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這前方空地上,只見數百人圍在周圍看熱鬧,中央四個大汗淋漓,扛着沉重石鎖的青年顫顫巍巍,隨時會倒下一樣。
“哈哈,楊翼你也有今天,活該啊!”
四名青年正是楊家楊翼等人,此時在最前方看熱鬧的弟子之中,有一個青年一直指着幾人捧腹大笑,尤其眼神別說有都陰毒,恨不得幾人被石鎖活活壓死才甘心。
“王浩…”
楊翼咬着牙,能見大腿肌肉如石頭一樣硬邦邦的。
突然一方人羣開始騷動,向兩側移動,從中走來十幾個弟子,爲首者是一尊四十歲男子。
此人顴骨奇高,而且印堂爍亮,雖然皮膚黝黑,可那目光就如烈陽刺眼。
旁邊一個弟子對這男人當衆行禮:“宗師兄此事你一定要公平處理,我們陵家的人會時時刻刻與大家一同在這裡監督。”
中年人膀大腰粗,感覺就是一頭黑熊,別說出手,就是輕輕一按,彷彿能將一棵大樹按倒:“我宗大荊主持外道武修,內修煉氣我管不了,但在我這裡犯事,必然是要受到懲罰。”
“師兄威武。”
衆人不少弟子都在起鬨。
“等等!”
一道疾風般的喝聲劃破而來,令大量弟子紛紛轉身。
原來是楊真帶着楊虎大步生風而來。
數百弟子一見到楊真打扮,就知道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中年人遠遠一瞥:“靈鷲洞弟子…呵呵,沒事來我宗大荊武殿作甚?”
一個弟子悄悄在宗大荊旁邊吱聲:“此人與楊翼是一家人,他叫楊真,乃是靈鷲洞弟子,曾經得罪不少人。”
“說不定是來爲楊翼出頭的!”
又有人嚷嚷。
“出頭?對我陵家弟子下黑手,天王老子也拖不了關係,何況他纔是一個九代弟子,我陵家別說九代弟子一大把,就是八代弟子也不少。”
更多弟子開始起鬨。
“在靈鷲洞修行很了不起麼?”
數百弟子開始騷動,傳來一片與一片的鬨堂大笑。
如此陣勢,令正隨着楊真而來的楊虎,如若一隻弱雞:“我、我們真要與宗大荊對着幹?”
別說他楊虎…連楊真也覺得數百人都要與自己對着幹。
此時能後退嗎?
不能,若是就這樣忍氣吞聲,楊家多少弟子又被驅逐下山?估計這件事不單單與一個陵子御有關係。
當楊真漸漸靠近廣場中央,數百人也擁護宗大荊形成一面人牆。
楊真冷着眉,掃過衆人,還見到一些熟悉面孔,然後朝黑熊一樣壯碩的宗大荊公然行禮,緩緩開口:“你們武殿之事我管不了。”
宗大荊走出一步:“你一個九代弟子,也沒資格過問我八代弟子之事。”
“我是沒資格,但作爲一個弟子,卻可以要公平二字,對不對?”
“公平?”
“楊翼與陵子御之事乃是弟子修行、對練,是不是?陵子御受傷乃是發生在修行過程,而不是私下裡鬥法、交手,目無規矩,是不是?”
當着數百人以及宗大荊的面,逐字逐句給楊真當頭點出。
宗大荊神色微微變化:“他們之事的確發生在修行期間,但有人見到楊翼對陵子御下黑手,再者修行又不是較量,一定要致對方有性命之憂?”
“宗門本就有明文規定,難道就我不是聾子,其他人都是聾子不成?修行期間出的意外,都是意外,這就是宗門規定。”
“你這個弟子好能說,真這樣的話,豈不是所有弟子都可以藉着修煉這個幌子,在修行時向對方下狠手?”
“此事不是關乎我楊家幾個子弟,而是宗門規矩,宗師兄乃是掌管大家體修得的大宗師,應比弟子熟悉規矩,今天我楊真在這裡就要一個理字,而且此事只是楊翼與陵子御有關,與我其他弟子有什麼關係?宗師兄這樣執法,是不是要偏袒大家族?欺負我楊家在無極宗毫無地位,毫無影響力,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現在就去雪峰主殿,找高層當面論個所以然。”
“此事是我楊翼一個人所爲,與其他人無關,我楊翼自願承受懲罰,請宗門給一個公道。”
人後方中央空地上,楊翼舉着石鎖,惱怒而悲憤地高呼。
楊真隱忍一身怒氣,依舊朝宗大荊行禮:“你我去武殿與其他高層師兄好好說道,再去雪峰主殿。”
宗大荊居然在這一刻也安靜下來,轉身喝道:“除了楊翼,其他幾人暫時離開,這件事現在由高層決斷,任何人有異議直接找高層。”
“高層自有公道。”
楊真應了一句,讓楊虎趕緊去照看同族兄弟。
離開半山腰逐漸靠近踏雪峰,來到林子深處看着那皚皚積雪覆蓋的踏雪峰,目光越發收攏:“宗大荊那般信誓旦旦,他雖是八代弟子,但只是一個無法煉氣,負責外修的弟子罷了,在無極宗根本沒什麼影響力,身份如同教頭…看來楊翼這件事與他沒多大關係,陵子御…是陵月背後的陵家?的確巨大家族勢力,陵家若是咬着不放…”
左思右想,感覺此事越來越複雜,同時也漸漸到有心無力,剛纔他還左一句公道,有一句宗規。
突然自嘲地搖搖頭,試問這世上有公道可講嗎?
不久來到靈鷲洞宮殿,等了半天,才能進殿見到地位在長尊之上的長師。
“事情就是這樣的…”
當着老者,也是整個踏雪峰的高層之一,楊真將要說的都說出來。
長師聽說,倒是一點波瀾不驚:“你是我靈鷲洞弟子,就應該一心在此修行,一方有一方規矩,下方道場有那麼多高層會負責此事,我們靈鷲洞不便插手,若是直接插手這件事,豈不是置宗門規矩不顧?”
“可…”一時間楊真體內又是怒氣涌動。
長師揮揮手:“宗會還有一年時間,你還不抓住時間修行?下去吧,宗門有規矩,一切都不會壞了規矩。”
作罷…
老者轉身離開,楊真也不得已來到外面。
“果然我已不是兩年前那個楊真…兩年來服用不少聚元丹,早就弄得靈鷲洞上上下下將我當做乞丐一樣對待。”
“長尊閆拓…長師侯嶽如今對我只是應付罷了,一副惺惺作態、假仁假義,當我失去潛力,就淪爲了普通弟子。”
回到靈洞這一路上,楊真都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