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段雲和靜初默默無語地盤坐在玉牀上。
玉牀有着凝神靜氣的功效,這使得段雲雖然有些緊張,但是心境上還能保持住平穩。
“仙界來人了?來的是什麼人?情況會糟到什麼程度?難道,他們已經發現,靜初的本體重生了一絲自我意識嗎?”段雲心中疑問連連,想要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靜初那裡若是出現了任何閃失,自己肯定是無可倖免。像自己這樣的凡間小修士,他們隨便噴個唾沫星就能讓自己死上幾百次。
心中的恐慌浮現了沒有多久,就被渴望強大的慾望給淹沒了。段雲極度厭惡此時此刻的無力感,渴望強大的願望空前強烈。
又過了一會兒,靜初面色難看地搖頭道:“封印我的那四個仙界至尊來了,他們也算出了很多事情,雖然還不能確定你和我的存在,但是,很快就能追查過來。”
“這才幾天,他們就有所察覺了,怎麼會如此突然?咱們有什麼地方疏忽了嗎?”段雲低聲問道。
“行爲上,咱們沒有任何疏忽。”靜初低沉道:“應該說,是我低估了他們。被封印了無數年,我退步了,他們都進步了……”
段雲皺眉不語,沒有再追問什麼。這種事,自己幫不上任何忙,再問也是白問。
“你不會有事的。”靜初握住段雲的大手,輕聲道:“可是我,要和他們拼命了。”
“拼命?”段雲緊緊反握住她的小手,驚慌道:“你會死?”
“不知道呢。”靜初淡淡一笑,看向段雲的眼神滿是溫柔。
此刻的她,顯得異常悽美。
隨後,她閉上雙眼,不再言語,整個人沉寂了一般無聲無息。
“冷靜,冷靜,冷靜……”段雲在心裡拼命讓自己冷靜,可是心臟卻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五臟六腑全都揪了起來……
段雲這才知道,靜初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已經很重很重,並不是因爲她是什麼靈界掌控者,只是因爲,她是自己的女人,已經深深喜歡上的女人。
段雲想要把靜初緊緊摟進懷裡,可是卻不敢這樣做,唯恐會因爲自己的動作讓她分心,造成難以挽回的局面。
“靜初還在,不要打擾她,她在遙控着本體戰鬥……”段雲雕塑一般握着靜初的小手,一動都不敢動。
與此同時,段雲的心中還存在着另一種情緒:“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拼命,你一個大男人卻要躲在屋子裡……媽的,段雲,我鄙視你,你必須儘快的強大起來……保護她,給她希望,給她所需要的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段雲從最初的驚慌逐漸平靜了下來,如同身邊的靜初一樣,氣息微弱,彷彿進入了胎息狀態。
半個小時後,靜初幽幽轉醒,帶着一絲微笑看向段雲。
段雲立刻察覺到她的“甦醒”,猛地睜開了雙眼。
“沒事了,暫時安全了。”靜初柔聲道:“我把他們送進了時空洪流,送到了一百年後。段雲,對不起,我盡了最大的能力,只能提供給你一百年的成長期。”
“什麼一百年一千年的!”段雲擺手道:“這些我不在乎,我只想只知道,你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那四位仙界至尊何其強大,靜初竟能把他們送進時空洪流,她所要付出的代價,一定是極爲可怕的。
“我的本體消散了。”靜初看似平靜道:“他們進步了很多,我拼着自毀本體衝破封印,也只能把他們送到一百年後。我也感覺到了,他們幾乎都沒有抵抗,這種結局,正是他們所期望的。”
“那當然!他們存在了無數歲月,一百年如同眨眼。眨一下眼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損失。可是你……”段雲嘆道:“你的損失太大了,這筆買賣做得不划算啊。”
“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樣做。”靜初稍稍振作道:“不過,正是因爲有了你,我纔敢這樣選擇。段雲,一百年後,他們還會再來,你必須儘快成長起來,最起碼要把靈界徹底掌控,才能在百年之內把整個靈界都隱藏起來……”
“這些事一會兒再說!”段雲打斷她道:“我先問你,你的主體消散了,你這具身體會受到什麼影響?”
“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做一個需要你保護,需要你拯救的小女人。”靜初楚楚可憐道:“段雲,如果你現在掐死了我,靜初就真的死了。你會這麼做嗎?”
“看心情吧。”段雲笑了笑,徹底放下心來。
在段雲眼中,靜初纔是最重要的,她的本體如同是不可預測的洪水猛獸,消散了不一定是壞事。
“好了,現在你可以繼續先前的話題了,這一百年裡,都需要我做什麼事?”段雲取出一壺美酒,狠狠吸了一口給自己壓驚。
“段雲,我的主體確實是消散了,但也不是真正的毀滅。可以說,她已經融於了整個靈界之中。”靜初詳細講述道:“其實,咱們所處的這個靈界,根本不是仙界衆仙聯手設立的第三界,它本就是我一手創造出來的。我原名‘太初’,在仙界五大至尊中排行第二,主修時間和空間法則。”
“太初至尊……”段雲終於知道了靜初的真是身份。
靜初繼續道:“靈界由我而生,可以說是我的一部分,靈界不毀,我就不會隕落。靈界若是毀掉,仙凡兩界也會逐漸的分崩瓦解。這就是他們只能封印我,卻殺不了我,也不敢抹殺我的原因。”
“靈界的存在,足以威脅到仙凡兩界的安危,這就是他們要封印你的原因嗎?”段雲問道。
“這不是主要原因。”靜初緩緩搖頭道:“每一位仙界至尊,都足以威脅仙凡兩界的安危,我們的職責是守護好這個宇宙。可是,能夠掌控時空的我,可以戰勝任何一位至尊,卻無法戰勝自我……我入魔了,企圖以靈界把仙凡兩界吞食掉,成爲新宇宙的創始者。其他四位至尊苦勸無果,只好齊施算計,聯手把我封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段雲指着她大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好……你的想法太瘋狂了!真讓你得逞,世間萬物,所有生靈都要跟着遭殃。活該啊,太初同志,封印你就對了!”
段雲險些說出“好鳥”兩字,幸好是及時憋住了。
“是啊,是啊,我活該。”靜初神情幽怨道:“可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太初了,現在的靜初,只是一個弱小的女人,只想獲得自由而已。”
“你已經自由了!”段雲正色道:“靜初,此時此刻,你就坐在我的面前,可以和我一樣呼吸,講話,開心和不開心……難道,你想要得到的自由,不是眼前這種狀態嗎?”
“以前不是!可是,自從遇到了你,我覺得這樣也挺不錯,所以,我才捨得自毀主體,只爲了保住眼前的這份自由。”靜初注視着段雲的雙眼,語聲幽幽道。
“暫且信你!”段雲擺擺手:“好了,繼續先前的話題。”
“我的主體消散,靈界也就失去了掌控者,此時的靈界,等於是一個無主之物。”靜初道:“段雲,主體消散前,已經把靈界的所有權交給了你。只要你的實力足夠了,你就能成爲整個靈界的新主人!”
“靈界的主人?”段雲愣住了,如此巨大的一塊蛋糕砸到頭上,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靜初道:“段雲,一百年後,四大至尊還會再來。我的主體消散了,他們就可以徹底掌控靈界。那時候,肯定會除掉你。除非你做出另一個選擇……”
“還有另外的選擇嗎?”段雲好奇道。
“是的。”靜初點頭道:“記得嗎,我說過自己算不清你,他們也是一樣,他們根本算不出你是誰,也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只要你願意放棄天選者的身份,放棄成爲靈界的主人,甘願做一個普通的修真者,徹底融入神州大地的修真界,他們不可能從茫茫人海中算出你的底細。”
“開玩笑!”段雲猛一揮手:“靈界是老婆你帶過來的嫁妝,憑什麼拱手送給他們,誰也別想從我這裡搶走!這個靈界的新主人,我當定了!”
段雲毫不掩飾自己的貪慾,這麼大的一個靈界,誰不稀罕,誰就是傻子,拼上老命也要牢牢護住。
“就知道你這個傢伙又有貪心,又有野心。”靜初說這話的時候,想笑卻笑不出來,主體的消散,對她的精神打擊遠比表面上沉重得多。
(PS:百年內成爲靈界的老天爺,這是段雲接下來的努力方向。這個機會,也只有靜初才能提供給他。咖啡也是老讀者,覺得悶頭修煉,煉丹,嗑.藥,打怪,搶寶,升級……這種過程似乎是看得太多了,讓我寫這些,實在是沒啥激情。但是,一點一點掌控整個靈界的過程,肯定會發生許多很有趣,很過癮的事情,似乎有太多東西可以寫。咖啡構思了一些很爽的元素,恨不能一口氣全寫出來,可惜是不可能滴,慢慢來吧。願意支持我的朋友,多給些動力,我肯定能寫得更有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