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風堂主的一聲吆喝之下,羣人當中,迅速走出兩個嘍羅,分別靠近劉弘和小鳳。這兩人剛走出幾步,還未近身,卻各是眉頭一皺,似是察覺到了危險。片刻後,其中一人口中呵斥道:“閃開!”
話音落,此人已經一個縱身盤躍而起,向後掠過一丈遠,並回到人羣。可另一人卻是聞言一驚,慌張的面孔,來不及有措施,便感到頭上傳來一陣勁風。擡起頭,深邃的瞳孔猛然擴張數倍。
“轟!”
震天動地的巨響之下,其餘的天風堂衆都是面露驚恐。一隻脖子粗長的怪物倒了下來,巨大的腦袋正砸中那人,猶如千斤重錘,落地便捲起一陣沙塵和勁風。一旁倒地的劉弘不由得抱緊懷中的小花,護住她的口鼻。
天風堂衆望着眼前這個突然倒下來的大怪物,在它的身上,各處是血淋淋的傷痕,已經斷了氣,死的樣子極其悽慘。讓他們最關心的,則是被壓中的天風堂人。
然而,正有人慾要上前來一探時,一聲極其清脆的破空聲在寂夜當中驚掠而過,在旁邊的黑暗中集聚響起,“沙沙”作響。
“噌!”
一道紅光驟然閃過,接着一道光影,如妖嬈的長蛇一般,在空中扭動着捲曲的身資,氣勢洶洶,啄向來人。
身後之人察覺到此景,當時一驚,立即喊了一聲:“小心!”可話音剛落,來人便已經發出一聲慘叫,應聲倒地,腦袋竟直接被那紅光長蛇啄爆,濺出幾灘紅熱的鮮血。
衆人見狀立刻警覺起來,他們一眼便看出,那紅光組成的長蛇,是一種極爲詭異的法術,操縱它的,多半就躲在暗處。這時,衆人才想起剛剛這邊有打鬥的氣息,不料一時看到劉弘等人,心急之下竟將這一點給拋之腦後,現在害得兩個人員白白死亡。
他們暗自爲這兩個同胞祈福,希望他們的金丹不會被抓住。然而,事實總是不盡人意,被壓死和被啄死的兩名天風堂衆的屍身,細微的閃過一絲光點,接着另顆金光燦燦的金丹盤繞着衝上高空,速度極快,似是想要逃離。
可他們剛剛飛出不遠,便有兩道一藍一紅兩種光芒的蛇影驟然出現在空中,相互攔去了他們的去路。還不及他們反應,那蛇影便猛得出擊,如蛇攻之勢一般,快如閃電。
轉眼間,兩枚金丹隕落在了蛇影當中,蛇影很快便消失。
“嘿嘿,抓到一個金丹後期的元神,正好拿來給我煉煉影蛇蠱。”緊接着,兩個黑衣人影從黑暗之中走出。
“你運氣比我好,我抓住的只有金丹前期,不過煉煉許久未有食過修士元神的影蛇蠱是絕對足夠了。”另一名黑衣人望着夥伴,臉上有些嫉妒,不過卻一樣開心。
衆祭着能量石照明的天風堂衆,一眼便看出眼前兩名黑衣人的身份。從他們的黑色着裝,以及施展的什麼“影蛇蠱”便能看出,他們乃是暗中隱藏已久的“蛇影堂”堂衆。
這時,身爲天風堂小堂口堂主的男子,面見此景,站上前來,憤怒的指着兩名黑衣男子,口中斥罵道:“媽的,你們兩個蛇鬼堂的龜孫子,竟敢抓我們天風堂的人煉魂,被大小姐知道了有你們好看的!”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聽一聲如蛇鳴般的“沙沙”聲破空響起,惹得衆人身形一顫,想起剛剛的情形,還不由得面色沉凜。不過剎那間的工夫,一道光影似蛇,無聲的劃過長空,掠向了天風堂主。
天風堂主霎時間面如死灰,石化在原地,影蛇在他面前約一寸之遠處驟然停止。僅僅如此,他已經被面前這一景嚇的大氣不敢出,汗如雨下。
“天風堂的渣渣們,這幾個叛賊明明就是我們倆先找到的,不過轉個眼的工夫,你們就想與我們搶功勞了,還罵我們。於情於理,大小姐似乎都不會偏袒你們吧。”一名黑衣男子嗤笑着看着被嚇的不敢動彈的天風堂主,那蛇影便是他所放出。
另一明黑衣男子也是面色唏噓的感慨一聲,嘆道:“若不是你們罵我們倆,你們的人也就不會死,這就是教訓,讓你們知道只有我們蛇影堂,纔是趙家真正的精銳。”
“你!”沉吟了許久,天風堂主才從呆滯中緩過神來,瞪着憤恨的虎目望着眼前兩名黑衣男子,從他們嘲諷的眼神中,彷彿看到了自卑的源泉。
一旁,其他十幾名天風堂衆對於眼前一幕也是憤慨不已。他們各個心中都很不甘,自從這蛇影堂公然在趙家出現後,勢頭旺盛,完全不將其他所有堂衆放在眼裡,似乎誰比起他們,都如螻蟻一般。
好歹之前他們天風堂也曾經爲趙家出過不少的心力,他們冒死在外,甚在敵營深處探索緊密消息時,趙家將他們當做手心的一塊寶。可現在,有了蛇影堂,他們的時代就像風化一般,只留下殘缺的零沙。
所以,他們不甘,不甘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勢力壓倒,更是不屈蛇影堂那種囂張的氣焰,目空一切。若是真正比起貢獻和功勞,他們從榮城創立之初就已經在爲趙家拼命,至此期間不知已經建立多少豐功偉績。即便今日不同往日,可他們曾經的輝煌是絕對不容許否認的。
黑衣男子冷俊的面孔中,夾着一絲邪笑的眸子不屑的一掃天風堂衆人,不禁嗤聲道:“你們這羣飯桶,幾個中了赤毒,近要奄奄一吸的人都能找這麼長時間,現在還有臉想跟我們爭奪功勞。真讓老子想不通,你們這什麼破天風堂還留着作甚,浪費米糧,倒不如貶爲普通族人,爲家族修建新的城池,起碼也算出了一份心力。”
譏諷之語似是完全不將眼前衆人放在眼裡,堂主一聽,終於不心底的怒焰,正要爆發時,卻見一名男子緩緩踏着樹梢而來。靠近這裡後,淡淡的撇了衆人一眼,雙手負立,輕淡的徐徐下降,站在了天風堂衆面前。
這名男子身穿一襲侍衛服飾,與天風堂衆相似,僅僅幾處少有不同。而在對面,倒在地上的劉弘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面色頓變,腦海中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幕。那是在趙家禁地崖上,一名侍衛無情的被趙雪芸踢入了茫茫崖下。他親眼見到那人落入了雲海之間,發出慘叫聲……可現在,這人竟又活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
“總管!”衆天風堂衆一見到來人背影,便各個抱拳迎聲。
來人淡淡一擡手,尖銳的目光一掃眼前兩名黑衣人,半會兒後,又將目光落在了一旁劉弘的身上。而正巧,兩人對視一眼,他從劉弘那充滿了震驚,和疑惑的眼神裡,看出了什麼。當下笑道:“你是不是以爲我死了?”
兩名黑衣男子見狀不禁皺眉相視一眼,也不知這來人是不是在跟他們說話。他們見過來人,曾經和他們的堂主在一起,所以眼下也沒敢怠慢。
“我們何曾見過你死了?”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不解的問了一句。
可他話剛出口,來人便狠狠瞪了他一眼,鼻中發出低沉的冷哼,淡淡道:“我不是問你們”。他說話時,目中的蔑視,語氣中的不屑,都讓兩名黑衣人感到一陣莫名的憤怒。
盡是如此,他們也沒敢在口頭上逞一時之快。身後,衆天風堂衆見此景,各個不由得心情大好。心想,這次終於在蛇影堂的龜孫子面前出了口惡氣,真是想看看他們被侮辱的樣子,一定很享受。
來人話音落後,便將目光落在了劉弘身上。這時,衆人的眼神也才齊聲轉移在黑衣人的身後。歪倒在地的劉弘等人,此刻已是恢復了不少的氣力,可面對這麼多趙家的人,他們同樣是無力反抗。
劉弘聽到來人出言相問,心中便多多少少已經猜出事情的原委。想必,當時來人之所以能那麼快解除定神咒和隱靈咒的功效,多半是他事先已有準備。之後在山崖之上,他更是和趙雪芸一同爲自己演了一場好戲。
想到這些,劉弘不禁暗自感慨,原來趙雪芸早已開始試探自己,甚至想要找到破除自己符咒的手段,故此纔會設下這一系列的局來。想必,若不是當時在貴賓樓時,趙霜霜的突然出現,攪亂了一切計劃,此刻趙家說不定還沒有明目張膽的對劉弘等人下手。
來人淡淡望着他,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獲得一絲歡愉。然而,他卻讓來人失望,僅僅只是諷刺的一笑,嘆道:“既然在陰溝裡翻了船,事已至此,認不認也罷了。該怎麼做你們動手吧。”
他的淡然,讓來人不禁眉頭一鎖。然而接下來,黑衣人和天風堂衆的目光卻是交接在一起,雖然誰也沒有開口,可電流擦出的火花,卻是無形的沸騰着。
一個問題出現了,到底劉弘等人算是哪個堂口抓到的,功勞最終又會算在誰的頭上?雙方都瞭解,趙大小姐對劉弘幾人的關注,簡直絲毫不低於望月閣。如若抓到了他們,功勞必然不小。
良久都沒有人開口,來人終於不在沉默,昂起冷俊的面首,口中冷冷說道:“多謝兩位蛇影堂衆的幫助,眼下既然已經找到幾個叛賊,當由我們將其帶回,就不勞煩各位了。”
兩名黑衣人聞言面面相視,旋即,其中之一也是再也忍不住怒火,擡手指着來人的鼻子,破口大罵:“媽的,這些人明明就是我們先找到的,你們後來佔便宜也就算了,現在還想獨吞全部功勞,是不是太貪心了些?”
“貪你妹啊,你們蛇影堂不是從來都躲在暗地裡,現在爲何突然冒出來了,一羣見不得光的傢伙,還想跟我們爭權奪利?”一名天風堂衆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了一句。
很快,雙方就是叫罵聲一片,滔滔不絕,交織在一起。
過了許久,蛇影堂自然而然敗下陣來,他們只有兩個人,而對面卻是那麼多張嘴,比起耍嘴皮的工夫,他們倒還真是欠上許多。
“哼,廢物就是廢物,本來念在你們曾經爲趙家做了那麼多事的份上,不跟你們計較。可眼下看來,不跟你們來點硬的,你們是要得寸進尺了。”一名黑衣人冷冷嚷嚷着。
片刻後,兩個黑衣人立即氣勢大漲。對面,所有天風堂衆也立即劍拔弩張。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下來,全場最淡定的,無疑就是天風堂的總管,這個後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