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兒。”看到蘇苓兒嬌嫩的小臉,雲澈被喜悅和溫暖充滿,而這種喜悅感直達靈魂深處,是其他任何形式的喜悅都無法取代的。他只需就這麼靜靜的看着苓兒,便感覺人生已完美無暇。
他並不知道,蘇苓兒看着他時,心情的變化和他幾乎一模一樣。雲澈是因爲他和蘇苓兒的前世牽絆,至於小苓兒,她只是單純的這麼覺得,單純的喜歡和他靠近的感覺,找不到理由,也想不到原因:“嘻,雲澈哥哥,爹爹讓我來告訴你,黃昏的時候,會有很多人到宗門裡來,然後可以會發生一些比較不好的事,到時候,雲澈哥哥要在這裡關緊房門,千萬不可以出去。”
“哦?”雲澈的眉角微微一動,然後點了點頭,微笑道:“好,我知道了。”
“嗯!那……雲澈哥哥,我回去了哦。你和漂亮姐姐要好好休息。”蘇苓兒笑盈盈的道,然後小退了一步,但卻沒有馬上離開,一雙如水鑽般的眼睛巴巴的看了一會兒雲澈,一副很不捨得離開的樣子。
“啊?這麼急着離開?我還想和苓兒說說話呢。”
蘇苓兒嘟了嘟嘴脣,道:“爹爹說你們應該走了很遠的路,一定累壞了。還有漂亮姐姐生病,也需要休息,讓我傳完話後就要離開,不可以打擾你們……雲澈哥哥,等漂亮姐姐醒過來,你陪我玩好不好?還有還有……雲澈哥哥來自很遠的地方,我想聽雲澈哥哥講好多關於遠方的故事。”
苓兒此時的天真、笑顏、無憂無慮,是一種讓雲澈近乎眩暈的幸福感,也奢侈的讓雲澈如在夢境之中。他輕輕微笑,緩慢而認真的點頭:“好!到時候,我一定陪苓兒玩,還給苓兒講很多的故事……一言爲定!”
“嗯!嘻嘻……”蘇苓兒一歪頭,然後如一隻被放飛的黃鶯般開心的跑開。
關上房門,雲澈的臉色很快變得凝重。
下午,這邊會來一羣人?會發生不好的事?難道是……
牀上,夏傾月雙目輕閉,正處在入定之中,安靜的吸納和引導着來自菩提帝心丹的力量。不過她的五感並非封閉,雲澈和蘇苓兒的交談,她都聽在耳中。
他們停留在這裡的時間只有短暫的十二個時辰,他自然是恨不能分分秒秒和苓兒在一起。但夏傾月此時必須有人守在身邊,太蘇門也並非屬於他們的安定之地,還有一個心懷叵測的蘇浩然,他斷然不能離開夏傾月身邊。
“雲澈,你以前來過這個地方?”茉莉忽然說道。
“沒有。”
“那你爲什麼對那個小女孩那麼特殊?你和她今天才剛剛認識,卻因爲她情緒完全失控,剛纔在看到的她的時候,你的靈魂反應更是極不尋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茉莉用一種很是嚴肅的口氣問道。雖然從同爲小女孩的她口中說出“那個小女孩”這種稱謂多少有點怪怪的……
“……”雲澈仰起頭,輕輕的道:“這是一個,實在無法說出口的秘密啊。”
茉莉:“……”
整個下午,雲澈一直守在夏傾月的身邊。夏傾月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身上的月白色光芒始終沒有消退,而這層光芒也神奇的隔絕了夏傾月的玄力氣息,讓雲澈始終無法探知到她此刻的玄力狀態。不過這樣也好,如果菩提帝心丹的效用真如傳說中那般驚人,夏傾月將有可能突破至天玄境!如若突破時的玄力氣息動盪驚到太蘇門,反而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時間已是近黃昏,這時,外面忽然開始傳來一**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很多人在急急忙忙的衝向一個地方,腳步聲一直持續了很久,不陣陣不正常的噪雜聲開始從相對較遠的地方傳來,以雲澈的耳力,隱約聽到其中不時夾雜着冷笑和怒斥的聲音。
雲澈看了一眼夏傾月的狀況,走到窗前,將木窗輕輕拉開了一道縫,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太蘇門議事大殿的前方,此時已經聚滿了人,一方,是太蘇門的一席首腦和一衆弟子,蘇橫山站在最前方,雙目怒視。他們的對面,站着三百來個一身黑衣的人,黑衣人的簇擁之下,是十幾個裝束各異的中年人,還有一個老者則大搖大擺的坐在不知從哪搬來的藤椅上,眼睛半眯,老神自在,一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的傲然架勢。
“蘇橫嶽!我一直敬你是我二哥,縱然當初在門主之爭上你曾對我有過暗算,我也將之拋於腦後,從未提起!這些年門內的資源,更是處處優先於你!你想要先祖至寶,我尚可理解,但你竟然不惜勾結黑木堡,做出這種狼子野心的事!你對的起先父,對得起太蘇門列祖列宗嗎!!”
蘇橫山滿臉怒色,目光又轉向了另外一人:“還有你!李雲機,當初你遭遇大禍,命懸一線,是誰救了你?又是誰給了你這十幾年的安生?你就是如此報答我父親和我太蘇門的恩情?”
被蘇橫山所指,名爲李雲機的那個中年人腳步微微後錯,臉上閃露一絲不自然,但馬上冷哼一聲道:“先門主的恩情,我自然牢記在心!也正是因爲念及先門主大恩,我才決不能看着太蘇門毀在你的手裡!讓出門主之位,交出至寶鑰匙!若不是因爲你頑固不化,太蘇門早已出了一個震驚扶蘇的強者!太蘇門也將因此一躍成爲頂級宗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毫無作爲!”
“呵呵,雲機說的一點都沒錯。”蘇橫嶽笑呵呵的道:“先父把門主之位交給你,真是他畢生最大的錯誤!你早點把至寶鑰匙交出來,並和黑木堡合作,這江東一代,早就是我們的天下!你這般冥頑不靈,只會讓整個太蘇門受你拖累!”他看向坐在那裡的老者一眼,冷笑道:“就連一直不過問宗門之事的太長老也都早已看不過眼!你還是乖乖交出門主之位,安心當個執教長老吧!門主這位置,可一點都不適合你!”
“一派胡言!”蘇橫山氣極反笑:“黑木堡一向行徑卑劣,在外名聲極壞,而且一直對我太蘇山的資源虎視眈眈,與黑木堡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還敗壞我太蘇門百年清譽!至於宗門至寶,先祖明確交代,只有等我門出現一個絕才驚豔,足以驚世的弟子,纔可拿出,否則就是暴殄天物,白白毀掉宗門昌盛的最大契機!我若現在拿出來,纔是對不起列祖列宗。”
“蘇門主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一個黑衣人中年人緩緩走了出來:“我們黑木堡可是無比真誠的想和太蘇門合作,你予我藥材晶石,我予你神兵利器,穩穩的雙贏。相比之下,橫嶽兄的見識和眼光就比你強太多了,也難怪你太蘇門這些年一直停滯不前,死氣沉沉。”
“黑木青牙!”蘇橫山怒視說話的黑衣人:“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上午意圖擄走我女兒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還有膽子親自登門!你堂堂黑木堡堡主,居然讓自己門下弟子對一個才十歲的小女孩下手,還真對得起你黑木堡堡主的名號!”
“嘿嘿!”被蘇橫山當衆怒罵,黑木青牙卻是半點都不惱怒:“蘇門主誤會了,本堡主只是讓人請貴千金去鄙門做個客而已,‘擄走’這詞,可用的不太恰當啊。”
“是嗎?”蘇橫山雙手攥拳,他不是個太容易發怒的人,但黑木堡的人對蘇苓兒下手,是徹頭徹尾的觸及了他的底線,他冷冷的道:“黑木青牙,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待我門內的事解決後,你若不給我個交代,今日就別想活着離開這裡!”
黑木青牙咧嘴而笑,卻不再說話,而且退後兩步,雙手抱胸,一副悠然看戲的姿態……沒錯,他今天本來就是來看戲的……一場門內之爭的大戲。無論什麼結果,都對於百利而無一害。
一直端坐在那裡的老者睜開眼睛,漫不經心的道:“橫山,門主之位由誰來繼任,我並不關心。你若不願與黑木堡合作,我也不想勉強。但宗門至寶的鑰匙,你今天必須交出來!”
太蘇門資歷最高的太長老發話,威勢自然非同尋常。蘇橫山的臉色一陣變化,卻是毫無猶豫的道:“絕對不可!”
現場的氣氛越來越緊,太蘇門的弟子紛紛趕來,人越來越多,若只是面對黑木堡,他們可一致對外,但黑木堡卻是一副旁觀者的姿態,劍拔弩張的兩方,卻都是太蘇門的人……只不過另外一方已在不久前暫離太蘇門,然後據說入駐了黑木堡!
從雙方越來越激烈的爭辯中,雲澈終於聽明白了大概。
在這扶蘇國的江東一代,太蘇門和黑木堡是最強大的兩個宗門,太蘇門背依太蘇山,藥材、晶石資源無數,黑木堡駐紮黑木嶺,有着大量的金屬和奇石資源。兩大宗門在資源上,的確可以做到互補,黑木堡也數次想要和太蘇門合作,達到資源共享的目的,但黑木堡行徑卑劣,名聲敗壞,太蘇門長老會雖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同意合作,但歷代門主都絕不同意。
到了蘇橫山這一代,原本實力比太蘇門低上半個檔次的黑木堡卻是發展迅猛,隱隱到了可以與太蘇門相庭抗爭的程度,這也讓長老會中支持與黑木堡合作,共霸江東的人越來越多,到了最後,近乎已超過半數,也讓蘇橫山承受的壓力與日俱增。
但這些,並不是今日局面的主因。真正的原因,是一件太蘇門先祖留下的——神秘宗門至寶!
太祖門的一個先祖從一個叫“南疆聖地”的地方獲得,據說是“聖物”級別的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