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安,綿州琵瑟溪科技長廊的事情要抓緊,不要耽擱這個項目對綿州乃至整個安原的影響力我想不用我多說,這一點上,你們建委一定要全力支持。”趙國棟一邊仔細的審閱着琵琶溪科技長廊的建設規劃和推進速度表,一邊皺着眉頭道:“我看你還是留有餘力啊。
崔紅安覺得自己都快要被這位省長逼瘋了。
建委下邊的安原建工集團已經“義無反顧”的投入到了綿州琵琶溪科技長廊建設工程中,可是這樣龐大一個項目,豈是建工集團一家能夠勝任的?這是要真金白銀的填進去的。
貝鐵林那個老東西,拿起雞毛當令箭,催你進度時軟磨硬纏,作揖磕頭,甚至喊爹都行,一說到錢,馬上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建工集團已經墊支了幾千萬進去了,可綿州方面呢?說好按照三七比例先行支付三成,但走到現在一文錢沒到帳,建工集團老總都快要跳樓了,星期一一大早就來辦公室守着自己,就差涕淚滂沱了,可這趙省長還在替綿州說話,這未免太偏心了。
“省長,這可得摸着良心說話啊。”,崔紅安也是老市委書堊記出身了,在趙國棟面前也不太怵,說話也比較隨便,“他們綿州困難,可也不能讓建工集團餓肚子啊,貝鐵林說話當放屁一樣,就是放屁那也得臭一陣,他的承諾就當是刮一陣風,啥作用沒有,省長,是不是應該先問問他們綿州的原因再來打這個板子?”
被凌正躍擱在這建委主任位置上,崔紅安就知道自己的仕途基本上要在這個位置上畫個句號了,年齡不饒人,往這個位置上一坐三五年,想要奔副省級那就只有下輩子了,好像還沒有哪位建委主任在卸任之後還能到人大政協副職上去染一水的,至少安原沒有這個先例。
趙國棟也笑了起來,他也知道建委這邊被貝鐵林這個兒老狐狸忽悠得不輕。
說好的資金投入比例,綿州一分沒給這邊,完全是靠建工集團這邊墊資建設,要說建工集團這邊進度也不算慢了,責任也該在綿州一邊,但是趙國棟也能理解綿州,綿州並沒有藏私,在科技長廊另一端的高技術研發中心那邊,幾乎是由綿州市政丵府以財政墊資投入建設,爲的就是要搶在召開之前贏得工信部考察小組的認可,從而爲下一步工信部重新啓動這個項目成爲項目主體業主打基礎,他們現在面臨的資金壓力也不比建工集團這邊小。
如果不是省裡邊財政暫借了一部分給綿州市政丵府,加上隨着省裡政策資金傾斜使得一些銀行開始鬆口子,琵琶溪科技長廊的建設進度決不可能達到如此速度,甚至超過了之前由國防科工委主導時期的進展速度。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站在建委角度,建工集團支撐不下去了,自然就要找建委這個主管單位,崔紅安當然一百個不樂意了,這就需要自己這個當省長的來協調了。
“紅安,我知道你的難處,說碩大局這些套話沒啥意思”但是你也要理解省裡邊的難處,省財政並不寬裕你也知道,綿州這個項目也是好事多磨,正好趕上了國防科工委裁撤,加上前期我們省裡和那邊關係弄得有點僵,所以現在纔會變成這樣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架勢,咱們不把這前半截基礎設施建設完善,工信部那邊就有理由挑剔,就有藉口推託,這個全國性的試點他們可以推到已經壽終正寢的國防科工委身上,可吃虧的是咱們啊,所以咱們這一回就是咬緊牙關勒緊褲腰帶也得頂上去,如果咱們把咱們該做的做到了,他工信部還來推三阻四,那我就要直接找中堊央說個一二三!”
趙國棟異常誠懇的態度讓崔紅安原本早就想好了的抗命姿態不好再拿出來,他當然知道綿州這個項目其實是趙國棟與凌正躍之間的一場正面交鋒之後妥協的產物,凌正躍對這個項目並不太感興趣,對於省財政要支持綿州發展也是不太滿意,認爲是越俎代庖了,所以趙國棟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如果說投入這樣打,最後結果卻是國家對這個試點放棄,那麼對於趙國棟的打擊可謂不輕,所以他也能理解趙國棟現在的態度,只是??
“算了,省長,我不多說啥了,你能理解我們這邊面臨的困難就行,我再想想辦法,不過按照目前的建設進度,我估摸着建委這邊頂多也就是能在扛兩個月到三個月就是極限了,到時如果再沒有資金注入,建宜集團就只有趴下了。”
崔紅安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似乎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省長,另外我也要提醒一個事兒,你別把綿州那邊想得太糟糕了,蛇有蛇道,鼠有鼠蹤,好像綿州已經開始就琵琶溪科技長廊建成地區的土地進行掛牌轉讓,而且大肆在全國各大城市進行招商引資,我估摸着近期他們就要召開公開拍賣土地,這筆收入不會少,這一點還請省長多關注才行,別讓貝鐵林和周竟生兩小子給把我們給蒙了。”
趙國棟樂了,看來這崔紅安也算是一個比較通情達理的人,即便是知曉這個因素,也沒有因此而揪住不放,反倒是在應承了自己的要求之後纔來提醒自己,算是一個厚道人,比起貝鐵林來的確要“厚道實誠”不少。
“紅安,這事兒我也問過綿州方面了,的確有這事兒,不過效果如何現在還不好說,我也擔心期望太高,結果失望越大,所以不敢抱太多希望。”趙國棟點點頭”“你這邊能多撐一會兒也能幫我和少鵬減輕不少壓力,當然我也會考慮你們這邊難處,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是?”
崔紅安離開了之後,趙國棟也纔想了一想,這事兒不容有失,幾乎是在經濟領域上自己和凌正躍的一個微妙的隔空交鋒。
自己看好綿州琵琶溪科技長廊帶來的各種好處,雖然慢了一點,但是更持久更具發展前景,而通城的兩個石化項目不是不好,但是正是這樣浮躁急迫的心態使得操作者很可能會出現一些麻痹大意,而這種石化項目一旦出狀況,帶來的影響和損失幾乎就是無可挽回的。
趙國棟給傅泉打了一個電話”聊了幾句,請他幫自己安排一下工信部籌備組負責人見個面,看看近期是否能夠安排在一起就琵琶溪科技長廊項目進行溝通一番。
傅泉目前是工信部籌備組協調人之一,由於工信部組建會使得一些部委的分管工作發生變化,一些職能也將會進行調整,其中也涉及到國家發改委,所以每個相關部委都有些一個協調聯繫人。
趙國棟雖然離開了國家發改委,但是依然和發改委裡邊幾個原來關係較爲密切的領導以及司局保持着聯繫,尤其是傅泉,對方也經常主動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這讓趙國棟也很是感動。
工信部尚未正式成丵立,但是中堊央也要求籌備組不能把各項相關工作停下來”並對前期籌備組有些放鬆相關工作提出了批評,所以近期工信部籌備組的態度也有所變化,趙國棟也就是希望藉助這個契機,能夠促使工信部方面能夠早一點重啓這個項目”減輕省裡邊的壓力。
傅泉在電話裡很爽快的接受了這個“任務”。
趙國棟也希望在百開之前自己要進京一趟,見一見相關領導,有些事情也需要提前安排一下,比如鍾躍軍的省委常委事宜,又比如許喬的副省長問題。
隨着丁森的離開,省裡邊常委重新變成了十二位,這也就意味着省委還要增補一位常委。
趙國棟希望在這個問題上有所斬獲,當然他也知道凌正躍同樣也瞅準了這個位置,他希望由新任的省委統戰部長來補這個缺。
這又是一場較量。
相比之下張宏偉的副省長問題基本上沒有多少變化,趙國棟在和戈靜的電話聯繫中也獲知了較爲準確的消息,張宏偉會在年末的人代會上和自己一道當選,這是中堊央已經確定了的,不會有變化。
至於許喬的問題,現在民革中堊央還在和部裡邊銜接溝通,非黨人士出任副部級官員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每個省按照慣例都要有非黨人士出任副省長,這需要綜合考慮該省各民堊主黨派幹部以及無黨派人士的各方面各件,能不能成現在也還沒有一個準信。
趙國棟希望接這一次上京之行能把這兩件事情敲定下來,最起碼也要把鍾躍軍這個常委問題有一個比較明確的說法,在鍾躍軍入常和許喬擔任副省長問題上,前者分量當然要重得多,難度也要大得多,在這個問題上趙國棟也曾經揣摩過中堊央的意圖,他覺得鍾躍軍已經具備了這個各件,關鍵在於如何來抓住機遇實現這個飛躍和突破,就像自己當年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