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瀾:“…”
她養傷都還來不及,哪兒還顧得上睡覺?
再說,這姿勢…到底誰陪誰睡覺,還不一定呢!
她掙扎了一下就要起身:“誰說我要睡覺了?我還——”
她剛剛起來了一點,就被一隻大手不容拒絕的拉了回去。
慕清瀾又一頭栽到雲翊懷中。
這次被扣的更緊了,慕清瀾貼着他堅韌的胸膛,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心臟在砰砰的跳動。
隔着薄薄的衣料,還能感受到熾熱的體溫。
“別動。”
雲翊一隻手攬着她,一隻手握住了她受傷的左手。
一股溫和的力量,緩緩注入體內。
慕清瀾心中一軟,便放鬆了身體,朝上拱了拱。
雲翊睜着眼睛,靜靜的看着她,鳳眸深深如海。
慕清瀾不知怎的心裡有點發虛,動作停了下來,小聲道:
“…我想看着你…”
剛纔她被扣在懷裡,睜開眼睛只能看到他胸前的白衣。
雲翊沒說話。
慕清瀾又往上蹭了蹭。
雲翊的眸色,瞬間暗沉。
“別動。”
這次他的聲音低沉了許多,還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黯啞,眉眼之間,帶着警告。
兩人捱得極近,有些事情自然感覺的清清楚楚。
慕清瀾原本還委屈巴巴,這下頓時囂張了起來,皺着鼻子指控。
“我都受傷了,你不心疼也就算了,腦子裡淨是想的有的沒的!”
白天失去的場子,一定要找回來!
雲翊劍眉忽然挑了一下,神色變得危險。
“我不心疼?”
慕清瀾心尖兒顫了顫,想起之前雲翊那句“我更疼”,囂張氣焰頓時熄滅了大半。
“有的沒的?”雲翊眸子微微眯起,“如果你想,沒的也可以變成有的。”
慕清瀾頓時老實:
“…我…我錯了…”
一邊說着,一邊還滿眼熱切的看着他。
雲翊閉了閉眼。
真是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他鐵臂一拉,就將慕清瀾撈到了懷中,讓她的頭枕着自己肩膀。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躺着,呼吸相聞。
慕清瀾小心的看着他:“雲翊…你不生氣了吧?其實你看,我的手都快沒事兒了…”
雲翊盯着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心想,受傷了話還這麼多。
“…我唔——”
慕清瀾剩下的話,沒能說出口,就被雲翊盡數吞下,嚼碎。
所有的申辯和解釋,都幻化成了碎裂的曖昧聲息。
良久,脣分。
慕清瀾身子軟成一團,困在雲翊的懷中。
從雲翊的角度看,正看到她如星辰一般的眸子裡,閃爍的盈盈水光,以及微微紅腫的潤澤脣瓣。
她的氣息有些喘,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見她光芒萬丈,璀璨無比,心生驕傲。
見她甜軟溫柔,愛嬌小意,甘願沉淪。
因爲是她,所以覺得每一面都無比珍貴,也更加愛憐,甚至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像白天的時候,看到她受傷,他渾身上下,似乎也在承受同樣的苦痛。
他忽然明白,他和她說所謂的“沒有下一次”,其實是沒用的。
因爲等下一次,她還是會這樣。
即便知道有他支撐,她也依然不願站在他的身後,而是選擇和他並肩而立,迎接所有的風雨。
從開始到現在,她一直都是如此。
他鐘愛她的所有,自然也包括這樣的她。
倔強,固執,卻又堅韌。
雲翊在她脣上輕點。
“我看你廢了一隻手,之後怎麼辦。”
慕清瀾輕哼,挑眉道:
“就算真的只有一隻手,也能做很多事情呢!”
雲翊鳳眸微眯。
“哦?”
慕清瀾心念一動,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狡黠的光。
雲翊看着,忽然心生不安。
隨後,慕清瀾的手,就悄無聲息的往下探去。
雲大少主終於驚了,倒抽一口冷氣,猛然抓住她作惡的手——
“慕清瀾!”
他已經很久沒有喊過慕清瀾的全名了。
可見這事兒對他刺激不小。
慕清瀾得意洋洋。
“怎麼樣?我就說一隻手也——”
“誰教的你這些!?”
雲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來,然而耳尖卻已經是一片緋紅!
慕清瀾眨了眨眼睛,無比純摯的問道:
“…嗯…難道你…沒有…過?”
“慕清瀾!”
慕清瀾立刻乖巧的閉上嘴巴。
得,好像踩到某人的紅線了…
“睡覺睡覺!我好睏啊——”慕清瀾說着,就往雲翊的懷中鑽去,好像真是要睡了。
“不準睡!”
雲大少主身上和心裡,都在經受着火焰的燃燒。
他能睡?
他能讓慕清瀾睡?
“老實交代,誰教的你!”
慕清瀾發誓從來沒有見雲大少主這麼失控過。
她忽然往前湊了湊,真誠而又滿心疑惑的問道:
“你不喜歡?”
“…”
“你喜歡。”
“…誰教的?”
“你很喜歡。”
“誰教的?”
“…我就是隨便那麼一玩兒…”
雲翊忽然笑了一聲。
只是這笑聲有點冷。
慕清瀾莫名瑟縮了一下。
“既然這樣…讓你玩兒個夠,如何?”雲翊將人抱緊,兩人身體緊緊相貼,眸中一片暗沉,深不見底。
慕清瀾忽然發覺,好像玩兒大了…
“…不…不用…”
話沒說完,人就被奪去了呼吸。
雲翊湊在她耳邊,呼吸粗重壓抑。
“若是你想…我甘願效勞。”
…
昏暗逼仄的地牢之內,充斥着濃郁的血腥氣息。
“神女,您請——”
看守的人恭謹萬分的低下頭,帶領洛夕顏朝着裡面走去。
“這地方污穢不堪,別髒了您的眼。”
洛夕顏淡淡一笑。
“你們看守此地,纔是辛苦。”
前面帶路的人立刻又是驚喜又是惶恐。
“神女說的什麼話,這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沒想到您竟然會親自來——”
“她現在如何?”洛夕顏語調輕緩。
“您放心,人已經被鎖在了最裡面,嚴密的很!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而且她來的時候,就已經快不行了,渾身骨頭斷裂,沒有一處好地兒…”
那人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裡面指去。
“您瞧,那前面就是。”
洛夕顏道:“你現在這等着吧。我去看看。”
那人一驚:“這…這怎麼行?她現在跟瘋了一樣,見誰都罵,萬一衝撞了您——”
“事關血天鼎。”洛夕顏看了他一眼,眸色平靜,卻帶着一股威壓,“不可疏忽。”
那人身子一顫,連忙低頭:“是是!小的就在這等着!”
這種事情,的確不是他這樣等級的人能知道的啊…若是聽到了什麼,只怕帶來的麻煩更多!
他識趣的站在了那裡,不再跟隨洛夕顏上前。
洛夕顏眼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隨後向前走去。
這裡是洛族關押重犯的地方,每個人都是單獨隔開的,所以周圍也沒有其他人。
洛夕顏的腳步聲,就顯得格外清晰。
她走到牢房門口站定,看向裡面的水煙雨。
此時的水煙雨,的確已經沒有了一個完好的人樣,倒在地上,似是一攤爛肉一般。
但她似是覺察到了什麼,還是睜開了眼睛。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站在牢房門外的洛夕顏。
水煙雨喉間發出一聲模糊的冷笑,遍佈傷痕的臉上,因爲這忽然的笑,而變得有些可怖。
“…你果然來了…”
水煙雨臉上的笑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散,陰暗的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有些僵冷。
尤其是眼神,更是泛着一股冰冷的氣息,讓人看着不寒而慄。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水煙雨容色更加扭曲。
“看來…她果然成了你的對手了…”
即便水煙雨很早就被拖走關在了這裡,但是見到洛夕顏來這,她還是能輕易猜到發生了什麼。
她心中滿是怨恨,不甘!
洛夕顏淡淡道:
“我從未將她當做我的對手。所以,你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在這裡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水煙雨冷笑,滿是諷刺的說道:
“哈…你以爲我會回答你?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來這是做什麼的?”
她從見到洛夕顏之後,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她早已經猜到會有此刻!
洛夕顏並未理會她,只問道:
“第一,慕清瀾體內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第二,在紅河城,她到底怎麼殺死了水天越和水天青?”
“第三,她背後,可否還有別的勢力在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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