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抽完煙，查東辰劇烈地咳嗽，直到宋志超讓小護士拿水過來給他，這才稍微好了一點。
看着宋志超，情況穩定下來的查東辰忍不住嘆口氣說道：“講真，今天你來這裡不是看我笑話的吧？”
宋志超搖了搖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連帶一支簽字筆，放在了查東辰的面前，說道：“這份是股權放棄聲明，只要你肯在上面簽字，我會給你三千萬，還會把查少撈出來，你們父子倆就可以歡歡喜喜地在一起了。”
股權放棄書，這是宋志超讓手下畢文峰畢大狀親自撰寫的，只要查東辰一簽字，就立馬有法律效應。
看一眼那文件，查東辰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冷笑：“你這是在打發乞丐嗎？我的股權豈止值這麼一點點錢？不要說三千萬，就算是三十億都是少的！”
宋志超語氣溫和地說：“沒錯，你的股權的確不止這一點錢，不過你還有得選擇嗎？”
“現在你半身不遂，癱瘓在牀；你兒子呢，又快要身陷牢獄，估計到時候判個七年八年，搞不好連給你送終的人都沒有。”
“換句話來講，其實我完全沒必要這樣做的，我可以在你生病，在你兒子坐牢期間，把查氏一些經營不善的不良資產丟給你們，到時候，你們恐怕連一文錢都拿不到，還要賠錢在裡面---我沒這樣做，你是不是要感謝我？”
查東辰沒有說話，眼睛中那種憎恨也慢慢淡去，因爲他知道，宋志超這種人冷血無情，說得出就做得到。
何況，剛纔宋志超所說的那種辦法，他查東辰以前也做過。
當初他查東辰搶奪別人資產的時候，就是利用這種“分割”的手法，把賠錢的資產丟給對方，自己只選擇好肉下手，最終搞得對方負債累累，家破人亡。
尤其現在，查東辰腦海中還能浮現出那一幕，那個公司老闆站在陽臺上要跳樓。
一個大男人家痛哭流涕，在跳樓前，他指着查東辰的鼻子說道：“你這個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蛋，你會遭報應的！”
查東辰當時是被警察叫過去的，因爲跳樓男子要求警察把查東辰帶過去。
接到警察局電話的時候，查東辰正在三溫暖做馬殺雞，很不情願地離開身邊美女，驅車來到這裡。
“你要跳就跳，不要耽誤我時間。”查東辰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這樣說，“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在你和我說話的這功夫，我足足少賺了幾千塊！”
跳樓男淒厲慘笑：“你吞併了我的公司，現在還說風涼話？”
旁邊警察示意查東辰不要刺激對方，但查東辰卻裝作沒看見，只是對那跳樓男對方說了一句：“那是你笨嘛，笨人就是輸家，輸了就要認輸，不認輸的人就跟你現在這樣，只會裝模作樣嚷嚷着要跳樓……”
“你真以爲我不敢跳嗎？”
“那你就跳給我看看。”
查東辰不屑地看着對方。
一縷陽光照耀在了那人的臉上。
在查東辰臉上嘲笑還沒消失的時候，那人就縱身從十五樓跳了下去。
查東辰還記得當時自己的表情，是驚愕的。
內心卻沒有太大的波動。
耳邊響起警察的聲音：“快些救人啊！”
然後就是亂糟糟的。
查東辰掏出手帕擦着鼻子，朝着陽臺邊走去，探頭往下看---
下面實在太高了，有些暈眩。
不過他還是看清楚了，那個跳樓的男子很倒黴，沒落在氣墊上，而是斜了一米多，跌落在了地上，隱約，可以看見血流成河……
查東辰閉上眼，然後慢慢睜開，努力讓自己從以前的回憶中掙脫出來。
現在他的情況其實和那個跳樓的男子差不多。
一樣的悽慘，一樣的失敗。
不同的是，宋志超至少沒做到趕盡殺絕。
而他查東辰癱瘓在牀，就算想要跳樓也跳不了。
慘笑。
查東辰慘笑了一下，然後對宋志超說道：“這份股權放棄書我會籤的……只是我有一個要求。”
“請講。”宋志超淡淡地說，對於他來說查東辰是徹底的敗了，現在就看他動不動進退，只要提出的要求不算過分，他宋志超還是可以接受的。
查東辰嘴皮子動了一下，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就算你真的掌管了查氏，希望你不要改名字，讓查氏繼續留在香港的商界中。”說完，查東辰的眼圈就紅了，凹陷的臉頰，蒼白的鬢角，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宋志超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查東辰提出的要求是這個。因爲在他看來，查東辰應該是提出讓他儘快幫忙把查永孝這個寶貝兒子從警署撈出來纔對。
似乎注意到了宋志超的這一絲詫異，查東辰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不過查氏企業是我們查家幾代人的心血，就算不再是我們經營，也不能斷在我的手中。”
宋志超不語。
查東辰蒼白的臉上，笑了一下：“我知道，這個提出的要求很過分，既然查氏歸你掌管，那麼就應該任憑你來處置，可是……我真的只有這個要求，希望你能成全我。”
頓了頓，查東辰又說道：“也許這就是天意吧，之前我作孽太多，害死了不少人，爲了吞併別的公司，眼睜睜看着人家去跳樓……見死不救不說，還落井下石，也許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這纔有了我今日的結果。”
用手狠狠捶了捶自己沒有知覺的下半身，查東辰說：“所以說，這就是報應啊！”
宋志超沒說話，慢慢站起身來。
最後纔看了一眼查東辰說道：“放心，查氏不會改名；還有，既然知道天理昭昭報應不爽，當初你又爲何要害人呢？”
查東辰無言以對。
這時候，宋志超身上的電話響了。
看了一下號碼，宋志超神色古怪。
他接聽了電話，電話那頭一個聲音對他說道：“老爺想要見你！”
宋志超：“……”
依照他如今的身份，可以這樣打電話傳喚他，讓他隨叫隨到的人已經不多。
卻是不知道這次那位老爺子找自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宋志超，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