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超走進何氏宗祠,只見整個祠堂宏偉壯觀,走進去,但覺一股涼氣撲來,四處壁畫環繞,何氏牌匾林立,端的是大氣磅礴,從外面絲毫看不出裡面的輝煌。
宋志超快走幾步,只見傅輕盈正矗立在何氏祠堂的牌位前,琳琅滿目的牌位都是何氏的祖宗,擺放在人的眼前,只覺歷史迴流,讓人心生唏噓。
聽見宋志超的腳步聲,傅輕盈回過頭,看了宋志超一眼,然後回身,虔誠地雙手合十,給何氏宗祠的牌位,拜祭了一下。
宋志超沒發聲,就那樣默默地站在她身後。
直到傅輕盈拜祭完,回頭對他說道:“你可知道這裡的何氏和香港澳門的何氏有何關係?”
宋志超就笑道:“聽聞澳門何東爵士的母親,就來自這裡。”
傅輕盈點點頭,“何氏在澳門號稱澳門王,在香港也十分有份量,何東爵士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雖然血脈有葡人血統,但言行舉止卻是我們中華望族之姿,在他領導下的何氏宗族,儼然已經成爲香港和澳門的第一名門。”
聽傅輕盈說了了這麼多,宋志超只是笑了笑,沒吭聲。
傅輕盈又道:“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傅家的來歷吧。”
宋志超這次沒有沉默,眉毛挑了挑,說道:“我知,你們傅家最厲害的就是傅老榕,澳門賭王,聲名顯赫。”
傅老榕,原名傅德用,字廣源,號偉生,gd省南海縣西樵山碧雲村人。他是港澳地區著名實業家,亦爲澳門一代賭王,於何鴻燊承投澳門博彩業專營權之前,專營澳門賭業達二十多年之久,其家族當時與高可寧家族、何東家族和羅文錦家族合稱澳門四大家族。
傅輕盈笑了笑,“沒錯,這就是我們傅家的歷史,不過你們知曉的也不過是一知半解。”
接下來,傅輕盈就說了自己先祖傅老榕的故事。
原來傅老榕生於gd省南海縣一戶貧窮人家。8歲時,因家鄉遭逢旱災,其父傅球芝離鄉遠赴香港謀生,擔任五金工人。傅老榕自小對賭博便有興趣,1913年他跟隨父親到香港擔任輪船機械學徒,亦經常流連賭攤、碰碰運氣。慢慢地,人們都叫他做“老用“,後來他便直接取其諧音爲自己改名爲傅老榕。
1913年,滿身土氣的傅德用隨父親來到了香港,那年他19歲。香港雖是個花花世界,但對傅德用來說卻充滿了艱辛。他做的是雜工,收入微薄,但心裡卻無時無刻不做着發財夢。
傅德用在鄉下時就是個好賭之徒,到了香港,他總是混跡於賭攤賭棚,還有那些露天賭場,窮碰運氣,小試牛刀。傅德用那時雖然地位低下,也仍然和周圍人打得火熱,大家都叫他“老用“,於是傅德用乾脆爲自己更名爲“傅老榕“。還沒等傅老榕開始去賭人生,生活先捉弄了他,因打架鬥毆,他被投進了監獄。在獄中關押了10個月,出來後傅老榕立即離開香港,開始在兩廣一帶做生意,趁軍閥割據的混亂時機,他乘機大發其財。當他再次到香港時,已是衣冠楚楚,可以隨意出入高檔娛樂場所了。
30年代初期,傅老榕第一次闖入澳門賭業,顯得格外勢單力薄。那時,商家盧九聯合範潔明、何士等人,組成“豪興公司“,在當時gd銀行行長霍芝庭和香港康年銀行創辦人李聲炬的全力支持下,再次獲得澳門賭場的經營權。面對這些財雄勢大的強手,傅老榕鎩羽而歸,只得去到深圳,幾經轉折,和霍芝庭辦起了一間賭場。由於交通方便,賭客大量涌入深圳,澳門賭場開始冷落。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傅老榕迅速將深圳的賭博公司轉手出賣,帶着鉅額財富來到澳門,並於同年以180萬兩白銀的賭稅,取得了澳門賭業的專營權。盧九等商人的“豪興公司“招牌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傅老榕和高可寧合作開辦的“泰興公司“。自那以後,傅老榕便是“泰興娛樂公司“的老總,也是德記船務貿易公司、大來輪船、十六號碼頭的老闆,他經營的企業和商業機構遍佈港澳。
傅家由此崛起,到了傅輕盈這一代,傅家其實已經有些逐漸沒落了,先不說“賭王”的頭銜被和何鴻燊搶走,單單傅家最爲輝煌的“富麗華酒店”行業,也被各大酒店連鎖企業所壓迫。
即使傅輕盈的父親傅雲亨想盡辦法想要重耀門楣,恢復傅家在澳門和香港無與倫比的地位,可惜,事與願違。如今的港澳早已不是傅家的時代,不說別的,新四大家族崛起,舊四大家族沒落,已經成爲事實。
一心守着舊時的榮耀,只會徒生傷悲。
說完這些,傅輕盈動手給何氏宗祠的牌位上了一炷香。
煙霧繚繞中,傅輕盈回身對宋志超說道:“現在你知道我們家族的歷史了吧,也應該知道我爲什麼要對你說這些。”
宋志超點點頭,“我明白,我知道你不能輸,更明白你很要強。”
傅輕盈美眸閃爍,笑了。
“既然你明白這些,那麼你今天過來又要對我說什麼?”
“很簡單,談生意。”宋志超說,“上次我讓你捨棄了凱撒歌舞廳,這次我來補償你。”
“補償我?呵呵!”傅輕盈笑了,“如何補償?”
“口說無憑,您還是看看這個吧!”宋志超說完,把準備好的企劃書遞給了傅輕盈。
傅輕盈接過去,仔細翻看。
宋志超在旁邊說道:“上面是我搜集的一些資料,不管是亞運會還是奧運會,吉祥物的售賣情況都會在運動會舉辦完之後產生巨大波動。準確來說,運動會之後吉祥物的銷售量往往是運動會之前的三倍!”
“這不是我在胡說,而是有事實數據爲依據,因此我可以很肯定地判斷,這次bj亞運會吉祥物盼盼的銷售情況,會在亞運會只會有五倍的狂漲,也就是說,如果你投資了我們的毛絨玩具熊貓盼盼,在一個月後,也就是九月底,這筆熊貓玩具的價值將會增長三倍!”
傅輕盈看着手頭的企劃書,聽着宋志超的講解,面無表情。
宋志超又道:“我們這批毛絨玩具一共一百萬只,總價值兩百萬元,也就是說,如果你願意投資下訂單的話,這批玩具將會在一個月後升值達到六百萬元!”
“如果我記得不錯,你們傅家在大陸sh,bj,以及廣州都有百貨商店,在香港,澳門和臺灣也有連鎖店,到時候這種玩具只要擺在櫃檯上就一定大賣,可以說穩賺不賠!”
宋志超這次算是把該說的話全都說清楚了,就看這位傅家大小姐敢不敢賭這麼一把。
聽完宋志超的講解,傅輕盈突然笑了,把手中的企劃書揚了揚說道:“你的企劃寫的很贊!看了也讓我很心動。的確,按照你上面所寫,我只要下一百萬只玩具的訂單,就能在一個月後大賺一筆,畢竟我們傅家的百貨商店可是很強的銷售渠道---但是……”
傅輕盈眼波流轉,用一種很值得玩味的眼神瞥了宋志超一眼,“我爲什麼只能和你合作呢?難道說,除了你我就沒有別的選擇?”
宋志超忍不住一驚,“傅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傅輕盈笑了,笑得很得意,很怪異,她對宋子超說:“什麼意思,你很快就知道了!”說完,拍了拍手,“出來吧,別讓宋秘書久等!”
隨着傅輕盈的說話聲,就見祠堂後面走出一個五短身材的男子,眼神輕蔑,姿態高傲。
那人模樣囂張跋扈走到宋志超面前,狗眼盯着他,用挑釁的口吻說道:“怎樣樣,宋秘書,我們又見面了!”
再看那人,不是程發達,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