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聽了,點點頭道:“好的,我知道應該怎樣做了。”
墨燕回點點頭,嗯了一聲,臉上也還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白露看了看,猶豫一下,也還是想房間裡面看了看說:
“老爺,裡面的那個,該怎麼處理呢?”
裡面的牀上正是躺着小小年紀的墨堇年,可憐的小丫頭今天被墨凌瑄指使着丫鬟打得也是不輕呀!白露的心裡面也還是有着一些慈悲的,會有些難過和悲哀,但是也僅僅如此了。
她的眼中只有自家丈夫和自家的長子墨清絕,別的人或者別的什麼事情,又跟她有着什麼關係呢?
墨燕回還是心心念着還神石,但是這幾年以來,不論他去找了多少次,還神石就是找不見蹤跡。話說,奔波忙碌了這麼久,即使是他,也難免有着一些疲憊和力不從心了。還神石,三個字更像是一個笑話。
但是,只要一想到擁有還神石的白衣女人擁有的超強力量,整顆剛剛鬆懈下來的心境就不免又是變得堅定。
無論如何,他墨燕回想要屹立與傲元國強者之列就一定要讓自己得到還神石。只要得到了還神石,哪怕是幽州大陸都可以一戰。
他的想法很高明,但是還神石目前還是在墨堇年的身上。
如何得到還神石就成爲了一件不得不面對的事情了。
白露這時說:“裡面的,現在應該怎麼辦?”
墨燕回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來什麼好辦法,此時只是看了看自己的夫人,然後再次轉向了裡面的情況,看到了醒轉的墨堇年。
墨堇年小小的瘦弱的身子陷在被褥當中,幾乎讓人從外面看不出來任何的人存在的痕跡。她只是靜靜地趴在那裡,然後睜着一雙期待的眼睛看着模糊的屏風外面站着的一高一柔的兩個身影。
高大的屬於父親,柔弱的屬於母親,這是對於小小年紀的墨堇年來說是屬於最爲陌生的兩個詞彙。
在已經去世的老奶媽的口中,她已經模糊地知道自己的孃親已經不在了,住在前宅的大夫人並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要叫她母親,也僅僅是因爲自己的孃親是個庶出妾室,自己是庶出的小姐。
但是,她剛纔已經聽到了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啊。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那就是她母親的聲音。
墨燕回走進來時,墨堇年的眼睛幾乎一下子就怯怯地落在了她的身上。這種目光裡面有希冀,有卑微,有小心翼翼。
但是,墨燕回此時此刻的心中並沒有多少的動容。
他畢竟是一位邊關沙場之上生殺予奪的鐵血將軍,兒女情長的事情本來就不怎麼的擅長,更何況,墨堇年的身份還是這樣……
墨堇年連忙從牀上爬了起來,跪坐在被褥上面,怯生生地擡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從下而上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吩咐。
墨燕回冷冷地看着她,吐出一句話:“連爹也不會叫了嗎?”
墨堇年聽了渾身一顫,不可思議地直起頭顱,瞪大眼睛來看着他。剛
才他說,讓自己開口叫他‘爹’嗎?
墨燕回就那樣皺着眉頭,壓低眼睛盯着她,似乎還在等待着。
墨堇年怯生生道:“爹……”
墨燕回卻並沒有回答,冷哼了一聲,道:“還神石你知道哪裡?”
還神石,依舊還是還神石麼?
爲什麼一個個來找自己的親人,口中都是“還神石”呢?
可是,墨堇年仔細地想了想,卻還是不知道還神石究竟是什麼東西!
於是,她決定實話實說:“我,我不知道還神石。”
“不知道……”墨燕回已經不知道應該說出什麼話來了,雖然明明知道她小小年紀不可能知道還神石的線索,但是明確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有着一些的失望之情,“你可知道欺騙父親的後果?”
墨堇年不知道自己父親口中的“後果”是什麼,但是,小孩子的心,特別是無依無靠的小孩子的心最是脆弱敏感的。
她早就感覺到了父親對自己的不喜歡,此時那雙相似的黑眼睛裡面流露出來的不信任竟然也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她不免更加的傷心了。
但是,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她哭着抹眼淚說:“我,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還神石在哪裡?”
眼看着墨堇年已經着急得哭了,墨燕回還是一臉冷漠。他的冷漠來源於血脈,也來源於對於墨堇年這麼多年並沒有什麼感情。
墨燕回冷漠斥責:“不許哭,倒是該好好想想,還神石究竟在哪裡!”
墨堇年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但是,墨堇年此時痛哭流涕,讓她感覺得難過不是今天受到了毆打,而是自己確實不知道還神石的下落。
之前,她傷痕累累地躺在地上,是感受到墨燕回擁抱自己的感覺得,那種感覺寬厚的胸膛就靠在自己身後,臂膀有力,高高地託舉着小小的她竟然毫不費力。她身上很髒,但是他抱起了她。
那刻,總算是感覺到了久違的被呵護的感覺,並且私心以爲這樣的保護會在今天開始一直持續了下去。
卻沒有想到,這種保護,這種溫暖,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已經化作了皁角泡沫一般,煙消雲散了。
從今天開始,他還是鎮國府的大將軍,而她墨堇年也依舊是他的府邸裡面無人問津的一個並不存在的可憐小姐。
墨堇年在下午的時候,被一個很嫌棄她的僕婦帶回了自己的院子。那僕婦推了她一把進門去,然後就冷哼一聲很大聲地關上了門走開了。
墨堇年一個人慢慢地向着院子深處走,走到那株參天的槐樹前面,獨自一人慢慢地跪坐在地面上捂着臉哭泣。
從此以後,不論怎麼樣,她墨堇年一直就是一個人了。直到在十五歲的年紀,自家父親四十歲生日的那一日被自己的三妹墨凌瑄以及三妹喜歡的男子季非墨活活用鞭子抽打死亡。
實力,勢力,在這個世界確實不重要嗎?
綿長的回憶到此爲
止,墨堇年仔細地看着此時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戰王風疏狂,直到看到後者也是微微地皺起眉頭來。
風疏狂看着她,略有擔憂道:“怎麼了?突然就變成這樣。”
墨堇年回過神,默默無言地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她總不能大喇喇就告訴他,自己原來就不是原裝的墨堇年,而是二十一世紀執行任務的時候被自己的屬下出賣,而莫名其妙穿越過來的一個屬於僱傭兵首領的靈魂嗎?
他或許會對僱傭兵首領感興趣,但是,那也不是她所期望的。眼下,還是應該先提升自己的實力,幫助他完成任務吧!
墨堇年退後一步,嘆口氣道:“接下里應該怎麼做?”
風疏狂突然擡起頭來看了看遠處悲涼的夜風吹過的街道,復又低下頭來看着她漆黑的頭頂,舒聲說:“沒什麼,只要你肯定想要去紫薇學院的話,想好了來告訴我,我幫你寫好入學推薦書就行了。”
他的暗紅色眼睛變得深邃無比,裡面似乎閃爍着星辰與大海,灼灼地看着墨堇年,可是後者卻只是低垂着眼睛錯過了。
風疏狂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對她道:“你確定自己想去紫薇學院嗎?那裡面可並不比這裡的事情輕鬆許多呀。”
看到墨堇年吃驚地擡起頭來看自己,又壞心地補上一句:“我說過的,那裡並不是什麼只專注修煉的聖地啊!”
墨堇年想了一想,想到當時他說過的話:“那種地方,不去也罷!”
什麼叫做“不去也罷”!
他自己都是從那裡走出來的不是嗎?
墨堇年此時看向風疏狂的眼睛裡面滿是有些不信任的疑惑。她開了口,卻是說:“多謝戰王指點,我記得了。”
這樣的語氣,明顯是有些疏遠了。
旁邊的木一見她又是毫不客氣地這樣與自家戰王爺這樣說話,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礙於自家主子沒有發火,也不好多說。
只是一雙眼睛像是能夠噴出來火焰一般死死瞪着墨堇年。
墨堇年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卻是當做沒有看見,只是看着風疏狂。
風疏狂說:“你可知道,季家三兄弟也都在紫薇學院嗎?”
這一點,墨堇年的確是不知道的!
一時,她微微縮起來眼睛,風疏狂還在她的耳邊說:“季家這些年因爲季如雪和風雲澈得寵勢頭正猛,季文契又是相當的一個睚眥必報的小心眼之人,季家三兄弟想來也是得到不少的真傳。”
“而且,我從學院裡面出來的時候,季非麟已經是元素師學院裡面的佼佼者,此次他們也會返校參加最後一年的考試。”
“你曾經一個人害了季家三子的眼睛,此行恐怕也不會太過安寧了。”
這些墨堇年自然是不害怕的,以前沒有元素力的時候她就已經能打倒三兄弟了,更何況此時此刻已經擁有了元素之力。
風疏狂卻像是看出了她的所想,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