸慧茹也不見他的蹤跡。
“這傢伙不會當了逃兵吧?”陸昌聖皺起眉頭。
他什麼不討厭,但唯獨討厭當逃兵的傢伙,這是他心底的底線。
“不可能,我去找找他,他早飯都沒吃呢,興許是去辦什麼事了。”
陸慧茹堅定的說道,“哥,你先去衙門,我找到他就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