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在冰面疾速滑行,衝向他原本所在方位,他必須要及時將他們的仇恨拉住,確保四隻突襲者不會更換目標,打他隊友一個措手不及。
他半伏上半身,準備隨時藉助手臂力量完成轉向與躲閃。
過冷水戰術再次施展,四瓶裝有過冷水的啤酒分別擊中一隻突襲者,buff已加,開殺開殺。
施虐者之刃被沈飛握在掌中,劍尖在空間中飛舞,與之共舞的,是突襲者的鮮血與頭顱。
鑑於沈飛對突襲者的攻擊方式太過熟悉,現在擊殺時,他表現出了庖丁解牛般的熟練。
穿梭的身形劃出幾道寫意的線條,手起刀落,劍光飛舞間,三隻突襲者已經被斬殺。
這是速度碾壓帶來的優勢,突襲者撲擊的速度極快,差不多能跟上沈飛,但是它們撲擊需要有蓄力的過程。
而近距離作戰的時候,沈飛根本不會給它們蓄力的時間,況且這還在冰之場地。
最後一隻突襲者沈飛還未動手,就被先一步解決戰鬥的黑色彼岸花給一箭爆頭了,還輕飄飄的傳來一句:“不用謝。”。
沈飛忍不住腹誹,這不是赤裸裸的搶怪嘛。
這女人實力絕不容小覷,雖然沈飛是先解決掉阿萊塔那邊三隻,再折返回來的。
但是打這種遭遇戰,沈飛本來就應該比黑色彼岸花更具優勢,畢竟她是遠程,需要一定的距離來發揮出她的優勢。
由於沈飛之前注意力都在阿萊塔那邊,所以沒看到黑色彼岸花是怎麼解決戰鬥的。
沈飛餘光一掃,發現彈殼飄零那邊也接近尾聲了,所以他也不用支援,快速歸位,繼續對抗屍羣。
彈殼飄零的戰鬥體系與沈飛類似,也是遠近戰鬥皆可的類型,冷兵器搏鬥也會,槍械射擊也不賴。
但是奈何優點沒有沈飛突出,什麼都會一些,但是什麼都沒有絕對性的優勢。
雖然他在面對絕大多數戰鬥局面時,都有可以發揮的空間,但是想要有什麼亮眼表現,卻是很難。
速度不如突襲者,使得他在對敵時難免會陷入被圍攻的局面,好在他的左輪威力不小,只要擊中突襲者頭部,必定一槍秒殺。
憑藉着盾牌、左輪、以及以傷換死的打法,纔算把四隻突襲者解決掉。
樓下的屍羣並沒有突進到電網前,這全靠噴火器與阿萊塔的力場魔法。
力場加持下,雖然無法將喪屍羣推地向後移動,但是卻可以大大減緩普通喪屍前進的速度,讓噴火器可以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但是若沈飛幾人解決掉突襲者的速度再慢一些的話,她可能也要堅持不住了。
四名玩家一邊躲避一邊將屍羣中的噴吐者解決掉。
剛剛這次襲擊,似乎是這波屍羣的迴光返照,猛烈爆發之後,便接近尾聲了,喪屍潮已經可以看到邊界了,解決掉剩餘這些,也就幾分鐘的事。
只不過先喪屍一步耗盡的,是彈藥數量,好在沈飛手疾眼快,從天台的道具中挑出一個,迅速提交,纔有驚無險的維持住了火力。
距離喪屍來襲五十四分鐘,所有喪屍被屠殺殆盡,第一次喪屍潮正式結束。
此次表現最亮眼的,當然是突襲者。
電網的高度無法將它阻隔在外,只要衝上天台,玩家必須拋下守城任務先將其解決,它對四人造成的威脅最大。
而噴吐者雖然沒有一次造成有效傷害,但也使得四名玩家不得不時刻小心提防與及時躲閃,也算立功。
最慘的就是屍羣中的僞裝者與畸變者,根本沒有發揮空間,隨着普通喪屍一同倒地,還沒來得及展示才藝,就被擊殺了。
僞裝者完全不用僞裝,反正都是被射殺在喪屍羣裡,長什麼樣都無所謂。
而畸變者雖然具有遠程攻擊能力,但這個遠程,也就僅限於10米內了,畢竟它們射出去的是自己的手臂,能有10米已經很可觀了。
不過別說是靠近玩家10米,就連靠近電網10米都難,理所當然的,也是死在屍羣裡。
只有屍體上飄出的道具,證明他們來過。
四人癱坐在天台邊緣,長舒口氣,彈殼飄零從系統揹包中取出一隻雪茄給自己點上,看着只有自己多處受損的作戰服,不由自嘲一笑。
等衆人都緩了口氣,這纔開始收集戰利品以及清理戰場。
食物的數量已經過飽和,在超過12個之後,其實已經沒有意義了,多餘的部分,幾人各自收起來了一些。
彈藥與醫療包也有一些,這兩樣可不嫌多,這才第一次喪屍來襲,這兩樣就消耗巨大,只希望每次爆出的戰利品可以維持收支平衡。
而讓幾人有些失望的是,一個建築材料也沒爆出,不過隱隱的,幾人心中對此都有些預感,所以並非無法接受。
看着充斥着污血與腐肉的地面,沈飛忽然食慾大振,自顧自地從系統揹包中取出一個盤子,盤子內是他在現實世界切好的西瓜。
這些西瓜不一般,說的是口味,沈飛獨有秘製西瓜,入口一瞬間,五味雜陳,彷彿吃下的不是西瓜,而是整個人生。
具體做法就是利用切過蔥、姜、蒜、香菜、辣椒等一些列香料的菜刀,不經過清洗直接去切西瓜,主打的就是重口味。
沈飛很想給隊友們分享這種反人類西瓜,只不過三人都面色古怪的拒絕了,有福不能同享,讓沈飛哼哼唧唧了許久,畢竟他是個喜歡無私奉獻的人。
切成小塊的西瓜有個好處,那就是西瓜的汁水不會打溼雙手和臉頰,但是沈飛相當講究,非要找清水洗手。
與同伴招呼一聲,說自己去弄點水,身形幾個閃爍便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中。
彈殼飄零吐了口菸圈,奇怪問道:“宿舍區不是有水嗎?”
阿萊塔聳聳肩並未作答,很明顯這是找了個藉口離開,何必較真。
她不知道沈飛離開是幹什麼,也許發現了什麼,也許因爲其他,她也不是很關心。
沈飛並未撒謊,他出去確實也需要尋找一些清水,畢竟戰鬥還要持續兩天多,系統揹包內的水不一定夠他揮霍的,當然了,這只是順帶。
城市斷電後不久,自來水也會停止供應,所以最好的清水獲取處,是大型超市的倉庫,那裡會有大量的瓶裝水存在。
基地的水沈飛並不準備取用,如果不是沒有選擇,他不會動用基地的一切。
脫離幾人視線後,嘰咕乖巧的降落在沈飛身旁。
沈飛與它叮囑幾句,它便又領了任務飛走了,而沈飛也開始在城市中游蕩,感知敏銳加上動作輕盈,讓他如同一隻幽靈,穿行在大街小巷卻不被察覺。
這次他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就是這種城市中的警局,以及沿途一些警方車輛。
他先前打掃戰場時,解剖了噴吐者的屍體,對於它的血肉以及骨骼強度有了一定的瞭解,要比普通人強一些,但強的有限。
單單依靠這種強度,沒道理能抗住十來發步槍子彈,所以沈飛需要做一些試驗來驗證。
少頃,螺旋槳聲傳來,嘰咕去而復返。
“嘰咕。”
“嗯,辛苦你帶個路吧。”
沈飛跟着它在城市中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家商鋪,一家某國特色商鋪——槍械店。
這家槍械店一座座櫃檯被砸的四分五裂,櫃檯內的槍支被一掃而空,原本應該掛滿槍械的牆壁上,只剩下了一些用來卡住槍械的凹槽。
不難看出,喪屍危機爆發的初期,店內經歷過幾次洗劫的,但是洗劫者也很匆忙,還有部分槍支被遺棄在角落,沒被拿走。
沈飛把它們一一撿起收進揹包,不慌不忙的挑選着散落一地的子彈,將它們分類放好,這才收起。
不多時,店面內以及後方倉庫中所有還被剩下的槍支與彈藥,都被沈飛收走,這才叫真正的洗劫一空。
收穫不多,也就十幾支自動步槍與微衝,以及幾支手槍與霰彈槍,各口徑彈藥若干。
統計好揹包內的一切,心裡有個數,沈飛徑直離開槍店,接下來就是尋找到一隻活着的噴吐者。
他並未盲目尋找,而是先離開基地十公里範圍內纔開始。
出色的感知與莫名的直覺幫他在半個小時內便找到一隻,只不過那隻噴吐者在一小羣喪屍堆裡,數量大概幾十。
沈飛靠近到幾十米距離後,緩緩停下,取出一支與基地相似的自動步槍,瞄準噴吐者的腦袋。
“砰砰砰”沈飛沉穩有力的雙手握持着槍械,打出一次三連發,因爲按照他的推斷,三連發足以解決。
子彈呼嘯着飛過這短短几十米,精準的命中在噴吐者的面部。
沈飛有意控制着不去射擊眼眶,避免一槍斃命的情況。
以他的視力,可以精準捕捉到噴吐者在中槍後的反應,幾乎是中槍瞬間,子彈穿透它的面部骨骼射入腦內,將腦內的一切攪成漿糊。
噴吐者的身軀,徑直被子彈的打的後仰倒下,連掙扎都做不到,說一句應聲而倒相當貼切。
隨後,便是那羣喪屍聽到槍聲後的暴怒反應,嘶吼着向沈飛這邊衝來,不過這種規模這種速度的喪屍,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沈飛面不改色的收起槍械,兔起鶻落間,幾個縱躍便脫離了它們的視線。
他不能精準確定是在第一發,還是第二發,但總之如他推測一般,三顆子彈之內,便要了噴吐者的性命。
所以喪屍來襲時,十來發子彈纔將其解決的現象並不正常,也就是說……
沈飛召來嘰咕,給它安排了一個新的任務。
待嘰咕輕盈飛走後,沈飛取出之前它拍下的城市鳥瞰圖比劃一番,心中若有所思。
他好像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不打算真的按照任務要求那般,堅守3天。
沈飛想了想,還是選擇先返回基地。
基地內。
彈殼飄零已經續上不知道第幾根雪茄了,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看着阿萊塔靜靜地冥想,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的心很亂。”冷不防的,依然緊閉雙眼的阿萊塔冒出這麼一句。
彈殼飄零擦拭槍械的手一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一機靈。
再嘆口氣,繼續手上的擦拭動作,他頹廢道:“那兩人恐怕是有所收穫,找個理由都跑了,也不願意帶上我們。”
一句話沒說完,又接着嘆口氣:“其實在看到他們等級的時候我就知道,又是兩個厲害角色,說不定是大勢力出來的子弟,我這種平民出身的玩家,根本就沒有出頭之日。”
說完,房間內陷入安靜了許久,只有他吞吐煙霧的動靜,以及時不時的嘆息聲。
許久,阿萊塔平靜的聲音傳出:“與其自怨自艾,不如提升自己。”
然而彈殼飄零在聽到這句話後,原本有些頹廢的狀態,逐漸有些激動起來,連珠炮般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他們在成爲玩家之前,各屬性就已經達到極限,而我們這些普通玩家要在十級左右才能追上他們的初始屬性。”
“他們可以隨意閱覽無數普通玩家拿命換來的情報,擁有專家團給他們制定能力體系,還有各類合適物品供他們交易,這些資源,普通玩家到死都無法得到。”
“提升自己,說的好聽,我怎麼提升自己,沒有修煉體系,鍛鍊也無法提升屬性,能力不足任務表現評分就低,評分低導致能力永遠都跟不上,這是個無法脫離的詛咒,根植於出身的詛咒。”
說到這,他似乎清醒了一些,深深抽了一口雪茄,不再放任自己宣泄情緒,恢復頹廢樣。
阿萊塔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靜靜地看着垂頭喪氣的彈殼飄零。
她不想去爭論什麼宿命論、階級論的正確與否,也不會去開導或者給他打雞血,她只是不想因爲隊友心態失衡而影響到自己的任務。
平靜的目光直視着彈殼飄零的雙眼,彷彿有重量一般,直看得他有些坐立不安,阿萊塔纔開口道:“如果你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你可以隨意躺平,這是你的生活,你可以做出任何選擇。”
“但這裡是位面殺場,沒有人會聽你的辯解,不夠強,就會死,你有時間在這裡宣泄你的憤懣,不如思考一種你喜歡的死法。”
說罷,她又重新閉上雙眼,繼續她的冥想。
彈殼飄零聽完久久不語,直到嘴上這根雪茄靜靜燃燒完畢,他這次沒有再續上,而是一言不發的走上天台,撫摸着自己懷裡的槍械。
黑色彼岸花在沈飛離開後不久,便消失了,此時基地只有他們兩人。
他看着遠處的高樓大廈,心中情緒止不住的翻涌,直到,他看到沈飛向基地這邊跑來,只不過他身後拖着兩個不斷扭動的東西,是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