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陸爲霜還能理解紀嬸子生氣的原因,畢竟自己兒子是秀才,若是可能的話日後前途無量。這樣的人把心放到自己身上,着實會叫人難以接受。
是以,她也沒有想要與紀嬸子有過多的爭執,只想將這事兒和平解決了然後回家去。
哪裡曉得,她不說話紀嬸子就變本加厲了,再加上週遭的鄉親們越圍越多,陸爲霜覺得要是任由紀嬸子再這般胡說下去,她這頭上指不定還要再被扣上一口黑鍋!
想到這,陸爲霜將面上凝注的表情微微收了收,笑看着紀嬸子道:“紀嬸子,希望你能夠記住我眼下說的話,您的兒子我沒有糟蹋並且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進你紀家的大門!”
“哼!還說不想進我紀家的大門?那你作何慫恿我的安兒?讓他過來求我去你家上門提親?”
聽了紀嬸子的話,陸爲霜有些愁,說到底這個紀安曾出來給自己作證過而且還給過自己吃的。
猶豫間,她的目光在紀安身上掃了一眼,最終還是下了決定開口道:“紀嬸子,我與你兒子不過見了幾回面,也從未在你兒子身上留情,至於紀安爲何要娶我,這是他的事兒,不應當要你自己問你兒子麼?”
好事兒壞事兒一碼歸一碼,在這種事情下,她可不能因爲對方幫過自己而隨意讓人來污衊自己,她可是還想繼續在這個時代混下去的。
紀嬸子見陸爲霜狡辯,正欲開口。
一旁的紀安便搶先了她一步道:“娘……這事兒,確實不是爲霜讓我這麼做的……是我喜歡爲霜,所以……所以不想叫人污衊爲霜,還讓爲霜嫁給蘇家的那個病秧子,所以……娘,你就順了我的意思,趁爲霜還沒嫁進蘇家,咱們上門提親,讓爲霜嫁過來吧。”
“你!!……”紀嬸子氣結,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自己扇這麼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突然有些心虛地不敢看衆人的眼神,下意識的迴避之下,只聽得陸爲霜道。
“紀嬸子,你可是聽清楚了你兒子說了什麼?從頭到尾我可都沒有要求紀安做任何事兒,”說到這,陸爲霜的目光落在了紀安身上,“紀安,你這般幫我,我心裡很感激。但請你清楚,我與蘇家已經定下了婚事兒且是不可能退婚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有蘇家,我陸爲霜也不會同你在一起,還煩請您將放在我身上的心思收一收吧,告辭……”
陸爲霜不想再在這些事兒上浪費自己的時間,既然眼下已經解釋地足夠清楚了。在紀安對自己的感情的事兒上,她也做出了足夠決絕的迴應,只要是個明事理的人,便應當曉得,這件事兒與她並沒有什麼大的關係。
衆人見陸爲霜離去,而紀家的母子卻仍是立在原地。
忍不住紛紛議論起來。
“哎呦,明明是自己兒子看上了爲霜,怎麼還能罵爲霜是狐狸精呢……這娘做的……”
“就是,我剛剛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紀安眼睛裡對爲霜的愛慕之情可是不少的。”
“你們說,這紀嫂子是修了什麼福氣啊?自己這般不講理,帶出來的兒子頭腦卻這般聰明。”
“大概是隨了他爹的吧。”
“說起來,爲霜也是夠慘的,也不知是不是命犯太歲了,近來滿村子裡有關於她的謠言都沒有斷過。”
“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挺願意相信爲霜說的話的。從頭到腳,她可確實沒有做過什麼事兒啊,倒是似乎有人經常在污衊她……”
“誒……也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
事情經過紀嫂子這麼一鬧,村子裡原本那些有關於陸爲霜難聽的的流言竟少了不少。
更多的還是心疼她沒有娘,沒人幫着她說話。
對於身後的那些可憐她的議論聲,陸爲霜還是如同處理從前那些難聽的話一樣,沒有過多的進行理會。
—
回到家的時候,陸婆子已經回來了,正在院子裡帶着陸禾玩鬧。
而陸珍珍正坐在院子裡替陸天爲煎藥,陸王氏則是在鍋爐房準備晚飯,瞧見陸爲霜回來時面上一陣心虛的模樣。
陸爲霜放下了背上的揹簍,徑直衝柴房走去。
正如她想得一樣,陸王氏果真是進她的屋子裡翻找過。
陸王氏雖是聰明地將東西都竟可能的都歸置回了原處,但眼尖了陸爲霜卻還是瞧出來了屋內的幾處不同。
比如,那件叫人看起來分外不起眼的嫁衣她原本是放在左邊的托盤上的,而現在卻被轉移到了右邊。
再比如,房中本來裡側堆積的是柴禾,外側堆的是乾草,而現在柴禾與乾草都混在了一處。
眼下這樣的情況,要說沒有人進來翻看過她的房間,陸爲霜是不信的。
想到這兒,陸爲霜仰頭看了看屋子的房樑。
見那用紅布包着的首飾還好端端地在房樑上,她得意的輕抿着嘴脣微微一笑。
今日她可以這般放心的出門就是因爲自己確定了陸王氏是找不到自己藏東西的地方的,就算找到了,依着陸王氏的腦袋也不一定能將這東西從房樑上取下來。
想到這兒,陸爲霜衝角落堆放柴禾的地方走去。
伸手從裡面摸索出來了一根繩子,待繩子徹底從那柴禾堆中抽出來後,陸爲霜將繩子狠狠一拽。
房樑包裹着那些首飾的紅布便穩穩地掉進了陸爲霜的懷裡。
帶着足夠能讓陸王氏氣得尖叫的表情,陸爲霜抱着那些東西從柴房行了出去。
她知道,雖然這個家裡的人對基本上都對她十分不滿意,但還有一個人她還是能夠相信的,那便是陸婆子。
倒不是說陸婆子足夠疼她,畢竟上面還有陸禾與陸天爲在,她陸爲霜始終都是排不上面的。
但正是因爲陸爲霜曉得陸天爲在陸婆子心中的地位,所以才能夠肯定陸婆子就算拿到了這些首飾也不會對這些東西下手。
要知道陸天爲接下去的藥費還拽在那蘇家人的手中的,依着血脈在陸婆子眼中的重要性,她可是不會將陸天爲的身體,以及陸家以後的日子拿來做賭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