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話音剛落,衆人的臉色變了變,特別是剛纔嗆染染的那位太醫更是毫不客氣的大聲說道:“還以爲你的醫術有多高明呢,沒想到只會吩咐人家去抓毒蛇,你這樣若是能夠醫治好太子殿下,那真是貽笑大方了,院判,你看看這臭小子還真是敢說啊!也不怕風閃了舌頭。”
管家的臉色也有些不好,請白大夫來是爲了給太子殿下解毒,可白大夫既沒有開藥也沒有鍼灸,就這麼把了把脈,在太子殿下的身上紮了一針後,就留下了這句話,這讓他心裡是忐忑不已,不知道是按照她的吩咐行事,還是按照太醫院太醫們的法子。
一時之間犯了難。
靳王爺可沒有他們那麼多的想法,染染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別人不相信染染的醫術,靳王爺是絕對相信的,連秦九陌那麼棘手的病情染染都能夠控制住,更不用說韓子洛這小小的蛇毒了。
“白大夫,這……”管家有些猶豫的看着染染,想要問問她這毒蛇抓回來有什麼用?
染染似乎看出了管家眼裡的疑惑,韓子洛的病情已經是耽擱不得了,眼見管家還在猶豫,爲了讓管家趕緊找人去抓蛇,染染只能解釋道:“太子殿下是在皇覺寺被蛇咬傷,現在昏迷不醒、渾身腫脹,若是不及時找出是被哪種毒蛇咬傷,怕是後果不堪設想,你們這些太醫在這裡討論了一夜了,也沒有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既是如此,不如咱們直接把毒蛇抓來,再看看是被哪種蛇咬傷,也好對症下藥。”
染染這麼一解釋,管家立刻就明白過來了,一旁的太子妃見染染說的極有道理,也立刻吩咐道:“管家,你趕緊去安排此事,不管有用無用,總要試試。”
那些太醫冷着臉,並沒有多言什麼,管家得到了太子妃的吩咐,也不敢耽擱,連忙找人去安排此事。
染染也沒有閒着,連忙用銀針在韓子洛的胸口處刺進去,然後又給他餵了一個清毒丸,雖然不能解了韓子洛的蛇毒,但是也能最大限度的控制毒素蔓延。
太子府上下一片寂然,每個人都爲躺在裡面的太子殿下擔憂着,而二皇子府邸方詩灩拿着剛剛得到的消息,臉上露出了輕鬆愜意的笑容。
她忍不住在梳妝檯前上妝,看着鏡中的自己,心情更是變好了許多,正在她自戀的看着自己的容顏時,突然門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響聲,韓子鈺冷着臉走了進來,看到方詩灩正在梳妝時,眼裡浮現出一抹譏笑:“別抹了,你有時間梳妝,不如好好的去茶樓裡待着。”
“怎麼,我幫了你這麼多忙,現在就想要過河拆橋了?”方詩灩放下手中的脣脂,傲然的轉過身盯着韓子鈺,語氣極不屑的說道:“你也不看看,你能夠在聖上面前露臉,還不是因爲我的緣故,現在你還沒封王呢,就敢這麼對我?你不怕我把你那些事情抖出去?”
她手中可有很多韓子鈺的把柄,不管是哪一個只要被人知道了,韓子鈺這一輩子就完蛋了,更不要說韓子鈺以前就做過了那些不好的事情,要不是他自身本就多污點又怎麼會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封王?
韓子鈺氣結,他哪裡是不怕?就是因爲害怕,所以才一直容忍方詩灩的存在,他不可否認,現在能夠這麼快的入簡君心確實是因爲方詩灩的緣故,也不知道她是哪裡得知了那些大臣們的把柄,而且一用一個準,讓他控制起人來方便了許多。
這兩年來,他在朝中的勢力也漸漸擴大了,可是隻有他清楚,不是別人心甘情願跟隨而是用握着別人把柄這樣要挾人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他也在努力的做實事,希望那些人看到他的才華之後,能夠誠心的爲他所用。
“太子殿下突然昏迷的事情是不是你動了手腳?”韓子鈺不與方詩灩扯皮,而是直接說起了自己的來意,他今兒一早得到了太子殿下昨日在皇覺寺被毒蛇咬傷,陷入昏迷的消息。
皇覺寺是毒蛇橫行,可是韓子鈺知道那山裡的毒蛇不可能跑到皇覺寺的前面來,而太子殿下是上車後被毒蛇咬傷,毒蛇是怎麼跑到馬車上去的?肯定不會是自己爬上去。
皇覺寺停放馬車的地方周圍都撒了雄黃,也有人在周圍看着,那車伕也一直都在馬車邊上守着,毒蛇不可能是自己爬進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毒蛇是人爲放進去。
太子殿下病倒後,受益者是誰?不用說韓子鈺就猜出了幕後之人,不是方詩灩又會是誰?
“呵,你當初不是希望弄死太子殿下麼?怎麼現在又開始兄弟情深了?韓子鈺你這變臉也變得太快了一些。”方詩灩冷笑道:“我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爲了你,太子殿下若是不倒下,你覺得你還有出彩的機會?這麼大年齡還沒有封王的皇子也就只有你了,你不覺得丟臉,我都覺得丟人。”
她可不像韓子鈺這麼沒有志氣,成大事者自然就應該心狠手辣,連這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能成大事?
“他是我皇兄,是大秦的太子殿下,你就不怕到時候被人知道是你所爲,然後失了性命麼?”韓子鈺說道,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清楚這個女人的模樣了,心思歹毒不說,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還一點兒悔意都沒有,兩年的時間過去,他真的是不懂她了。
“勞你費心了,我做這些事,就算被人知道了,那些人也會以爲是你指使我這麼做的,大家可不會認爲,我一個弱女子有這樣的心思,畢竟太子殿下倒下,最大的受益者不是你麼?”方詩灩並不動怒,語氣也極淡,似乎在說着一個很平常的事情:“只有你纔有做這些事情的理由,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側妃,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力?”
話裡的意思也很明白,出了事情以後,大家一定會把目光都放在韓子鈺的身上,而不是她一個後院婦人,就算韓子鈺說這些事情都是她所爲,又會有多少人相信?
韓子鈺深深的盯着她,一字一頓的道:“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從來就不曾看透你,這纔是你的本性,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沒有一點兒底線。”連太子殿下都能說傷就傷,這樣的人,他怎麼還能抱有期待。
“彼此彼此。”方詩灩冷笑道,韓子鈺不也和她一樣麼?爲了登上皇位,連養她那野種都願意,雖然對她的孩子說不上好,但是她那孩子現在可是正經的皇孫,還是二皇子府邸唯一的孩子。
韓子鈺漠然,見方詩灩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韓子鈺心裡也有些煩躁,最後只能丟下一句:“你給我安分一些,你若是再這麼私自做主,傷害別人,休怪我不客氣。”
對於韓子鈺的話,方詩灩壓根就不在意,若是兩年前的她,肯定會立刻就收斂自己的行爲,可是現在她壓根就不怕韓子鈺,意南樓茶館一直都是她在打理,她手上有多少資源韓子鈺也不清楚,以前她還能爲了一些事情不得不低頭,現在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自己成功進入京城的上流圈子,然後等待玉辰生歸來。
至於那個孩子,方詩灩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男人們可以爲了江山權勢和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她也能夠爲了男人,而放棄自己孩子,反正又不是玉辰生的孩子,對她來說,這個孩子就是一個恥辱,要是韓子鈺能夠把這個孩子給處理掉,她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見方詩灩那毫不在意的模樣,韓子鈺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方詩灩是壓根就沒有聽進去,最後也只能氣呼呼的離開了方詩灩住的院子,方詩灩看着韓子鈺的背影,眼中浮現出一抹譏諷,這樣沉不住性子的人,居然還妄想着登上高位?果然是太高看自己了。
太子妃下了口令,很快皇覺寺山中的毒蛇都差不多聚集在了太子府中,染染一一看過去,對於這種冷血動物,她還真的從心裡就覺得怕,不過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了太子殿下身上的毒,這次若能救太子殿下一命,白清若這個名字在京城那就徹底的火了。
要是醫治不好,說不定還會連累靳王府,所以染染在心底裡是一直都告訴自己,一定要醫治好太子殿下,只是心裡知道是一回事,現在看着這些毒蛇,心底裡的寒氣也在升起,爲了避免被毒蛇攻擊,染染直接撒了藥粉,然後才一一開始驗毒。
很快就查出了太子殿下中的是什麼毒,染染也開始着手配解藥,很快一碗熱騰騰的藥汁就入了韓子洛的肚裡。
在喝下藥汁的一刻鐘後,韓子洛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直高燒不退的額頭也降了溫,雖然還沒有清醒過來,但是身上和臉上的溫度都消退了下來,只要降溫了,那就代表這藥是真的有效,大家提着的心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等到第二碗藥汁下肚後,韓子洛甦醒過來了,渾身的腫脹雖然還沒有消退,但醒過來總比沉睡着讓人放心。
染染給他把了把脈後道:“還不錯,毒已經解了一半了,還需要再喝兩天的藥,然後鍼灸三次,臥牀休息半個月也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怎麼還要這麼久?太子殿下日理萬機,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太子殿下親自料理,這樣休養,怕是會耽擱事情。”一旁的太子府謀士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就不能加重藥量?”
“做什麼事情都講究循循漸進,可不能揠苗助長,我就算能夠下重藥,太子殿下的身體也承受不住,到時候豈不是更麻煩?身體調養好比什麼都重要,要是不好好調養,留下了後遺症,到時候,你們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染染更加不悅,她本來就不想給太子殿下治病,這治好了,沒功勞,要是治不好,說不定還會連累自己。
好不容易搗鼓出瞭解藥,這些人還唧唧歪歪個不停,要是不想治,那就不治了,她也樂的清閒。
“好了……夜天,你少說兩句,白大夫也是爲了本宮的身體着想,休養就休養,事情放着等本宮身體好了再處理。”韓子洛微微笑着說道,蒼白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一雙明亮的眼睛落在染染身上:“這段時間就勞煩白大夫了。”
語氣很是虔誠。
染染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夜天雖然有心想要說什麼,可是自家主子都這麼說了,他作爲一個謀士也不能多說什麼。
治療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接下來的時間裡,染染都在太子府窩着。
白清若救了太子殿下一命的消息在城中如春風一樣的蔓延開來,大家都熱絡的討論起了這件事。
“聽說太子殿下是被毒蛇咬傷,連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這不請了這位白大夫去了以後,居然救回來了,這白大夫的醫術莫不是比太醫院的那些太醫還好?”
“這還用說麼?肯定比那些人的醫術好,哎,想想我們上次還說人家跟靳王爺父子有染,我倒是覺得那個消息肯定是有心人特意放出來的,白大夫的醫術這麼高明,說不定這次來京城就是爲了醫治秦世子。”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壞,居然把一個好人給編排成了這樣。”
……。
大家議論紛紛,前段時間流傳出來的流言,全都不攻自破。
自從進入到了梅雨時節,大秦各處的雨水就沒有停歇過,不管是南方還是北方,都陷入了陰雨綿綿的時節,春天本事播種的季節,這麼下雨可不是好兆頭,特別是田裡的莊稼,因爲雨水過多,很多種子撒下去之後直接就爛在了地裡,連發芽都不曾。
因爲二皇子韓子鈺去年上了一封奏摺,說是春天多雨水,各處的河堤都要多加鞏固,所以這雨水雖然氾濫,各處發生了不少的洪災,可是因爲河堤都有加高加建,倒是沒有發生更加嚴重的事故,對此聖上是極爲高興,覺得自己這個二兒子,也終於能夠爲自己分憂了。
這不,太子殿下中了蛇毒需要休養半個月,朝中的很多事情都不能主理,聖上乾脆就把那些事情都交給了韓子鈺,朝中的大臣都是鬼機靈一個,以前見韓子鈺不受寵,大家都巴不得上前踩一腳,現在看他有崛起的跡象了,立刻就上趕着來了。
韓子鈺從宮中出來之後,臉上帶着舒緩的笑意,只是心中卻久久都不能平息,他沒想到這件事還真的就像方詩灩說的一樣,父皇會把這件事交給他,他這兩年來在朝中是有自己的根基,可經手的事情都是一些小事,沒想到這一次太子皇兄生病了,卻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益處。
只要他把手中的這些事情都處理好,想要封王那不是分分鐘的事情麼?想到此,韓子鈺的心砰砰砰的跳動個不停,他累死累活了這麼久,爲的是什麼?不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得到父皇的關注,能夠和太子皇兄一樣得到父皇的重用。
十二年前的事情他已經知錯了,也爲此承受了十二年的不公待遇,方詩灩說的對,風水輪流轉,他以前是不受寵,可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他一定會成爲父皇最驕傲的兒子!
二皇子府熱熱鬧鬧,人羣是絡繹不絕,朝中那些官員都跟風一樣的給韓子鈺送禮,這樣的變化,自然是逃不過韓子洛,他躺在牀榻上,想着剛纔夜天的稟告,心裡是久久都不能平靜,要說一開始他以爲自己被蛇咬傷是意外,那麼現在韓子鈺這麼風風光光的接掌了他手上的事情,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這次被蛇咬傷,說不定還真的是韓子鈺下的黑手,韓子洛若有所思的想着,他受傷,最大的受益者是韓子鈺,沒想到他一直沒有放在眼裡的二皇弟,一出手就這麼狠,要不是他運氣好遇到了白大夫,那他就這麼白白的丟了性命了。
他要是不給韓子鈺一個教訓,怎麼緩解自己心中的這口惡氣?
韓子洛召來人,吩咐了幾句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躺了下來,想要這麼順利的就把他手中的權勢拿走,哪有這麼容易,不給韓子鈺一點兒顏色瞧瞧,他這十來年的太子之位不就白坐了?
父皇啊父皇,您的心也還真是狠,一面表現出對他這個兒子的關心,一面又提拔了二皇弟,還真是最是無情帝皇家。
在太子府待了半個月之後,染染終於功成身退,離開那日不僅太子府給了一份豐厚的酬勞,連宮中的聖上也賞賜了不少的東西,染染全都照單收了。
此時已經到了三月底,天氣也漸漸開始轉暖,只是讓染染煩躁的是,這天氣實在是煩人,時不時就下雨,一下雨就是一連好幾天,原本白張氏他們定好的行程,也因爲下雨給耽擱了,染染在京中也沒有什麼事兒,玉辰生便提議道:“不如咱們回楊河村吧?”
秦九陌有些不悅的說道:“纔剛來這裡不久,怎麼就急着回去?不可以,咱們都還沒有好好的聊聊天,我還沒有帶你們去外面好好的逛逛,小染,你們現在不可以離開。”等到天氣暖和之後,他和父王就要離開京城了,到時候染染和玉辰生再回楊河村也不遲。
“我擔心孃親他們,現在陰雨綿綿,下個不停,雖然還沒有出現什麼大的洪災,可是我心裡總是不踏實,特別是孃親他們都不在身邊,更是忐忑難安。”染染有些憂心的說道。
“不可以,就留在這裡,現在你們回去就剩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多不好,你們就忍心讓我一個人留在京城嗎?”秦九陌眼見留不成,立刻就打起了同情牌,他裝出一副淚眼汪汪的模樣,哭訴起了自己的幼年生涯。
染染無奈的說道:“哥,我現在穿着男裝,要是突然之間換回了女裝,那多怪啊,再說了,玉大叔的任務雖然完成了,可是也不能就這麼出現在京城,他今年六月份回京,到時候我也會跟着來,我現在回家也可以去山裡採摘一些藥材。”
最主要的是,她現在留在京城並沒有什麼用,反而死韓筠姬時不時就跑來找她,兩人也差不多把周邊逛完了,爲了不讓人把她的身份看破,染染覺得自己這麼下去,還真的會變成和男孩子一樣了。
韓筠姬送給她的物件也都是男孩子喜歡的,染染現在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換回女裝。
“你們回去就這麼一點兒小事,不行回去,就在這裡待着。”秦九陌依舊是不鬆口。
眼看着兩兄妹就要吵鬧起來了,玉辰生輕飄飄的丟出一句話:“九陌,你要是捨不得小染也可以一起回楊河村,剛好我們到時候就在楊河村直接成親,你回去的話,還能趕上送嫁。”
“玉辰生,你說什麼?”聞言,秦九陌兩眼一瞪,直接站起身子,擼着袖子,很是不悅的看着玉辰生,惡狠狠的說道:“你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你想和我妹妹成親?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我妹妹同意了嗎?我同意了嗎?我父王同意了嗎?”
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就這麼快成爲了玉辰生家的人,他都還沒有好好的疼惜自己的妹妹呢!
對於秦九陌的態度,玉辰生是一點兒都不在意,聽到秦九陌的話,也只是冷淡的表示道:“你同不同意都不要緊,只要小丫頭願意就行。”
他早就想把小丫頭娶回家了,等到小丫頭及笄之後,正好辦婚禮,多好!
“小丫頭,你怎麼說?”秦九陌轉頭看向了染染,語氣有些陰森的問道,好像只要染染敢說願意,秦九陌就要不認這個妹妹一樣。
染染眨眨眼睛,看着兩人,裝出無辜的小模樣:“你們商量,誰贏了,我就聽誰的。”話落,連忙離開了這裡,她可不想捲入這兩人的是非之中。
也不知道玉辰生和秦九陌是怎麼比試的,反正最後結果出來的時候,直接把染染給嗆住了,靳王爺帶着玉辰生和秦九陌走過來,一板正經的說道:“小染,我覺得你早日和阿辰成親也是極好的,等以後你們回了京城,怕是不知道婚事要延遲到什麼時候,你們回去楊河村的時候,順便就把這件事辦了,我和九陌也會跟着回去,嫂子養了你十五年,你從白家出嫁,我想阿敏也不會有意見。”
染染聽着這話,有些發窘,她有些不明白的看向了秦九陌,剛纔一直都堅持不讓自己妹妹入玉辰生這個狼窩的人,此時卻滿臉帶笑的表示道:“我覺得父王說的很有道理,你們什麼時候動身?我和父王也一起去,在京城裡待了這麼久,早就待夠了,你們回去成親,我們就去散心,小染,你放心,你是我們靳王府的大小姐,嫁妝什麼的,母妃早就給你備好了。”
“嫁妝?”染染疑惑的問道,她在意的可不是嫁妝,而是白敏居然給她留了嫁妝?
像是看出了染染的疑惑之處,靳王爺輕咳了一聲後解釋道:“當年你母妃嫁入靳王府的時候,是十里紅妝,那些都是她當年自己攢下來的嫁妝,京中婦人們在嫁女兒的時候,會把自己的嫁妝全都分給女兒,當成女兒的嫁妝,雖然咱們還沒有公佈你的身份,但是靳王府的族譜內,我已經把你的名字刻上了,阿敏留下來的東西,我都會讓天叔整理出來,到時候一併交給你。”
除了白敏準備的嫁妝外,靳王爺自己也會加一些東西進去,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出嫁也不能太寒酸了。
“父王,你們怎麼會這麼快就把這件事定下來?”染染有些疑惑的問道,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什麼一開始都不同意的秦九陌也轉眼之間就同意了?現在還興致勃勃的開始討論起了要怎麼給染染出嫁,連玉辰生迎親的時候,要怎麼爲難都想的差不多了。
染染還不想這麼早成親,她還想要自由個兩年,原本以爲有秦九陌在一旁和玉辰生作對,起碼拖個兩年是不成問題,倒是沒想到轉眼間秦九陌也贊成她出嫁了。
“這說明我有魅力,是個有擔當的好男人,所以靳王爺和九陌才這麼快同意了。”玉辰生沾沾自喜的說道。
染染見玉辰生這麼不要臉,忍不住掩面,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發覺玉大叔還有這樣的一面?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小染,父王也捨不得你那麼早就成親,可父王希望你能早日和父王相認,若是你們不早點成親,等到你認祖歸宗之後,怕是想要和阿辰在一起會有難度。”靳王爺給染染解釋道;“京中的事情你不懂,阿辰和九陌比你知道的多,聖上三年一選秀的日子也定在了今年深秋,我若是在秋天以前認你回來,怕是你和阿辰以後要經歷更多的事情才能在一起,若是不認,我又想你在阿敏忌日的時候,光明正大的和咱們一起去給她上柱香。”
聽着靳王爺的話,染染心裡五味雜陳,這次她進京也給白敏上香了,但是沒有去她的墓前,而是在靳王府的宗祠裡,給她上了一炷香,陪着她說了一會兒的話,染染明白,靳王爺是迫切的希望她能夠認祖歸宗,可是她出嫁和認祖歸宗甚至是聖上選妃有什麼聯繫?
看染染還是不明白,玉辰生嘆了口氣道:“當今聖上喜好美色,靳王府和皇室已經有三代沒有聯姻了,若是靳王爺在深秋之前認了你,到時候宮中肯定會一早就得到消息,到時候哪怕你不願意入宮,他也會把你的名字寫上去,聖上喜怒無常,爲了能夠更好地讓靳王府保持中立,他是不會讓你嫁給我,甚至是京中任何一位皇子。”
早些年的時候,聖上還想過把公主嫁給靳王爺,若不是因爲靳王爺強烈的拒絕,加上那些閨秀們的慘死,怕是聖上還真的早就給靳王爺賜婚了,倘若現在被他知道靳王爺在外面還有個女兒,哪怕年歲相差那麼多,哪怕醜如無鹽,聖上也會將其納入宮中爲妃。
玉辰生這麼一說,染染自然就明白了,聖上不會讓她和玉辰生成親,那就說明,聖上害怕玉辰生也會跟靳王府走的近,想要靳王爺爲國效忠,又害怕靳王府和玉辰生繞成一團,一個尚武一個通文,一個是赫赫有名的大秦戰神,一個是權傾天下的少年丞相,也難怪聖上會擔心了。
染染稍微一想,立刻就明白了靳王爺和玉辰生的擔憂,也難怪秦九陌也會同意她早日和玉辰生成親。
不過這種事情誰說的準呢?染染還有些不死心的說道:“萬一是咱們想多了呢?聖上現在和父王的年齡差不多,我都可以當他女兒了,他也還能下手?”
“你不知道聖上寵愛一個女人,或者要納一個妃子要的可不是無雙的容貌和喜不喜歡順不順眼,只要能夠讓他的江山永固,哪怕是你醜如無鹽,囂張跋扈,他也照樣寵愛,更不要說他心裡本來就對靳王府有忌憚,阿辰回到京中之後,他怕是更加的忌憚,到時候會准許你們成婚纔怪。”秦九陌看的很透,他就是因爲看的透,所以在靳王爺提點了幾句之後,立刻就同意了。
聖上表面上市看重玉辰生,可誰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玉辰生沒有犯錯,當年離京的事情大多數人都知道緣由,三公主到現在也沒有出嫁,雖然定下來說是要和親,可是也沒有昭告天下,只要聖旨一日沒下,那事情就還會有變數,爲了以防變數,他們也只能如此。
“既然父王和哥哥都這麼說,我聽你們的就是了,只是這樣一樣,我不能給母妃磕頭,母妃會不會怪罪於我?”從白家出嫁,自然是跪拜白傳祥夫婦,染染心裡對白傳祥夫婦也很是感恩,跪拜他們自該願意,只是白敏爲了她付出了這麼多,她要是不拜她,心裡也過意不去。
靳王爺擺擺手道:“阿敏不會在乎這些,只要你和阿辰以後好好的過日子,那就好了,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九陌你跟着小染和阿辰一起走,我過一個月再去楊河村。”
三個男人直接把後續的事情都定了下來,完全沒有染染插嘴的份。
三日後,一輛寬敞的馬車從靳王府中出發,直接出城,然後往南方而去。
染染和秦九陌。玉辰生離開的太早,自然是沒有看到京中後續的精彩,這一路上不停歇的日夜疾馳,七日之後,馬車就達到了楊河村村口。
離家三個多月,染染看着熟悉的村落,眼眶一紅,心情極爲激盪,特別是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容,聽着那些熟悉的聲音,染染總算是有一種歸屬感,這種感覺很是奇妙,是對這個地方特有的溫情,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並不覺得自己會有多戀家,也只有現在這個時候,聽着那些熟悉的聲音,看着那些熟悉的人,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馬車噠噠噠的駛入白家門口,聽到馬蹄聲,白無雙從裡面跑了出來,和以前相比,現在的白無雙已經長高了不少,看到染染下車,身後還跟着小松鼠和小糰子,白無雙眼睛一亮:“姐姐,你回來啦,小糰子你也回來了,我還以爲你現在還在山裡呢。”
介於小糰子常年往深山裡跑,到現在離家已經三個多月的小糰子居然也沒有人發現它是去京城而不是在山裡,聽到白無雙這話,小糰子不高興的背過了身,直接窩在染染的懷中,它決定了,一定不要和白無雙玩耍了,她居然都沒有發現自己不在家。
“小雙,孃親呢?”染染把白無雙摟在懷中,笑道:“一段時間不見,小雙變漂亮了,也長高了。”
“姐姐,我有乖乖聽話,也有好好吃飯,孃親去大棚裡了,這段時間老是下雨,大棚裡的蔬菜很多都爛了根莖,孃親很是擔心,這幾日都睡不好。”白無雙小聲的說道,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高興的說道:“姐姐,大哥和二哥都有意中人了喔!”
話落,一臉得意的看着染染,似乎在說,趕緊問我趕緊問我,我可什麼都知道噢!
染染見她這麼臭屁,忍不住笑道:“二哥和苗苗在一起我知道,那大哥的心上人是誰?你趕緊告訴我,要是說的詳細,我就把送給大哥的禮物也拿來送給你。”
“小雙纔不要禮物呢,現在大哥有心上人了,要攢錢娶媳婦,孃親說咱們家今年一定要辦好多的喜事。”白無雙掰着小指頭算着:“姐姐和玉大叔,大哥和挽君姐姐,二哥和苗苗姐姐,我們家要辦好多的喜事。”
對於成親這種事情,白無雙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她知道成親了以後,苗苗姐姐和挽君姐姐就會來白家長期的居住了,姐姐雖然是出嫁,但是玉大叔家也就在隔壁,孃親說了,這嫁出去和沒嫁出去也都一樣。
“挽君?大哥和挽君在一起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染染敏銳的就注意到了這個詞,她看着白無雙問道:“好好說,他們兩個人又不是沒見過,一直都沒有來電,怎麼我一離開楊河村,這兩人也對上眼了?”
要說白雲銘和杜苗苗對上眼,那還是有跡可循,可李挽君和汪風雲在一起,那就太突然了,直接像是給了她當頭一棒,讓她到現在都還有一種雲裡霧裡的感覺,不會是白無雙做夢說夢話吧?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之現在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啦。”白無雙也說不清楚,只能如此說道,兩姐妹一邊說着話,一邊往家裡走去。
家裡的陳設還是和染染離開時一樣,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院子裡多了許多的花卉,這些花卉都是染染去年種植在菌房,沒想到現在全都被挪了出來,不過配上那褐色的花盆也挺好看的。
院子打掃的很是乾淨,葡萄藤已經爬滿了架子,還有牆根上面也都佈滿了不少綠色的爬山虎。
“這些爬山虎是從哪裡拿來的?”染染指着牆頭綠色的植被說道,爬山虎在牆上看起來是很亮眼,遠遠的看過去更是覺得好看,而且那葉子用來裝飾牆壁也不錯,但是染染知道,這爬山虎種植在牆根邊很是不好,特別是它的那些根莖是會隨着移動而深入牆壁,到時候這牆壁會因爲被爬山虎這麼爬着,從而根基不穩,到時候爬到了旁邊的房子上去,那就更加不好了。
“那是我和小虎哥哥種植的,姐姐,是不是很漂亮?”白無雙很是自豪的說道:“我上次和小虎哥哥去山裡看到了那石壁上都長滿了這種葉子,很是好看,所以和小虎哥哥一起拿了些回來。”
爲了拿這些爬山虎,他們兩個可吃了不少的苦頭,好在最終成功的拖拽了一根回來,現在種植在院子裡,看着也很是養眼。
染染無語,對於白無雙的舉動是一點兒都不贊成,可是對上白無雙那雙無辜的眼眸,她想要斥責的話語也說不出口,最後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任由白無雙摺騰去,反正家裡也不缺這點維護的銀兩,大不了她到時候用異能把這些爬山虎都往旁邊的高山上爬去。
秦九陌從後面走上來,見白無雙眼裡只有染染,難免吃味,有些酸溜溜的說道:“小雙啊!你就只看見你姐姐,就沒有看見我麼?我這麼個大活人,就這麼沒有存在感?”
“九陌哥哥。”白無雙嘴甜的說道,立刻笑吟吟的看着秦九陌,很是真摯的表示道:“小雙也想九陌哥哥,九陌哥哥,你有給小雙帶禮物麼?”
秦九陌無語的看着白無雙,這小丫頭一開口就是禮物禮物,這是想他還是想他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