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點什麼？”女服務員將一張酒單遞給蘇林。
酒店正面是酒水的名稱與價格，背面則是一些蔬果飲品，蘇林正對着的，就是蔬果飲料。
對此，蘇林略感詫異，酒水肯定要比飲料昂貴。
他擡頭看去，這女服務人員的頭髮被染成了紅色，看上去顯得很熱情，或者說，很風騷。
改變頭髮顏色，這在天京很常見，最初是由一些藥劑師們無聊中發明出來的。
把從花瓣中提取的顏色漂染到頭髮上，達到改變髮色的目的。
開始很多武者喜歡上了這種染色，因爲他們經常需要改變容貌，後來立刻在女性當中大受歡迎。
可蘇林在那女服務員的眼睛裡，卻看到了一些與之外貌不太一樣的“乾淨”。
“蘋果汁，謝謝。”蘇林指了指酒單上那價值六個銅幣的青蘋果汁說道。
“好，請稍等。”女服務員用職業化的笑容應付蘇林。
不久後，一杯顏色鮮豔的蘋果汁放在了蘇林面前，老實說，蘇林有點喝不下去。
那杯子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年頭了，也不怎麼幹淨。
這時，蘇林開始暗中打量三個女服務員，他發現招呼自己的，便是一開始就老老實實洗酒杯和盤子的勤勞女孩兒。
那女孩算不上多麼的漂亮，但卻難能可貴的，很清純。
即便她刻意穿的稍顯暴漏，那染過顏色的紅髮也讓她看上去像是很“隨性”。
那三個女孩當中，誰是莫瑤？
蘇林轉頭望向窗外，夜已經深了，天京上層與中層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是有錢人們開始夜生活的好時光。
而天京下層的街道上，漸漸的變得安靜了起來，偶爾能看到的行人，也是剛下晚班，拖着疲憊的身軀匆匆趕回家的勞動者。
很快，旅行者酒館要打烊了，蘇林站起身推門離開。
清純女孩打掃到蘇林這張桌子跟前的時候，她發現蘇林桌上的蘋果汁沒有動過。
安靜的街上，蘇林放眼四望，在尋找一個暫時容身的地方。
第二道指令還沒有下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來。
便在此時，不遠處有一名身材玲瓏有致的美豔女子走來，軒轅芷晴。
看着嘴角含笑的她，蘇林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你忘了我也是會戰的工作人員了，我有你手上的名單。”軒轅芷晴將一張卡片遞給蘇林。
上面寫着：至尊糕點房。
“什麼意思？”蘇林問。
軒轅芷晴笑了笑：“別多想，我只是例行公事來檢查一下各個學子的任務，以此確保你們不會互相干涉。”
“這張卡片算是我私人贈送，上面有地址，你找過去，他們會給你一份工作。”
“這麼說，這個任務將會很漫長。”蘇林揚了揚手裡的卡片，如果需要用一個工作來掩飾自己的身份，那就很值得思考了。
“隨你怎麼想吧，我不會透露任何任務內容給你，你要相信，在這一點上我還是很專業的。”
“跟我走吧，去你住的地方。”
軒轅芷晴帶着蘇林一路前進，漸漸的兩人進入了一片錯綜複雜的居民區。
裡面彎彎曲曲的小路像是迷宮，顯然有點身份的人，都不會願意住到這種地方來。
狹窄的過道，尚有未能融化的積雪，陰暗和潮溼是形容此地最好的詞語。
一個十字路口，蘇林和軒轅芷晴意外的邂逅了那名，旅行者酒館的女服務員。
她臉上帶着幾分疲憊，在看到蘇林後，很友好的打了招呼，她還認得蘇林。
但她更多的注意力，則是放在了軒轅芷晴的臉上，她的表情非常驚豔。
軒轅芷晴的容貌的確堪稱上上品，她的臉像漩渦，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很難從上面逃開。
雙方彼此間，只是禮節性的打了一聲招呼，蘇林便隨着軒轅芷晴進入右手邊的一家居民樓內。
同時蘇林注意到，那女服務人員則是進入了左手邊的居民樓內，兩者剛好對應。
“我在這裡爲你租了一個房間，房租已經交過了，直接住進去就行。”
三樓，軒轅芷晴掏出一把鑰匙擰開房門，推門而入。
裡面的陳設毫不出彩，面積也不算大，只有一間臥室和一個小客廳。
“這裡是衛生間，慶幸的是，你可以在裡面洗澡，但沒有浴盆。”
軒轅芷晴簡單的爲蘇林介紹了一遍，便是站在客廳裡直接將衣服脫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蘇林扭過頭去，他知道這是軒轅芷晴的作風，她沒有改變，也不會因爲自己曾經的勸說而改變。
軒轅芷晴笑了笑，裸身進入了衛生間。
拉開臥室中那不怎麼幹淨的窗簾，蘇林向着對面望去，對面三樓，女服務員的身影在窗戶裡面晃動着。
她就是莫瑤，蘇林不用憑直覺也能知道，因爲軒轅芷晴將自己帶到這裡，肯定有說法。
正在此時，衛生間傳來了一聲尖叫。
蘇林不疾不徐的邁步趕去，他知道軒轅芷晴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開玩笑，她可是半步武宗。
“有老鼠！”衛生間裡，軒轅芷晴故作驚慌的尖叫着，那一雙如玉的美腿不斷的來回替換跳動。
“你出去，我來。”蘇林把牀單丟在軒轅芷晴身上，將其趕出衛生間。
小老鼠被蘇林輕易的丟出了窗外，當他回到客廳的時候，軒轅芷晴已經離開了。
桌子上放着一張留言條。
“蘇林小弟弟，記得你在隔離城的時候問過我，我是否真的喜歡你，那時候我的回答是未必。”
“但在經歷我們深夜長談，和那感染者的危機之後，我現在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喜歡你。”
“而且我會不遺餘力的把你追到手，等待迎接我的猛烈攻勢吧，軒轅芷晴。”
字跡下方，有着一個玫瑰紅色的脣印。
那玫瑰紅色的脣印讓蘇林想到了玫瑰級感染者，他將紙條揉碎，隨手丟進了紙簍。
第二天，蘇林站在至尊糕點房門前，微微的笑了。
所謂的至尊糕點房，原來不過是一間面積不足一百五十平米的小門臉而已。
送上了名片，從今天開始，蘇林便正式成爲了至尊糕點房的夥計。
他的工作很簡單，打掃衛生，招呼客人，爲老闆娘製作蛋糕打下手。
工作時間爲十二個小時，上午四個小時，下午有短暫的休息時間，而後工作八小時直到晚上十點下班。
月薪，六十個銀幣。
重要的是，這裡距離旅行者酒館只有十分鐘的路程。
糕點房的工作沒什麼說的，毫無技術性可言，到了晚上下班後，蘇林便前往旅行者酒館，點上一杯蘋果汁，並安靜的一直坐到酒館打樣。
還是昨天那名女服務人員，還是蘋果汁，但這次的杯子被洗的很乾淨。
“抱歉，我注意到昨天你沒有喝，是我疏忽了，那杯子沒來得及洗。”女服務員歉意的說。
蘇林笑了笑，表示沒有關係。
“嗯，昨天的女孩子很漂亮，到現在我還覺得驚豔。”也許是百無聊賴，女服務員跟蘇林閒聊了一句才離開。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都跟往常一樣，白天蘇林在糕點房打工，晚上來旅行者酒館點一杯蘋果汁，直到打樣。
這段時間很漫長，以至於讓蘇林忍不住聯想到，是不是裁判團忘記自己了？忘了給自己第二道指令？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他當然已經知道，那女服務員就是莫瑤，但，然後呢？
這段時間以來，蘇林已經和旅行者酒館的人越來越熟絡了。
三個女服務員也都對蘇林這個年輕清秀的小夥子，印象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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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夥子很乾淨，也很安靜。
有時候在週末，旅行者酒館會變得熱鬧起來，很多路過的商隊與僱傭兵們，會在這裡短暫歇腳。
叫罵聲，笑聲，讓這裡變得烏煙瘴氣，經常會傳來一兩聲女子的尖叫與笑罵。
不過無論如何，蘇林總是安靜的坐在臨窗的角落裡，守着他的蘋果汁，靜靜的看着窗外。
不過，總有那麼一些醉漢很不老實。
清純的莫瑤，便成了他們的眼中美食。
在這種地方，女服務員被客人佔便宜是很常見的，爲了生存，女服務員通常會選擇忍氣吞聲，甚至是賠禮道歉。
但今天的情況有點不太一樣，一名壯碩的醉漢將莫瑤上衣撕開，露出了裡面的淺粉色的抹胸。
壯漢興許是酒意上頭，硬要拉着莫瑤去酒館後門的小巷子裡，逍遙快活一番。
沒人敢上前去制止這一切的發生，就連酒館的那肥胖老闆，也只敢在門後悄悄的看着。
蘇林的食指緩緩的劃過乾淨的杯口，看着那一幕，他在沉吟。
鬨笑聲中，莫瑤被壯漢拉出後門，在走出後門的一瞬間，莫瑤的眼神求助般的飄向了蘇林。
也許她並不指望蘇林這個柔弱的少年會幫她，但蘇林是在這裡，唯一一個肯把她當人看的人了，她沒有別的選擇。
那一眼，讓蘇林想起了蟲巢內女子的無助眼神。
蘇林起身，緩步走向後門，見狀，醉漢的其他同伴也都站起來了，氣勢洶洶的跟了出來。
“請您放過她。”蘇林站在門口，看着將莫瑤幾乎快要扒光的壯漢。
這時，後門再次打開，一個禿頭壯漢從後邊抱住了蘇林，而醉漢則是重拳砸在了蘇林的臉上。
“你們不要打他，他還小！”莫瑤哭着叫着。
“哪來的野小子，敢壞我好事？”醉漢搖搖欲墜，又是一拳砸在了蘇林的鼻子上。
鮮血順着蘇林的鼻腔流淌出來，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衫。
當然，醉漢的重拳對蘇林來說，跟蚊子叮一下也沒什麼區別，那血液是蘇林自己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