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見姬玉娘突然冒了出來,怒火中燒,特別是看到初夏不管不顧地朝着大門狂衝。
手中玄氣大漲,全都朝着初夏轟了過去,卻不想姬玉娘身形一閃,替初夏擋下了這一招。
身形一閃,就與大長老交戰了起來。
經過剛剛的打鬥,葉家的護衛就已退開了安全距離,就連葉江會也退開了。
只剩下大長老一個,有姬玉娘擋着,沒有人再能阻止她。
眼看着就要衝到門口了,初夏心裡的喜還沒涌上心頭,一股危險的氣息就從背後傳來。
“小心。”
伴隨着姬玉孃的一聲驚呼,初夏就如離弦的箭般,直直地被人擊飛了出去。
身後,一片血肉模糊。
噗。
身體被擊飛了起來,初夏一頭撞在門邊,一口鮮血狠狠地噴出,硃紅色的大門,更紅了。
無邊無盡的疼痛,從背後傳來,體內氣血翻滾,張口又是鮮血狂吐。
此時的她就像一個破碎的娃娃,連動一下手指頭都難。
好強的力量,好快的速度。
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顧不得身上的傷,顧不得正在往外吐的鮮血,更顧不得是誰打傷了她,初夏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推開那扇門,讓龍焱看到她。
至少讓他知道,她來了。
她沒有逃避,她願意和他一起承擔。
只是,好無力,全身都好無力。
連擡一下手的力氣都沒有。
透過那一絲裂開的門縫,初夏正好看到龍焱倒下去的身體。
耀眼的陽光下,他臉色白得嚇人。
那雙眼,沒有怒,沒有恨。
有的,只是平靜。
心如死灰的平靜。
初夏眼睜睜地看着他被趕到的龍聶帶走,體內的紊亂的氣息一下子涌了上來,氣血攻心。
再是一口鮮血狠狠地噴出,雙眼一黑,人就暈了過去。
龍焱,你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吧。
正在與大長老交手的姬玉娘,看到向初夏出手的那人時,倒吸一口涼氣。
臉上血色瞬間退盡,眼裡的震驚展露無疑。
眼角撇到正沖沖朝着這邊趕來的葉震中,姬玉娘毫不遲疑,腳下生風,身形一閃就逃了。
那個人,她惹不起。
有葉震中在,相信他可以保下初夏。
心裡很亂,那樣的一擊,她不知道初夏還有沒有命在,但是她留下來也只有一個死字。
初夏是被痛醒的。
無邊無盡的疼痛從背部傳來,不用看出知道,此時她的背部,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但是,身體上的痛,怎麼也比不上心裡的痛。
龍焱最後的那一個眼神,簡直如一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裡。
他,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小姐,你終於醒了。”見初夏醒來,徐大娘差點落淚。
初夏轉過頭來,正想說話,就看到徐大娘的身後,還站着兩個護衛。
一見她醒來,還不等她開口,那兩護衛就上前一步。
“七小姐,大長老有令,請你到議事堂一趟。”
說完不等初夏迴應
,上前一步架着人就往外走。
“你們小心點,小姐身上還有傷。”徐大娘帶着哭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兩人卻依舊無動於衷。
初夏臉色再次白了幾分,她背上的傷,很明顯就是上過藥,處理過,剛剛止了血。
但是現在被這樣大力一扯,幾乎是拖着走的,傷口全都裂開了。
痛得她小臉全白了。
而那兩人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在他們眼裡,她根本就不是葉家的七小姐。
跪在議事堂的地板上,初夏差點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痛,太痛了。
強忍着那份皮肉被撕離的疼痛,初夏擡起頭,看了一眼四周坐着的人。
爲首的主位上,右邊坐着葉震中,左邊坐着大長老。
而他們的兩邊,各坐着幾個白衣老者。
滿臉威懾,目光震人心底。
只是,這樣威嚴的場面,對初夏絲毫不產生影響。
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凌厲目光,全被她當成了空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司會審麼。
自嘲一笑,她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還審什麼審。
“大長老,她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大長老沉聲開口。
大長老冷哼一聲,“家主,這個賤人,與仇人苟合,丟盡了我葉家的臉,我只是在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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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都不知道,清理門戶這件事情,還要勞煩大長老大架。”
葉震中此話一出,大長老立刻被哽了一下。
的確,雖然他的權勢現在是很大,但若說清理門戶,這是家主纔有的權利。
這些年葉震中處處退讓,他已經習慣了越俎代袍,再加上他有心藉此機會把葉初夏給除了,所以下了狠手。
卻不想她居然如此命大,這樣都不死。
葉震中滿臉沉怒地掃過議事堂中的所有人,目光落在初夏那蒼白的小臉上時,微微一縮。
以前是他太軟弱了,處處退讓,所以纔會令大長老一脈得寸盡尺,差點害了她。
這次,他不會再退讓了,無論如何也要保下她。
否則怎麼向九泉之下的葉弘博交待。
初夏冷冷地看向大長老,心裡冷笑。
說得再冠冕堂皇又如何,不就是忌於她的實力,怕家主選拔大賽再出什麼意外,想要假公濟私,將她除之而後快嗎。
什麼家規,什麼有辱門風,統統都是藉口。
坐在大長老下首位置的二長老,冷冷一哼。
“如此有辱門風之人,身爲葉家的一員,理應誅之,龍家與葉家本來就是仇敵,她卻不知廉恥,和仇敵的兒子搞在一起,我葉家,斷不能留這樣一個敗類。”
“她做了什麼有辱門風的事情,拿出證據來。”葉震中冷眼一掃剛剛說話的二長老。
“龍家少主都已經找上門來了,點名要見她,難道這不是證據?”大長老冷笑。
“哼,他找上門來就是能明初夏和他勾結了?初夏去見他了嗎,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大長老臉色很難看,初夏是要去見龍焱,但是被他攔下了。
這是擺明的事實,至於證據,沒有,他哪裡找證據去。
“拿不出證據就休要
在這裡冤枉人,你怎麼知道不是龍家少主纏上初夏。大長老,你身爲衆長老之首,不但對一個晚輩動手,還越過我,直接命供奉長老出手,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大長老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供奉長老,只有當家家主才能調動,今天剛好和他在一起下棋,就同去了。
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葉震中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葉震中如果真要追究起來,吃虧的還是他。
暗暗咬咬牙,葉震中如此明顯的偏幫,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葉震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要麼他放過葉初夏,要麼就兩者一起追究。
狠狠地瞪了半死不活的葉初夏一眼,大長老雖然很不甘心,但卻沒有再說話。
離家主選拔大賽還有十天,在葉府,他要一個人死,實在太簡單了。
尤其現在這個人還沒了大半條命。
葉震中冷眼看向大長老,見他沒再出聲反駁,知道他是同意不再追究初夏這件事了。
當下沉聲道,“家主選拔大賽既然舉行,所有子弟都在緊張籌備中,在此其間,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干撓。以後都給我注意你們的行爲,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葉震中說完就離開了座位,派人把初夏帶了下去。
這次的人是葉震中的,倒是小心翼翼,但初夏還是禁不住大汗淋漓。
大長老恨恨地瞪了眼葉震中和初夏的背影。
還有十天,一切塵埃落定,葉家易主,看你們還怎麼怎麼狂。
夏雨軒,初夏趴在牀上,徐大娘候在一旁嚶嚶哭着。
而葉震中則站在牀前,眼帶憂色地看着已經再次處理過傷口的初夏。
這些傷藥都是他的珍藏,藥效奇特,但卻也疼痛無比。
她能忍住,一聲不吭,還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上次葉明飛受傷,用了這種藥後,雖然也沒有痛呼出聲,卻痛暈了過去。
看着初夏咬牙強忍的樣子,葉震中眼裡內疚。
是他沒用,葉家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連一個孫女都保護不了。
他老了,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這年輕一輩了。
“我知道你不想認我這個爺爺,也不想和葉家有任何瓜葛,但是不管怎麼說,你也是葉家的人,龍家與葉家,從來都是水火不融,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葉震中無奈地說道,雖然在議事堂的時候,他否認初夏和龍焱的關係,但是他心裡清楚。
是真的,他的這個孫女,真的喜歡上了龍家少主。
這在葉家,是不允許的,這段感,不會有結果。
初夏這才轉過頭冷冷地看着葉震中,“我的事,沒有人可以管。”
“你是葉家的人。”
“是嗎,葉家養過我嗎,關心過我嗎,給過我什麼。”除了血海深仇,葉傢什麼都沒給她。
“既然什麼都沒給過我,憑什麼認爲我會受葉家的控制?我從來不認爲自己是葉家的人。”
除了把她生下來,葉傢什麼都沒給過她,更沒有養過她,既然如此,它有什麼權利,阻止她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真是可笑,上萬年前的仇恨,居然要她來承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