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對於白錢氏和白傳德來說是漫長的一晚,不知道爲什麼他們一個晚上都睡不安穩,老是睡着睡着就做噩夢。
夢裡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有,折磨的這兩人是苦不堪言,等醒來以後,夢裡的一切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鬼魅的身影,猩紅的大嘴,恐怖的畫面。嚇得這兩人眼睛都不敢閉一下,燈油更是耗費了不知道多少。
一個晚上下來,白錢氏的精神頭就垮了,她連早飯都沒有胃口吃,白傳德更是嚇得一個晚上都不敢閉眼,他總覺得他會做這樣的噩夢是因爲這段時間壞事做多了的緣故。不過天亮了以後,白傳德倒是放鬆了下來,白天嘛,鬼總不會出現了。
徹底放鬆下來的白傳德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惜,還沒沉睡一刻鐘,就尖叫了起來,甚至光着身子從房間奔跑出來,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隔壁鄰居們紛紛猜測這白傳德是不是被人打瘋了?
這些事情,染染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白傳德那麼不經嚇肯定會嘲笑一番。
她今日跟着白大壯一起去了南江縣,鹿肉不宜久留,一大清早他們就踏上了去城裡的牛車,白大壯去賣肉,染染則是米糧店,買了不少的麪粉和陳米。
吃了幾天的糙米飯,染染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等她逛到白大壯賣肉的城南時,白大壯那小攤子上鹿肉差不多都賣完了,只剩下一些鹿經和內臟。
鹿經這玩意兒不太好處理,處理不好不僅煮不熟,而且羶味也會很重,一般人家還真不愛吃這東西。
“哥哥。”染染靠近白大壯輕輕拍了拍白大壯的後背。
她這個在現代很是尋常的動作卻讓白大壯臉色紅了起來,支支吾吾道:“大妹,有話說話,能不能不動手?要是讓別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他本來想說會對女子的名聲有礙,不過想想還是沒法說出口,要知道現在他們能夠過的這麼滋潤,大妹的功勞可是大大的。
染染有些訕訕的放下手,她一激動就忘了,現在的她可不是在以前那個男女平等的時代,說話做事確實是要小心點,要是被人誤會了,說些閒言碎語,她是不怎麼在乎,可也怕連累家裡的孃親和小妹。
“哥,生意怎麼樣?”染染小聲的問道。
說到上午的收穫,白大壯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把錢袋子拿出來遞給染染:“不錯,一個上午賣了差不多二兩銀子。”
鹿肉一斤十八文錢,和豬肉的價格一樣,因爲昨晚吃了差不多二十斤的鹿肉,所以今天有這麼多收穫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想到昨晚他們四個人吃了三百六十文錢,白大壯的心就開始滴血。
早知道就不吃了,留着換錢多好啊。
染染看出他的惋惜,笑着指點道:“哥,你放心,以後咱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你信不?”以後他們不僅每日都有肉吃,而且每個季度都會有新衣裳穿,再也不用過着穿着縫補的破衣,吃着割喉的糙米飯的日子。
“對,我們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白大壯說道,不過他對自己卻沒有什麼信心,他砍柴,一天下來也就才三文錢,而且還要賣的出去,要是沒有買家,連三文錢都沒有。
想到家裡最近有收益的也只有大妹,他猶豫的問道:“大妹,你說我去學狩獵如何?”
染染歪着頭想了想,反問:“大哥有狩獵的經驗?”
白大壯搖搖頭,他以前都是跟着爹學木匠的,哪裡會狩獵?他上山除了砍木頭外就是砍柴,別的一概不會。
“我記得大哥是跟着爹學了三年的木匠學徒?”白大壯點點頭,染染想了想後說道:“修房子你沒有獨自幹過,而且危險係數太高,爹就在這塊出事的,娘肯定不願意你再吃這碗飯。”
白大壯沉默,他也知道是這個原因,所以他纔去砍柴,而不是去找活幹。而且現在他還在孝期,人家也不願意請他上門幹活,人家覺得他不吉利。
“大哥,你會做傢俱吧?”
白大壯點頭:“會,這個我試着做過,我牀頭的木櫃子就是我自己做的。”說到這個他也有些興奮起來,那可是他第一次做出來的產品,那時候爹還說他在這方面有天賦。
“不過城裡做傢俱的師傅不少,手藝都比我好,我怕是比不過。”白大壯有些喪氣的說道,做傢俱和修房子可不能相提並論,傢俱的花樣多、種類繁雜,而且還得緊跟潮流。
但是做傢俱比修房子工錢多多了,而且人也比較輕鬆,不用到處跑。
“這個沒問題,你不就是怕自己做的東西主家不喜歡嗎?”染染搖搖頭,指點道:“咱們不接單子做,咱們自己開個賣傢俱的小店,把傢俱做好了擺放在店裡,客人來了,喜歡哪個買哪個?你看如何?”
“我會的花樣不多,怕是沒什麼人來買。”開個小店專門賣傢俱雖是很吸引白大壯的眼球,可是考慮到自己會的花樣不多,就怕小店開着開着就關門了,那不是存心讓孃親妹妹們失望嗎?
“沒事,花樣的事情我來幫你搞定,以後圖紙我負責,生產你負責,銷售嘛,可以讓孃親去試試,你覺得如何?”染染說道。這樣一家人都有事情忙活,白張氏也不會每日都沉寂在失去丈夫的痛苦裡,一舉多得。
染染描繪的畫面讓白大壯激動不已,索性野鹿的內臟也不賣了,兩人匆忙收拾好了回家商量起了這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