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刀別在身上,楊真來到母親身邊,看了看死豬一樣的八大高手、楊忠:“我不殺你好歹也是我的叔叔伯伯,怎麼能對你們下殺手?但冒犯我娘你就應該得到如此下場,受到懲罰,從此在家族世人見到你,都會對你唾棄,看你還敢反骨。”
那八大高手聽得也是膽戰心驚。
恐怕這一幕是怎麼也不可能料到。
楊箐看向大門外,那裡聚集着不少楊家武士,幾乎都是九大高層帶來的:“外面人聽着,你們若繼續聽這羣人的話,我對你們不會客氣,若你們現在及時悔改,就將這九人帶下去收監,並公佈出去他們今天所作所爲。”
“得令。”
頭頭都倒下來了,他們這些蝦兵蟹將還敢造次?
果斷選擇繼續向楊箐臣服,踏入進來,便將九人鎖了出去。
下人趕緊來打掃,這一場內亂漸漸平息。
來到一旁坐下,楊箐神色依舊有些異常,但卻先關心楊真:“我兒,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得到寒精草?”
楊真一臉愧疚、搖頭:“沒、沒得到…白走一趟,那寒精草早被人奪走,好在回來及時,娘,你放心,我算了算還有九天時限,這九天我會努力修行,定不能讓王家侵犯我楊家。”
“真兒…”
楊箐突然按住他的雙手:“你是孃親一切,莫強求太多,家族之事船到橋頭自然直,王家要滅我楊家也不是一件易事,娘希望你平平安安,知道嗎?你先回去休息,娘還得趕緊將內亂壓下來,這幾天估計都很忙,晚一點再爲你療傷,你如今傷勢太嚴重,可娘也得趕去鎮住局面,否則不等王家殺來,我楊家已經是一盤散沙相互殘殺。”
“娘,你多注意。”
楊真躬身後便毅然離開了大廳,每走一步如同負重千斤累得氣喘吁吁。
“人呢?”
來到走廊尋了一圈,黑夜之中見不到白衣人影子。
又急急忙忙悄悄消失在風雪之中。
近一個個時辰後。
倏。
隨着一片積雪從懸崖墜下,楊真也懸空驚險地越下山洞,剛落地又忍不住噴血。
傷勢太嚴重了。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果然,山洞深處白衣人還在那裡,而且皮膚又是石灰色。
楊真一步步走來,看起來很虛弱,並在一旁坐下:“我輸得心服口服,且答應好的事我是不會賴掉的,甘心做你弟子。”
“你剛纔未選擇殺那九人,既在我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做我的弟子不能光知道殺人,現在隨我回水雲谷修行?”深處又響起嘶啞之聲。
“九天之後王家必會找我楊家麻煩,他們王家如今有數十人在無極宗修行,而我楊家才十幾人,實力懸殊之大,王家必會對我楊家下手,不能這樣一走了之,再給我九天時間,處理好這件事我便隨你去修行。”
“一個小小家族你可以求我,不會吹灰之力,別說一個家族就是十個家族,一口氣也能讓他們呼吸間從這世上消失。”
“我自己的事自己來辦,而且我當這次也是一次修行,曾經在無極宗我從一本心得上領悟到,修行不單單是練氣修行神通,也得豐富人生鍛造意志。”
“那你有把握對付楊家?九天之後你的實力也無法恢復到化元境。”
“說是九天但按王家手段,必言而無信…故此五天之後我就先一步突襲王家,奪了王家族長性命,先下手纔有多一份把握,等九天之後王家準備好,我沒有一點把握。”
“好,能成爲本座弟子,自然不是凡人,不走尋常之路,但只要你開口求我,任何事我都可以答應你。”
“你不是好人,我不會求你…”
冷冷應了一聲,楊真可不想招惹這尊‘凶煞’,但他卻突然跪下。
如此突兀舉動令白衣人一怔:“不是說不求我?”
白衣人說完就在一側冷冰冰看着這一切。
看來這一刻楊真陷入掙扎之中,不甘心低頭:“報仇我自己來,家族之事我相信給我時間就能化解,可現在我沒時間,我而且一身重傷,還要在幾天之內恢復…求你能爲我療傷。”
楊真突然又用雙手,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瞬間雙手完全抓入泥土層,歇斯底里磕頭。
他如同變了個人。
“讓我幫,我就幫?那本座不是要忙死…”
白衣人不爲所動,他的目光與聲音,比風暴還要冷萬倍:“小小年齡不知天高地厚,腦子好使沒有實力,也是白白送死,像你這種要送死之人,我幫了有何意義?本座要的弟子不但天資出色也要聰慧絕頂。”
“我只想…盡我力量去幫助親人,將由我帶來的危機由我親自化解…”
“能力也就這麼點,我無法改變事實,只能左右自己的命運…不,我就是連自己命運也無法主宰,我的確太…天真。”
“咳…”
左手突然無力垂下,也咳出一大烏血。
“潛龍大陸在修真世界只是彈丸之地,一個王家也只不過一粒塵埃,你連這種小事都無法經受考驗,你要學的太多這次我幫你一次,但不可能再去幫你第二次,無能之人活着也是廢物。”
“你真不是一個好人…”
“我從不是一個好人。”
“啪啪!”
白衣人突然出手,在楊真胸膛一拍,一顫楊真頓時感覺無比輕盈,漸漸保持盤坐。
一股股銀色光芒不斷打入楊真體內,但見白衣人此時滲着大汗,脖子竟漸漸地化爲石灰色,一層層捲起如顆粒、灰燼一樣剝離,而且嘴角也有烏血涌出。
“我體內…感覺都是暖流在人藏周圍無數氣脈之中流淌,連心臟、大腦周圍的氣脈也都是這股力量…而且不知爲何很自然朝心臟、大腦融合,我身體好像無盡世界一樣深邃。”
此時來自白衣人的奇妙力量,有一種讓楊真泡在力量星辰的溫泉。
大約不到半柱香,處於銀白色元氣光芒之中的楊真,從輕盈之中感覺到了重量,然後包裹他的元氣不斷消失。
噗。
一側的白衣人又噴出一口鮮血。
而這一口鮮血噴出之後,他全身就是臉上都成石灰狀態,已成爲一尊‘石人’,還是處於風蝕即將化爲塵埃的‘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