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一家獨大,再無敵手,同年,各個位面小世界宣佈效忠北斗星,自三等位面以下,均被北斗星統一!
同年,星王稱王,雄霸萬千世界,爲萬王之王。
同年,所有小世界更換紀元,爲七星元年,元年一月一日。
同年,八荒山瓦解,東陽宮機構撤除,無數武者被北斗星收納。
同年,軒轅崇雲,軒轅芷晴就任北斗星高層,統帥整個世界軍力。
同年,納蘭雪任職北斗星外交官,交涉世界,她爲最高“星使”。
同年,白虎妖王力扛星王,戰死,月小娥與慶雲宗主雙雙失蹤,傳承十萬年之久的逆神與邀月,解散。
同年,納什鬼鴉黃埔悲秋雙雙落逃,至今行蹤不明,被冠以最高懸賞通緝犯。
同年,星王宣佈新的鐵律,每逢一月,便吞沒一界!此界人類,有十天時間撤離,誤時,將隨此界一同消亡。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衆生居無定所,各界遊離。
七星曆,七星二年,三月三日。
三等位面,羅生界,雙生門。
此時,瘟疫軍團早已覆滅,由無數武者修士將此地佔領。
雙生門重建,改名雙生城。
午時,雙生城內張燈結綵,無數武者走上街頭,以五體投地之大禮匍匐,展望全城,無一人站立。
烈陽之下,武者尚且輕鬆,普通百姓早已大汗淋漓,那衣裳浸透了汗水,在地面上匯聚成一個個溼漉漉的人影。
直到整整三個時辰之後,天色將晚,東方纔有紅雲升騰,從那雲中降落一隊人馬。
這時,萬衆齊聲高呼,虔誠至極。
“恭迎星使!萬代永存!”
在北斗星高手的擁簇下,納蘭雪高空而立,面帶倨傲之色,她俯視下界衆生,如觀螻蟻。
半晌之後,納蘭雪方纔淡淡點頭,道:“七星曆以來,星王以武道昌盛爲準則,爲將武道崛起,每界每年需上交超等天才十名,一等天才一百,二等天才一千,三等天才一萬,如數不足,此界當被吞噬。”
下方爲首一人急忙擦着冷汗,道:“回稟星使大人,我羅生界早已湊齊了人數,正等待您的到來。”
他慌忙回頭招手,自那衆生後方站起一大羣人,這些人年紀輕輕,均都不足雙十。
而這些人穿着統一,以白色長袍裹身,雙腳赤裸,默默穿越人羣走向前方
。
納蘭雪揮了揮手,淡然道:“檢閱。”
此言一出,北斗星方向飛下百名高手,前去檢測那些所謂的分級天才少年。
在那些天才少年人羣中,北斗星高手們左右穿行,像是檢閱牲口一樣去檢查少年的體質,元氣,甚至時不時會交手兩次,探探武道根基。
“回稟星使!”這時,一個北斗星高手朝天空納蘭雪單膝跪下,道:“此子,不足超等天才。”
聞言,那雙生城的統帥頓時大驚,忙辯解道:“夠的,夠的!這孩子潛力無窮,他只是暫時還不到,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納蘭雪笑了笑,道:“雙生城主,羅生界交由你來掌管,是星王看得起你,你可曾記得去年你是如何向我發下誓言的?”
那雙生城主忙擦冷汗,道:“這……這……”
“說。”納蘭雪道,語氣不容推辭。
雙城城主悽苦搖頭:“我承諾今年將去年不足的名額補上,供缺損三個超等天才。”
“那麼今年呢?補上了嗎?”納蘭雪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道:“給你十日,率領終生撤離羅生界,十日之後,此界消亡,回。”
話音落下,納蘭雪揮了揮手,那些年輕的天才不但被帶走了,羅生界的命運,也宣告終止。
待北斗星使者離去之後,下界平民均都仰天哭嚎。
某界,一座仙氣飄渺的雲中宮殿內。
納蘭雪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似乎有心事。
下方有人稟報,低聲說了兩句,納蘭雪嘆了口氣,點頭道:“接應。”
說罷,納蘭雪率領衆多隨從迎出門去,宮殿正門外,所有人均都跪地不起,正前方,則是北斗星的另外一隊人馬。
那隊人馬的領袖,正是軒轅芷晴。
“芷晴姐姐,你又來了。”納蘭雪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軒轅芷晴比往年更加的成熟嫵媚,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媚氣卻又當仁不讓的威嚴,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混合在一起,真乃世間僅此一人。
“小雪。”軒轅芷晴臉上的威嚴稍減,她笑着迎上前來拉住納蘭雪雙手,低聲道:“我又想他了,來找你敘敘舊。”
納蘭雪苦笑搖頭:“星王大人說過,那年蘇林逃跑,至今都沒有蹤影,他承諾過,只要找到蘇林,一定會將蘇林還給我的。”
“也不知道那臭小子跑哪去了,世人都說蘇林死了,唯有我們知道真相。”
二女攜手進宮,坐下之後卻又對面發呆,久久說出一句話來,也全與蘇林相關
。
更爲遙遠的別界,偌大的山巔之上,十萬年輕天才正在勤修苦練,爲成爲下一任十字軍高手而努力着。
在這些人正前方的高臺上,軒轅崇雲嘆道:“大哥,芷晴那裡還瞞着麼?”
星王拍了拍軒轅崇雲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跟蘇林關係很好,但蘇林之死,決不能向芷晴透露半分消息。”
“納蘭雪那邊還好,她只要一忙起來,也就顧不得許多了,可芷晴心眼太直,若讓她知道蘇林死了,恐怕大事不妙。”
“牧塵,仍然不肯與爲師對話麼?”天牢外,夫子雙手倒背,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天牢內,李牧塵雙腿盤膝而坐,兩旁擺滿了空酒罈,他沉寂許久之後,終於開口:“師傅,我是您從小養起來的,我這一身的能耐,也是您教的,我應該對您的作爲堅信不疑。”
“但我還是那個問題,即爲同門,你如何忍心殺了你的親傳弟子,蘇林呢!”
說到這裡,李牧塵臉上滿是痛苦,同門相殘啊!師傅殺了徒弟,李牧塵從未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夫子淡淡一笑,道:“有些事你不懂,有些人必須死。”
秘密終究是秘密,絕不會因爲蘇林的死而昭告天下,夫子仍舊是那個夫子,沒人知道他是個冒名頂替之人。
但從事實上來講,天京地牢內囚禁的真正夫子,也的確不是李牧塵的師傅,他甚至沒見過李牧塵。
夫子暗殺“真正的夫子”,發生在數百年前,暗殺如音也同樣在其之後,那時候,李牧塵還未出生。
也可以說,李牧塵那瀟灑不羈的性格,有一部分得益於他的夫子師傅,但他卻沒看透,也不敢去猜測師傅的真實秉性。
可他了解蘇林,他知道蘇林不會犯下滔天大錯,不會錯到讓夫子親自斬殺的程度!
這其中的緣由,李牧塵想不通。
“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那夫子轉回身去向外慢慢行走,道:“我將你視如己出,比作親生,我的苦心,終有一天你會了解。”
隨着夫子的身影消失,那天牢重門又轟隆隆的關閉了。
四等位面,某界,天昏地暗。
一條遮天蔽日的洪荒猛獸襲來,那猛獸生有無數觸鬚,狠狠的洞穿了世界,將整個星球抱起。
觸鬚行至星球核心,瓦解其軀,至天地靈氣萬物生命力,均都外泄。
數之不盡,來不及逃走的黎明百姓們抱頭鼠竄,卻躲不過這滅世災難,生命變得不堪一擊,在滾滾浪潮中,只能化作歷史中的一顆塵埃。
此界,最大主城內,數以百萬記低微武者,席地而坐,他們閉着眼睛,各自牽着各自的手,在這裡等死
。
他們是沒有價值的,他們的境界連武尊都不到,有些是爲了與家鄉同死才肯留下,還有些則是延誤了時日,沒來得及趕上最後一撥大遷徙的空間通道關閉。
末日就在眼前,這些在星王眼裡連螻蟻都不算的小小武者們,眼淚紛紛。
不知何時,有一人突然暴起,怒吼道:“老子不甘心就這樣死了!老子真都不甘心!”
此言一出,無數武者或哭,或者瘋癲大笑。
有一人道:“位面同盟的那些懦夫!虧得我大哥二哥全力效忠,爲了位面同盟戰死殺場,結果,那四大領袖竟然不戰而降!哈哈,寒心啊,寒了心啊!”
旁邊有一人嘆道:“那麼多高手,那麼多的天才,那麼多的高官!竟然沒有勇氣和北斗星一戰,他們所有人加起來,居然連一個蘇林都不如!”
“可嘆吶,只嘆那蘇林最後一搏還是敗了,最後落得瘟疫死亡兩軍崩塌,蘇林命喪星王之手……”
說到這裡,那武者竟是嗚嗚的哭了起來:“我好……想念他。”
“噓!”旁邊有人臉色蒼白,忙道:“你還敢提蘇林的名字,你不要命了!”
那哭泣的武者憤怒咆哮:“草,老子爲什麼不能提!不提就能活命嗎,咱們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勸說的武者突然一愣,這才苦笑起來,自己這些人本來就是在這裡等死啊,爲什麼還不能悼念蘇林呢。
“我見過他一次。”那哭號的武者擦了擦眼淚,道:“我是從聚靈界逃來此界的,當年聚靈界之戰,我有幸見到那蘇林提刀斬向星王,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可那一幕讓我至今難忘。”
“想當年,呵呵……我們所有人都還在大罵蘇林,欲圖效忠星王,如今回想起來,自己真是蠢透了。”
“嘿!那一戰我知道!”一個壯碩的青年男子來了興致,拎着酒壺走過來,道:“你真是聚靈界的人?聽說那一界最後沒有徹底破滅,可有幸見到蘇林的人,都距離戰場很近,也死了個乾淨,你莫不是在說謊吧。”
那號稱見過蘇林的武者,立刻憤怒起來:“放你的屁!我會說謊嗎?就在十字軍屠刀落下來的時候,那蘇林喚來了一顆太陽,將所有十字軍抹平!我就是從那時候活下來的。”
“不光是我,我們城內很多人都活下來了,雖然……”
“雖然什麼?”喝酒的武者急忙問道。
那武者嘆了口氣:“我見到的,只是從星王的凌鏡中看到的蘇林投影,我並未看到他的真身而已。”
“怪不得……”喝酒的武者點了點頭:“要說你在戰場附近,恐怕早就死透了
。”
正說着,所有的武者同時臉色一變,隨後腳下大地呈現死灰色,植被枯萎,這些武者們臉上開始破口大罵。
但那罵聲還未響起,一界消亡!那滄瀾,吞沒了整個星球的能量,連帶着人類的生命力也一起汲取。
這一界,滅了。
三等位面,青林界。
“郭華!”蕭青大手壓主郭華的肩膀,道:“你就跟兄弟們說句實話行不行!蘇林到底是死是活?若蘇林真的被殺了,咱兄弟們立刻抄傢伙去找星王拼命!”
段青雙目通紅的看着郭華,道:“你倒是說句話啊,這都兩年多了,你連一個字都不肯透露,今日帶着我們來到此界,又是爲什麼!蘇林到底在哪?”
沙加,墨呈等人,均都望着郭華,他們在等待一個最後的答案。
整件事,只有郭華知道前因後果,也只有郭華攔着他們,纔沒讓他們去跟星王拼命。
但這個秘密,終究是瞞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