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哭累了,身心飽受煎熬的她竟然就這麼哭睡着了,身體軟軟的靠在白亦背上,手裡輕輕抓着他的披風,白亦側身看了她一眼,嘆道:“能老實下來的話,還算蠻可愛的吧?”說着,他便跳下羊背,讓阿蒂可以更舒服的趴在羊背上好好睡一會。
他就這麼走着,領着羊和阿蒂漫步在草原上,四周都很亂,很多人都在忙碌着準備着什麼,沒人上來騷擾他,所以此刻的白亦倒是難得的享受了片刻的安寧。
然後他便找到了等在外面的神靈武士們,恰好,他們這邊也很閒,更沒什麼人敢來招惹他們,遠遠看着就繞開了,所以三位神靈武士無聊到正在外一種極其粗魯和野蠻的遊戲。
大概就是一個人站在草地上,另一個人敲他的頭頂,把他一點一點敲進土裡,直到只剩個腦袋,然後土裡的人再靠自己的力量掙脫出來,最後以誰掙脫的時間用的短來決勝……
等白亦到的時候,正輪到查查在試圖掙脫,只見他一聲怒喝,臉上青筋畢露,整個人猛的一下就從土裡竄了出來,留下一個深深的大坑,而在他附近,類似這樣的坑還有好幾個,看來他們已近玩了好幾輪了。
“哈哈,你輸了,我比你快!”扎扎在旁邊得意的笑着,看來他掙脫得更輕鬆一些?
這遊戲是人玩的嗎?爲什麼這些傢伙被埋得只剩個腦袋了還能掙脫出來啊?!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啊?換個普通人早就給活活憋死了吧?
注意到白亦過來之後,扎扎熱情的揮了揮手,開口說道:“希望兄弟,你要不要來試試?”
白亦連忙擺手,自己不說能不能出來,被他們錘進地裡去之前就被敲散架了吧?這種怪物的遊戲普通人還是不要效仿的好。
“完事了,我們走吧。”白亦只好岔開話題說道,再回頭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阿蒂,又低聲說道:“人已經救了下來,東西也拿到了,我想從今以後他們有很長時間不會來騷擾你們了。”
這明明是個好消息,結果三位神靈武士臉上齊齊露出一番失望的表情,就像大男孩被人搶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查查甚至還低聲嘀咕道:“那以後無聊的時候怎麼辦?”
你無聊的時候就這麼喜歡欺負你鄰居嗎?白亦心頭默默的腹誹着。
倒是哈斯卡沒說什麼,反倒是有些留戀的看了四周一眼,然後說道:“外面的天空確實不太一樣,這次出來玩的挺盡興。”
你們三人把別人一個部族的精銳都殺光了,能不盡興嗎?
扎扎也挺滿意這次旅行的,還對着白亦說道:“希望兄弟以後再有這樣的機會一定叫上我,我們一邊比比誰的長矛扔得好,一邊到處玩玩。”
扎扎這番話讓白亦心裡暖暖的,言下之意是以後有艱苦的戰鬥都可以去找他幫忙,這可是一份很沉重的承諾,雖然這樣的戰鬥在他眼中或許只是場遊戲吧。
“這個難看的女人是誰?”哈斯卡指了指羊背上的阿蒂。
“我新收的侍女。”白亦隨口回答道。
“侍女?”三位神靈武士面面相覷,很顯然這個詞對他們來說有些陌生,哈洛加斯人不多,也沒有什麼上下尊卑的觀念,反正小事自己處理,一般的事大家商量商量處理,大事找先祖處理,所以除了哈斯卡在名義上領導神靈武士團外,並沒有什麼領導和權貴之類的概念,那自然也不會有侍女了。
他們很自然的把侍女理解成了類似妻子之類的概念,然後哈斯卡便開口說道:“希望兄弟,你的眼光實在太糟糕了,以你的力量,有大把的好女人可以挑選,你爲什麼偏偏選了個這麼醜的?”
白亦無奈的扶額,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麼糾正他們這扭曲的審美觀,大概在他們看來,女人的身體只要不夠健美,缺乏力量感和柔韌性,那就都是醜女人吧?至於顏值?那是什麼東西?能幫助她們在戰鬥中活下來嗎?
或許是感覺到自己被人評論了,阿蒂迷迷糊糊的醒來,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看見三個可怕的高山蠻子正圍在自己身邊,頓時感覺到了一陣惡寒,以爲白亦這頭惡魔是邀請這三個怪物一起來分享自己,差點就給嚇得哭出來了。
但還好她又注意到了那三個蠻子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似乎對她很沒興趣,倒也沒什麼惡意,於是也稍微安心了點,反過來很禮貌的和三人打了個招呼,以白亦侍女的身份自居。
三位神靈武士一邊爲白亦感到惋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了兩句,阿蒂則藉着這個氛圍,問起了白亦獲得軍神之劍的事,她根本不信白亦編出來的那套謊話。
“那是一個不錯的對手,雖然打扮得很奇怪,但速度很快,手段十分詭異。”哈斯卡給了流浪劍客斯溫一個不錯的評價,“但比起希望兄弟,還是差了點,所以最後他敗了。”
“依我看,希望兄弟當時不應該用那個亮亮的棍子交戰,那個武器不好,他應該用我的長矛,這樣就能殺死那個奇怪的傢伙了。”扎扎也在旁邊評價道。
然後阿蒂就傻了,雙方多年接觸下來,她知道這些驕傲的高山蠻子是不屑於撒謊的,難道這頭惡魔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碰巧遇見了奪走自己軍神之劍的傢伙?又碰巧擊敗了他,這纔得到了軍神之劍?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還是說,這就是軍神之劍自己的選擇?
她不禁回憶了一番自己得到軍神之劍的過程,其實也充滿了巧合與運氣,就像是軍神親手安排的那般,這樣的想法讓她心頭對白亦的疑慮又少了幾分。
其實白亦編出來的那個故事是切實發生的,只不過是他自導自演的……因爲彌雅晉級的緣故,他的力量也隨之增強,能玩出更多花樣,例如用魔力像控制提線木偶那般控制自己的另一具身體。
以此爲基礎,一場精彩而逼真的大戲就在神靈武士面前上演了,他自己控制着兩個身體演了場大戲,還特意把戰場選得離三人比較遠,讓他們看不太清楚,又藉助騙術師那些秘術各種僞裝,甚至連流浪劍客斯溫的外型都刻意僞裝了一番,所以神靈武士們完全沒發現其中的破綻。
幻術不僅僅只對草原蠻族好用,對神靈武士們同樣很有效。
至於白亦爲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操作這麼一波,那自然是爲了撇清和流浪劍客斯溫的關係,別人也許會懷疑他,但不會懷疑憨厚耿直的高山蠻族,這種藉助別人獲取其他人信任的手法在衆多騙術中屬於常見但好用的那類,在這裡可以打消阿蒂的疑慮,回頭自然也能騙過其他人。
這姑且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反正並沒有傷害到誰。白亦心頭默默想着,阿蒂和神靈武士之間的談話他並沒有插嘴,不過還是通過仔細觀察阿蒂的面部大概推斷出了她的心理活動,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騙過了軍神之劍的真正主人。
那麼後面的事就比較簡單了,帶着她回南陸,慢慢研究她的身體和軍神之劍的聯繫,至於之後是把劍還給她放她回來,還是就這麼帶在身邊,等研究有了結果再說。
所以這會他其實很想快點趕回之前約定的集合點,然後儘快返回學院開始研究的,只是哈斯卡似乎挺喜歡出門逛逛,這會居然刻意放慢了速度,沒有急着往回趕,白亦自然也不好催促。
不過又等了一會之後,雪雕咕咕降落在扎扎的頭頂上,一人一鳥交流一番之後,便聽見扎扎說道:“咕咕說,它看見一隊人馬往着你那些朋友的地方去了。”
“哦?居然出了點意外?”白亦愣了一下,並沒有慌亂,冷靜的問道,“多少人?”
“咕咕說,大概十來個吧?”扎扎回答道。
“那就不用擔心,他們能自己解決。”白亦淡定的說着,救援隊其他人的實力雖然不入他眼,但好歹也有持盾戰士、年輕法師再加上牧師這樣紮實的經典鐵三角組合,再配合上成熟老練的冒險者張氏三兄弟,還有小彌雅和緹絲嘉爾的支援,甚至還有逐漸恢復的蝴蝶劍聖溫蒂尼,這樣的配置着實不俗,面對十來人的襲擊毫無壓力。
不過出於謹慎的考慮,白亦還是決定自己看一眼,出發之前他就預料到了和小彌雅分開的情況,特意在錘頭鯊布偶的身上留下了一些偵查魔法,甚至還能直接藉助錘頭鯊布偶的視角觀察那邊的情況,只要小彌雅聽他的話一直把布偶抱在身邊。
接着白亦就發動了錘頭鯊布偶身上的預留法術,直接切入了布偶的視角,看了看周圍的情況。
然而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兩座潔白如玉的山峰?形狀很完美,中間隔着一抹代表事業有成的深深溝壑?還有一半浸泡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