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巨大的山脈宛如騰龍般坐臥在北凌帝國南面,茂密叢林中,有數座山峰拔地而起,直插雲霄,峰頂處仙霧嫋嫋,山腰處雲波流動,各個峰谷間靈氣四溢。北凌帝國三大宗派之一,雲峰宗便坐落在此處,此時正值晌午十分,宗派大殿前的訓練場中,數名十七八歲身着灰衣的入門弟子正對着一名十四五歲的瘦弱少年拳打腳踢。
“你服不服,服不服!”領頭的那名魁梧少年名爲李虎,他一腳將正欲從地上爬起的瘦弱少年踩回地上。
“不過是個武者一級的窩囊廢,居然還敢和李師兄頂嘴,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一番。”
“就是就是,廢物就好好窩在自己狗窩裡,別出來丟人現眼。”
站在一旁的那些灰衣弟子紛紛出言辱罵,一邊說着一邊動作不停,你一拳他一腳地落在瘦弱少年的身上,而其他人非但沒有制止,反而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只有幾個弟子停下腳步,卻也只是看着熱鬧罷了。
“我是廢物,那以多欺少的你們算什麼?有本事來單挑啊!”被打的少年名爲王麟,他狼狽地趴在地上,卻毫不畏懼地反駁,睨向衆人的目光就像是在嘲笑他們一般,讓那些欺凌者怒火中燒。
“好好好,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不顧念師門情誼。”李虎怒極反笑,揮揮手讓衆人退下,“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慫包能有幾斤幾兩。”
王麟站起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退後數步,形成一個包圍圈,他擦了擦脣邊殷紅的血跡,擡頭看向李虎,身形雖然瘦弱彷彿一吹就倒,但是卻站的筆直,如青竹傲立。
此時的王麟不過一級的武者層次,面對武者三級的李虎,簡直是以卵擊石,但是他毫不畏懼,冷冷的目光直視着李虎,使其心中又是一怒。
“黑虎拳……”拖着長音,拳頭猛然一攥,李虎一個箭步朝着王麟攻擊而去,拳風鼓譟,拳頭表面浮起一層淡淡的靈芒,這一拳若是落到實處,王麟起碼得躺上半個月。
一眼便看出了這一拳的力道,王麟面色沉靜如水,雖然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沒辦法對抗李虎,但是極強的心智告訴他,絕對不能退後。
暗自咬咬牙,他將全力調動體內所有靈力,集中在自己的拳頭之上,隨後右臂猛地擡起,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去迎接對方的這一拳。
“碰……”
兩者相撞,王麟被擊飛出去三米之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悶哼一聲,隨即吐出一口鮮血,而李虎也是被彈的後退數步,拳頭表面更是瞬間紅腫,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幾乎讓他無法忍受。
“繼續!”王麟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目光定定地看向李虎,臉上那還未擦乾淨的殷紅血跡,讓他原本清秀的五官顯得有些猙獰。
原本看笑話的那些弟子們卻是不敢再笑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李虎那一拳的力量,哪怕讓他們來對付都有些困難,這小子卻硬生生接了下來,現在居然還敢叫囂,也不知道是膽大還是無知。
“李師兄,不用留手了,乾死這小廢物!”
“對啊,李師兄,別手下留情,好好教訓他一頓!”
場面只靜默了一瞬,便又有許多人開始起鬨,其中那幾個站在李虎身邊的灰衣弟子叫得最兇,看向王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隻臭蟲一般。
媽的,就知道讓我上,你們怎麼不上!
李虎暗暗罵了一句,方纔那一拳厲害是厲害,但是幾乎消耗了他全部的靈力,他現在手掌還疼得厲害,都不知道骨頭有沒有傷到,這種鑽心的疼痛下,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教訓別人。
再加上這小子也邪門得很,李虎瞅了眼王麟,那雙看似平靜無波的眼睛裡似乎醞釀着狂風暴雨一般,讓他有一瞬間的心驚膽寒。
“哼,我今天還約了謝師妹,算你運氣好。”李虎生硬地給自己的膽怯找了個理由,說完便轉身離開。
多年來欺負王麟已成了習慣,結果今天居然怕了,這個認知讓李虎很是惱怒,在徹底走遠之前,又遠遠地留下一句話。
“你們替我教訓他,出了事,我擔着。”
得了保證的狗腿子們立即獰笑着朝王麟包圍而去,對於他們來說,這個被掃院老頭撿回來的小雜種,即便是打死了,也不算出事。
黑暗潮溼的洞穴之中,王麟咬牙將已經粘在傷口上的血衣撕下,又從一旁的櫃子裡翻出了傷藥,小心翼翼的灑在了傷口上。
等到將傷口全部包紮完畢之後,他立即起身站在了一座高大的石碑前。
一拳又一拳,像是要將心中的憤怒全部傾瀉在這石碑上一樣,王麟不要命似地轟擊着無字石碑。
“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成爲正式弟子,究竟什麼時候我才能知道自己的身世,爹,娘,你們到底在哪裡?!”
他的眼神恍惚,又想起多年前,正是雲老頭帶他進了雲峰宗,這一住就是十多年,這些年間,他不止一次求問過自己的身世,可是雲老頭卻對此諱莫如深,絲毫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