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月惡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堂妹,從她記事開始,除了她哥哥白雲驍外,她就是家裡的小霸王,不管是誰,都聽她的話。
現在居然被一個傻子給數落?
這讓她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氣?
“這種下三濫的玩意兒也只配下三濫的人吃。”白雲月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明晃晃的嘲諷氣的好脾氣的白張氏臉都黑了,可她畢竟是嬸孃,無法和一個小姑娘計較,就算她去計較,到頭來,婆婆白錢氏還不是站在侄女那頭。
到時候傳出去,她的名聲毀了事小,就怕兒子女兒以後不好說親事。
染染可沒有白張氏那麼多的顧慮,立刻就頂了回去:“有些人連下三濫的玩意兒都吃不上,本是薄命人,再怎麼裝也改變不了本質。”這話說的就是大房一家,明明家裡只有一個童生,卻要裝作富貴人家。
以前有白傳祥賺錢供養這一大家子,現在可沒了,染染倒要看看,大房這一大家的米蟲要如何生存下去,不過在看熱鬧以前,她得想個法子先分家再說!
她可不想賺錢養這羣白眼狼!
白雲月被諷刺得黑了臉,好在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白張氏和染染都沒有看見,白雲月只得咬咬牙回屋裡,哼,等她父親考上秀才以後看白大丫還能這樣諷刺她麼?
想着又有些怨白傳福,他怎麼如此沒用?考了十幾年了,怎麼就沒考上?要是他早就考上了,她就不用跟二房這家泥腿子擠在這破屋子住了。
白雲月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爹除了唸書別的一概不會,要是分了家,只怕她這十幾年還不能過得如此愜意。
染染瞧着白雲月走路的姿勢有些怪怪的,很不自然,她也沒放在心上。
“娘,這裡有三顆鴨蛋,等會兒放在蛇羹裡一起煮。”染染從麻袋的最底部,扒拉出她從水渠邊撿來的鴨蛋,拿着鴨蛋,她突然想到,這兩條蛇,不會是衝着她的鴨蛋來的吧?
沒想到,鴨蛋沒吃到,反而丟了性命!
“好!”白張氏點點頭,手裡的動作加快。
晚飯時間,照例是大房一家他們先吃,因爲染染摘了不少野菜,白張氏特意炒了兩道青菜給他們。
或許是吃了一個月的醃菜,這兩道青菜大受歡迎,很快盤子裡就一掃而空。
白雲月有些滿意的看着桌子上的菜,好在沒有蛇羹,不然她肯定會吃不下飯,爲了不影響胃口,白雲月倒是沒把廚房正在熬蛇羹的事說出來。
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小叔白傳德也回來了,難得這次他沒有帶着一身酒氣回來,不過在看到坐在門檻上的染染時,他有些緊張。
“大丫,一起來吃飯。”白傳德難得和顏悅色的對染染說道。實則是要看看染染還記不記得昨天的事情。
染染搖搖頭:“不了,小叔,你們先吃。”
白傳德觀察着她的神色,染染故作一副很不解的模樣看着他。白傳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拖着有些軟的腳往屋裡走去。
染染失笑,這個小叔,以前不管人前人後對她都是一口一個“傻子”的叫,難得今天叫她大丫了,看他走路都不穩了,難道是被她嚇的?
就算是,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若是他沒有這麼齷蹉荒謬的念頭,也不至於會發生死而復生的事兒。
等蛇羹熬熟了,白家一大家子人早就各回各屋去了,染染爲了防止小妹看到蛇肉不肯吃,特意把蛇骨頭剔除,只留下肉和湯。
這一晚,白張氏母子四人終於沒有吃糙米飯了,一大鍋的蛇羹,加上半隻兔肉和一些小菜,足夠他們吃的飽飽的。
特別是白二丫,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更不要白張氏哄着才吃,而是自己抓着筷子挑着自己喜歡的菜吃。
梳洗過後,染染再一次躺在土炕上,輾轉難眠!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吃多了油水的緣故,總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染染摸黑給自己把了脈,脈相顯示一切正常。
這身體是有些薄弱,但是也沒到弱不禁風的地步。
看來是鬧肚子了,染染順着窗外的月光爬了起來,輕手輕腳的下炕,免得不小心吵醒了白張氏和小妹。
染染解手過後正打算回房間,就聽到屋後面有人的談話聲。隱隱約約中還提及了她的名字。
小心翼翼的靠近,說話的聲音越發的清晰,他們的對話也一字不落的傳到了染染耳朵裡。
“阿德,這是耗子藥,你可得收好了,別被人發現了。”
“怎麼不是砒霜?”白傳德略有些不滿意,砒霜只要活物沾染了就沒有活過來的機會。那傻子掐不死,總不可能連砒霜都藥不死吧?
想到今天看到那傻子坐在門檻上的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神情,白傳德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結了。
“你小子以爲買砒霜跟買耗子藥一樣簡單?城裡賣砒霜可是有登記的,而且砒霜被仵作一檢驗就驗出來了。哪有耗子藥保險?”男子沉聲說道:“況且你那傻侄女若是被砒霜藥死了,縣太爺問起來,你們家該如何回答?耗子藥就不同了,這玩意兒家家戶戶都有,你們還能說是那傻子勿食的。”
總而言之就是耗子藥過於平常,就是出了事也可以當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