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公然宣示武力,強迫自己站隊了嗎?貴族們的心裡紛紛冒出了這樣的想法,難免就顯得有些緊張了,他們此行攜帶着比去年更多的財物過來,最大的期望就是能花點錢買下一個中立的位置,但很顯然,這個希望院長看穿了他們的想法,用這種方式來逼迫他們做出選擇。
這羣虛空裡的囚徒,果然陰狠啊,平日裡一口一個仁義道德,做起事來卻這般決絕?也有些人心頭很是不滿的嘀咕道。
“好了,這只是一個小環節,如果有人對這款魔偶的後繼開發感興趣的話,可以在會後留下單獨聊聊。”白亦對着衆人說道,魔偶和一旁的布偶熊先生便扭頭回去了後臺。
“那麼,我們來聊聊正事吧。”白亦說着,示意一左一右的兩個女孩去旁邊自己坐下,自己則從懷裡摸出15張刻着數字的鐵片,“還是先從第一個開始。”
如果按照往年的慣例,此時下面的貴族應該已經開始報價了纔對,可今年的情況似乎又有所不同?白亦舉着號牌愣了半天,下面卻是鴉雀無聲。
這是怎麼回事?哪裡不對?他有些疑惑的想着,仔細觀察着下面的貴族們,發現他們臉上全都是那副糾結和猶豫的神情,自己好像也明白了點什麼,開口問道:“你們是不是聽見了什麼捕風捉影的消息,產生了什麼奇怪的聯想吧?”
這些貴族腦洞大,想法多,他還是很清楚的。
結果下面便有個貴族硬着頭皮說道:“希望先生,在開始報價之前,我們還是更關心您和教會之間的關係。”
“我和教會之間的事,與你們有什麼關係?”白亦有些好笑的問道,“你們該不會認爲我是在爭取你們的支持吧?別想太多,你們誤會了。”
這番話一出口,下面的貴族全部愣住了,你不是在拉攏我們支持?不是在逼迫我們站隊?那你莫名其妙的提前召開這個拍賣會是什麼意思?又莫名其妙的闊綽到15個名額又是什麼意思?先前那番耀武揚威又是什麼意思?你給我們營造出那麼多條件,最後告訴我們別想太多?你是在耍我們嗎?那些貴族們在心頭瘋狂吐槽道。
當場就有人站起來,用那種難以置信的口吻問道:“希望大師,您難道是想僅憑大學的力量與教會對陣?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對。”白亦點了點頭,“不光是你們,其他任何人的幫助我都不需要,皇室也好,北陸人也好,或許會找上幾個蠻子吧?但那也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這番話聽得下面的貴族們又是一番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如此囂張,如此膨脹?
雖說大家都知道如今的大學地位超然,實力強大,可那僅僅是在學術方面來說的,人們從始至終承認的都是大學的教育水平和影響力,認可它學術圈的領軍形象,但與教會開戰只靠這些明細是不夠的!教會經營了數千年,信徒遍佈,影響力深遠而流長,手頭的軍事實力更是強悍無匹,軍力甚至比帝國還強,尤其是此番浩劫過後,實力又得到了大幅膨脹,這差不多是教會最近百年來實力最巔峰的時刻,在這個時候選擇與教會開戰本就十分不智,何況還是孤軍奮戰?
很多貴族都認爲白亦簡直是瘋了,即使他的個人實力再怎麼強大,教會那邊也同樣不缺少實力強勁的強者,他一個人能打多少?那些同樣被裝在盔甲裡的虛空行者又能打多少?除了他們之外,這大學手頭還有戰力?靠院長身邊那些漂亮女孩?別搞笑好嗎?她們拿什麼和彪悍的十字軍對抗?拿什麼抵禦那些牧師和主角?更別提那支讓人聞風喪膽,號稱位面最強軍力的聖武士團了。
就連臺下負責拉皮條的南方公爵也站了起來,對着白亦問道:“院長大人,你瘋了嗎?”
他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其實便已經做好了站邊白亦的心理準備了,這是在他聽見皇帝的選擇之後做出的決定,正準備在今天與會的貴族中挑選出更多盟友,他知道大學和教會必有一戰,只是沒想到專門挑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上,如果說時間方面對面有着自己的考慮,還能聽他解釋一番,可誰知白亦根本沒把他們這些貴族當回事?
比起被強迫站隊,這種被完全無視的感覺恐怕更加難受。
白亦看着這個姑且算是自己生意上合作伙伴的傢伙都提出質疑,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我覺得你們真的是想太多了,就和那位皇帝一樣,總覺得我和教會之間的戰爭需要你們似的,教會那邊或許是,可我這邊,即使沒有其他勢力的幫助,我依舊可以獲得最後的勝利!”
他的話語自信滿滿,聽得下面的人都差點信了,而他則繼續開口說道:
“我和教會之間,不會是那種你死我活的戰爭,他們也許很想剷除我這樣的異端,但我不會把他們趕盡殺絕的,我畢竟是個善良溫和的人,不愛殺人,從始至終,我只是想以武力來讓他們接受我們的存在,認可我們的後繼發展,讓我們能安穩的生活在現實位面之中,僅此而已,很簡單,也完全不過分的要求。”
聽見他這麼說,下面的貴族們頓時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如果說希望,或者說虛空行者的訴求真的如此簡單的話,那他這番狂妄的想法倒也說得通,僅僅只是以武力和小規模衝突來逼迫教會就範的話,處理得當便確實可行,也的確不太需要他們這些人的幫助,他們甚至可以事不關己的遠遠觀望,不用下注更不用下場。
這雖說會讓局勢走向完全脫離自己控制,但也是最妥善最安全的做法,和他們今天到這裡的目的也勉強算是不謀而合?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爲何突然增加了名額?”南方大公繼續問道,神情顯得有些複雜,他姑且算是這個國家的掌權者之一,如今兩個勢力在自己的地盤上掐架,自己卻只能當個旁觀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
“增加名額只不過是因爲我這邊後繼有一大堆新項目需要開發,提前積蓄資金罷了。”白亦解釋道,“包括之前那具魔偶的展示,也是新項目中的一部分,它的威力和體型你們也看見了,想要後繼再進行優化的話,需要大量資金的支持。”
“呃...意思是說,您在即將與教會開戰的前夕召集我們,想的卻是和我們做一些與戰爭無關的生意?”一位貴族面色古怪的問道。
“正是如此。”白亦很認真的說道,“我和教會之間的恩怨,並不需要旁人插手。”
聽他說道這裡,下面的人便陷入了沉默,而南方大公則開口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需要一些時間討論一下。”
“那就在這裡吧。”白亦說着,朝着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後的彌雅和維德尼娜點點頭,兩個小傢伙便乖巧的上前攬住他的胳膊,他就這麼帶着兩個小傢伙暫時離開了會場。
他們剛剛離開,貴族那邊就爆發了一陣激烈的討論。
щшш ▪ttκǎ n ▪℃ O
一些人在談論白亦的說法是不是真的,這是不是他拉攏自己的一種委婉說辭和手段?另一些人則在討論這樣的戰爭哪方能獲勝?如果大學的目的只是教訓一番教會,讓他們被迫承認虛空行者存在的話,大學的獲勝概率似乎也不低?這種事確實可以靠威懾力和影響力來實現。
還有一些人在猶豫是不是就乾脆入局站定大學這邊算了?這樣的戰爭自己完全無法插手感覺很尷尬;也有一些人更在意他們送子嗣進大學算不算站隊?教會那邊會怎麼想?是不是能接受他們兩頭下注的習性?以及後面教會會不會來拉攏他們?
總之這羣人的想法非常的多,倒是隻有南方公爵和寥寥兩人對白亦提及的新項目感興趣,這兩人分別來自一個經營連鎖鐵匠鋪的家族和一個專門倒賣魔偶的家族,算起來,他們還是白亦後面帝國軍備供應資質的競爭者,和白亦應該屬於敵對勢力纔對,可這並不妨礙他們想把自己子嗣送進大學,以及摻一腳後面的生意。
這或許就是貴族的嘴臉,不談立場不談情懷,只談利益。
而白亦則回到了莊園裡面的一間房間,彌雅和維德尼娜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邊,兩個女孩看起來似乎不像他這般放鬆,彌雅更是靠近他身邊,兩隻小手握住他的手甲,有些擔憂的問道:“希望先生,我們和教會之間一定要那樣嗎?”
小女兒一向不怎麼關心這些事,所以對情況掌握得一直不多,她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的學院要與教會爲敵了,一時間芳心大亂,只是當時的場合不太好直接發問,也是一直憋到現在。
“其實,這一點你應該也早就能預料到的吧?”白亦捏了捏她的小臉,反問道。
彌雅點了點頭,她確實在知道白亦的真實身份後就想到了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只是沒想到會來得如此突然,之前和教會之間不一直還挺和平的嗎?雙方一直保持着表面上的剋制,和自己關係親密的蕾迪茜雅更是被任命了正式的聖女,讓她都誤以爲能一直這樣下去。
“彌雅你其實不用太擔心的。”早就聽見了風聲的維德尼娜則比彌雅淡定多了,她手裡還端着一杯紅酒,在那裡細細品味着,“這世界上沒有教父打不倒的敵人。”
“嗯...我知道希望先生是最厲害的,只不過,我挺擔心蕾迪茜雅那邊。”彌雅又開口說道,兩人對白亦都很有信心,他一直以來豎立的不敗戰神形象在兩個女孩心頭已經根深蒂固了。
“她那邊的話,我其實也挺擔心的。”白亦說道,“這算是唯一一個不穩定因素了,所以你們兩個也幫忙想想辦法。”
“嗯...”兩個女孩都乖巧的點了點頭,白亦則心滿意足的一左一右揉着她們的腦袋,心頭滿是欣慰,自己不用花費太多脣舌去和女兒們解釋與教會交戰的前因後果,說明她們會堅定的站在自己這一邊。
“說起來,那些貴族們也想得太多了吧?”維德尼娜在旁邊苦笑道,“他們竟然認爲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助嗎?”
“我今天特意安排熊先生出面,其實也是想暗示他們這一點的,只是他們完全會錯了意啊...”白亦喃喃的說着,左手不經意間就從彌雅的頭頂摸到了她裸露在外的後背,這滑如綢緞般的美妙手感讓他有些流連忘返,一時間都忘記了不應該對小女兒做出這樣的獸行。
結果彌雅分擔沒覺得白亦的行爲有什麼不妥,反倒是微微眯起雙眼,一副很舒服的樣子?或許這樣的接觸在她看來是很正常的程度?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差不多該出現了。”白亦從彌雅身上拿回了手,開口說道,“再讓他們討論久一點,鬼知道他們會不會又腦補出什麼新花樣來。”
說罷,三人便重新出現在討論得正熱切的貴族們面前。
其實就這麼點時間,白亦玩彌雅都沒玩夠,貴族們又能討論出個什麼東西來?只不過是大概理清楚一番狀況罷了。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繼續了嗎?”白亦重新舉起手中的號牌,對着下面問道。
經過了一小段時間來緩衝和整理思路後,下面果然有貴族開始舉牌報價了,也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總之,這場贊助生名額的拍賣會,就這麼繼續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