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焱雙眼一沉,看向說話的人,眼裡殺氣一閃而過。
小白麪色不善,把玩着手裡的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人。
說話的是李家家主,接收到來自兩位強者不善的目光,微微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
但是他的話,已經引起了反響,衆人紛紛響應,要初夏當場獻舞。
“早聞葉家主舞姿絕天下,應當獻舞一曲。”
“對呀,帝尊壽辰,葉家主驚才絕豔,該不會不肯給帝尊這個面子吧。”
“哎,這話怎麼說的,葉家主心胸,寬廣,怎麼會是如此小氣之人。”
“就是就是,以舞助興,讓我們都看看葉家的風采。”
“……”
不絕於耳的議論聲,很成功地再次令初夏臉沉三分。
什麼葉家的風采,堂堂葉家家主,怎麼可能像個舞妓一樣,以舞助興。
分明就是想借機踩葉家的臉。
若是她真的當衆獻舞,那丟的,可是葉家的面子。
可是她又不能當衆拒絕,否則這些人肯定會藉機發揮,說她不給帝尊面子。
這些人還真是夠毒的,無時無刻不想把她推到風口浪尖。
初夏心裡冷哼一聲,她的舞姿的確不錯。
身爲一位特工,必須十項全能呀。
但是她很少會跳舞,除非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僞裝身份,纔會在社交場合跳舞。
也就是說,她每一次跳舞,她都伴隨着生命的流逝。
這些人想看她獻舞,也得有那個命才行。
衆人見初夏只是沉着臉,卻不見動靜,不由得更爲哄響。
別以爲有龍少主撐腰,來參加帝尊的壽宴,就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
葉家,永遠不可能再和他們平起平坐。
來了這裡,葉家的身份,也只配做一個舞姬,供他們取樂。
看着那些人的明顯合衆排擠的表情,龍聶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雖然他不待見葉家,更加不待見這位葉初夏。
但是她怎麼說也是他兒子帶來了,而且現在還是他兒子還表明了,非這個女人不可。
雖然現在事情像一團漿糊一樣,但是他敢打賭,以龍焱的性子,這個葉初夏,將來肯定會是他兒媳婦。
現在這些人當衆打她的臉,這不等於打他的臉嗎。
叫他這帝尊怎麼收場。
龍聶看向坐在他身邊的杜含月,卻被杜含月狠狠地瞪了一下。
龍聶立刻收回目光,坐直了身體,眼觀鼻,鼻觀心,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不是他不想出面去解圍,而是他不能。
他是整個西界大陸的帝尊,是龍家的當家家主,不管私心如何,明面上,他必須以家族的利益爲重。
龍家以葉家之間苦大仇深,是萬年前就傳下來的。
他身爲家主,可以對龍焱的做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龍焱不過份就好。
但是他絕對不能光明正大地出面,幫葉家。
見龍聶一副明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杜含月磨牙。
轉頭看向下方宴席,杜含月恢復了一臉母儀天下的高貴,淡淡地開口,“今日的確應該以舞助興,我
龍家已經準備好了上等的舞姬,來人呀……”
“哎,帝后,葉家主乃葉家之主,一身本領出神入化,舞技自然也是最好的,別的舞姬怎麼能與葉家主相提並論呢。”
雷霆一見杜含月想幫初夏含糊過去,立刻出聲阻止。
杜含月雙眼微微一沉,這雷家,真是越來越過囂張了,居然連她的話都敢打斷。
“對呀,帝后,獻給帝尊的舞蹈,自然是要最好的,怎麼能以一些次品充之,這可是對帝尊的不敬。”
見雷霆說話了,其他人也紛紛開口幫襯着,勢要咬死初夏,落葉家的面子。
杜含月深深地看了雷霆一眼,“雷家主,你的意思是,本宮親自挑選的舞姬,是以次充好,本宮有眼無珠?”
聽到杜含月暗含怒氣的話,雷霆心下一驚,糟糕,把帝后給惹火了,“本家主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葉家主的舞技無與倫比,更適合爲帝尊獻舞。”
初夏冷冷地看着上面杜含月和雷霆的對話,火藥味越來越足了。
而其他人也紛紛幫着雷霆,他們不敢得罪杜含月,就全都把矛頭指向了她。
若是她再不上場,那就真成了她目中無人,連給帝尊獻舞祝宴都不肯了。
坐在她身後的葉冰心緊咬着脣,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襟,“小妹,我去吧。”
葉冰心輕聲說着,雖然她也很不想上去,現在這種情況,不管葉家誰上去獻舞,都會落葉家的面子,受到衆人的恥笑。
估計日後的身份,就和那些供衆人享樂的舞姬一樣了。
但是,初夏就帶了她和小白兩個人來,她不可能讓初夏上去,就只能她上了。
初夏是葉家的家主,所代表的,可是葉家的榮譽。
而她,在葉家,雖然初夏給了她大小姐的身份,但是說到底,她於葉家而言,也不過是個一般人。
她上去,總比初夏上去的好。
在鳳川大陸上的時候,她是葉家的千金小姐,能歌善舞。
獻舞一曲,難不倒她。
“不用。”初夏微微側頭,對着葉冰心勾脣一笑。
她怎麼可能讓葉冰心上去呢。
若是讓葉冰心上去獻舞了,相信以後葉冰心在西城乃至西界大陸,就會淪爲舞姬一流,再也難擡起頭了。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沒人上去肯定不行。”葉冰心爲難地看着上面坐着的杜含月,那麼多人爲難帝后,她真過意不去。
“沒事,我自有辦法。”
“你要上去?”葉冰心一驚,誰上去都可以,就是初夏不行。
初夏宛爾一笑,“他們不是說要把最好的舞蹈獻給帝尊賀壽嗎,那當然要請舞中之王上去。”
“你們放肆……”
“帝后。”
杜含月被一堆人七嘴八舌地說着,正要發怒,就聽到初夏冷冷的聲音傳來。
初夏的聲音,並不大,卻冰冷刺骨,整個大殿都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齊齊轉頭,看向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又要耍什麼花樣不成。
“帝后,雷家主說得是,今日是帝尊的壽辰,自然要以舞蹈助興。而帝尊身份高貴無比,人中之龍,能爲帝尊助興之舞,也
必須是最好的。”
“你……”杜含月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她不會是真的想自己上場吧,剛想出聲,就被初夏擡手打斷了。
初夏看了杜含月一眼,她自有分寸。
杜含月雖然爲她擔心,但也相信好,只好坐回了坐位上,靜靜地看着。
所有人見杜含月不再幫着初夏,瞬間交換了一個眼色。
“葉家主,我們拭目以待。”雷霆冷冷地看着初夏。
龍焱皺眉着着初夏,不明白她爲什麼要答應。
狐疑的目光從她的臉上一掃而過,瞥見門外的一道身影。
龍焱,緩緩地笑了。
初夏冷冷地瞥向雷霆,並不在意他話裡的譏諷,隨後看向龍聶,“大家都要求以最好的舞蹈助興,本家主也覺得,最好的東西,理應獻給帝尊,所以對此話深表同意。”
龍聶雖然很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初夏已經如此直勾勾地看着他了,他再不說話也不太說得過去,“你要獻舞?”
初夏勾脣一笑,“當然不是,都說了要把最後的舞蹈獻給帝尊,雖然我也覺得,我無論哪方面都是舉世無雙的,但是若論舞姿,有一人遠在我之上。”
龍焱聞言,嘴角微微勾起,這丫頭,什麼時候都不忘自誇一把。
“誰?”龍聶饒有興趣地看向初夏,他倒很想看看,她能叫出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來,能夠說服在場那幫人。
初夏但笑不語,轉身回到座位上。
落座,倒酒,看戲。
“葉家主,你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對呀,誰的舞姿能在你之上。”
“葉家主,你這樣糊弄帝尊,恐怕不太好吧。”
“難不成你根本就不把帝尊放眼裡?”
初夏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幫老不死的,遲早收拾了他們。
他們有見過她跳舞嗎,什麼舞技天下無雙,全都是他們的一面之辭。
她聽着就噁心,等着,宴會之後,她派絕殺出去,一個一個地刺殺。
就在衆人的七嘴八舌中,大殿外傳來一股犀利的氣息。
所有人集中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一隻素白小巧的腳踏了進來。
往上,映入眼簾的是一抹炙熱如火的豔紅。
紅紗飛舞,如歌泣血。
等來人進入大殿,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一身紅紗,妖豔如火。
眼角眉梢,如血般的火焰,悄然怒放。
一身血色,一身殺氣。
曾經豔絕江湖的第一殺手,舞女。
一曲傾城舞,絕殺遍地骨。
所有人的臉色都有點難看。
若說這世上誰的舞姿問鼎舞王之尊,非舞女不可。
他們雖然都是世家大族中人,對江湖的事情,插足不多。
但是對於江湖中的頂尖勢力,還是有所瞭解的。
舞女,曾經的江湖第一殺手,後來被江湖中一個新秀琉夏搶了第一殺手的位置。
但暈不是關鍵,關鍵是,這個舞女的舞雖天下之最,令人神魂巔倒,可她的舞,不是一般人能看的。
那是死亡之舞,她起舞,目的只有一個,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