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被張茹無情的拒絕,張玉娥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在看到還有其他人在場時,又馬上堆起臉上的笑容說道,“呵呵,讓大家見笑了,這段時間我家裡的活忙完了,就想着要去找些零活做,哪成想到小茹姑娘家裡竟然是不招人了。”
張玉娥這個人平時是最要面子的,就算是現在被那麼多的人看到張茹那樣拒絕着,她還是會自已找到一個好的藉口將這一幕給掩蓋過去,當然了,場面話誰都會說,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對於張玉娥的個性還是很瞭解的。
也正因爲如此,他們在聽到張玉娥的話後,也都笑着說道,“那是,前段時間我家三媳婦也是想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做,想要賺些零花錢用,可是荷花說已經不招人了,唉,我們都說晚了,要是荷花家裡剛招人的時候我們就過去問就好了。”
老太太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裡透露出了無限的悔意,因爲當初她家三媳婦想去的時候,她怕荷花家裡招人有那麼多的工錢是騙人的,死活都不同意讓老三家的媳婦過去,後來看到別人真的是領到了三十文錢後,她這纔開始後悔。
而且她還聽說了每天包吃的兩餐裡還有肉菜,這樣好的條件就是在鎮裡也找不到,更何況現在在村裡幹活每天都還可以回自己家裡住,晚上的時候可以在家裡做些手工活。
張玉娥聽到李老太太說也有人被拒絕,這心裡果然就平衡了許多,也沒有再像剛纔那麼的生氣了,不過臉上卻是半點都沒有表現出來,“李伯孃,你家三媳婦是什麼時候去問的,現在荷花家裡的情況都不一樣了,好像都看不起我們一起,去她那裡討要個活計都推三阻四的,唉,誰讓別人家裡現在有錢了呢。”
張玉娥心裡嫉妒得要命,想到以前她事事都能壓在荷花的頭上,可是自從前幾年開始後,她就再也沒有從荷花那裡得到半點好處,反而事事落了下風,就算是跟清妹一起去打架也都是一樣輸得慘淡,這讓她不得不生氣。
那天老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照顧着荷花一家,怎麼都不看看她家裡,也讓她家裡能餐餐都吃上肉。
李老太太聽到張玉娥的話後,心裡也是有些氣憤的,不過是她事先懷疑了別人,所以現在有這樣的苦果她也只能往心裡咽,不過現在她卻還是不敢說荷花一家的壞話,畢竟荷花家裡那麼多的田地都種上了糧食,等以後還是會再請人,到時候她再把機會抓住就好。
現在要是把關係弄僵的話,那到時候哪裡還有她賺錢的份呀!
這張玉娥還真是壞透了,竟然想要說那些話來激怒她,哼,我纔不會上你的當,這騷婆娘這心腸竟然那麼黑的,“我看那荷花人還算不錯,平時在村裡看到人也都很和氣的問好,哪裡像你說的這樣呀,是我們家三媳婦去晚了,不然的話也是能夠有活做的,下次的時候一家要讓他們早點過去。”
看到李老太太沒有她預想中的發怒,張玉娥的眼睛微微的一閃,不過馬上就又笑着說道,“可不是這樣,下次再有這樣的活我也是要早點去的,以前的時候我跟荷花的關係可好了,就是荷花去鎮裡做生意的那幾年關係才漸漸的生疏起來,看來以後我也是應該多走動走動。”
要是讓荷花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估計都要笑抽了,她什麼時候跟這個臭婆娘關係好了。
“大山家的,你跟荷花那也叫關係好呀,你當我們都不是這個村的人了不是,我可是記得幾年前你還一直去打荷花的麻煩,還時不時的帶着你那堂妹到荷花家裡去鬧事,現在看到人家荷花家裡發達了,你就在這裡吹牛皮了,真是有夠不要臉的。”說話的是張玉娥的死對頭呂氏。
呂氏跟張玉娥一直以來都是看不對眼的,雖然說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關係卻是一直都不好,兩個人見面時都是想要互相的諷刺對方,剛纔看到張玉娥在小茹丫頭那裡吃了暗虧,呂氏這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雖然她自己也被荷花拒絕過,可是那並沒有被村裡的其他人知道,所以現在她說話的底氣可以說是非常的足,只要看到張玉娥過得不好,她就覺得順氣多了。
被呂氏這麼一指出來,張玉娥的臉都羞紅了,不過她的臉皮一向厚實習慣了,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呂氏是想要在那麼多的人面前打她的臉面,想通了這一點後,怒瞪着呂氏道,“呂氏,我跟荷花的關係怎麼好,好與不好關你什麼事,要你出來說什麼閒話,我看你是在嫉妒我跟荷花之間的姐妹情誼。”
“我呸!就你這樣還想跟人家荷花有什麼姐妹情誼的,我看過不要臉的,還真的是沒有看到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人,以前荷花家那種情況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聽到你說過什麼姐妹情誼,倒是常常看到你帶着你那堂妹上門去找荷花家的麻煩,現在還好意思在這裡說什麼姐妹情誼,你當我們張家村的人都成了瞎子不成。”呂氏聽到張玉娥那毫不客氣的指責後,馬上右手叉腰左手指着張玉娥怒罵了起來。
像她們這個年紀的村婦是是會罵人了,而且是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不過像現在這樣在村裡還屬於正常的。
“就你這樣黑了心爛了肺的東西,還想湊到荷花面前去討要活計,那是你爹家的還是你孃家的,一天天的往那裡跑,我呸!”呂氏可謂是越說越來勁了。
李老太太坐在一旁聽着張玉娥跟呂氏的對罵,也沒有去勸架,這樣的架式在村裡可是時常會看到,所以大家都當成是在看戲一樣,像他們這樣的農村生活,本身就是平平淡淡的沒有什麼樂趣,像這樣聽別人對罵也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呂氏的罵聲讓張玉娥有些擡不起臉來,可是看到那麼多人在場,要是現在她落下了面子,那以後在村裡她還怎麼立足,當下也就不顧起臉面的罵了起來,“我黑心我爛肺也好過像某些人一樣,這輩子註定是要絕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讓那天老爺都看不過眼的來收拾了,看吧,報應這不就來了嗎?”
呂氏因爲連生了四個女兒,在村裡一直被別人看不起,雖然說呂氏的相公從來沒有因此抱怨過什麼,對呂氏還是非常的好,但是在這樣一個重男輕女的時代,沒有兒子註定是要低人一等,張玉娥這樣一罵,直接打中了呂氏的痛處。
李老太太也是知道張玉娥這話罵得有些過份,當下就說道,“玉娥,你這話說的有些過份了,呂氏現在還年輕,你怎麼知道她以後不會再生個兒子的,絕戶頭這樣的話你怎麼能這麼隨便的就說出口呢。”
荷花以前的時候也是常常被別人這樣罵,不過自從生下張銳後,在村裡的地位頓時高了起來,而且因爲底氣十足了,走到村裡也是不怕別人再盯着看。
呂氏聽到張玉娥又拿這件事來說話,眼睛馬上就紅了起來,生不出兒子本就是她心中的痛,現在被張玉娥這樣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羞辱,當下就怒了起來,心中的怒氣讓她暫時的失去了理智,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連續的打了張玉娥好幾巴掌。
不過就算是這樣,呂氏還是沒有一點悔意,“哼,這幾巴掌算是便宜你了,下次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你看我還會不會像今天這樣那麼便宜你,絕戶頭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來,你也不怕老天下幾道雷劈死你!”
“好你個爛婆娘,我就罵你絕戶頭了又怎麼樣,你自己連生了四個女兒,生不出兒子來還怕別人說不成,下作的東西,明明就是個賤貨,我就說你是個絕戶頭又怎麼樣,小騷婦,臭婊子,一天到晚妖里妖氣的,就只知道佔着窩不下蛋的老母雞。”張玉娥被打得有些懵了,不過嘴上卻是一點都不饒人的。
兩個人一邊罵一邊打着,也不管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人在旁邊看着,此時都是生氣的恨不得將對方給打死。
張茹帶着弟弟站在拐角裡觀看着這一幕,還好剛纔她聰明的將弟弟拉到這裡來,要是當時她也坐在那裡聽着那羣人聊天的話,說不定現在就要像呂氏那樣吃虧了。
那張玉娥還真的是厲害,那些罵人的話竟然說得那麼的順溜,可見平時這樣的話也沒有少說,怪不得孃親以前每次來村裡回家後,臉色總是那麼差。
張銳也被那兩個人給嚇住了,不過那雙大大的眼睛卻還是睜得老大的看着兩個婦人打架的一幕,“姐,你說那兩個人怎麼吵架吵到打起來了,而且剛纔那個張玉娥好壞哦,竟然一直在罵那個呂嬸嬸,我討厭那個人。”
“我也討厭那個人,以前娘還沒有生你的時候,也常常被那個人罵,你以後來村裡玩可千萬不要被那個張玉娥的花言巧語給騙了,那個人嘴巴最能說了,黑的都能被她說成白的,你以後看到那個人時,記得迴避好。”張茹指着張玉娥趁機給銳兒提醒道。
銳兒雖然說是很聰明,可是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張茹怕銳兒容易被村裡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哄住。
“姐姐,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記住你說的話,以後不跟那個壞女人說話,也不跟那壞女人的家人說話。”張銳很認真的聽着姐姐的話。
呂氏一手抓着張玉娥的頭髮,一手使勁的往張玉娥那臉上打,一直到打累了才說道,“我就算是生了四個女兒又怎麼樣,我相公對我還不是一樣好好的,不像有些人,就算是有兒子了又怎麼樣,看看那兒子都教成什麼樣,整天偷雞摸狗的,早晚有一天會被抓去吃牢飯,我家四個女兒在村裡哪個人不說好了,我告訴你,我家女兒是你家那兒子和女兒怎麼樣也都比不上的。”
呂氏在說到自己的四個女兒時,臉上是帶着驕傲的,她現在雖然沒有兒子,可是她跟相公將四個女兒都教育得很好,在村裡那可是頂頂的好。
張玉娥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現在整天遊手好閒的,跟鄰村的人專門幹那些小偷小摸的,這些事情在村裡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不過卻是很少會這樣當面說出來,現在呂氏也是因爲被張玉娥給氣到了才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