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鏡老人站在韓峰身邊,低語了一句:“峰兒,習劍道之人,最忌優柔寡斷。 .”
“劍是恩怨分明的,劍是斬斷一切情仇的利刃!你若心中有劍,那麼這件事兒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如果你今天手軟,那麼今後,你的心,就再也無法撐起你的劍了。”
天鏡老人言盡於此,無疑是給了韓峰一個莫大的信心。
那韓峰眼睛裡閃過兩道冷光,厲聲喝道:“藍洪生!”
此時,任憑藍倩兒如何的苦苦哀求,韓峰都不再多看她一眼,而那藍洪生被韓峰一聲厲喝,也是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
韓峰用手指着藍洪生,道:“你想不想要保住藍家?”
那藍洪生瘋了一樣的點頭:“韓峰兄弟,往日都是哥哥的錯,你要我賠禮道歉也好,甚至讓我下跪磕頭都行,哥哥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閉嘴!你少哥哥長哥哥短的跟我套近乎,你害我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說過。”
“藍洪生,既然你想要保住藍家,那也可以。”
說着,韓峰豎起了三根手指頭,道:“三天之內,你給我籌集五百億金幣,多一個子兒我不要,少一個子兒,那也是不行!”
“五……五百億……”藍洪生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五百億?就是把藍家給颳了,也拿不出來啊。
他藍家也不過是地方一霸而已,這五百億,黃埔世家能輕鬆拿出來,也許蔣家變賣家產也能湊個差不多。
但藍家?那就是出去賣血,也湊不齊十分之一啊。
韓峰是真的獅子大開口了,他壓根就沒想要錢,就是要藍家死。
“怎麼?你也品嚐到我品嚐過的痛苦了?”韓峰冷笑道:“不過我不像你那麼無恥,我會給你第二個選擇。”
“如果你湊不齊五百億金幣,那就在劍道峰會上,嘗試着打敗我吧,只要你打敗了我,這五百億金幣,可以降低到五億金幣。”
“沒有你這麼漫天要價的,五百億金幣,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你乾脆搶吧!”
那藍洪生怒極而笑,道:“我就問你,如果我不給你呢?你又能如何?”
這次,未等韓峰開口,那天鏡老人提前說道:“你想知道結果?那老夫告訴你。”
噌……
只聽得鏗鏘一聲劍嘯,自那天鏡身後一柄長劍沖天而起!
此劍遇風便漲,在那雲層裡已然大的通天徹地,就這麼平躺在高空裡,給下界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迫力。
任何人都毫不懷疑,只要這把劍斬下來,以那天鏡武聖的境界,恐怕東陵賀州都不復存在了。
“我徒兒跟你要多少,你就得給多少,你若給不夠,老夫便拔劍殺人!”
此言一出,那藍洪生噗通就嚇得坐下了,藍洪生是武道中人,很清楚天鏡這種武聖老怪是言出必踐的,絕對不可能食言。
而若天鏡執意要殺人,這大玄朝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攔得住。
藍洪生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也沒有膽量跟一尊武聖對話。
“前輩稍等,請稍等。”藍家主連滾帶爬的衝了出來:“我兒會與韓峰一戰,只要我們贏了,我們一定交出五億金幣作爲賠償。”
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一個人相信韓峰能打過藍洪生的,藍家主也是這麼想的,他只是不想平白無故的就損失五億金幣,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毫無疑問,這五億金幣一交,藍家就算是徹底跨了,必須重頭再來。
這時,韓峰開口道:“謝師傅,但是在對付藍家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韓峰要找的,乃是聽風軒管事。
正巧,聽風軒的管事就在現場,他看到韓峰的目光望向自己,那人立即小跑過來,滿臉歉意的道:“韓峰,先前我對你坐視不理,的確有點過分了,這樣吧,作爲賠償,我送一把劍給你,你看如何?”
“坐視不理?”韓峰冷笑道:“難道你以爲你的罪過就只有這麼點?我說過了,幫不幫我全在你們,如果你們不幫,那是天經地義,何罪之有?”
“那你的意思是……”聽風軒管事心裡稍稍一鬆。
韓峰道:“我問你,我與藍家的恩怨,可跟你有關?”
“無關!”那管事的用力搖頭:“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那好!我再問你!”韓峰眼神中閃過一抹冷意,道:“既然沒有任何關係,那日我賣劍,你爲何阻撓!”
“你可知道,就因爲你一句惡意的煽風點火,讓我沒能賣出梟龍劍,最後導致我兄弟喪命!”
“啊!”聽風軒管事如遭雷擊。
韓峰的聲音越來越冷:“冷眼旁觀並不可惡,可惡的是你這種看熱鬧不嫌亂子大的人!你不幫我也就算了,卻背地裡捅我一刀子,沒有你那一句話,我六子兄弟何至於命喪黃泉,我韓峰何至於被人囚禁!”
“那……那你想如何……”聽風軒管事慌了,他只是納蘭家族一個小管事,只是個外人,納蘭家族肯定是不會保他的。
韓峰冷笑道:“很簡單,當初你一句湊熱鬧的閒話,讓我六子兄弟死不瞑目,今天我也給你這麼一個機會!”
韓峰雙目環顧四周,道:“所有在場的人都聽好了!哪怕有一個人站出來爲這聽風軒的管事求情,我也會放了他,若連一個都沒有,今天他就死定了!”
話至於此,聽風軒管事感到自己的血都涼了。
人心究竟有多冷?一句話就可以要一個人的命!
當初所有人都對韓峰冷眼旁觀,那好,我韓峰現在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的一句話就要了我兄弟的命,那現在只需別人一句話,就能救你的命,我到看看有沒有人幫你!
結果,全場鴉雀無聲,誰敢蹚這渾水啊?普通的老百姓們,怎敢得罪天劍宗?
看到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那聽風軒的管事頓時心灰意冷,他仰天長笑道:“你們這羣冷漠無情的旁觀者!平日裡你們對我客客氣氣,此時此刻,卻連一句話都不肯爲我說麼?”
“鐵石心腸!鐵石心腸啊!”
韓峰深吸一口氣,道:“自作孽不可活,師傅。”
話音剛落,天鏡老人隔空點指那管事,一道普通人連看都看不見的急速元氣射出去,那聽風軒的管事當場頭顱爆炸!
誰都可以說那番話,可以罵別人鐵石心腸,但唯獨聽風軒的管事不能,他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可笑之極。
有時候,說閒話的人,比直接行兇的人還要令人挖心。
每一人在生活中都難免遇到這種貨色,他們擅長背地裡說長道短,按照佛家的說法,這種人死後應該下拔舌地獄。
而如今,韓峰在經歷過這一系列的磨難之後,他對於人心的冷漠,也是絕望到了極點。
他恨人心的冷,恨他們的冷血無情,可面對這種悲慘的現實,韓峰完全沒有辦法。
如今,韓峰已經對人心感到失望了,可他沒有那麼大的雄心壯志,也不相信憑自己一己之力,就可以改變這冷漠的世界。
這也是爲什麼,日後韓峰遇到了那個被人叫做傻子,瘋子,妄圖一人溫暖世界的蘇林之後,對蘇林格外的尊重,甚至不惜捨命陪蘇林走下去。
很多事都是有原因的,天下高手多不勝數,爲什麼韓峰唯獨追隨蘇林?
因爲一個人曾經經歷過什麼,在一定程度上會決定他日後要走的路,和這條路的風格。
不過王家那四個家族,倒是鬆了口氣,他們很慶幸,慶幸雖然自己並沒有幫助韓峰,但也沒有去害韓峰,只是保持閉門不見的狀態。
也因此,四個家族才僥倖逃過一劫。
至此,韓峰劍指藍家,道:“我們之間的恩怨,該做個了斷了。”
聽到這句話,火雷長老急忙站出來打圓場,道:“好好,索性咱們劍道峰會的最後一個環節就是切磋,剛好,便利用這個機會,讓洪生與韓峰切磋一次吧。”
“洪生!”火雷長老嚴厲的瞪視藍洪生,道:“你們藍家罪孽深重,記住,這次比拼無論如何,也要點到爲止,絕不能傷及韓峰的性命!你聽懂了嗎!”
這句話其實是向着藍家的,你藍家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打敗韓峰,然後賠償五億金幣,除此之外,千萬不要做非分之想。
火雷怕就怕那藍洪生打紅了眼,一劍將韓峰給殺了。
“徒兒明白!”藍洪生急忙抱拳行禮,他也不傻,知道師傅向着自己。
藍洪生能打敗韓峰?親自教授韓峰武技的天鏡老人自然是不信的,但他也懶得多說什麼,直接戰場上見真章吧。
那火雷長老又和顏悅色的問韓峰:“韓峰啊,你是準備休養幾天開始呢,還是立刻開始。”
韓峰道:“今天就要做了斷。”
火雷點頭道:“好,那麼,你是要按照正常的章程來切磋呢,還是要我專門給你和洪生準備一場戰鬥?”
韓峰道:“我師父是天劍宗太上長老,我自然不能壞了劍道峰會的規矩,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行!”火雷長老對韓峰豎起大拇指:“恩怨分明,敢作敢當,是條漢子!”
接着,火雷長老大聲宣佈道:“我天劍宗行走天下,於各個區域招收弟子無數,今於東陵賀州總共招得合格弟子,一百二十二名。”
“現在我宣佈,這一百二十二名弟子,人人可以參加第三個環節進行切磋,論資排輩,也可以選擇放棄。”
“現在,放棄的人,請留在原地,準備參加切磋的人,可以上前一步來。”
話音剛落,天鏡老人接了一句,道:“放心,你們與峰兒無冤無仇,不必心存顧慮,劍道峰會仍是以招收優秀弟子爲準,作爲太上長老,我不會破了這個規矩。”
“並且我親自允諾,此番無論是誰敢出來參與切磋環節,不論成敗,我都會親自傳授他一套簡單易用的劍技,作爲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