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染染出去的宮女名爲阿雨,是專門伺候那瘋女人的宮女,她很是健談,這一路上都嘰嘰喳喳個不停:“玉夫人,你們在朝陽宮中赴宴,怎麼會跑來茉離宮?這兩處可相隔挺遠。”
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不是換了衣裳後,發現帶我去換衣的宮女不見了,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她回來,我想着宮裡人多,就算是亂走也不會走丟,這才帶着丫鬟走出來,可不曾想到,這都走了好久了,也沒有看到人。”
“今日是除夕夜宴,宮中的嬪妃們品級高的都去了皇后娘娘處,品級低的,沒有資格參加除夕晚宴,都只能待在自己的宮殿裡,後宮裡低等的宮女也都沒有資格隨意的在宮中行走,也難怪夫人沒有遇到人。”阿雨脆生生的說道,這也是宮裡的規矩,爲了避免衝撞到了貴人,那些低等的嬪妃都很自覺的待在自己的宮殿裡,不敢出來招搖,特別是那些常年不受寵的嬪妃,在宮裡的地位,比最低等的宮女都更慘:“奴婢還是要提醒玉夫人一聲,這宮裡有好多處地方都是宮中禁地,不能讓外人涉足,等會兒若是有人問起玉夫人是在何處遇到了奴婢,還望玉夫人不要實話實說,就說是在御花園裡遇到了奴婢。”
語氣中帶着絲絲的祈求,她臉上閃過一抹悲苦的神情,看起來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染染倒是沒有在意,宮中的人,又有誰能夠活的隨心所欲?不過從她的話裡也能夠聽出那個瘋女人估計不止她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不是說她人複雜,而是她的身份敏感。
就是不知道是誰。
“好。”染染沒有問原因,一口應了下來,阿雨立刻就鬆了口氣,又和染染說起了宮中大部分宮殿的位置,最後把染染送到了朝陽宮的主街上時,阿雨這才告辭。
看着阿雨的身影漸漸與夜色融爲一體後,染染這才帶着若梅閒庭信步的往朝陽宮中走去,她出來外面溜達已經很久了,估摸着秋闔宮中的宴會已經快要開始了,染染心裡也有些急躁起來,她和玉大叔約好的,在面見過聖上之後,他就會來接她,現在也不知道玉大叔來了沒有。
染染走到朝陽宮中時,把守宮門的宮女和太監看到她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來,他們很是緊張的對視了一眼,不明白此時應該在清河宮的玉夫人怎麼從御花園方向走過來?這兩處可謂是南轅北轍啊!
想到皇后娘娘已經怒氣衝衝的帶着玉相還有一衆夫人去抓姦了,太監和宮女不由得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他們現在只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被人掐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玉夫人,原來你在這裡啊!玉相已經來接您了。”太監連忙哂笑着看着染染,心裡默默的祈禱起來,希望皇后娘娘那邊的事情快快結束,這樣還算是能夠挽回一些顏面。
他們可不知道,染染離開時在那偏殿里加了點東西,除非那些香料都被吹散了,否則就算是有人衝進去,裡面的人也不會清醒。
染染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所以在知道有人要害她之後,染染也沒有含糊的直接就下手了,她不會主動的對付別人,但是有人都送上門來了,她也不會客氣。
“他來了,那他現在在哪裡?”染染笑着問道,語氣中充滿了驚喜。
宮女和太監們雖然看不起農女出身的玉夫人,但是她的身份擺在這裡,他們也不敢糊弄她,只能讓其中一名宮女帶着染染和若梅往清河宮走去。
一路上宮女特意繞了兩段路,等到了清河宮外面的時候,清河宮裡面已經很熱鬧了,皇后帶着衆位夫人還有兩位貴妃正在說着什麼,走近後才聽清楚:“玉相,您看我們是派幾個嬤嬤進去還是派丫鬟進去,若是尊夫人還在裡面,被外人看到了恐怕會生事端。”
玉辰生的聲音極冷,冷中還帶着怒火,他怒氣衝衝的問道:“皇后娘娘您不是說我家夫人在朝陽宮中的偏殿裡換衣裳,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跑來清河宮了?這裡離你朝陽宮雖然不遠,距離也不近啊!”
皇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旁跟着來看熱鬧的成芸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了:“或許是宮女帶錯了路也是有可能的。”聲音溫柔,滿目含情的看着玉辰生。
可惜神女有意,襄王無情,玉辰生壓根就沒有理會她,雙眼直直的看向了清河宮中,聽着裡面的聲音,臉色倒是沒有剛纔那麼黑了,他和染染成親了幾個月,認識了好幾年,對染染的熟悉就如同和自己一樣,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映在他的腦海裡,裡面女人的聲音壓根就不是他小丫頭髮出的聲音,他的小丫頭這麼厲害,也不是誰都能夠算計的。
成芸竹忍不住偷偷的打量了玉辰生幾眼,在看到他臉上的神色和緩之後,成芸竹倒是覺得有些莫名奇妙了,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變臉了,從狂風暴雨一瞬間就變成了清風和煦。不過也不打緊,成芸竹在心裡默默的給自己打氣,他現在不理會自己是因爲他不認識自己,等到以後有機會熟悉了,她就有信心牢牢的抓住玉相的心。
憑什麼那個病秧子農女出身,最後居然成爲了玉相的妻子,而她喜歡了玉相十年,從第一眼見到玉相開始,一顆芳心就掉落在了他身上,可是這麼多年下來,卻沒有在玉相的心中留下一絲漣漪,可以說今晚是她最靠近玉相的一次了,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玉辰生,成芸竹心中是百味雜陳,她想要靠近和玉辰生多說幾句話,加深一下印象,可是卻沒有搭訕的藉口。
黑暗已經把這一片天地都籠罩住了,屋檐下點起了燈火,那小巧的燈籠在寒風中更顯的蕭條,搖搖晃晃的燈火也把人的影子一下子拉的很長,一下子卻又縮成了一小段。
在黑暗中,屋裡的聲音更顯的刺耳,玉辰生是一臉淡定,皇后娘娘和一衆夫人倒是顯得尷尬極了,就在皇后讓嬤嬤上前撞門的時候,玉辰生終於表態了:“皇后娘娘,天色已晚,晚宴也已經快要開始了,臣覺得派人進去裡面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淫。亂。後宮。這種不顧廉恥的男女,捉拿住之後定要狠狠的懲罰一通,以觀後效。”
聽着玉辰生這毫不留情的話語,成芸竹臉上閃過一抹喜色,她就知道那個農女在玉相的心裡壓根就沒有地位,否則的話,玉相怎麼可能讓人這麼對待她呢?
皇后也被玉辰生這話給氣到了,她心裡已經認定了,這裡面的人肯定就是白染染,只是她一直都不敢有所行動,就是顧忌玉辰生,害怕丟了玉辰生的面子,現在聽到他如此說,皇后當然也不會反對,比起一個農女當丞相夫人,顯然還是自己的侄女比較相配。
若是成芸竹成爲了丞相夫人,這對成家,對她,還有太子殿下都是一件好事。
皇后招呼了兩個嬤嬤,示意她們進去,兩個嬤嬤長得五大三粗的,一人一腳直接把清河宮偏殿的門給踹開了,可惜這麼大的聲音,也沒有把裡面全情投入的兩人吵醒,裡面的聲音比剛纔還更大聲了。
“你們快進去看看。”成芸竹急切的對一旁的嬤嬤說道,她心裡升起了屢屢快意,特別是想到等會兒可以看到那個討厭的農女當衆出醜時,嘴角都忍不住彎了彎,要是能夠一舉把那農女從丞相夫人的位子上扯下來,那就最好不過了,就算暫時不能,那也能夠讓他們夫妻之間離心,這對她後續的計劃有利!
“是,成小姐。”嬤嬤福了福身後,立刻就往裡面走去,一旁觀摩了全程的夫人們各個都臉色發青,有些腦子轉得快的夫人更是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盯了成芸竹一會兒,只是成芸竹沉浸在了即將能夠狠狠羞辱染染的幻想中,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急切模樣已經被人收入眼中。
有些人更是猜想到了這幕後之手怕是和眼前巧笑嫣然一臉得意之色的成小姐有關聯。
只不過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雖然爲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玉夫人感到惋惜,可也不能無憑無據的就站出來爲玉夫人鳴不平。
嬤嬤急匆匆的跑進去,過了片刻之後,裡面就傳出了獻王爺特有的暴躁聲:“你們給本王滾出去!”
話音剛落,兩位嬤嬤一身狼狽的爬了出來,在看到皇后娘娘那陰沉的臉龐時,嬤嬤顫聲說道:“裡面並沒有玉夫人,只有獻王爺和一位宮女。”
嬤嬤話音剛落下,成芸竹就大聲的說道:“不可能的,我明明見到玉夫人來了這裡。”怎麼可能裡面的人不是那個農女?她明明都已經安排好了,她的人也告訴她了,親眼看到玉夫人走進了清河宮的偏殿。
“成小姐請慎言。”玉辰生不悅的說道:“你要想把這髒水往本官夫人身上潑,還請拿出證據來,否則別怪本官不客氣。”
成芸竹有些受傷的看着玉辰生,不明白自己這麼做都是爲了他好,怎麼最後卻惹來了他的不痛快?她就是覺得白染染那個農女配不上玉相,在大秦,除了她之外,沒有人能夠配上眼前的男子了,他那麼好,爲什麼就不是自己的呢!
成芸竹的雙手緊緊的摳在了手心,把手摳紅了她也不在乎,雙眼有些微紅,但是依然倔強的看着玉辰生,她不相信那兩個嬤嬤所說的話,她都已經安排的妥妥當當了,怎麼裡面的人會不是白染染那個農女呢?
“還請玉相高擡貴手,芸竹也不過是擔心玉夫人罷了。”皇后連忙打圓場道:“芸竹,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知道什麼,你趕緊站到一邊去,別不懂裝懂了。”她現在可不敢得罪玉辰生,她的兒子還需要玉辰生的扶持呢!
聞言,成芸竹更加的幽怨了,她的姑姑爲什麼每次都不能站在自己身邊呢,嘴裡說着最疼她這個侄女了,可是每次做出來的事情,都是最傷她的心。
玉辰生不再說話,轉頭看向了黑暗的庭院,既然裡面的人不是玉夫人,而是一個宮女的話,那就和玉辰生扯不上關係了,皇后連忙喚來了宮女:“玉夫人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你們趕緊去找找,玉夫人是第一次入宮,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情纔好。”
“是,娘娘。”宮女惶恐的回答道,轉身就要走。
正在此時,染染的聲音從後面傳了出來,只見染染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帶着丫鬟,臉上帶着惶恐的懼意走了進來,她一看到玉辰生,立刻就輕聲喚道:“相公,你來接妾身了啊!”
玉辰生一聽到相公這兩個字,臉色一僵,他的小丫頭可是從來都不這麼叫他,以前他還抱怨過,現在看來,他還是喜歡他的小丫頭喊他玉大叔,這相公兩字從他的小丫頭嘴裡喊出來,莫名讓他覺得牙疼。
不過看到染染神情沒什麼變化,玉辰生心裡的大石頭也放了下來,雖然知道里面的人不會是他的小丫頭,可是在沒有看到他小丫頭的時候,玉辰生心裡的那根玄總是繃得緊緊的,他就是害怕他的小丫頭出了什麼事情,現在看到她,玉辰生明顯是歡喜極了。
“小丫頭,你身體不好就別亂跑,這可把我急死了,你怎麼換了一身衣裙了?今日是宮宴,你得穿誥命夫人的朝服。”玉辰生說道。
染染很是虛弱的走到玉辰生的身邊,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很是委屈的說道:“妾身也不想這麼失禮,可是妾身的朝服弄髒了,爲了不失禮數,只能去換了一身衣裳來,咦,這不是剛纔妾身換衣裳的偏殿麼?相公她們怎麼都來了這裡?”
玉辰生無奈的伸出手安撫的摸了摸染染的發頂,那雙眼眸落在了若梅身上,若梅立刻就三言兩語把的剛纔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甚至連換了衣裳後兩人找不到引路的宮女,可是這裡燈火實在是太暗了,她和夫人只能隨意的走出去,原本是想要找到人問一問路的,可是沒想到走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人,後來還是在御花園碰到了一個名爲阿雨的宮女,她好心這才把她們送回了朝陽宮。
若梅說出的話條理清楚,時間也明確,這讓在場的夫人們都有些羨慕的看向了染染,她們都是各府的當家夫人,自然是明白貼身大丫鬟對於一個當家主母的重要性,特別是像玉夫人這種柔弱到連話都不清楚的人來說,更是需要一個能幹的丫鬟陪伴在身邊。
這不,眼前的丫鬟三言兩語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大家倒是沒有懷疑裡面的一幕是眼前的主僕導演的,只要還是染染太柔弱了,柔弱到讓人壓根就覺得這個女人沒有這個腦子,所以她們在心裡都勾勒一個場景,加上剛纔成芸竹那急切的模樣,更是讓大家心裡都活泛了起來。
這件事肯定是那成芸竹想要算計玉夫人,沒想到玉夫人運氣好,提前離開了這裡,這纔沒有讓她得逞,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宮女是誰,反正不管是誰,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個宮女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很快裡面的戰場也停歇了,獻王爺黑着一張臉從裡面走出來,他看到站在門口的皇后娘娘,隨意的拱了拱手後說道:“皇嫂,宮裡的宮女們確實是要好好的調教一番了,別看到了一個稍微有點權勢的男人就往上爬,這次是遇到了本王,倘若是遇到了別的王爺,怕是他們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獻王爺,你怎麼會來這裡?”皇后定了定神問道,這裡是後宮,除了聖上和太監、侍衛之外,其餘外男都止步,就連今日玉相來這裡接玉夫人,也都是向聖上請旨之後纔來的,可是獻王爺爲何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
“皇嫂,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以爲本王時特意來這裡的麼?還不是裡面的那個丫鬟急匆匆的跑來找本王,說是本王的王妃在朝陽宮中出事了,本王和王妃的感情確實是不太好,可是她還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就不能不給她面子,這不就跟着來了,誰知道皇嫂宮中的宮女確實是不一般啊!居然是藉着這個藉口把本王哄騙來了這裡,實則是想要爬上本王的牀榻!”獻王爺不悅的說道。
站在遠處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的獻王妃也臉色發白,一副隨時要倒下的模樣。
京城裡的人都知道獻王爺喜愛。美。色,可是他雖然荒唐,卻也沒有當衆丟過這麼大的臉子,所以他現在的態度這麼差,大家也能夠理解。
皇后被獻王爺這話弄的是顏面全無,可是她也不能只聽了獻王爺的話就做決斷,最後又去把那個犯錯的宮女提了出來,此時被蹂躪了一番後的宮女,渾身都沒力氣,臉上還帶着。事。後。的。潮。紅,脖頸處露出了點點的紅色痕跡,這一切都刺激到了一旁站着的獻王妃。
她本是京中貴女,嫁給獻王爺多年,相夫教子恪守規矩,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份內事情,她知道獻王爺心裡的人不是她,也不喜歡她,所以只要獻王爺不給她當衆難堪,哪怕他身邊女人環繞,她也沒有過問半分,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這一次居然在除夕的宴會上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的難看。
她壓根就不敢看別人的眼神,她也能夠猜出一二,怕是大家心裡都同情她極了。
她壓抑了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了出來,她快步走上前,直接給了那宮女一巴掌,怒斥道:“賤人!”
皇后連忙讓人把獻王妃拉扯開,獻王妃剛纔的一巴掌可以說是用盡了全力,宮女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她很是委屈的跪在了地上,心裡是又羞又怒,同時也有些茫然。
“彩月,你不好好的在朝陽宮中伺候,怎麼會跑來這裡?”皇后又氣又怒的問道,今晚的她實在是面子裡子都丟掉了,不用說她也知道彩月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她那個侄女一心就想嫁給玉相,這麼多年了,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心意,沒想到這一次玉相還朝之後,直接就帶了一個夫人回來,還是一個出身卑微的農女,這讓她那個心高氣傲的侄女怎麼會甘心?
會折騰出這一出,也就不奇怪了。
“奴婢……奴婢是奉了成小姐的命令帶玉夫人來這裡換衣,因爲玉夫人不用奴婢伺候,奴婢就去了外面守着,後來奴婢覺得自己肚子不舒服,去了一趟恭房,等回來後,就不見玉夫人的身影,奴婢去外面尋找,遇到了獻王爺,王爺說他知道玉夫人去了何處,奴婢這纔跟着他來的,剛剛到了這裡,奴婢正要問玉夫人在哪裡的時候,王爺就把奴婢敲昏了。”名爲彩月的宮女也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她抽抽搭搭的哭訴着,她知道自己出了這樣的醜事,怕是再也不能跟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了。
“胡說,你個賤婢,居然敢誣陷本王,也不看看你又不是什麼天仙美女,本王會飢不擇食選了你?”獻王爺怒氣衝衝的說道。他雖然。好。色,但是他的眼光還是很高的,一般的女人,他壓根就看不上。
彩月被獻王爺這麼一吼,頓時羞愧難當,她從地上爬起來,很是委屈的說道:“既然王爺不承認,奴婢也無話可說,爲表奴婢清白,奴婢也只能以死明志了。”話落,她一頭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碰”的一聲巨響,彩月軟軟的癱倒在地,額頭上的鮮血迸射而出,染紅了她腳下的青石板的地。
看着那刺眼的紅色,成芸竹有些後怕的往後退了一步,正在此時,又有太監過來提醒說是宴會的時辰到了,還請諸位移步秋闔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