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翊不知道這一晚上是如何度過的,在玉辰生說了她做菜的習慣不同後,秦九陌也開始挑剔了起來,說是她做的菜沒有以前味道好了。
這讓路翊很是惱火,她哪裡會之大白染染做菜的習慣呢?再說了,她並不覺得自己做的菜味道和白染染做的有什麼區別?甚至可以說,她覺得自己做的菜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只是見玉辰生和秦九陌都如此說,她也只能找了一個藉口,說是今日自己去山裡累到了,想要下去休息。
等到她回到了白染染居住的廂房時,看着土炕上收拾的乾淨整潔的被褥,路翊只覺得渾身一顫,冷汗直接冒了出來。
太險了,今日實在是太險了!
主要還是她沒有摸透白染染做菜的習慣還有規律,雖然味道她覺得一樣,但是對那些早就已經熟悉白染染做菜習慣的玉辰生來說,怕是還有些差別。
原本她滿懷信心,現在也被打退了幾分,她提醒自己不能夠操之過急,只要她沉下心,這幾日做一些白染染美譽做過的菜色,想必也就糊弄過去了。
至於回了白家以後的事情,路翊表示,白家不是有婆子麼?想來也是輪不到她下廚的。
路翊想着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另一邊的廂房裡,玉辰生和秦九陌也在討論寶藏的事情,他們來這裡已經好幾天了,連寶藏的邊走沒有摸到,玉辰生和秦九陌私底下確實是派了人去摸底,但是根據現在傳回來的消息來看,安寧寺有寶藏這個消息純屬是子虛烏有。
雖然安寧寺大殿下面有一個僅能夠通過一人的暗道,但是他們的人已經進去過了,那裡面雖是有一些貴重的物件,但是數量加起來還沒有富貴人家的庫房東西多,要說多貴重也不見得,不過都是一些瓷器之類的物件,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打破口子,要知道這些物件也就是完整時,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要是弄破了,就是送人也無人要了。
所以安寧寺必定不會是藏寶的重要地方,對方故意在這個時候放出寶藏的風聲,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即視感。
對於玉辰生的猜測,秦九陌是舉雙手贊成的,他也覺得這個消息出來的委實巧合了一些,要知道在前朝已經覆滅的時候,不管是前朝遺孤還是他們大秦的開國皇帝都瘋狂的留意過前朝開國皇后留下的神秘寶藏之事,可最終他們最後都鎩羽而歸。
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件事也就這麼漸漸被人遺忘在了腦後,除了當權者外,大家都以爲這就是一個玩笑罷了!
沒想到在百年之後的今日,會被人再次提起,還掀起了腥風血雨。
這幾日在安寧寺到底有多少無辜之人失去了性命,玉辰生算不清楚,但是每次他們出去都能聞到濃厚的血腥味,還有時不時就會出現的死屍,無一不在訴說着這裡的暴行。
爲了那傳聞中的所謂寶藏,江湖中也好,還是朝堂之上,都已經投入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可他們現在連寶藏的邊都還沒有摸到,照這個情形下去,玉辰生覺得能夠找到寶藏的機會很懸。
或者這寶藏本就是一個幌子,一個讓人願者上鉤的誘餌!
兩人討論的火熱,一旁的靳王爺則是閉目養神,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特別是腦海中浮現出山林裡那密密麻麻的植被時,靳王爺的心突然就亂了幾分,他很想知道操控那些植被的是什麼人,和阿敏有什麼關係。
他記得,當年阿敏對他坦言相待時曾說過,她身上的異能是有遺傳功能的,秦九陌並沒有遺傳到阿敏的異能,所以那異能應該是遺傳到了他那從未謀面的孩子身上。
異能操控是近距離的事情,那操控之人必定離山林很近,靳王爺腦海裡浮現出了白宛如的面容,不管是容貌還是習慣都與阿敏很是相似,但是按照他先前去調查來的信息,白宛如的身份很不簡單,特別是那對夫婦已經命喪黃泉,白宛如除去了一開始時有些悲慼外,現在倒是每日一副喜笑盈盈的模樣。
最主要的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白宛如很有可能是別人安插到他身邊的細作!
所以這就讓靳王爺很是苦惱了,不過爲今之計,他需要確認的是白宛如到底是不是阿敏和他的孩子,要確定這件事也不難,只要找個機會讓人裝成刺客去刺殺白宛如也就是了,到時候白宛如在危急關頭說不定就會使出異能來。
“父王,您這是在想什麼呢?墨雲他們就快回來了,咱們這一次跑來這裡可沒有找到寶藏的影子,也不知道聖上會不會怪罪咱們。”秦九陌有些煩悶的說道,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是一點兒都不假,特別是秦九陌這些靠近聖駕之人更是有着深刻的體會!
靳王府世代只忠於聖上,不涉及朝堂的任何黨爭,除了鎮守北方外,靳王府對朝廷的事情是漠不關心,歲數朝中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一二,但是不管是當今天子的胡作非爲還是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們都是冷眼瞧着,反正只要他們沒有謀反之心,只要他們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不管是誰上位跟他們靳王府的關係都不大。
但是秦九陌還是希望上位者是位明君自然更好,畢竟爲國爲民的國君,才能夠讓大秦更加的繁榮昌盛,只是想到皇室中現在也就只有那位太子殿下還算是明君的人選,至於其他幾位跳上竄下的皇子,秦九陌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要是大秦最後落入了那些皇子的手中,大秦只怕還沒有走向繁榮昌盛就已經要走向衰敗之路了。
不是秦九陌危言聳聽,實在是那些皇子汲汲營營的態度惹惱了他,這段時間他們回到了京城,那些人明裡暗裡的跑來靳王府施壓,他們現在可還沒有爬上那龍椅之位呢,對他們靳王府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裡有一點招攬人的架勢?
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爲他們靳王府做了什麼惹惱聖上呃事情了呢!
最讓秦九陌感到不安的還是前幾年還算是明君的聖上在這幾年也開始有些劍走偏鋒了,雖然對他們靳王府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有加,但是難保他背地裡會對靳王府使壞,畢竟聖上是天子,他心裡想些什麼他們作爲臣子的壓根就不敢揣摩。
“這件事爲父心中早就有了計算,九陌這段時間你和阿辰就忙活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就好,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關於這件寶藏的事情,既然咱們找不到真正的寶藏,那也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等墨雲他們回來以後,咱們就啓程去南江縣吧!”靳王爺皺着眉頭說道,他來南方的主要目的可是找當初阿敏留下的孩子,至於寶藏之事,不過是順勢而爲罷了。
能得到最好,就算得不到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反正對於皇家來說,能多一份意外之財是好事,但是得不到也不必勉強。
“哦。”秦九陌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玉辰生則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秦九陌看着玉辰生背影,有些苦惱的說道:“我總覺得若是白姑娘會出什麼意外,我定會被打死。”
染染的失蹤本就在他們的計劃之中,在發現他們來這裡是一個圈套之後,秦九陌就提出要引蛇出洞,只是他們在明,對方在暗,想要摸清那些人的目的不太容易,更不要說打草驚蛇了。
所以秦九陌提出了這個計劃,原本是打算安排一個暗衛裝成白染染的模樣,誰知道白染染知道後不同意,她覺得演戲就要演全套,最好的辦法就是她以身涉險。
現在計劃進行到了一半,白姑娘也順利被帶走了,他們身邊還多了一位細作,秦九陌眼看着玉辰生這張臭臉,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提議好像是太不人道了。
“你做了什麼好事?”靳王爺好奇的問道,他爲了培養自家兒子的行動力和指揮能力,秦九陌不管做什麼事情,他都不會干涉,更不要說過問了,他還真的不知道秦九陌和玉辰生今天到底做了什麼事,爲什麼玉辰生自從山林裡回來後就臭着一張臉。
秦九陌摸了摸鼻子,把自己昨夜商量的計劃說了出來,靳王爺也被秦九陌的這個計劃弄的惱怒不已,在知道他的孩子有可能就在和山林裡之後,他可是把身邊的人都想了一遍,琢磨了一遍,白宛如長得很像阿敏,但是她給靳王爺的感覺不太好,所以靳王爺並不覺得她會是他與阿敏的孩子。
白染染也姓白,家裡住在南江縣楊河村,和阿辰還是老鄉,最主要的是,白染染那雙亮透的眼眸讓他每次見到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現在聽到秦九陌的話後,靳王爺心裡不由得有些擔憂起白染染來,這樣的變化讓靳王爺神情一愣,他看着秦九陌臉上那苦惱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想要把自己心裡琢磨的事情說出來。
猶豫再三,靳王爺最終還是覺得這件事需要秦九陌的配合,所以必須告訴他。
時間不急不緩的過去了,染染在地牢裡已經度過了不知道多少的時日,除了每日那位小丫頭都會準時來送飯菜外,並沒有別人過來,染染也樂的清閒,她懶得應對那些幕後之人,既然人家不來找她麻煩,染染也怡然自得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小丫頭送來的飯菜裡面都有添加一些對身體不好的藥物,染染也裝作不知道,小丫頭沒有離開時,她就裝模作樣的吃一些,等到人消失之後,她再把飯菜都倒進了空間裡。
現在的她對這個空間可謂是滿意極了,空間裡她種的最多的就是藥材了,雖然靠喝藥並不能維持身體所需要的能量,但是有藥材在手,染染想要配一些藥粉還是很方便的,她進來這裡的第一日身上的衣裳就已經被換個乾淨,更不要說身上攜帶的東西,早就被人蒐羅乾淨了。
這也是那些人並不懼怕染染會逃走甚至是尋短見,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麼會有尋死的機會?
所以這段時日,染染早已經配出了不少的毒藥和解藥,那碗裡下的區區藥粉,染染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直接把那藥粉當成了配飯的加味劑。
染染的小日子過的是舒心極了,而另一邊費盡心思想要先狠狠打壓染染氣焰的毒仙兒卻被氣的不輕!
‘碰!’的一聲,毒仙兒狠狠的把手上拿着的茶盞丟了出去,她雙目如同被充血了一般,惡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頭,她薄脣輕抿,薄怒的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那白染染如此聽話?”
“回主子,奴婢不敢說一句假話,除了剛來那一晚她問奴婢要了一牀被褥之外,這些日子下來她都安安分分的呆在暗牢裡。”小丫頭顫抖着身子說道,她也很是鬱悶,她不是第一次見到被關押在暗牢裡的人了,曾經不知道多少人被關押在了裡面。
她也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那些人一開始也很是淡定,但是不出五日就會被裡面那空蕩蕩的壞境嚇壞,不是胡言亂語就是一門心思的求死。
小丫頭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何會變成這樣,但是白染染已經被關在裡面好幾天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尊崇主子的吩咐,並不敢跟白染染說一句話,就害怕自己說了話後,被主子知道了,會責罰於她。
原本以爲那白染染也會如同那些人一樣,到最後整個精神崩潰,然後爲了求得一死或者是爲了苟延殘喘,總是會妥協於主子的條件!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了這麼硬氣之人,所以在觀察了幾日之後,怕出了什麼差錯,這纔來求見主子,沒想到卻讓主子生了如此大的氣!
小丫頭看着毒仙兒臉上那掩蓋不住的薄怒,心裡七上八下,就害怕主子不講理要責罰於她!
“既如此,那我可要去會會她,對了,宛如那邊一切進行的可順利?”毒仙兒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要把人從玉辰生和靳王爺的眼皮子底下換出來,實在是太難了,好在她思慮再三後還是決定要如此行事,畢竟這纔是最近接成功的捷徑。
只要能夠成功,別說是毀了這兩顆辛苦培養出來的棋子,就算是全部棋子都夭折在了這裡也不足惜。
“回主子,一切順利,褐月那裡的安排也正在進行,這次定不會讓秦春和逃走了。”小丫頭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如此甚好。”毒仙兒的心情總算是美妙了幾分,只要能夠一舉殺了秦春和,那麼這次就算是把整個褐月搭上,那也是一件非常划算的買賣。
都說擒賊先擒王,靳王府麾下的軍隊,若是失去了他們敬仰的戰神,那這整個大秦就不足爲懼了,再多的士兵也不過是無主之人,他們想要入主中原的夢想,也算是邁開了一大步!
毒仙兒的美妙心情沒有維持多久,在去暗牢裡見了白染染之後,她的好心情全然被破壞了,饒是第一次見面就被白染染氣的不輕。
染染看着站在暗牢外面的女子,眼裡掠過一抹了然之色,看着女子身上那粉色的衣裙,還有挽成少女髮髻的青絲,只是眼前的女子雖然一副少女的打扮,但是在染染看來她臉上那鬆弛的皮膚早就出賣了她的年紀。
“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仙兒?我還以爲是哪個絕色美人呢,沒想到卻是位徐娘半老,哎,果真是不是所有的醫者都如同本姑娘一樣秀色可餐!”染染有些遺憾的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