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宗恆久久不能入睡,在他的心中,對師父的想念也是越來越盛!師父!明天徒兒就會回去了!徒兒,真的好想念您啊!想着想着,宗恆便沉浸在了夢鄉!
第二天,天還沒放亮,宗恆就早早的起牀!收拾行李,交了店錢。宗恆便出門,離開了客棧!在街道旁,宗恆隨便的吃了幾口早餐,便去了早市,給師父精心挑選了一些小禮物!雖然明知道,師父並不在意這種東西,可是畢竟是自己的一分心意嘛!
拎着這些東西,宗恆便踏上了路,離開了清風鎮,朝着枯木山莊走去!路上風景依舊,宗恆心裡頗不寧靜!師父看到自己會什麼樣的表情吶?這一年裡師父又過的怎麼樣?師父有我父母的消息了麼?
宗恆的心裡不斷想象着自己和師父重逢時的景象!腳步走的更快了!恨不得現在就飛到枯木山莊!回想起自己當初離開枯木山莊的時候,也是走的這條路!
自己在外漂泊也有了一年的時間了!再走過這裡,依舊是秋風蕭瑟,樹木也都泛起了枯黃色。也不知師父過的怎麼樣了!
宗恆走的很快,幾裡的路還沒用一個時辰就走完了!當宗恆再次站在枯木山莊的門口時,胸中有萬千的感情!師父,徒兒回來了!徒兒今天來看你了!
宗恆握緊了手上的那些小禮品,輕輕的推開了門!嘎吱,大門被推開,依舊是那片寬敞的院子,自己曾經在這個院子裡,苦苦練習畫圓,足足四年之久!當初自己不瞭解師父的用意,可是當自己離開這裡時,沒想到自己苦練四年的這個本領,竟然救了自己好幾命!
可如今院子裡卻是一片蕭瑟,地面上滿是枯葉。宗恆皺了皺眉,不應該啊!師父雖然爲人比較木訥,可是對於院子打掃的還是很乾淨的啊!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落葉!莫非…
宗恆不敢去想,快步走過庭院,來到了師父的房間,顫抖的手輕輕的推開了門!當看清
屋裡的一剎那,宗恆整個人如被天雷擊中了一般,手上拎着的禮品全部灑落在了地上,整個人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屋子裡滿是灰塵,正中央是一個年邁的老僧,打坐在蒲團之上,神態自若,此刻竟然沒有一絲生命波動。師父,竟然坐化了!
宗恆呆在了原地足足一刻!他不敢相信!師父這麼一個強大的人怎麼會坐化吶?可面前的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師父已經沒有一絲的生命波動了!冰涼的淚水從宗恆的臉頰滾滾滑落,他站在這間房屋的門口,背後就是瑟瑟的秋風。
從前往事,一幕一幕都浮現在宗恆的眼裡。回想當初,自己曾因伙食不好跟師父頂撞了好幾天,爲了學習武技,自己也是什麼招都用盡了!宗恆想起來,自己生病時,師父那默默的替他煎藥!且師父是爲了讓他不再喪失信心,才隱匿修爲四載!
疼!心若撕裂般疼痛。宗恆一步一頓的走到師父的身旁,一把抱住了師父那冰冷的屍體!眼淚此刻如潮水般涌出!宗恆放聲大哭!所有的情緒都在此刻被釋放!
四年的朝夕相處,雖然師父爲人木訥,古板,可是卻很爲自己着想!宗恆沒有恨過他!宗恆早就在心裡把枯木當作了和自己父親一樣的高度!自己不甘寂寞,所以離開了這裡,當自己在踏上這裡時,自己已經能明白師父的苦心!剛想好好報答師父,可是如今,師父竟然永遠的離開了人事!
大哭之後,宗恆眼睛通紅無比,已經無淚可再留。整個人此時就如癡了一般,就抱着師父的屍體,一言不發,不吃不喝,就這樣靜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上午,宗恆才抱着師父的屍體離開了房間,走到後山,宗恆給師父建了一個墓!沒有任何儀式,有的只是宗恆心中的悼念!
宗恆給師父立了個墓碑:一代大師枯木之墓!
整個墓很簡單,只不過是一個土坑和一張木板而已!師父他上半生傲世羣雄,後半生隱居山林
,看破紅塵!曾指點過無數的人!大師這兩個字,就是對他最好的評價!
宗恆坐在師父的墓碑前,一言不發,就這樣靜靜的坐着,頭頂天空,任憑風雲起動,星空轉移。宗恆只是靜靜的在師父墓前坐着!
足足到了第三天,宗恆才起身,在師父的墓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頭!臉上強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沙啞着嗓子說道:“師父,你別怕孤單,徒兒的性命也不長了,用不了多久,徒兒就能下去陪你了!徒兒這輩子能有你當我的師父!是我最大的榮幸!”
說完,宗恆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才轉身離去。回到枯木山莊,宗恆將落葉全部掃開,灰塵也都全部打掃乾淨!就如同師父還未離去過一樣。宗恆上後山上挖了幾株野菜,做了些飯菜,跟宗恆那四年裡天天抱怨的飯菜一模一樣。
宗恆哽咽着嗓子,紅着眼眶,每吃一口,宗恆的心裡就難受一分!宗恆一邊吃,一遍大聲喊道:“好吃,真好吃!”。
聲音迴盪在枯木山莊裡,這句話可能是師父最喜歡聽的一句話,可是如今卻再也聽不見了!宗恆將飯菜全部吃了進去!把碗筷都處理了一下後,時辰已經到了夜晚。
宗恆便坐在了門前的石階上!擡頭望着星空,今夜月明星稀,一輪皓月獨掛中央!把其他星辰的光芒都比了下去!
見到身旁還有樹枝,宗恆便一把抄起,在碩大的庭院中開始練習畫圓!這是師父教了他四年的技巧!樹枝揮舞,傳出陣陣的破空聲,這根樹枝就如一隻穿花蝴蝶般翩翩起舞,舞出的屏障彷彿是密不透風一般!
宗恆越是演練,心中對師傅的思念就越重!可宗恆還偏偏想借着高強度的訓練,能讓自己心中對師父的想念能夠少上幾分!汗水代替了淚水揮灑!
空中依舊是這輪明月,依舊是這座山莊,依舊是這個少年,演練的也依舊是在畫圓,可是總在門口打坐的那個安詳的老僧,卻再也不存在世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