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據我們調查，紅河城之內，的確有着封毅的心腹，而且在封毅死了之後，這羣人也並未離開，反而依然待在這裡，似乎和之前並無兩樣。所以我們猜測，或許除了封毅，他們的後面，還有着別的主子。”
慕清瀾頷首一笑。
“這是自然。封毅死了之後，就連中元學院都還頻頻發生意外，根本沒有分崩離析的趨勢，更何況這裡。對了，可是查出了什麼來？”
擎武神色有些歉疚：“還沒有。那些人十分警覺，分散在紅河城內外，行動十分謹慎。雖然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盯着他們，但是依然沒能查到他們背後的人到底是誰。那羣人不簡單，我們人不多，而且怕被他們發覺，不敢靠的太近。”
慕清瀾瞭然點頭。
擎武說的也沒錯，這的確是需要小心再小心的事情。
當初她其實也沒有特意的安排，只是想着西疆域這邊或許還會有很多事情發生，所以讓擎武和莒九都留在了這裡，並且暗中查探消息。
那之後，他們便是來到了紅河城。
不過，若是想要對付那些人，只有這幾個幫手，顯然是不足的。
慕清瀾沉吟片刻，心中暗想，或許…用不了多久，她也該着手發展自己的勢力了。
還有，邪君府那邊，也應該找個時間去一趟。
“不過，三少可以放心，這段時間我們也不是全無收穫。”
擎武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我們發現，那幾個人每半個月都會去往一個特殊的地方，和他們見面的人雖然有所不同，但是基本上可以確定，其實是一批人。”
慕清瀾精神一振：“當真？”
擎武慎重點頭：“沒錯。自從我們兩個月前無意間發現這個時候，就一直在蹲點，發現他們始終如此。所以，很有可能他們就是那個時候私下碰面的。”
慕清瀾問道：“在哪裡碰面？”
擎武眉頭皺起，深吸口氣，盯着慕清瀾一字一句說道：
“紅河城的鐘樓。”
…
紅河城這樣自由放肆的地方，竟然有着鐘樓這種東西，着實超乎慕清瀾的預料。
所以聽到之後，她很是吃了一驚。
但是看着擎武的神色，卻是格外的嚴肅，讓慕清瀾直覺這鐘樓不是什麼簡單的地方。
“鐘樓？紅河城內，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慕清瀾詫異的問道。
擎武眉頭微凝，說道：“三少也許有所不知。這鐘樓，已經有了上千年的歷史。雖然現在已經荒廢，但是偶爾還是會有人進入。”
“爲何？”
“因爲那鐘樓，乃是千年前的飄渺神宗所建！”
擎武說出那幾個字的時候，慕清瀾還以爲自己幻聽了。
歐陽茉忍不住看了慕清瀾一眼。
慕清瀾神色平靜，卻還是眨了眨眼。
飄渺神宗…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然而看到她的神色，擎武卻還以爲她是沒聽過飄渺神宗的名頭。畢竟這都已經是千年前的事情了，三少這般年紀，不知也是正常。
就連他，也是最近這幾個月來到紅河城之後，才知道那鐘樓和飄渺神宗的。
“三少可能有所不知。這飄渺神宗，千年前在大陸之上，乃是聲名赫赫。那裡面的人，傳聞都實力強橫，從未敗績。但是他們更爲人所知的，卻是他們調查消息的能力，只要給夠足夠的酬勞，便可以打聽到任何想要的事情。”
擎武說着，眼中還閃過幾分敬佩之色。
即便是千年後的現在，提起那樣的一個存在，也依然讓人唏噓不已。
歐陽茉低下了頭。
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慕清瀾一手握拳，放在脣上咳嗽了一聲。
“…嗯，我…略有耳聞。你繼續說。”
看慕清瀾竟然知道，擎武有些意外，但也輕鬆了一些，點點頭繼續說道：
“這飄渺神宗當年神秘非常，無人知道他們的行蹤，但是如果想要拜託他們做事的話，只要找到這樣的鐘樓，將自己的酬金和要求刻在玉牌之上即可。若是飄渺神宗同意，一天之後，那玉牌便是會亮起。只要人將酬金準時送到，就會很快得到消息，而那玉牌纔會再次暗淡下來。若是飄渺神宗不同意，那玉牌之上的字跡，則是會逐漸消失。”
“原來如此…”慕清瀾指尖輕輕摩擦着下巴，心中倒是感到很是新奇。
雖然她現在是所謂的君上，但是她對飄渺神宗的事情，卻是幾乎沒什麼瞭解。
楚俞院長他們得知她願意接手之後，都很是高興。但是他們畢竟是西靈學院的人，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守護學院，對其他的事情，知道的其實並不多。
所以聽到這些，慕清瀾還是有些意外的。
不過這模式，似乎還不錯…但是也可以看出，當年的飄渺神宗，是何等威風。
對方先出酬金，他們滿意了才接單，不滿意了直接拒絕，這不是擺明了搶錢嗎？可也真是夠任性的…
但是她怎麼越聽越喜歡呢？
慕清瀾覺得，現在自己對這個飄渺神宗，還真是多了不少的興趣…
“後來，飄渺神宗幾乎是一夕之間消失，而這鐘樓，也就此廢棄。”
慕清瀾想了想問，問道：“那這樣的話，飄渺神宗當年留下的鐘樓，應該不少吧？”
“是的。幾乎五大疆域，都有他們的勢力分佈，所以他們留下的鐘樓也不少。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鐘樓都已經被廢棄，還有的已經被摧毀。而紅河城內的這個，也已經破舊不堪。只是不知爲何，那些人竟是會選在那個地方碰面。”
“那鐘樓平時有人去嗎？”這是慕清瀾最好奇的一個問題。
其實她私心裡，是忽然浮現了一個猜想的——如果這鐘樓之中，尚且有飄渺神宗的人在看守…
擎武道：“還是有的。那地方雖然破舊不堪，但是也有一些人始終堅信那裡面一定有寶藏。所以偶爾還是會有人進入其中的。不過，聽說這麼多年來，幾乎沒人能從那裡面找到什麼所謂的寶貝。”
慕清瀾沉吟着點點頭。
“你去看過嗎？那鐘樓…現在是什麼情況？”
擎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沒，他們雖然是半個月去一次，但是因爲人比較多，所以如果不仔細看，是覺察不到什麼的。但是咱們人少，怕是有點動靜就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所以…”
慕清瀾瞭然，而後笑起來。
“沒事兒，你們已經做得極好了。能查到這些，本來就是意外之喜。以後人多了就好了。”
擎武有些奇怪：“人多…難道三少打算在這裡發展勢力不成？”
紅河城，似乎不太合適啊…
慕清瀾笑吟吟：“放心，我自有考慮。走吧，先去那鐘樓看看！”
“什麼？您現在就要去？”擎武有些猶豫，“這樣的話，會不會打草驚蛇…”
慕清瀾已經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朗笑一聲。
“放心，我的名頭現在已經傳開了，就算是我不打草驚蛇，這蛇就已經盯上我了。只怕，還不只一條呢！千防萬防都是防不住的，不如將他們都引出來，光天化日，纔好一網打盡！”
…
慕清瀾從走出西靈學院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經處在什麼環境裡了。
她在明處，其他人都在暗處，她自然成了靶子。
黑色玉簡的消息，必定已經被不少人知曉。
她想躲，只怕也是難如登天。
與其如此，不如正面來剛！
慕清瀾這一路上都小心翼翼，但是到了紅河城，她就沒打算躲着！
她憑藉一人之力，自然不會是那些強大勢力的對手，但是…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行蹤，那他們就免不了先鬥上一番！
慕清瀾本就是在博弈！
她賭那些勢力之間，會率先打起來！
如此狗咬狗之後，再想來對付她，還未必能剩下幾分力氣。
更何況，她可沒忘記這裡是什麼地方！
西疆域！
縱然紅河城不是那兩家的，但是這裡的任何消息，慕清瀾相信，都會立刻傳開！
所以…
她就算是真的遇到了危險，她也篤定邪君府的人，不會坐視不理。
她是行了一招險棋，但…若能成功，得到的回報也是值得的！
這些心思，擎武自然是不清楚的，但是看到眼前那少年臉上的笑意，緊張的心情，卻又忽然消散了許多。
好像跟着他，就莫名的安心許多。
這世上，他似乎無所畏懼，而且遇到任何事情，都依然能保持這樣鎮定淡然的姿態。
也許…三少真的是胸有成竹呢？
擎武將喉間的勸阻的話都嚥下，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即就要跟上。
然而慕清瀾卻是忽然轉身，笑着搖頭。
“武叔，您還是先去查別的事情。您之前給過我紅河城的地圖，鐘樓在哪裡，我想我還是能找到的。”
擎武見她神色堅定，也便點了點頭：“您一路小心。”
慕清瀾衝着歐陽茉招招手。
…
慕清瀾踏出門檻的時候，斗笠已經摘下。
她就這樣頂着一張清俊無雙的臉，笑意盈盈的臉，帶着旁邊的歐陽茉，毫不掩飾的朝着鐘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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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下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