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沒有的事,您還在,兒媳哪敢自立門戶。”白張氏連忙辯解,以前她丈夫在的時候,他們二房都沒有分家的想法,現在她丈夫去世了,憑她一個婦道人家,又哪有本事自立門戶?
白錢氏哼了兩聲便作罷,看到白張氏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放的模樣,她越發看不過眼,當初,她怎麼就挑了這麼個兒媳?
染染擡頭往屋裡望去,只見屋裡一張木桌,旁邊是四條長凳,上面坐滿了人,桌上的飯菜也吃的七七八八了。
剛纔說話的正坐在正堂下面,她看到染染三人,眼裡露出一抹厭惡。
染染好奇的打量着屋裡的一大羣人,頭腦裡的影像和麪前的人一一重合。剛纔開口的是她那便宜奶奶白錢氏,此時的她手裡端着粗糙的瓷碗,碗裡堆滿了飯菜。她一身藍色棉衣,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耳朵上戴了簡單的銀飾耳環,手上也戴了一個純銀鐲子。
看起來一副富態樣!
坐在她身邊的是一箇中年男人,長相一般,臉色白皙,一身書生氣,穿着素軟緞的袍子,腰間還懸掛了一塊玉佩,他是染染的童生大伯白傳福。
不知情的人看到肯定會以爲他是舉人老爺,偏偏他連秀才都考不上。
他旁邊坐着的是他的妻子白王氏,長相頂多算是清秀,可惜她臉上那刻薄的樣子,硬生生把原有的兩分清秀給毀了。
同桌還有一男一女,是白傳福的兒子女兒白雲驍和白雲月。
除此之外就是剛纔挖坑差點把她埋了的小叔白傳德。
此時的白傳德看到染染,原本正在夾菜的動作也慢了下來,胡亂的扒了幾口飯後,起身往外走去。現在的他看到這個侄女是渾身冒冷汗,他很肯定,白大丫確實是被他掐死了,所以現在站在門邊的白大丫莫不是什麼借屍還魂的孤魂野鬼?
想着想着,白傳德加快了腳步,不行,他得想個辦法把二嫂一家趕出去。
“阿德,你去哪?”白錢氏看到自己小兒子飯都沒吃完就丟下飯碗往外跑,“別一天到晚往外走,你就不能在家陪陪我?”對此白錢氏頗有些抱怨,以前這小兒子可是最懂她的心了,次有什麼好東西都是第一時間拿回來給她。
現在卻變了,阿德這段時間在外面逗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她想找他還得掐着飯點,現在倒好,飯都沒吃完,他就往外跑。
“娘,大彪找我有點事,我去去就回。”白傳德頭也不回的道,腳下越發跑的快了,剛到門口就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小叔。”白大壯正好回來,“這麼晚了還出去?”
“嗯!”白傳德胡亂的應了一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大壯急匆匆的跑進來,看到站在門框邊的染染,原本緊繃的臉緩和了一些,“回來了?找你半天,還以爲你出啥事了,回來就好。”
說着,白大壯露出一個笑容。
染染不由回了一個微笑,記憶中這個便宜哥哥對她是極好的,以前他們一家五口在白家雖然不受重視,可她爹還在,家裡家在的活兒都是他爹一手撐起來,吃好穿好是沒有,但飽腹還是可以的。
自從她爹去了以後,這才一個月,家裡就落魄了不少,大伯仗着童生的身份,對家裡的活計是一竅不通,每日只知道吃飯讀書睡覺。小叔是個敗家玩意兒,除了伸手要錢、回家吃飯外,活計?那是啥玩意?
至於白雲驍和白雲月?壓根指望不上。
白錢氏就更不要說了,她除了那張嘴會說,動都不動一下,染染有些懷疑,是不是掛個餅在她脖子上,她是不是都會餓死?
“來吃吧!”白傳福吃的差不多後,纔開口叫染染母子四人過去吃。
那口氣,那神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染染母子是他們家的僕人呢!
“謝大哥。”白張氏拉着染染和白二丫顫顫巍巍的坐在剛纔白傳德坐的板凳上。看白張氏的動作神情,完全就不像是這家的兒媳,倒像是來討飯吃的乞丐。
染染心裡五味陳雜!
要是沒有原身的記憶,她壓根兒就想象不出“丈夫”這個詞兒對這個時代的女人有多麼重要。
都說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她娘在這個家也太沒地位了。
染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白錢氏、白王氏、白雲驍、白雲月相繼離開了飯桌。
到了此時,白張氏纔像是放鬆了下來,連忙招呼白大壯過來一起吃:“大壯,來,吃飯了。”說着,爲三兄妹添飯。
染染用筷子戳着碗裡的飯,眼裡閃過一絲怒氣,這說是飯,其實應該說是糙米,裡面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大堆,而米粒,連四分之一都沒有,吃到嘴裡,只覺得滿嘴都是沙沙的聲音。味道就更不敢恭維了。
她明明看見其他人吃的都是白米飯,怎麼輪到他們就得吃糙米?
前世就算是世界末日,染染也沒有吃過這樣的苦,好歹她那時有植物異能,吃喝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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