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相大白,葉靜客先按捺住心裡的喜悅,乘勝追擊道:“啊,這牛果然在來我家之前就病了,姜楓說的都是真的,這藥材不知道是不是從縣城裡抓的,縣城裡的藥鋪應該不是很多吧,按個去問應該會有人知道吧,才這幾天的事情,當場對證應該不難。吳叔,咱們都是一個村子的,我們初來乍到也不想跟你交惡,你這麼陷害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吳三懶臉色難看的不停的否認着,豆大的汗流個不停,他幾次都在同一個地方買的藥,因爲想便宜點沒少磨那裡的夥計,如果真的去問,自己給牛買藥的事情肯定會敗露,現在該怎麼辦?
“就算是牛在去你家之前就生病了又怎麼樣?去你家的時候可是活生生的,死在了你家,難道你家就一點事情都沒有嗎?”吳雄強詞奪理的開口喊道,吳三懶是他們吳家的人,這臉面怎麼也不能丟掉。
“你這纔是耍賴吧,明明自己家的牛有病還往外借,借的時候還什麼都不說,死了就跑出來要賠錢,你這不是訛詐是什麼?之前你不是用故意害死牛這事來嚇唬我們要找官府嗎?好啊,現在咱們就去,讓縣大人斷定!”有了證據,底氣一下子就硬了,葉靜楷說話也強硬起來,對着這樣的小人也沒有必要客氣,明明沒有任何過節還去陷害他們家,撕破臉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正好我今日沒什麼事情,去縣衙也方便,有什麼不明白的我還可以在場解釋解釋,看看什麼時候走?早點弄完早點吃飯,我餓了半天了,牛癟是吃不上了,隨便吃點清淡點的。”說這話的時候秦梓軒還在牛身上琢磨着,左邊割一刀,右邊劃個口子,把一個個內臟都摘下來擺在桌子上。
在場的都挺意外,這人看上去是個刻薄不好相處的,沒想到竟然主動請纓去衙門,是閒的沒事做嗎?
葉靜楷恭敬的行禮道謝,這人當真也是個奇才,如果有他幫忙,衙門之行把握就更大了。說真的,這事讓他明白,遠離京城千里之外的這裡也並非是安靜之地,一樣有人爲了銀子做喪盡天良的事情,而且更難處理,一個村子的,低頭不見擡頭見,雖然這事是吳三懶的錯,但是如果逼的太狠吳家人肯定會插手,吳家和葉家如果因爲這事生隙,以後他們在村裡子恐怕就更難了,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真的見官,就是不知道吳三懶這次到底甘心不甘心了。
“我說小子,就是去衙門你也逃不了受罰,可能你不知道,就算是你家的牛,令文規定耕牛死了,先通報官府審查,拿到公文後才能處置,你們現在在這裡就大卸八塊了,去了衙門還能全身而退?”門外的王蒙突然開口道,他對這些人並沒有什麼喜惡,但只要是秦梓軒幫的,他就肯定不會讓對方好過,所以纔會插嘴提醒道。
“王蒙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這麼古道熱腸,不過是不是忘記了這牛是誰家的?別人讓你把牛給殺了你就殺,讓你死你去不去啊?”秦梓軒露出個諷刺的笑容,後兩句話是對吳三懶說的。
是啊,雖然是葉家人主張的要檢查牛,但牛可是吳家的,拿這事做文章吳三懶纔是逃不了干係的那個,兩個罪名壓下去,還能有個好?
“我很忙,不像你這麼悠閒在這裡管閒事,咱們走!”沒佔到便宜,王蒙惱怒的轉身,另外幾個人也跟在他後面匆匆的離開了。
吳三懶站在那裡不動也不說話,葉靜楷也不能對他用強的,葉家其他人也不知道拿這樣的吳三懶咋辦,一下子在這裡僵持下來。
葉靜客餓的頭暈眼花可站不住,用眼神示意秦梓軒自己能不能坐下,秦梓軒扯塊布巾把木椅擦了擦,葉靜客一臉黑線的坐下了,這人絕對是有潔癖的,從見到他開始就擦啊擦的,一個獸醫有潔癖,一個天天對着各種髒兮兮的牲畜的獸醫有潔癖,真的不會崩潰嗎?內心要多強大才能做到這樣?
“喂,你到底多久沒吃飯了,從進門開始肚子就叫啊叫的,這麼瘦是餓的嗎?”沒想到秦梓軒也沒有出去,完全無視了木棚裡的這些人和古怪的氣氛,饒有興趣的看着葉靜客問道。
“啊哈哈,其實也沒有多久,真是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出糗,葉靜客有點赧然,傻笑了幾下,眼睛死命的盯着桌上的一小塊牛膽,腦海裡閃過的是大塊的燉牛肉,滿滿的一大盆,吃都吃不完,這麼想着,肚子好像真的沒有那麼餓了,葉靜客心裡一喜,又想了牛肉的幾十種做法,肚子倒是不叫了,嘴邊卻出現一些可疑的液體。
不管怎麼想,低頭一看就只有一個牛膽,這個牛膽,這個牛膽……
盯着看了半天,葉靜客突然伸手把那牛膽拿在手裡,雖然外面的一層十分柔軟,但是捏上去裡面卻是硬硬的,她一抓手勁還沒控制好,靠近口的那裡被捏碎,黃色的碎塊掉到桌子上,手指小心的把那黃色碎塊捏起來放在眼前,葉靜客的心臟突然跳的不規律起來,不會是真的吧?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個東西,那可真是撞了大運了!
那邊,葉家人和吳家人吵吵起來,不可開交,誰都沒有注意到這邊,葉靜客用指腹將碎塊捏成細末,越看越像是她想的那個東西,就在她激動不已的時候,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纖瘦但骨節分明的手,“給我瞧瞧。”
葉靜客嚇了一跳,一看是秦梓軒,猶豫了一下把牛膽遞給他,遞過去的時候那叫一個捨不得,眼睛黏在上面,撕都撕不開,她這毫不掩飾的神情讓秦梓軒莫名升起了一種想要逗她的心思,不過鑑於眼前這情景還是按捺住了,用刀子把膽囊外層劃開,露出裡面一堆大大小小的黃色石頭一樣的東西,捏起一塊看了幾眼,秦梓軒輕笑一聲,“小丫頭,眼力和運氣都不錯,這個可比那牛值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