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章 大結局
“你堂姐柳豔幾個月前已經回到了海平縣,她的情況不太好,她女兒得一種病。”看着柳正揚驚訝的表情,上官楚楚又道:“不過,柳公子不用擔心,清風他已經給她找了大夫,也已讓賴伯用心照顧。岑伯伯和連叔叔離開前,曾趕去替她看診過了,據說,小姑娘的情況已經有了好轉。”
“女兒?生病?”柳正揚不敢相信,在他的記憶中堂姐可是大門不出,小門不邁的大家小姐。
雖然她也做了一件離經判道的事情,不過,也就僅是逃婚這事。從小到大,她都將三從四德放在第一,至於她爲何要在成親的當天逃走,這件事情一直困惑着他。
現在突然聽到上官楚楚說她已經帶着女兒回到了海平縣,他除了驚訝也就只剩驚訝了。
怎麼會有女兒?
當年她到底是爲了什麼而逃婚?
現在她回到了林府,那是不是代表林清風就不能迎接上官楚楚了?雖說男人三妻四妾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上官楚楚不是別的女子,他很清楚的知道,她一定不可能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既是如此,那他是不是還有一線機會呢?
“對!當年她爲了愛情,趁着新婚的場合較亂,她和那個男人走了。可是,據說那個男人對她很不好,似乎只是爲了從她身上得到一些身外之物。不僅將她豐厚的嫁妝揮霍一空,還不小機推倒了當年身懷有孕的她,孩子是保住了,可卻也因此先天不能走路。”上官楚楚簡直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於他,末了,見他一臉的心痛,又道:“柳公子,她的事情清風已經安排好了,你若是有辦法,不如帶她一起去草原國吧?”
“你是擔心我堂姐會把林兄搶回去?”柳正揚擡頭看向上官楚楚,問題脫口而出。
上官楚楚搖搖頭,嘴角溢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我不擔心!”
“你不是很愛他嗎?”柳正揚不明所以的看着上官楚楚。一個女人如果很愛一個男人,不是都會草木皆兵嗎?以前的林清清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更何況這個女人不是別人,而是那個男人的髮妻。
“沒錯!很愛!”頓了頓,上官楚楚見柳正揚還是想不明白,便直接點明瞭道:“因爲很愛,所以很相信對方!你姐與清風已經和親,不過,你我都知道,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並不是我,而是他們彼此之間沒有愛。”
“和離了?那她一個人帶着生病的女兒該如何生活?那個男人呢?”聽到堂姐竟已是一個和離了的婦人,身邊還帶着一個先天有病的孩子,他無法不擔心她的情況。
“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些,你或許有辦法。不過,就算你不能接她去草原國也不用擔心,清風已經給她們母女置辦了房子,家裡也買了幾個丫環照顧她們母女的起居。生活起居用度方面,清風也有了安排。我想讓你帶她們母女倆去草原國,只是不想她讓人在背後說不是,畢竟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別人總會……”
她說的沒有錯,一個女人帶着那樣的一個孩子,的確會讓人說閒話。
“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我會想想辦法。”柳正揚站了起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着吧。”說完,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隔壁房間。
再見了!楚楚!
祝你永遠幸福!
我會永遠把你放在我心底的最深處!
上官楚楚看着柳正揚的背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唉——希望他能遇見一個真正屬於他的命中天女,找到了一份真正屬於他的幸福!
當晚,上官楚楚和夏荷還有冬梅三個人睡在一張牀上,柳正揚則住了隔壁的房間裡,一邊是帶着關於未來的美夢入睡,一邊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心酸的酒,酩酊大醉。
他不想就這麼結束,可是夢終究是要醒的。
他不願清醒的看着她離開,所以,只想把自己灌醉,讓她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離開。可是,酒喝得越多,他的頭腦就越是清醒,心就越痛。
大街上,傳來了打更聲,三聲更聲敲在柳正揚的心中,就如同是無數枝利箭從四面八方朝他的心臟射了進去。“殿下,好好的睡一覺吧,睡醒了,夢也就醒了,夢醒了,一切將繼續。”
烏恩其藉着送酒的機會,悄悄的在柳正揚的酒中加了一些蒙汗藥,看着柳正揚趴在桌上,他輕聲的嘆息。
睡得正香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林清風溫柔的聲音:“丫頭,丫頭,醒醒。”
上官楚楚本就因爲心中有事而不是睡得很熟,此刻聽到熟悉的聲音,立時清醒了過來。她翻身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睜開惺忪的眼睛,看着坐在牀前,含笑看着她的林清風,彎脣一笑,開心的道:“大叔,你來啦?”
“小姐,東西都收好了,我們走吧。”夏荷和冬梅一人揹着一個包袱,皆是眉歡眼笑的站在林清風的身後。太好了,她們終於等到了少爺,小姐和少爺終於可以不再分開,永遠的在一起了。
“好!咱們現在趁天還沒亮悄悄離開。”上官楚楚滑下牀,穿好鞋子,幾人便躲過客棧外的侍衛,偷偷的離開了。
爲了節省時間,她們在睡前就全部換上了男子裝扮。
幾人一路不停的駕着馬車全速趕向最近的海邊,白天坐在外面看沿路風景,晚上則由夏荷和冬梅輪流駕馬車,而上官楚楚和林清風則靠坐在馬車內休息。有時,瞧着夏荷和冬梅實在是太累了,上官楚楚和林清風也會強烈要求她們進去休息,由他們來駕馬車。
就這樣,在趕了七天的路程之後,他們終於到達了離青州最近的海邊。
“楚楚,到了。”林清風輕柔的拍了拍上官楚楚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握住了她垂放在膝上的手,只覺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又見她眼下有青暈,顯然嚴重的缺少睡眠,心中不由的一陣心疼。
“到了?”上官楚楚睜開了眼,不好意思的看着林清風,道:“不好意思!我又睡着了。”
“是我的錯,這一路都沒有讓你睡過一覺安穩覺。”林清風看着上官楚楚的目光越來越溫柔,還夾帶着絲絲歉意。上官楚楚擡頭看見林清風溫柔的笑容,心頭一甜,回握着他的手,搖搖頭,甜甜的笑道:“你不也一樣?何必說抱歉,未來我會天天都有安穩覺睡。”
林清風低下頭,握着她的手緊了又緊,俯首輕啄了她那紅潤的雙脣。
兩人的心都如同蜜糖一般。
“小姐,少爺,咱們到了。”馬車外傳了夏荷的聲音。
林清風鬆開了上官楚楚,兩人相視一笑,牽手而出。當他們跳出馬車,感受到路人朝他們瞥來的奇怪目光之後,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還緊緊牽着的手,再看了看對方的男子裝扮,臉不由一紅,尷尬的笑了笑。
“小姐,少爺,船已準備好了,咱們上船吧。”
聞聲,上官楚楚驚訝的擡頭看去,見秋菊淺笑吟吟的站在夏荷身邊,“秋菊,你可算是回來了,想死我了。”大跨幾步,上官楚楚笑着緊緊的抱住了秋菊,陽光下,她的笑臉燦爛無比。
“小姐,秋菊也很想你!”秋菊笑着回抱上官楚楚。
“小姐,你聽聽,秋菊的這張嘴也是越來越甜了。”夏荷笑道,林清風站在一旁,面帶微笑靜靜地看着她們。
他最喜歡看到她臉上此刻這樣燦爛的笑容,她這麼一笑,就連陽光都顯得暗淡了不少。
過了好一會兒,林清風才收斂起嘴角的笑容,看了一眼停靠在碼頭邊的大客船,道:“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先上船吧。等到了船上,你們想聊多久,想怎麼聊都可以。”
幾人相視一笑,點點頭,並肩緊隨在林清風的身後。
“乾孃?”
“郝二愣子?”
剛上船,上官楚楚和夏荷就被從船艙裡走出來人給嚇了一大跳,她們再怎麼也沒有想到郝葉氏和郝前程會出現在這艘船上。看着驚訝的兩人,冬梅洋洋得意的道:“秋菊姐姐,我就說吧,小姐和夏荷姐姐一定會感到很驚喜。尤其是夏荷姐姐,你瞧瞧她的模樣,嘿嘿!小姐說得沒有錯,這就是女大不中留。”
“呵呵!”聞言,秋菊瞥了一眼夏荷那滿面紅霞的嬌羞模樣,再也忍不住了笑了起來,點了點冬梅的額頭,道:“就你鬼精。”
“啓航了,大家都進去聊吧。”林清風笑看着衆人,伸手朝船艙指了指,又看向郝前程,道:“前程,我們先下去看看。”既然在起啓航了,他們也要下去船伕們的準備工作做得怎樣?再檢查一下倉庫,畢竟這一走,他們需要在海上漂泊一個月才能到達【楚島】。
“好咧。”郝前程歡快的應了一聲,目光不覺得朝夏荷看去,他的這個細小動作,又是惹來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衆人偷笑不已,而夏荷的臉就更紅了,害羞的跺了跺腳,如火燒屁股般的鑽進了船艙。
“呵呵!咱們的女漢子害羞了。”冬梅笑着在後面打趣。
郝前程嘿嘿的憨笑了幾聲,隨着林清風一起巡船去了。
一羣海鷗圍繞在船邊,那叫聲聽在上官楚楚的耳中顯得異常的歡快,她彷彿看到了他們一羣人幸福的在[楚島]生活着……他們是那麼的開心,那麼的自由自在,就像是此刻飛翔在空中的海鷗,遊在海底的魚兒。
這纔是她最嚮往的生活!
收拾了一下心情,上官楚楚收回目光,笑看着衆人朝船艙努了努嘴,道:“走吧!我們先進去休息一下,這一路大家都辛苦了。”七天七夜,日夜相繼的趕路,除了三急之外,其他時間他們都是在馬車上度過的,說是不累,那一定不是真的。
“對,對,對!你們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一定都很累了。走,先進去喝口熱茶,吃點東西。”郝葉氏連忙附合,剛剛沉醉在相逢的喜悅中,反而把這事給記忘了。
幾人攜手而入,開心的圍着船艙內的大桌子坐了下來。
這艘船是上官楚楚當年爲了出海去西方國而特意讓人按她畫的草圖打造的,裡面不僅應有盡有,還有寬敞的大廳,舒適的房間,工具齊全的廚房……人住在船裡,如果不是會有漂浮感,那感覺一定會像是自己的家裡。
當年,夏荷她們紛紛驚訝,稱之爲海上行宮。上官楚楚卻是笑道:“行宮倒不是,不過,自己住的當然不能委屈了自己,一切以溫馨舒適爲主。權當這裡是自己的第二個家來佈置。”
“郝大娘,請喝茶!小姐,請喝茶!”待她們坐好,夏荷已經把茶都沏好了,許是因爲剛剛在船艙外被她們揶揄了一番,她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散去,此刻,看上去竟是比花兒還要嬌媚幾分。
郝葉氏接過茶,笑眯眯的看着夏荷,頻頻點頭。衆人見狀,紛紛笑了起來。
“小姐,你看看她們?”夏荷不依,嘟起了小嘴,眼角眉梢的笑容和甜蜜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夏荷,你放心!我會好好說說她們的。”上官楚楚笑了笑,環看了一眼皆已端起了茶杯的衆人,嘴角微翹,一字一句的道:“你們要笑就笑出聲來,幹嘛要偷偷的笑,你們這樣哪是爲自己的好姐妹開心而該有的樣子?”
“噗……咳咳……”衆人口的茶水齊齊噗了出來,接着便宜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小姐,你這是要人命嗎?
上官楚楚沒有理會她們抱怨的目光,而是看着氣鼓鼓的夏荷,問道:“夏荷,你看吧,我就說了,我會替你好好說說她們的。”
夏荷羞惱的跺了跺腳,側頭看了一眼秋菊和冬梅,道:“小姐,你真壞!跟着她們一起欺負我。”這哪裡是替她主持公道,明明就是變個法子,跟着她們一起笑她罷了。
“天地良心!”上官楚楚舉起了右手,“我真沒有半點唬弄你的意思,你瞧,她們現在不是被嗆得很難受嗎?”言下之意,她們都咳成這樣了,你還認爲我是在幫她們嗎?
幫人哪有這樣幫的?
“小姐,我嘴巴笨,說不過你。但是,我就是知道你是在幫着她們一起笑我。”夏荷可沒有那麼好唬弄,不過,當她觸及郝葉氏臉上清清楚楚的喜歡時,她的臉又不爭氣的紅了。
“夏荷,你和冬梅先進去洗漱一下,我有事要跟乾孃說。”上官楚楚止住了笑鬧,見她們眼下的青暈濃重,心生疼惜。
夏荷和冬梅對視了一眼,然後扭頭看了一眼郝葉氏,輕輕的點點頭,便一起回房去了。
上官楚楚嘴角微勾,替郝葉氏續上了一杯熱茶,問道:“乾孃,你怎麼會來這裡?怎麼都沒有人跟我說起?”以郝葉氏的性子,如果要她做出這種背井離鄉的事情,只怕這個決定也來得不易。
而且,據她所知,郝葉氏對出海心裡面是有一定的陰影的。
郝葉氏笑了笑,然後擡頭看了一眼夏荷離去的背影,道:“兒大不由娘,他們在哪我就跟到哪。楚楚,你別有其他想法,乾孃沒有一點被勉強的感覺,反而,乾孃因此能生活在有你們的地方,而感到幸福。”
“乾孃。”
“乾孃說的全是真心話,等到了[楚島],乾孃就跟你爹和你姨母商量一下,也是時候爲你們操辦婚事了。”說起兒女的婚事,郝葉氏就忍不住笑容滿面。
“乾孃,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上官楚楚微微有些不好意,不過,想想林清風的年紀,想想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她在心底默默的對婚事開始期待起來。也不知道林清風穿上大紅喜袍時會是如何的俊逸不凡?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甜甜的笑。
……
到達[楚島]後,郝葉氏一刻也不願多等,當天就找了穆王爺和上官清如,幾人請人將上官楚楚和林清風的生辰八字對了一下,當晚就擇了一個最近的好日子。上官楚楚得知後,哭笑不得,輕瞥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夏荷,當下就找了幾位長輩,希望自己能和夏荷一起舉行婚禮。
她的這一提議,最高興的人莫過了郝葉氏。
於是,當下,大夥又忙着準備婚禮的事情,忙忙碌碌了半個月,終於到了兩對新人成親的那一天。
婚禮前三天,上官楚楚和夏荷就從失魂園搬到了主島上,暫居在【婉約院】。用上官清如的話來說,女兒從孃親居住的院子裡出嫁,也是一件美事。
上官楚楚和林清風成親之後會住在拇島,在拇島的失魂園下,上官楚楚早已命人修建了三棟並排而立的二層高大竹屋,而這三棟大竹屋卻只有一個同用的大院子,足於讓他們一大家子的人日常居住。
當初,上官楚楚的設想是自己和林清風還有穆王爺住一棟,另外兩棟則用來接待時常會來與他們相聚的親朋好友。不過,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上官楚楚分了一棟給郝家,另外一棟則準備留着給雷索。
離開京城前,雷索曾對她說過,有一天,他會卸甲歸田,會來這裡與他們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雖然不知道還要等他多久,但是,上官楚楚始終相信,她理想中的幸福生活,現在即將開始。
這天對於【楚島】來說是一個大好日子,拇島那邊的林清風和郝前程要開船過來迎親,迎親的船共有兩艘,一艘的船頭站着身穿大紅色綢緞喜袍的林清風,另一艘的船頭站着的是同樣打扮,一直引頸張望的郝前程。
船甲上各放着一頂八人擡的大紅花轎,喜船駛進主島的碼頭後,迎親隊伍便擡頭花轎浩浩蕩蕩地朝主島上的總舵走去,沿途吹吹打打,炮仗噼裡啪啦的沿途燃放,島上的居民全都集在了道路兩旁,好奇的看着馬背上的兩位新郎倌,好不熱鬧。
白馬上,林清風紅衣烏髮,玉容俊秀,那滿面的喜氣更加襯托出他的絕世風流,給人一種如玉般溼潤雅緻的感覺。而郝前程,濃眉劍眼,體魄健壯,也是滿面的喜色,給人一種值得依賴的安全感。
到達總舵後,身着鳳冠霞披的上官楚楚和夏荷,分別被喜娘攙扶着上轎,同樣是蓋着紅蓋頭,同樣是穿着太后親自繡的那條喜裙,同樣的鞭炮聲,同樣的喜樂聲,上官楚楚卻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這是真的要和大叔成親了嗎?
這就是要和自己心愛的人成親的感覺嗎?感覺是那麼的甜蜜,那麼的如夢如幻。
等兩位新娘子都上了花轎後,外面響起了一聲聲的祝福,那祝福聲與鞭炮聲、喜樂聲混合在一起,聽到上官楚楚的耳中,竟是成了一曲無法取代的天籟之音。不一會兒,花轎被擡起,嗩吶喇叭吹了起來,鑼鼓敲了起來,鞭炮聲響了起來,迎親隊伍順利的接了新娘子,又熱熱鬧鬧地向着碼頭而去。
通向碼頭的路上,兩旁仍舊站滿了人,紛紛揚揚的,人頭攢動。只是路人的手中都多了一個竹籃子,籃子裡裝滿了鮮花瓣,在花轎經過時,她們紛紛抓着鮮花瓣朝花轎上灑去。一時之間,花轎所經之處,都下起了壯觀的花瓣雨。
讓人望而嘆之。
如夢如幻。
一路上,上官楚楚都前所未有的緊張,握着吉祥物的手心裡全是汗,而另一艘船上的夏荷,也是一樣,她比上官楚楚還要緊張,板直着腰端坐在花轎中,腦袋裡面空空的。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和小姐、少爺同一天成親。
她也從未想過,郝前程和郝大娘那麼幹脆的隨着她一起來【楚島】。
往事歷歷在目,回憶起往日和郝前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夏荷不由的笑了起來,眉梢間,眼底無處不洋溢着幸福。她很好奇現在郝前程的臉色,想想他的那個薄臉皮,不知現在會不會像是一隻煮熟了的大蝦子?
夏荷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嘴角的笑容漸濃。
從主島到拇島平線直行只需一個時辰,兩個新娘子一路沉醉在美好的回憶中,只覺沒過多久,船就停了下來。外面又重新響起了嗩吶喇叭聲,鑼鼓聲,還有鞭炮聲。
花轎再次被擡了起來,在有節奏的搖晃中,很快她們就聽到了奏樂放炮仗迎轎的聲音,不一會兒,便有人撂開花轎的門簾,伸手進來輕扯了她的裙襬兩三下。
紅蓋頭下的上官楚楚彎脣一笑,彎腰站起將自己的手交到了一隻火熱且微微顫抖的手,小手立刻被人緊緊的包在手心裡,熱乎乎的。上官楚楚甚至還能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的手心在冒汗,也不知是他的汗水溼潤了她的手,還是她的汗水溼潤了他的手。
他也跟她一樣的緊張嗎?
林清風抱起了她,目光柔柔的緊鎖在她的身上,儘管她頭還蓋着紅蓋頭,儘管她不能看到他此刻的神情,但是上官楚楚就是能清楚的知道他的眼神有多麼的柔情似水,情深似海。
她緊摟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跨過火盆,走向大廳。
抱妻入門,這是【楚島】上的一種風俗,表示新郎倌會一輩子都將新娘疼入懷中,兩人一輩子都甜甜蜜蜜。
“丫頭,累嗎?”林清風俯在上官楚楚的耳邊,僅以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問道。
“不累!”
“呵呵。”林清風輕聲而笑,上官楚楚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胸膛因爲笑聲而微微振動,她的嘴角也隨之高高的翹了起來。
“到了。”林清風放她下來,由着喜娘將一個執綵球綢帶的一端塞到自己的手上,又將另一端塞在了她的手上。他悄悄瞥了她一眼,見她緊握着紅綢帶站在另一端,心裡滿滿全都是幸福。
你牽着我,我牽着你,從此一起共賞人生的風景。
這是一件多麼讓人興奮,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心,怦怦直跳。
林清風只覺自己的心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緊抓着紅綢帶的手微微的顫抖。
這是幸福的顫抖。
連城站了喜堂前,看着面前的兩對新人,嘴角一直綻放着燦爛的笑容。今天,他是林清風和上官楚楚,郝前程和夏荷的主婚人,因爲夏荷沒有親人,而岑楓又沒有兒女,所以在穆王爺的牽線下,岑楓收夏荷爲義女。
爲此,連城也不甘落後,一次性將秋菊和冬梅在自己的膝下承歡,也給了她們一份父愛。
連城扭頭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端坐在喜堂上方的穆王爺,岑楓,上官清如,還有郝葉氏,心下高興,嘴角也就咧得更大了。他放大了嗓門,一字一句的朗聲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步入洞房!”
禮畢後,上官楚楚感覺從綢帶的另一端傳來一種牽引力,一種牽引着自己通往幸福的力量。
她的心沒由來的一跳,不由自主地抓緊了綢帶。
林清風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一樣,腳步放緩卻不會讓人覺得很慢,牽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們的新房。他這種帶着無盡的安撫意味的小動作,讓上官楚楚漸漸的放鬆了心情,帶着一顆期待的心跟着他走向新房。
進入新房之後,林清風和上官楚楚在喜娘的安排下,男左女右地坐在牀沿上。林清風從喜娘端着的福壽花紋盤上拿起一把纏着紅綢布的秤桿,他側過身子,看着那繡着鴛鴦的紅蓋頭,心不禁緊張了起來,深呼吸了幾下才平穩住自己的情緒,輕輕的用秤桿挑開上官楚楚的紅蓋頭。
忽然眼前一亮,上官楚楚微微擡頭看去,看清了林清風身上穿着的是胸前用金線繡的喜慶圖紋的大紅喜袍,她慢慢移動視線向上看,卻見他嘴角含着笑,正緊緊的盯着自己看。
見他這樣直直地看着自己,燭光映進他的眼眼裡就像是有兩簇火苗在跳躍一般,那火苗似乎將她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全身如電流擊過。上官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腦袋,不敢再與他直視。
一旁的喜娘見林清風看傻了眼,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新郎倌,新娘子很好看吧?”
聽着喜娘的揶揄,林清風的臉上瞬間就浮上了兩朵紅雲,笑着點頭,應道:“很看好!美得像仙子一般。”
“呵呵!新郎倌的嘴巴可真甜。”喜娘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看向坐在牀沿上一臉不好意思的上官楚楚,道:“新娘子,今天是你們的大喜日子,我在此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多子多孫!”喜娘一邊說着,一邊端起案臺上那些染紅了花生、紅棗、百合等等吉祥果得了灑到了牀上。
“謝謝!這是一點小意思,請收下。”林清風咧嘴一笑,看了一眼那灑滿牀的東西,隨即從身上摸出一個大紅包塞進了喜娘的手中。喜娘也不多加推辭,笑着收下大紅包,“新郎倌,外面的客人還等着你去敬酒呢?你還是速去速回吧。”
經她提醒,林清風這纔想起,外面院子裡還有許多賓客等着他去敬酒。他站了起來,依依不捨的看着上官楚楚,道:“丫頭,我去招待一下就回。”
“好!你別喝太多酒。”臨了,上官楚楚忍不住輕聲叮嚀了一句。
林清風笑了笑,點頭,“好!我聽你的!你等我回來。”說完,他轉身離開新房,出去見客了。見他離開,不知躲在哪裡的冬梅和秋菊便笑着一起走了進來。
秋菊拿了不少的點心來給上官楚楚填肚子,冬梅手裡則端着一杯熱茶,見她吃了幾口點心後,就遞上茶去給她潤潤。冬梅在旁邊看着大紅喜裙的上官楚楚,由衷的說道:“小姐,你今天真漂亮!”
“那你的意思是我昨天,明天,還有後天就不漂亮了?”心一直緊繃着的上官楚楚逮着話題,就藉由打開,直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好讓自己放輕鬆一點。
“我哪有這麼講?小姐,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你就嘴下留情一回吧。”冬梅聞之,連忙擺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上官楚楚點點頭,“好吧!我今天就留情一回,以後,你可不能再怪我不留情了。”
“啊?”冬梅反應了過來,一臉的錯愕,直覺咬斷自己的舌頭。天啊!自己這是犯了哪門子的懵啊?說話怎麼好像都沒有過腦一樣。
秋菊一邊遞上點心,一邊對冬梅,道:“瞧瞧你!今天這日子有那麼多的好話可以說,你幹嘛偏挑這些話來說?”
“我說什麼啦?我明明就是說了好話啊,哪知道又被小姐給繞了進來?”冬梅噘起了嘴巴。她明明第一句話就是誇小姐漂亮,哪曾想小姐會這樣反過來說?
自己現在倒是說不清了。
看着冬梅一副苦惱的模樣,秋菊笑了笑,“別苦惱了,現在說也還來得及啊。”
“對哦。”冬梅一掃惱色,將手中的茶盞放置一旁的案臺上,微笑着朝上官楚楚福了福身子,道:“小姐,冬梅祝你和少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秋菊也祝小姐和少爺,永浴愛河!最重要的是要早點讓我們抱抱小少爺或是小小姐。”秋菊笑着大聲地說道。
上官楚楚笑了笑,臉色緋紅,從袖子裡拿出兩個紅包,遞到她們面前,笑道,“謝謝!我也祝你們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兩人接過紅包,看着上官楚楚傻傻的笑了。
夜幕降臨,月光皎潔柔和,如同閃光而緩緩流動的清水。林清風推門而入,見上官楚楚一個人坐在桌前的燈下翻看着賬冊,而她面前的桌上還堆放着兩撂像小山那般高的賬冊。
林清風皺了皺眉,走到她的身後,探首看着她手中的賬冊,一心希望上官楚楚會因爲發現他回房了,而放下手中的賬冊。豈知,上官楚楚就像是全心沉入在賬冊中,絲毫就沒有發現他回房一樣,不時的翻動賬冊。
房間裡,只聽得見她翻紙的聲音。外面也似乎在同一瞬間就安靜下來,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林清風扭頭看了一眼桌上燃着兩根大紅燭,突然,朝窗前的案臺走了過去,從臺上拿了兩杯酒過來,將其中一杯遞到了上官楚楚的面前。手還故意搖晃了幾下,企圖擋去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成賬本。
上官楚楚擡頭疑惑的看去,又低頭看了看他手中的酒杯,勾脣一笑放下賬冊便伸手接過,林清風見她如此,臉上立刻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手臂靈巧的繞過她的手臂,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上官楚楚見狀也學着他的樣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原來這就是交杯酒。
辛辣的感覺在口中蔓延開,不一會兒,胃也開始燒了起來,一股熱氣蔓上了臉頰。
上官楚楚看向他時,見他嘴角微微翹起,雙眼發亮。她想起秋菊和冬梅搬來這些賬冊的用意,只覺自己的心裡也是癢癢的,很想捉弄一下林清風,看看他到底會是怎樣的反應?
她剛剛的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順便又拿起了剛剛沒有看完的賬冊,似乎從未被打攪過一般,看得聚精會神。
林清風哪裡能夠忍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想想今晚是自己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燭夜,腦海裡不由的浮上了那年她不小心中了藥之後的熱情反應,只覺身心一蕩,腹中一緊,全身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燒一樣。
他伸手奪過上官楚楚手中的賬冊,神情像是沒有吃到糖的小孩子一般,“丫頭,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們是要這樣一直坐到天亮嗎?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
上官楚楚擡起頭看向林清風,見他神情很莊重,一張臉卻被燭光映得通紅。
心裡暗暗偷笑,可面子上卻是裝得聽不懂他的話,重新拿過他手中的賬冊,語氣淡淡的道:“大叔,別鬧了!這些賬都是很急的,可不能因爲我們的關係,而不能按時將錢給兄弟們發下去。”
“可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林清風看着她,不依不饒的道:“我覺得賬冊沒有這個重要。”
上官楚楚的視線從賬冊中抽離,擡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眸光流轉間,全是道不盡的柔情蜜意。“大叔,我覺得賬冊重要一點,而我們呢?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以後有的是機會。”
林清風看着眼裡只有賬本的上官楚楚,酸溜溜的問道:“丫頭,你欠我的,也該還了吧?”
“大叔,我欠你什麼東西了?”上官楚楚頭也不擡,疑惑的反問。
林清風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道:“心,還有情意。”
“啪……”手中的賬本滑落,上官楚楚擡頭看着他,“那個,大叔,你不會想要老牛吃嫩草吧?”
滿腦黑線,林清風忍住了要吼她的衝動,道:“丫頭,我只大你十歲而已,還有你是間歇性失憶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次應該是嫩草吃牛吧?”
秀眉微蹙,上官楚楚一臉求知慾的問道:“大叔,草怎麼吃牛?”
忍無可忍,林清風怒吼,直接將她抱入懷中,深情凝視,“……就是這樣吃。丫頭,我愛你!”說完,他輕吻了一下上官楚楚的紅脣。
嬌笑一聲,上官楚楚情深款款的道:“大叔,我愛你!”
“娘子,我也愛你!可是你怎麼還叫我大叔?你是不是也該改口了?”林清風左一句娘子,右一句娘子,可聽着她喊自己大叔,心裡第一次覺得吃虧了。
上官楚楚微微愣了一下,臉色一紅,只覺自己的心隨着他的那一聲娘子,而似是被裹上了一層蜜汁一樣,“那我就喊你清風吧。”
“叫我什麼?”
“清風啊。”
“不行!”林清風搖搖頭,似乎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上官楚楚心下暗笑不已,面上卻是一本正經的問道:“那你認爲該喊什麼?”
“相公!”林清風的表情很嚴肅,一字一句的道。
相公?現在又不是在打麻將,如果說是喊夫君那倒還能接受,總之,讓她喊相公就是不行,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清風,我覺得這樣喊很適合。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一直叫我丫頭,感覺很親暱。”上官楚楚擡眸看着他,專注的目光,低柔的聲音,讓林清風心口忽然有種滾燙的感覺。
“丫頭。”
雖然她喊的不是相公,但是這麼輕柔且深情的聲音,依舊讓他心頭一熱,喜悅之感佈滿心頭。
夜風從窗外吹過,案臺上的紅燭撲哧一聲閃了一下,那燭光映進他的眸中,晶亮如子夜星辰。
他抱起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喜牀。
上官楚楚渾身一震,緊張的摟着他的脖子,兩人的目光緊緊的交纏在一起。
紅燭閃閃爍爍,在他們的身上染了一層淡淡紅光。
“清風……”上官楚楚看着他,說道:“我這是在做夢嗎?”
林清風只是看着她,目光深邃,似乎想要把一切都吸引進去,他抱着上官楚楚的手不覺得收緊,勒得她有些生痛,他的這種目光讓上官楚楚全身酥麻起來,如泥般的軟軟的依俯在他的身上,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他那充滿引力的目光給吸光了。
林清風見她的臉上慢慢染上的紅暈,襯着她那身大紅喜色的打扮,竟是美豔不可方物,懾人心魂,讓人移不開視線。“丫頭,你真美!”說完,他的臉上微微地發熱,這種話雖然不算太肉麻,但是對於林清風的性子來說,已是一種突破。
林清風輕輕的將她放在大紅繡花錦緞面的被子上,他俯首做了一件他已經想做很久的事情,熱烈且深情的吻住了她那如花瓣般鮮豔的紅脣。腦海裡全是她含羞帶嗔的誘人模樣,林清風微眯開眼,見她閉上了雙眼,滿臉緋紅,一副全心投入的模樣。林清風只覺酒氣上涌,突感一陣暈眩,下意識的將她緊緊地抱住。
熟悉而柔軟的身體散發出陣陣清雅的幽香,這讓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年的難忘滋味,她的肌膚滑如凝脂,兩人火熱的倒在喜牀上糾纏在一起,兩具身子嚯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呼吸變急,兩人相互擁抱在一起,越來越緊,彷彿想要把對方鑲進彼此的身體裡,再也不分開。
上官楚楚百忙之餘,擡新看了一眼繡着百子圖案的紅帳頂,想着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即緊張又有點興奮和小小的期待。
眸子輕轉卻見他正瞧着自己,他用力地喘着氣,滾熱中夾帶着酒味的氣噴到了她的臉上,讓她也彷彿瞬間就醉了。他的雙眼像是有兩汪湖水在盪漾,漾出魅惑至極地粼光,如玉般的肌膚裡沁出雲煙般的紅暈,再襯着他如墨的黑髮,大紅的喜袍,竟是俊美得讓人心神俱蕩。
在那一瞬間,上官楚楚像是被他的目光給攝住了魂魄一般,腦海中空空的一片。
他的長髮垂了下來,髮尾一下一下地輕掃她的臉和脖頸,麻麻癢癢的感覺似乎一直傳遞到心底,讓她整個身子都酥軟起來。
她看着他的頭越來越低,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她的目光不自禁地落在他嘴脣上,清晰的輪廓,下脣的線條較平,嘴角微翹着,給人一種洋溢着幸福的感覺,讓上官楚楚的心也跟着暖了起來。
突覺自己口乾舌燥起來。
上官楚楚伸出舌頭,情不自禁地舔了舔乾燥的嘴脣。
心底深處忽然響起一聲聲的呼喚,抱緊他,抱緊他!
他的身子壓下來,他的雙眼牢牢地盯住她,妖媚般的眼眸懾住她的心魂,他的頭壓了下來,嘴脣貼住了她的脣。
那一瞬間,上官楚楚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全身輕顫,再也法動彈……
不知從哪裡吹來了一陣風,燈火搖晃了幾下,忽然熄滅,黑暗迅速吞噬一切,而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所有的知覺漸漸恢復,所有的感官漸漸清晰……
他的體溫是那麼那麼的熱,像是要將她點燃,將她融化。
他柔軟的舌尖一下一下地滑過她的嘴脣,他一邊吸吮,一邊舔描,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像是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又像是在品嚐一道美食。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他抱緊了她,那麼那麼激烈地吻着她,她肺裡的空氣都似乎要被他吸乾了一樣。她身上所有的水分都似被他抽走,他將她揉成泥,又將她化成水,她的身子似乎已經不屬於她,她像深陷在一片汪洋大海中,而他便是她求生的浮木,她只有抱緊他,跟着他一起浮浮沉沉,死去活來……
纏綿悱惻,柔情無限,滿室暖春。
兩人就那樣沉醉在其中,醉生夢死,再也不要醒來……
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透過厚厚的帳子,喜牀裡的光線朦朧。林清風單手支頭,轉過頭看着他們緊緊交纏在一起的身體,這是那麼的親密,那麼的契合,想到從此以後,他每天睡來後都能看到她躺在自己的身旁,林清風的心忍不住緩緩地溢出一種甜來。
她的五官精緻到無可挑剔,濃密捲翹的眼睫毛如蝶羽般的好看,朦朧的光線中,她那玲瓏有致的身子竟絲毫沒有因此而減去幾分,反而有一種朦朧的美感,讓人迷醉。
他以手爲筆,遊走在她的五官上,細細的描繪,一點一滴的刻進自己的腦海裡,心底。
突然,上官楚楚睜開眼睛,大而明亮的眼睛緊緊的看着他,看着他眼眸中自己的影子,她幾乎要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兩人深情凝視,一時之間似乎時間都靜止了,彼此的眼中只剩下了對方。
“小姐,少爺,你們醒了嗎?”門外響起了冬梅的聲音。
上官楚楚這才如夢初醒,臉色一紅,移開了視線,她撫了撫鬢角,掀開大紅喜被,準備下牀。失去了被子的溫暖,身上驟然一涼,上官楚楚低頭看去,突然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她真是睡糊塗了,居然忘記了被子下的兩人是坦城相見的。
條件反射性的拉起被子將自己重新包了起來,林清風也回過了神來,感覺到了細膩柔滑的肌膚緊緊貼在自己的身上,那細膩溫軟的感覺,讓他瞬間就腦中一片空白,緊張着全身的血液都要衝向某個位置。
當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幽香一陣一陣地襲向他的時候,他更是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馬起來。
“別看了!趕緊起牀吧,冬梅她們在外面呢?”感受到他那灼熱的目光,上官楚楚忍不住羞澀的拉起被子將腦袋埋進了被子裡。裡面溫熱的氣息迎面撲來,腦海裡不由的想起昨晚的點點滴滴,上官楚楚只覺自己的心跳變快,呼吸也變得不順暢起來。
“冬梅,別吵醒小姐和少爺了,讓他們好好的休息。走,陪我一起去準備早飯。”秋菊拉起了冬梅,外面又恢復了安靜。林清風伸手拍了拍鼓起被子,好笑的道:“丫頭,你也不怕在裡被悶壞了。冬梅她們已經走了,快點出來吧。”
“你先起!我稍後再起。”上官楚躲在被子裡,悶悶的說道。
被子下,上官楚楚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林清風的腹部,本是一個不小心的動作,卻讓兩個人皆是一僵,只覺有一股電流同時擊向對方。林清風的目光慢慢下滑,看着那鼓起的被子一起一伏的,這讓他情不自禁的想,她是不是呼吸加速?
那山巒是不是也像這樣起伏?
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她昨晚的樣子,想着想着,身上像是燃起了一把火,這把火越燒越烈,很快蔓延到全身,讓他忽然有種抱住她的衝動。心隨意動,他掀開被子迅速的滑進了被子裡,在上官楚楚張口之際,一把就以脣堵住了她的嘴。
……
窗外陽光普照,樹上的鳥兒成雙,歡快的邊唱邊跳。
上官楚楚全身軟軟的趴在林清風的身上,只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被人給拆散架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抽不起來。她喘着粗氣,聲音沙啞的嗔道:“你太壞了,我們還沒有去給爹和姨母敬茶呢。現在都日出三杆了,我不被她們笑死纔怪?”
早知道,她就該阻止他。
真是想不到他平時一副清冷的模樣,這事做起來卻是樂而不疲,把她都累壞了。
林清風眼角餘光向她瞟去,雙手來回的在她的玉背撫摸,只覺下腹又是一緊。真是妖精,這事真的不能怪他,明明就是她太可口了,讓人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上官楚楚睜到了雙眼,感覺到了他微妙的變化,血氣迅速的涌到臉上,她舉手輕捶了幾下他的胸膛,悶着聲道:“別再來了,咱們還是趕緊的洗漱一下,爹和姨母還等着呢。”
“好!”林清風剋制住自己的衝動,點點頭撂開了帳子,下牀朝淨房的方向走去。
淨房裡傳來水聲,不一會兒,林清風就擦着溼發從裡面走了出來,他見上官楚楚已穿戴整齊的坐在梳妝檯前,微愣了一下。她今天梳着簡單的飛燕髻,上面只插了一支碧玉簪子,穿着草綠色銀線繡白木蘭花的錦緞裙子。
儘管妝扮簡單,可林清風卻覺得她像一株蘭花般清麗可人。
尤其是那少女髮髻現在已變成了婦人髮髻,他看着就覺得越看越好看。
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濃。
上官楚楚站起來,擡頭望去,“清風,你過來坐下,我來幫你擦頭髮。”
林清風點點頭,笑着走了過去,眸底的幸福流光抑不住的盪漾開來。他柔軟的長髮半溼着搭在背上,上官楚楚用乾白布一包,輕柔的擦拭。他的髮質較硬,蔥白玉指在墨發中穿棱間,她的手指被他的發端刺得麻麻癢癢的,這種感覺一直酥進了她的心底。
微擡眸看着銅鏡中兩人親密的樣子,林清風的心瞬間軟綿綿的,甜絲絲的。
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丫頭,謝謝你!”
上官楚楚看着鏡子裡的他,眸子流色溢彩,波光粼粼。她微微的翹起了嘴角,甜甜的笑道:“不用謝!此刻我的幸福,也正是因爲有你的陪伴。未來我們就這樣,一直一直一直的幸福下去。”
“好!一直一直一直這樣的幸福下去。”
五年後。
[楚島]到處都是繁華景象,在這五年中,上官楚楚和林清風把[楚島]打造得迥然就像是一個自由民主的獨立完美國度。海上南來北往,東去西回的航船都喜歡在這裡停留暫歇。
這裡不僅民風樸實,還且客棧還很舒適,給人一種家的溫馨。貨物留放在碼頭上,從未出現過有遺失的事情。
上官楚楚訓練了向支負責安全的人馬,一部分負責巡海,保護過往的商船,一部分負責巡島,負責島民的安全,最後一部分則負責看護停泊在碼頭的船隻和貨物。
當然這些主意是上官楚楚出的,這些人馬的真正總管和教練是名震天下的戰神和索命大將軍。三年前,雷索就來到了[楚島],辭去了兵戎生活,迎來了安定。
這五年間,上官楚楚和林清風面對好商機心癢難耐,不時的參上一腳,幾年下來,不少國家都有他們的商業鏈。他們秉着賺錢事小,展技爲大,把各國的生意都打理得條條順順。
豐富多彩,幸福無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的快,眨眼間,他們的孩子們都已滿地跑了。
“你拍一,我拍一,你拍二,我拍二……”院子裡響起了天真無邪的童音,不時的還夾帶着清脆的拍掌聲。
突然,大一點的男孩子停了下來,扭頭看見一個肥嘟嘟的小身影從花圃旁跑過,他蹙了蹙眉,朝他對面的小姑娘眨了眨眼,兩人默契且迅速的跑過去,攔住了那道小身影。
“嘟嘟,你這是要去哪裡?”小姑娘看着明顯被她們的突然出現給嚇了一大跳的小姑娘,甜甜的笑着問道。
白胖胖的小手拍了拍胸口,嘟嘟定了驚後,才重重的吁了一口氣,“甜甜姐,哥哥,你們這是要嚇死人嗎?”
“我們沒有啊?”郝甜搖搖頭,稚臉上是一本正經。
嘟嘟不留痕跡的退後了一點,“可是我娘說過,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我?”郝甜目露不確定的看了一眼昂首挺胸的小嘟嘟,然後看向一旁的林怡,輕聲的道:“豆包哥哥,這可不是我的主意。”小孩子的思想總是那麼的單純,她見小嘟嘟語氣肯定,就開始動搖,連忙求救於一旁的小豆包。
小豆包比她們大,主意也比她們多,會不會嚇到人應該他也清楚一點吧?
小豆包雙眼一眯,輕瞥了一眼小嘟嘟那左手緊貼着的位置,“嘟嘟,你這是要出門?”
“是啊!我想出去找舅舅。”小嘟嘟點點頭,見小豆包總是瞧向自己的左手,她的心開始打鼓起來,連忙搬出雷索來做擋箭牌。她很喜歡雷索,尤其喜歡他帶着她在樹上跳來跳去,那感覺就像是鳥兒在樹林裡飛來飛去一樣。
郝甜一聽小嘟嘟要出去找雷索,連忙跑上前親密的挽住了小嘟嘟的手臂,搖晃了幾下,道:“嘟嘟,我也陪你一塊去。”
“不行!”小嘟嘟沒有多想,立刻拒絕。
開玩笑,哪能讓她跟着自己一同去,這樣自己出去的目的不就穿幫了嗎?
“爲什麼?”
小嘟嘟見自己的話好像讓郝甜小小的受傷了,又瞧着自己的親哥哥瞪着自己,連忙彎脣一笑,嘴色的小梨渦立刻甜甜的盪漾了起來,她伸手拍了拍郝甜的手,“因爲你走了,就沒有陪我哥一起玩了,我哥會不高興的。”
“啊?”郝甜飛快的瞥了一眼小豆包,“豆包哥哥纔不會生甜甜的氣。”
“對!”小豆包點點頭,不悅的看向小嘟嘟,問道:“嘟嘟,你又要送銀子出去?爹孃掙錢不易,你怎能天天如此?”
小嘟嘟連忙捂緊了懷中的錢袋,義正言辭的道:“夫子說,千金散盡還復來;孃親說,有去纔有回;爹爹說,吃虧就是福。”
小豆包白了她一眼,“爹爹說的吃虧不是這個虧。”
“那是什麼虧?”小嘟嘟和郝甜齊聲,兩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緊緊的看着小豆包。
小豆包看了她們一眼,得意的道:“吃孃親的虧。”
“啊?”小嘟嘟和郝甜疑惑的看着林怡,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聞言,亭子裡的男女四目愕然,滿腦黑線,紅霞滿臉……那個我在下,虧了的事,難道被撞見了?上官楚楚狠狠的用眼神颳了一下悻悻的摸着鼻子的林清風,壓低的聲音,“都是你乾的好事。”
“好,好,好!都是我乾的好事,丫頭你別生氣!大不了下一次,我小心一點!”林清風見愛妻生氣了,連忙順着她。
“你?”
“我可是很疼娘子的。”林清風看了一眼那花圃旁的三個小人兒,一臉幸福的笑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轉眼間,怡兒和然兒都已經這麼大了。”說着,他俯首到她的耳邊,輕吐了一口氣,低喃:“丫頭,我們再要一個女兒吧?”
“要生你自己生。”上官楚楚推開他,擡步朝那三個爭論不休的小孩子走去。
成親後的第二年,她生了兒子——林怡,隔年,她又追生了女兒——林然。俗話有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兒子則是母親前世的情人,這話用在他們一家人的身上,一點錯都沒有。
平時,兒子喜歡粘着上官楚楚,女兒喜歡膩在林清風的懷裡。
自從有了一雙兒女之後,他們的生活比以往更精彩,一家人比以前更加幸福了。
上官楚楚想着,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孃親。”面對着上官楚楚的方向而站的小嘟嘟第一個發現了孃親的到來,“孃親,哥哥他又欺負我。”她決定先下手爲強,不能坐等哥哥和甜姐姐來告她的狀。
不過,她也不怕他們告狀,因爲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反而,她還是一個聽話的乖小孩。
小豆包聽到嘟嘟的話,連忙轉過身看向自己最愛的孃親,擺擺手,有些緊張的道:“娘,我沒有欺負嘟嘟,我只是讓她別天天都送家裡的銀子出去。”
他雖然還小,但是他卻很清楚的知道,家裡的銀子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爹孃辛辛苦苦掙來的。他不反對小嘟嘟做好事,可是,他覺得做好事也不該是像她這樣,天天往外送銀子。
“我沒有!這些銀子都是我的,我又沒有從賬房裡拿錢。”小嘟嘟不服氣的反駁。
纔不像哥哥說的那樣,她的銀子都是平時長輩們給她的,不過,這些銀子中大部分都是舅舅給她的。她又沒有做錯事,哥哥幹嘛老是要說她?不嘟嘟越想越不服氣,“孃親,你說過嘟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可是,善良的好孩子不應該多做些好事嗎?”
上官楚楚彎腰抱她起來,笑着輕颳了刮她的小鼻尖,點點頭,道:“沒錯!小嘟嘟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而一個善良的好孩子呢,也是應該多做一些好事。不過,嘟嘟,幫人的法子有很多種,做好事的方法也有很多種。”
“真的嗎?”小嘟嘟的明眸瞬間放亮,緊盯着自個的孃親,問道:“是不是有可以不用送銀子的?孃親快點告訴嘟嘟吧。”如果不用送銀子,而又可以做到好事幫到人,那樣的話,哥哥也不會再說自己了吧?
“這樣吧,孃親給你們三個人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好啊,好啊!”三個孩子立刻開始的鼓掌,開心的對視而笑。
林清風從花圃裡走了出來,上前一手牽着小豆包,一手牽着郝甜,笑道:“我也跟你們一起聽故事好不好?”
“好啊!嘟嘟最喜歡爹爹了。”上官楚楚懷裡的小嘟嘟立刻笑着點頭。
瞧着女兒雙眼放亮的看着林清風,上官楚楚有些吃味的道:“那嘟嘟是不喜歡孃親了?”
“孃親,豆包最愛孃親了。孃親有豆包就可以了。”小豆包立刻安撫道,他仰起頭,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上官楚楚,像是怕她不相信,又怕自己的話不足於安撫她,他又一臉堅定的道:“孃親,你放心!在豆包的心裡,孃親永遠都排在第一。”
小嘟嘟也緊張的看着上官楚楚,舉手保證,“孃親,嘟嘟並沒有不喜歡孃親,孃親不要不開心好不好?大不了從今天開始嘟嘟就第一喜歡孃親,第二喜歡爹爹,第二喜歡舅舅,第四喜歡姥爺……”
小豆包聽着小嘟嘟一直往下數,數來數去都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暗暗在想,難道自己在妹妹的心裡就那麼差嗎?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到一個好哥哥該做的?
林清風像是感覺到了小豆包的心思,彎下腰俯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也不知他說了什麼,總之,他說完話後,小豆包的眼睛立刻就閃閃發光。
“真的?”他不太確定。
“當然!爹爹從來就不騙人。”林清風點點頭,伸手輕柔的揉揉兒子的頭髮,滿眼滿心都是對他的疼惜。
“呵呵!豆包知道了。”小豆包笑了,悄悄的擡頭看了一眼上官楚楚和小嘟嘟。
他決定了!以後就按爹爹說的做,面對自己喜歡和在意的女子,就要秉着[吃虧是福]來相處。
“走吧!咱們聽故事去了。”林清風牽着孩子們與上官楚楚相視一笑,並肩往花園裡的亭子走去。
亭子裡,大大小小五個人圍坐在石桌旁,小傢伙們一個個都放眼放亮的緊盯着上官楚楚,見她沒有立刻講故事,連聲催道:“娘(阿姨),快點講故事吧,我們都最喜歡聽你講故事了。”
上官楚楚講的故事總是特別的好聽,聲情並茂還不止,還能讓人從中懂得一些道理。
“好,好,好!你們彆着急!”上官楚楚點點頭,滿眼溫柔的看着這些急性子的小傢伙,眼角餘光瞥見那一旁靜坐着,目光卻一直緊鎖在自己的身上的男子,嘴角微微翹起,只覺此刻被幸福重重包圍,一股甜意從心間散發而出。
“從前,有一個人,他很會釣魚,每天都能釣到滿滿的一桶魚。有一天,他釣魚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兩個人……故事聽完了,你們說說,你們聽完這個故事自己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麼?”上官楚楚姍姍而道,不一會兒就把[授人予漁]的故事用起伏輕快的語調講完了。
小豆包歪着小腦袋,手摸着下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小嘟嘟則是雙手託着下巴,仰頭望着涼亭上的畫樑,郝甜看了看林清風,又看了看上官楚楚,一雙靈氣十足的眸子,不停的轉來轉去,不時的從每個人的身上掠過。
上官楚楚和林清風也不催着要答案,靜靜的坐着等待孩子們的答案。
“做好事是一件很開心的事。”郝甜第一個發表想法,她看着小嘟嘟,道:“嘟嘟,以後姐姐陪你一起做好事,咱們都要做善良的乖小孩。”
小嘟嘟聽到郝甜要加入自己的隊伍,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小腦袋瓜子點頭如蒜,“嗯,好!我們一起做乖小孩。”
“甜甜說得很對!豆包,嘟嘟,你們呢?你們又想到了什麼?”上官楚楚彎脣一笑,投給郝甜一個鼓勵和肯定的眼神。
“我覺得,孃親的意思是幫人不該只是幫眼前,眼光應該放長遠一點。”小豆包沉思了一會兒,不太確定的看向上官楚楚,見她點頭以示肯定,心中不由一喜,續道:“就像故事中的另一個人一樣,接受的不是別人所贈的魚,而是想要學會如何釣魚。”
“啊!我也知道了。”小嘟嘟開心的叫了一聲,雙眼放亮,“我不該總是拿銀子送給人家,應該讓他們跟着孃親和爹爹學習怎麼掙到銀子,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因爲得不到我的幫忙而沒有銀子吃飯了。爹爹,孃親,我說的對不對啊?”
在她的心目中,爹孃就是天下最有辦法掙錢的人,最最最厲害的人。
所以,讓那些需要幫助的人跟着爹孃學習,一定是一個最好的幫助人的辦法。
看着孩子們如此聰明,聽完一個簡單的故事就能夠舉一反三,上官楚楚和林清風既是驚喜又是欣慰,兩人相視一笑,齊齊點頭,“沒錯!你們三個人太棒了,真是好孩子。”
“呵呵呵……”受到表揚的三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心的笑了起來,如銀鈴般的笑意從亭子裡一直向外飄去,飄到了坐在不遠處的一座種滿鮮花的墳墓前的穆王爺耳中。
穆王爺一邊溫柔的用白布擦拭着墓碑,一邊笑看着墓碑,道:“宛如,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幸福的聲音沒有?”這些年來,他每天都會來到上官宛如的墳墓前小坐一會,總是看着她的墓碑開心的與她聊天。
因爲在他看來那墓碑就是她的笑臉,耳邊吹過的海風就是她對他的輕喃細語,纏綿動聽的情話。
“宛如,我很幸福!謝謝你給我生了一個好女兒,謝謝你在天有靈,讓我們一家人這麼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宛如,我想你!我愛你!你先在下面等我,等我與你團聚,等我與你再續前塵之戀。”
……
八月十五,中秋節。
夜幕降臨,明月東昇!這一天,她們早早就在院子裡擺着長長的桌子,上面擺放着新鮮的瓜果,點心,美酒,香茗,月餅……孩子們提着漂亮精緻的燈籠歡樂追逐。
上官楚楚和林清風從屋子裡拿出了幾個大大的孔明燈,突然,她看着大腹便便的夏荷正抱着西瓜走過來,看着她如企鵝般的挪動着身子,上官楚楚不禁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喝道:“夏荷,放着我來!”
本來無事,卻被上官楚楚那着急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夏荷立刻站定,一動也不敢動的看着朝她衝過來的人,“小姐,我只是抱個小西瓜而已。你不用這麼誇張吧?”
“不行!你已經到了臨產日子了,萬事都得小心爲上。還小西瓜呢?這瓜少說也有十多斤呢,你現在懷着的可是雙生子,岑伯伯說了,你不能做體力活的。快把西瓜給我,你過去坐着就好,這些事情我們來做。”上官楚楚不由分說的抱過她手裡的西瓜,下巴微擡朝擺滿了食物的桌子方向點了點。
“小姐,你真的太誇張了,我又不是一個不知分寸的人。”夏荷無奈的聳聳肩。
上官楚楚扭頭朝正在生爐火的郝前程,喊道:“前程,你快點把你家不聽話的媳婦領過去坐着。”
“啊?”郝前程回過頭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目光觸及夏荷時,臉上的線條瞬間就變得柔和起來,眼底的溫柔如秋水般流趟,慢慢的漾開。
他伸手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避開衆人朝他看去的目光,快步走到夏荷面前,牽着她的手溫柔的笑道:“走,我牽着你走。小心腳下的東西,別摔跤了。”
夏荷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偷笑不已的上官楚楚,又低頭輕瞥了一眼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柔柔淺笑,嗔道:“真是一個二愣子。”
“呵呵!”聞言,郝前程憨笑不已,腦海裡不由的閃過兩人剛認識那會兒,她總是對着他橫眉豎眼,指手劃腳,總愛衝着他喊:“郝二愣子……”
“說你是個二愣子,還笑得這麼開心。”
“我喜歡聽你喊我二愣子,嘿嘿。”
“哈哈哈……”瞧着那一對成親多年,卻還是害羞得很的夫妻,衆人齊聲而笑,皆爲他們之間的感情而感到高興。
正在玩耍的孩子們停了下來,看着笑得開心的大人們,也跟着開心的笑了起來。
郝葉氏和上官清如、秋菊還有冬梅四人從廚房端出了要用來燒烤的食物,見大夥笑得開心,嘴角也隨着高高彎起。
“東西準備好了,大家快過來吧。咱們先拜月,然後再一起烤東西吃,喝酒、聊天。”上官清如把東西撂置在桌子上,扭頭環顧着散站在院子各處的衆人,高聲的召集。
“來了!”
“我們掛好燈籠就來。”
“穆兄,快點過來吧!”
“雷索,你怎麼還不出房門?”
連城率先跑到上官清如身旁,幫着她一一的喊來衆人。
“我們來了。”不一會兒,衆人便從各方面走來,一個個的臉上都溢滿了笑容。多年來,他們之間都有一個默契,不管大小事都是由穆正來主持。
穆正走到桌前,從林清風手裡接過已點燃的香,一一的分到衆人的手中,然後站在最前面,擡頭望月,朝着穆蘭朝的方面拜了拜。
“一祝:天下太平,二祝:風調雨順,三祝:親朋安康。”
祈福拜月之後,小傢伙們一鬨而散,繼續去玩他們的遊戲。女子們則開始烤制食物,男人們已經開始喝酒聊天,不時的也會來幫忙烤食物,大家說說笑笑的度過了快樂的中秋節。
嘩啦啦的海浪聲拍打着岸邊的礁石,趁着孩子們纏着姥爺講故事,他們牽手來到海邊散步。
沙灘上留下了兩串長長的深淺不上的腳印子,月光將兩個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影子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密不見縫,像是一對連體嬰兒。
上官楚楚看着沙灘上的影子,輕聲的笑了起來。
“清風,你看我們的影子,就像是一對連體嬰兒一樣。”
林清風低頭望去,微微向她偏過頭去,又伸出手在她的頭上擺着各種頑皮的動作,惹得上官楚楚嬌笑連連,“你可真壞!你才長着一對小狗耳朵呢。”
“丫頭,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今天趁着這個時候,我想全部都告訴你。”林清風停下了腳步,低頭看着上官楚楚,緩緩的將當年太后對他說的話全部都告訴了她。
這些年來,他一直與太后秘密聯繫着,隔段時間就會給她捎去他們的最新消息,告訴她,他們一直在幸福中生活着。
“太后真的是這樣的說的?”聽聞太后說的母女情緣之事,上官楚楚不禁驚訝了,她想過千萬種太后對她如此寵愛的原因,就是沒有想過,太后會知道她來自千年之後。
現在聽他這麼說來,以前許多來自暗處的不具名的幫忙,以及靈澤大師每一次的及時出現,似乎都已經可以有了合理的解釋。
原來如此。
可自己真的跟紫玉有這樣的聯繫嗎?
上官楚楚輕甩了一下腦袋,擡頭看着林清風,莞爾一笑:“什麼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你和我在一起,重要的是此刻和未來,我們都會幸福的相愛。大叔,我愛你!”
“丫頭,我也愛你!”
兩人動情的擁抱在一起,許久過後,兩人對着無邊無際的海面喊道:“我——很——好!”
不遠處的海邊,一對人兒聞聲朝他們望去,兩人對視了一眼,彎脣一笑,一切盡在彼此的眼中。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秋菊,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多年。”
“將軍,等待對秋菊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她說着,又舉目朝遠處的人兒望去,“看着大家都幸福,秋菊一樣的感到幸福!”
小姐說過,想要幸福加倍,就要大家一起幸福!
“我——很——幸——福!”她突然好想向全天下宣告,如此想着,她便就做了。上官楚楚扭頭望了過來,看着遠處的那對並肩而站了人兒,她咧嘴而笑,“我——們——都——很——幸——福。”
【全劇終】
幸福總是以多元化呈現,每一個人的幸福都是不一樣的。希望愛着我的你們,希望我愛的你們,大家都幸福!感謝大家一路的支持!鞠躬致謝!
下一站,我們還要幸福的在一起。
這個約定,開始生效了嗎?
約定的大家都要留言哦,麼麼噠,愛你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