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任務主要是見見楊茉莉跟楊素素,然後和香蘭一起聚聚,真正告個別。
楊茉莉的婚期是十月份,楊素素跟峰哥的婚事初步定在明年春日,華嬤嬤大包大攬做的主兒,承諾絕對不讓楊素素感到委屈,一應聘禮全按規矩來。
楊素素有個弟弟在族裡讀書呢,成績不錯,先生們都很看重,所以,楊師爺對兒子寄予了很高的厚望,對女兒女婿便沒有提出額外的要求,說京裡的房子別賣,以後可能有機會,兒子趕考要用到。
楊素素的那套集市口門面房,早就說好了做陪嫁的,楊師爺打算把那邊收拾成婚房,明年春日裡峰哥直接回來迎娶就行了。
但是華嬤嬤最重規矩了,峰哥把婚姻大事交給她處理,她自然不肯給峰哥染上“倒插門”的嫌疑,乾脆許諾了,會在壽安縣城置辦房產。
這個許諾,一兩天內完成不了,好在秦伯跟奶孃留守壽安縣城呢,可以交給他們兩個去辦。
峰哥這幾日走路都犯飄,昨日見到跟隨秦大將軍的幾個老戰友,聽說了他定親的消息,都留下份子錢了,禮金很豐厚,情誼很濃重。
這不,傻小子飄着來找華嬤嬤,把新收的份子錢也一併交給他的“大媒人”,然後紅着臉跑走了。
華嬤嬤不辭勞苦,又去找奶孃轉交份子錢……
幾個老人如今都有一攤子事兒要忙碌,小輩們總是需要他們,這感覺其實很棒,活的也有勁頭兒。
林蔥兒去見閨蜜的時候,華嬤嬤跟奶孃在家把所有的瑣碎事兒都濾了一遍,秦伯跟冷郎中在旁邊摻話結舌的,活脫脫就是一家人。
給楊茉莉的結婚禮物是早就準備好的,這次多了一張契紙,是林蔥兒交接鋪子的合約。
“你那個男人必是要做官的,錢多些,省的眼皮子淺犯了貪病。”林蔥兒不讓楊茉莉推拒回來契紙,一針見血的勸道。
“還有康城的其他買賣,就都交給你看護着了。你老大我以後的吃喝花用,可指望着超市呢。”
楊茉莉紅着眼睛說:“你們都要走了,剩我一個在康城……”。
楊素素慰勸:“我不是還在壽安嗎?”
“你早晚也得走!”楊茉莉的眼淚終於滾下來,抱住林蔥兒跟楊素素的纖纖細腰抱怨,“素素心眼兒多,以後肯定能跟着老大在一起,就剩我……”。
明明還有香蘭是不走的,目前老五率先把肚子搞大了,明年四月裡就能生產。
林蔥兒承諾:“最晚我明年開春肯定回來,給老四辦喜事,迎接侄兒侄女出生。”
“你回來以後第一個要想着通知我!”楊茉莉囑咐。
“當然啦,就怕到時候你也挺着大肚皮,有了孩子就忘了姊妹啦!”林蔥兒逗趣道,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爲了照顧大肚皮香蘭,姊妹三個乘車去集市口團聚,看着還沒怎麼顯懷的老五妹妹坐在櫃檯後,櫃檯上除了賬本,還有各樣零食點心,悠哉悠哉的老佛爺似的。
林大牛臉上長期掛着笑,侍候起媳婦來不遺餘力,這場景真是挺讓姊妹們羨慕的。
這就是嫁個普通莊稼漢子的好處,可以朝夕相處,可以爲你洗手作羹湯。
尤其是隻剩一個公爹,還是個不管事兒的性子和順的公爹,當兒媳婦的可不要太舒心哦。
楊素素在羨慕的同時,心裡很有底氣,她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差,峰哥無父無母,又說好了絕對不會納妾,小日子肯定過得舒坦。
只有楊茉莉最清醒,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裡最沒底兒。
未婚夫一大家子人,上有老輩兒兩代管制,屋裡有貼身丫鬟打小侍奉,估摸着等自己生下長子,再擡通房納妾都是晚的。
本來呢,覺得大多數貴女們都是這麼過來的,自己的未婚夫選的還算如意,各方面條件都拿得出門,可是爲什麼看到香蘭夫妻兩個的相處模式,內心裡酸澀的難受呢?
如果林大牛有一天說出來要納妾,香蘭會怎麼做?
楊茉莉甚至暗搓搓的想……
她是白操心了,香蘭上面有林老大罩着呢,這會兒趁着鋪子裡空閒,林蔥兒隨口跟她哥說:“香蘭年齡小,生育上可能會艱難,你千萬不能惹她生一點兒氣知道不?更不許趁着媳婦懷孕的空當兒,想三想四沾花惹草!”
而林大牛,被妹妹訓了竟然還不懊惱,只是被那一句“生育上可能會艱難”嚇到了,忙不迭的問:“真的?不好生?那可咋辦?”
香蘭抿嘴笑,在一旁看自家男人的熱鬧。
當然,她也得被訓。
“大肚婆可不能成天坐着養膘兒,孩子養胖了生不下來還是你受罪,知道不?你得時不時走動走動……”,林大小姐說的怪明白,跟自己生過孩子似的,後來還是不放心,叮囑林大牛,“你提前找好接生的穩婆,叫人家多來家裡跟香蘭說說該注意什麼,千萬別不當回事兒……”。
家裡沒有個婆婆,也有壞處不是?沒人教給你懷孕了應該怎麼做。
好在林大牛對媳婦生孩子這事兒看的特別重要,林大小姐安排的任務肯定能超額完成。
姊妹幾個去了後院聊天兒,香蘭把家裡佈置的挺溫馨,雖然沒有買上兩個丫鬟侍候着,自己動手做飯裁衣拾掇房間,也挺幸福。
“你們都別掉金豆子,我明兒一早走,也不用你們送,有什麼事兒的時候給我寫信,實在解決不了的,令自己煩心的,可以跑京城去散散心,我保證照應的好好的,還負責回來替你們出氣。”
林蔥兒身爲老大,板着臉兒安排離別事宜,那三個妹妹果然沒敢哭哭啼啼的煞風景。
“好了,我再去看看我爹,你們……回家吧,就此別過,開春再見。”林老大就是瀟灑,拍拍三個妹妹的肩膀,真的轉身走了。
林有財早看見閨女的馬車了,眼巴巴站在鋪子門口等候着,劉嫂站在他身後,用圍裙在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