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還在佈置着防護結界,所以兩個女孩還能抓緊這樣短短的時間隨便聊上幾句,維德尼娜在跟彌雅打了個招呼後,又接着說道:“彌雅同學很厲害呢,也很可愛。”
面對對手的友善,小彌雅禮貌的也微微躬身,謙虛的回答道:“維德尼娜同學也好漂亮,還很強大,不過我不會認輸的。”
“我也是。”維德尼娜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番自信的笑容,雖然彌雅是她最後的對手,但她卻並不反感彌雅,甚至還有些微的好感,於是接着說道:“那麼,一起加油吧!”
說完這話的時候,裁判那邊也已經佈置好了結界,於是兩個女孩也不再搭話,各自後退了幾步,把一張卷軸扣在指間,只等着裁判的一聲令下,便會動手。
觀衆席上的學生們此刻也紛紛保持了安靜,瞪大了雙眼,甚至屏住了呼吸,在心頭猜測雙方起手的卷軸會是什麼。
法師對決不同於戰士,雙方起手的第一選擇至關重要,尤其是彌雅和維德尼娜這個各自有高人指點的傢伙,她們起手的第一張卷軸會是什麼?誰能搶下主動權?防護魔法的博弈又是怎樣判斷的?這樣的問題緊緊的揪住了觀衆們的心,也同時揪住了臺上那位不朽級法師的心。
臺上是兩位女孩之間的較量,但臺下,無疑也是白亦和這位不朽級法師的較量,而老人原本作爲一名被通緝的流浪法師,在實戰經驗方面他自詡不輸給那些聖靈級的,包括給維德尼娜制訂具體戰術時,他也保持了絕對的自信。
然而當維德尼娜站在彌雅面前的時候,他的內心卻突入感到了一絲緊張,這是他多年逃亡生涯所鍛煉出來的直覺,似乎在隱約的告訴他,他正在面對一位十分可怕的對手...
“應該是錯覺吧?”老者連忙搖了搖頭,他之前在送維德尼娜入場的時候和那具魂甲打了一個照面,雙方禮節性的點了點頭,對面只有中級實力,這太弱小了,有些奇怪,不過他的反應很平靜,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真實實力,只當成了個普通老頭,這樣的貨色應該不會太厲害纔對,小姐肯定能贏!這樣的判斷讓老者的心又平靜了很多。
他肯定不會想到白亦早就發現了他的真實實力,至於爲什麼面對一位不朽級強者都那麼淡定,那自然是因爲不朽級這種檔次對於虛空行者而言,還不太夠看。
至於他們兩個究竟孰強孰弱,隨着裁判的一聲令下,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兩位女孩的第一步動作幾乎一模一樣,都是在用精神力激發了卷軸之後便捏碎了扔出去,反手就立即激活裝備上的能量護盾,然後開始吟唱魔法。
但不同的地方在於,維德尼娜此時胸前亮起的符文表示她吟唱的是三級魔法驅散術,而彌雅那邊則吟唱的是二級火系護盾?
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所有觀衆,包括坐在辦公室裡通過監視魔法觀看最後這場決賽的院長魯恩斯都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可他們的問題還未來得及出口,就看見維德尼娜的那張卷軸裡爆出了一團火焰,組成了花環一樣的形狀,向着彌雅擴散而去,這張卷軸居然恰好就是4級魔法烈焰花環!
而彌雅那張卷軸爆開之後,果然又是和上一場一模一樣的一團透明凝膠,瞄準的位置又剛好是維德尼娜的腳下!
那麼接下來的結果就很簡單了,彌雅直接靠着二級的火系護盾擋住了這記烈焰花環,而維德尼娜那邊直接在半空中就將凝膠驅散掉了。
雙方的第一輪交手,居然打成了平手?看似毫無邏輯的反制手段,又恰好都猜中了對方的第一手出招?這難道是故意配合的嗎?很多學生對這詭異的狀況頓時有了這樣的猜測。
“不,這不是演戲,這是雙方真的都揣摩到了對方的第一步棋!”院長魯恩斯的見解顯然不會和學生們一樣,他是同時知道雙方背景的人,也知道白亦和老者的存在,更知道這兩個老怪物都是何等驕傲的人。
“看起來像是兩位學生的對決,實際上卻是一位神秘魂甲和不朽級法師的博弈嗎?那這場比賽可就有意思了...”校長魯恩斯的臉上隨之露出了一番滿意的笑容。
此時,作爲其中一方棋手的老者微微點了點頭,這既是在認可自己的判斷,同時也是在認可着對手的實力,之所以選擇一手驅散法術作爲應對方式,無非是他認爲對方使用重複卷軸的機率很高,因爲那纔是最優的選擇。
老者並不認爲那具魂甲會草率的認爲能一回合解決掉對手,必要的試探肯定是需要的,而攻擊性法術顯然會被維德尼娜的裝備抵擋住,那麼第一輪對方肯定會選擇那兩枚之前用過的卷軸,而那個閃光和噪音的卷軸對自己這邊的副作用也不小,所以選擇那個凝膠術卷軸的機率肯定是最大的!
事實證明,老者的判斷相當準確,一記驅散魔法恰好就防住了白亦的第一手試探。
至於對面能防住這邊的第一手試探,老者也並不覺得驚訝,雖說自己這邊已經暴露了沉默術,但那具魂甲顯然也揣摩過自己這邊的情況,知道沉默術這種底牌不會第一手就丟出去,那樣既不尊重對手,也太過冒險,而且老者也堅信白亦肯定會防範這一手沉默術,所以他讓維德尼娜把沉默術的釋放時機放在了中盤階段,起手則用之前已經用過幾次的烈焰花環來試探。
普通的中級法師驅動4級卷軸雖然會有一定消耗,可對於裝備精良的維德尼娜而言卻很輕鬆,更關鍵的是,如果對方的判斷出現任何失誤,一個以威力見長的4級魔法就足以讓維德尼娜佔據場上的主動了,所以烈焰花環肯定也是老者這邊的最優選擇。
當然,白亦的思路也是完全正確的,一個火焰護盾完美擋住了烈焰花環。
“看來小姐恐怕要陷入一場苦戰了。”老者低聲自語道,雖然他仍舊堅持認爲自己這邊會獲勝,但卻並不認爲能像之前那幾輪一樣以摧枯拉朽的碾壓姿態獲勝了。
反觀白亦那邊,則顯得有些苦惱的樣子?
“哈哈哈哈,白亦你這狗管理,這下牛皮吹破了吧?”平時對權限狗深惡痛絕的吟遊詩人當場選擇了跳臉,甚至直呼其名的嘲諷道。
“你懂個屁。”白亦二話不說又讓他領悟了一下挑戰權限狗的下場。
“喂喂喂,希望閣下你這樣就不對了吧?你之前可是誇下海口說過你制訂的戰術天衣無縫的啊,怎麼第一輪較量一點便宜都沒佔着,還落入下風了?”工程師也跟着選擇了比較隱晦一點的跳臉方式。
和前面兩人一條戰線的占星家連忙跟着說道:“就是說啊,明明之前就用過那個凝膠捲軸的,結果馬上又接着再用一次,好挫好low,被人家完美化解了吧?”
“你們懂個籃子!”白亦接着又讓這兩個傢伙去小黑屋裡陪吟遊詩人了,“看看聖騎士和傳教士吧,這兩個人就什麼都不說。”
“這你能讓我們說什麼啊?”聖騎士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和你那位真正的對手都只是算出了對方的最優選擇,自己再給出答案罷了,你們法師對決不就是愛玩這種猜拳遊戲嗎?根據我的瞭解,那兩個小傢伙前面幾輪攻守應該都是勢均力敵的吧?”
面對這種有點業餘的問題,白亦沒有說話,反倒是聖騎士的同類傳教士開口替白亦辯解道:“這怎麼可能?你未免太小看希望閣下了吧?我看怕是第三輪就能決定勝負了。所以這沒什麼好說的。”
說罷,傳教士又接着說道:“但話又說回來,那三個傢伙雖然沒什麼實戰經驗,但這點腦子總是有的,他們不是不知道這裡面有一層邏輯博弈,也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純粹就是想報復你罷了,你這不中午才禁言過他們嗎?”
這三個死變態,中午乘着小彌雅把裙子上的光幕解除了,一個人嚷嚷着要舔舔彌雅的腿,一個人嚷嚷着讓白亦把那個光幕效果破壞掉,結果紛紛遭到禁言,還有一個則是讓白亦用手指沾着蛋糕上的奶油,把指頭伸進小彌雅嘴裡喂她...
完全就是活該的!而且這三個傢伙都那麼大歲數了,結果性子反而往小孩子方向去發展了?白亦默默腹誹着,然後扭頭又往臺上看了一眼,兩個小傢伙的第二輪交鋒已經結束了,暫時還是勢均力敵,沒誰佔着便宜了,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沒什麼問題。
只不過此時坐在臺上的那位老者,額角則滲出了些微的細汗,他已經隱約的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