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咫尺,道門的無上至寶,可以將空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
周弘跟在張瞎子身後,只邁出了一步,這天地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眼前是一片鳥語花香之地,而在前面山門前的石碑上,刻着古樸典雅的兩個大字:道門。這兩個字彷彿蘊含着某種禪境,周弘只看了一眼,內心原本的起伏就已經消散了不少。
張瞎子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小聲對周弘道:“小子,我把寶貝還回去,馬上就回來,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
“你不帶我去見掌門嗎?”
“掌門哪是說見就見的,別說就是你,就是我,想見掌門一面,也不是那麼容易。”
“你不是把這個什麼天涯咫尺還給掌門嗎?”周弘大惑不解。
“是還給掌門,但是得偷偷的還。不然讓掌門知道了,是要出大事的。”張瞎子一本正經地解釋。
“偷偷的還?”周弘更加迷惑了,但緊接着,便恍然驚道:“你的意思是,這東西你是偷拿出來的?”
張瞎子急忙噓聲道:“你小點兒聲,讓別人聽見了,可不好交代!”
周弘只好點了點頭。
張瞎子如一陣風般離去了,看樣子他倒是真有幾分着急。
周弘覺得這張瞎子嘴上雖然說得好聽,可是卻給人以一種極不靠譜的感覺,這使得周弘很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否正確。
待張瞎子走得遠了,周弘纔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首先引起周弘關注的,便是石碑上所刻的“道門”那兩個字。細看之下,周弘發現這兩個字不光寫得極有氣勢,隱隱中還有幾分禪意。
看着這兩個字,周弘漸漸陷入一種空靈之境。他感覺自己彷彿融入到了這片天地中。這是一種奇妙的感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又彷彿只過了一瞬間。
在周弘的意識深處,他時而如同飛鳥,翱翔於天際,時而如同於猛獸,奔跑於荒野,時而如同於游魚,棲息於水底。漫漫體會着世間萬物之變幻,不知不覺間,周弘整個人都變得飄逸起來。
忽然,從山門裡走出一個人來,那是一個年輕的道士。他對着周弘微微一笑,出言問道:“敢問小施主,可是前來拜師學藝的?”
周弘點頭應是,張瞎子千言百計騙自己來道門,目的無非爲此。既然現在對方主動找上門來,周弘便索性如了張瞎子的意。
“如此就是了,請隨我來吧!”
年輕道士正準備引着周弘進入山門,忽然有一個聲音高喊道:“等一等!”
只見一老一少兩個身影快步而來,那老的是一幅農戶打扮,顯然是出身農戶,而那年少的竟是一位妙齡少女,模樣很是一般,只是一雙眼睛頗有幾分靈氣,顯得十分不俗。
農戶模樣的老者道:“玉璣天師說我孫女兒有仙緣,叫我今日帶她上山來學藝。”
年輕道士聞言一驚,道:“呀!原來你纔是玉璣師叔要我等的人,是我弄錯了。”旋即他轉向周弘道:“小施主,煩勞你在此稍
等片刻,我先行前去通報,稍後再過來。”
對方既是如此,周弘也不以爲意。
“巧兒姑娘請隨我來!”
那小道士當先引路,少女巧兒便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
可是,當那少女巧兒與周弘擦身而過之際,她輕輕側目看了周弘一眼。周弘不由得一驚,他還是第一次,從一個女孩子的身上看到那麼銳利的目光。
那農戶模樣的老者見自己的孫女兒有機會進入了道門學藝,滿心歡喜的下山去了。
過得片刻,那年輕道士再次推門而出,他向周弘作揖道:“小施主,抱歉,今年的收徒日期已過,師父叫你明年三月再來。”
“好。”周弘嘴上說好,心裡卻不在意,他相信等張瞎子回來,自己定然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入道門,他沒有必要爲難這樣一個小道士。
過得片刻,張瞎子終於再度出現,此時只見他換了一身麻布衣服,對周弘道:“小子,跟我來。”
周弘道:“去哪兒?”
“柴房。”
“去柴房幹什麼?”周弘不知道張瞎子葫蘆裡賣什麼藥。
“快天黑了。難道你不想找個地方睡覺嗎?”
“什麼?你是說讓我睡柴房?”周弘又一次崩潰了,張瞎子再一次令他失望了。看着他怒火中燒的眼睛,張瞎子解釋道:“別生氣嘛!小子,其實在道門,我只是個打雜的,根本不是道門中的正式弟子。你如果想要進道門學習修煉功法的話,只有等到明年三月了。”
“什麼?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爲了等明年三月?”周弘憤怒地吼道。
“非也,非也。我可沒有這層意思。”
“那你騙我來這裡幹什麼?”周弘徹底地失控了。
張瞎子道:“小子,我可沒騙你,我只是說帶你到道門,又沒說讓你做道門的弟子。況且,你身懷戰神武技,修的乃是最爲純粹的武,與道修的法完全不同,這本身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修煉體系,相要融合,恐怕沒那麼容易。所以,就算等到三月,你也不可能被道門選中。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你不是要找人嘛!留在道門,總會有機會讓你和掌門說上的話的,到時,掌門自然會幫你的。”
周弘無話可說了,事已至此,多說也是無益。可是讓他睡在柴房,他是萬萬不能的,他只能逼着張瞎子把自己的牀分出一半來讓給他。
周弘就這樣在道門裡住了下來。因爲他身懷戰神武技,若是被他人知道了,很有可能會懷疑周弘來此另有目的,爲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張瞎子便要周弘掩飾自己的身份來歷。而對外,張瞎子則言明,周弘乃是他的遠方侄子,因爲家逢鉅變,便前來投奔於他。
道門的衆位長老得悉此事,也不在意,只是叫周弘安心留在這裡。
白天,爲了掩飾張瞎子侄子的身份,周弘只能陪着他在山間勞作,劈柴,做飯,所有的髒活累活都由周弘一手包辦。而到了晚上,周弘便抓緊時間修煉,曾經的經歷告訴周弘,在這個世界,只有拳頭硬了,才能講話的權力。
時日漸久,周弘漸漸從一些人的言談中得知,原來道門乃是承自於太上老君老子的道統,老子在人間被奉爲道教創始人,而在仙界也有着極高的地位,據說他最近一次出現,已是萬年前。
道門的現任掌門名爲玉衡道人,據說成名於數千年前,現在專心修煉,故派中一切大小事務全都交由他的師弟玉璣打理。
留在道門那麼久,周弘也只是老遠地見過玉璣道人一次,但卻能清楚感覺到他那一身修爲如汪洋大海般深不可測。
道門佔地面積極廣,它主要由外部的廣來峰、中間的翠芸峰和天芸峰以及後面的癸水峰組成。
其中廣來峰是最外圍的弟子居住和修煉的地方,因爲這些弟子修爲低微,所以他們還和凡俗一樣,不能擺脫肌餓、疲倦等人類最爲本能的需求。而張瞎子所肩負的,便是照顧這羣人起居飲食之責。
中間的翠芸峰是道門中最爲傑出的弟子修煉的場所,只有修爲達到一定境界才能登上這座山峰,而道門中的掌門及長老則生活在天芸峰上。
至於癸水峰則是道門中女弟子生活和居住的地方,那裡有傳送的法陣,每日將那些女弟子傳送到各自修煉的山峰。
這天深夜,周弘自一片林中盤膝而坐,忽然心有所感,一隻黑熊向他狂撲而來。此時,周弘的修爲雖然並不比先前精進多少,但對戰神武技已是異常熟練。
周弘見黑熊撲來,他便站在原地,待那黑熊接近,才以一拳擊出。那黑熊皮臊毛厚,但仍舊承受不住周弘這一拳之力。
空手屠熊,正是周弘此刻顯露出如此手段。
對此,周弘微微一笑,他很滿意自己現在的修爲,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再作突破,現在欠缺的只是一個契機,只是這契機是什麼,他也不好把握。
“啪啪!”
一陣鼓掌的聲音自周弘身後傳來,周弘一直專心修煉,竟沒有察覺背後有人。
周弘轉過身來,見到的不是別人,竟是當日在山門前所遇到的少女巧兒。
“沒想到,一個在道門做苦工的年輕人,竟然有這樣的修爲,真是太令我意外了。”少女巧兒打趣地看着周弘,說道。
“大半夜的,你怎麼在這裡?”周弘心裡悚然一驚,他可不想暴露身份。雖然內心如驚濤駭浪般,但周弘表面卻不動聲色。
少女巧兒輕盈一笑,說道:“我睡不着,出來走走!”
“出來走走?已經這麼晚了,你只是出來走走竟然還穿過法陣,難道你就不怕被人懷疑另有目的嗎?”
“說我另有目的,倒不如先說你。我看,你是作賊的喊抓賊吧!”那少女巧兒針鋒相對。
周弘聞言,心裡不由嘆道:“好厲害的女子!”
可誰知就在這時,巧兒緩步走到周弘身前,伏在周弘耳邊輕聲說道:“你放心吧!你偷學道門功法的事,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
周弘所修煉的乃是戰神武技,根本不是什麼道門的功法,但既然這少女巧兒如此認爲,周弘也懶得向她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