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覺得自己家不等着她攢下的這麼銀子用,就想着接濟蘇香一下也沒大礙,權當是爲了死去的林三郎,到底是二郎的兄弟。
而且她一直也覺得蘇香是個性子不錯的,當初全靠着她,他們一家從林家出去的時候纔有地兒住。
再來她也不像初夏那樣說要和隔壁徹底劃清楚界限,覺得無論如何都是親戚,還沒絕到那份上。
所以蘇香過去那邊後,她一直也覺得沒什麼,還是像之前一樣待她好。
她相信蘇香心裡也有數,如今聽秋葉說蘇香竟然也開口要租金,還故意說生孩子沒錢花,她心裡也開始有計較了,臉上出現從未有過的怒氣。
秋葉瞧着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出聲問她,“娘,幹啥說到三嬸你這樣氣憤?”
周氏沒回秋葉的話,只是氣呼呼的罵了聲,“太不知好歹了,我真是白對她好了。”
秋葉也不傻,見周氏的反應好似過於激烈,她當即便想到可能是什麼事情了,她拉着周氏問,“娘,你是不是瞞着我們和隔壁還有來往。”
周氏聞言,立馬往初夏剛走的地方看了一眼,擺擺手道,“沒有,就是有時候碰見你三嬸,我給她些家裡用不着的東西,反正費了也是費了,和其他人沒來往。”
秋葉就知道會是這樣,她也有些怒了,看着周氏低吼道,“娘,大姐說了,三嬸去到隔壁住就不和我們是一家人了,你老是這樣心軟做什麼,你瞧現在人家還不是和隔壁的人好,哪裡還會顧忌到你對她的好。”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周氏點點頭,心裡後悔不該對蘇香那樣好。
秋葉見周氏這樣,也沒再多說,只是又小聲囑咐周氏一句,“娘,你別太好心了,你好心了一輩子就被人欺負了一輩子,難道還看不明白這些事情嗎?”
周氏點點頭,推着秋葉,“好了,好了,娘知道了,以後不會了,別被你大姐聽着了,等會又來說我。”
初夏去到竈屋,玉荷正在給倩兒和文寶兩人打水洗臉。
文寶跟着裴寧軒已經晨練了一段時間,已經慢慢適應了,除了頭
發被汗溼,倒是沒太大的反應,
但倩兒卻看着站都站不穩了,只剩下半條命一樣,靠在玉荷身上,全身是汗。
一看見初夏,便委屈的扁扁嘴,眼眶都紅了, 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硬是將眼淚給憋了回去。
初夏見她可憐巴巴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
將她拉到身邊,接過玉荷擰乾的帕子,邊給她擦臉邊笑着問她,“明兒一早還去麼?”
倩兒忍住哭聲,可憐兮兮的看着初夏,“不去行嗎,軒叔叔會不會罵人的?”
初夏倒是有些意外,以爲這丫頭今兒吃了這虧,明兒打死都不會去了,可是聽她口氣,只是開始在猶豫要不要去,沒說一定不去。
初夏看着她眨眨眼,在她的小胖肚皮上看了一眼,一臉爲難,“不去的話,那倩兒就不會瘦,一直都會是胖乎乎的。”
倩兒低頭看了自己的胖肚子一眼,想了好久,小聲跟初夏說,“那我以後一餐少吃一碗飯行麼。”
旁邊的文寶一聽倩兒說明兒不去了,他便走來走過來皺眉看着倩兒,語氣極其不悅,“倩兒,你答應我要堅持的,怎麼說話不算話了?”
倩兒的性子倔,要好好跟她說,倒是也能說通。
見文寶一出聲就兇她,心裡火上來了,嘴巴一撅,瞪着着文寶,“人家要累死了,還算的什麼話,我明兒一早就不去了。”
見倩兒這丫頭的倔性子犯了,文寶轉了轉眼珠子,突然湊近她耳邊,小聲道,“倩兒,你想想,若是你真不跑了,以後長大了就會跟你娘一樣,可不能想大姐二姐他們這樣好看了了,你想想,你是願意像你娘還是願意跟大姐他們一樣。”
“小姑,我明兒還去。”倩兒想了想她娘,又看了看初夏一眼,最好還是低着頭跟文寶說,“可是你能不能跟軒叔叔說,讓他們跑慢一些,我都追不上。”
初夏不知道文寶跟倩兒說了什麼,但倩兒肯堅持就是好事,這丫頭不僅是身子需要鍛鍊,性子也要磨練一下,讓裴寧軒帶着他們,她多少能學些東西。
便出聲答應她,“好,明兒讓小叔
叔跑慢些就是。”
倩兒立馬又開心了,心情好精神好似也恢復過來了,拉着文寶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初夏看着兩傢伙笑笑,進屋去準備早飯了。
竈屋裡,栓子正給裴寧軒打水洗漱。
裴寧軒想起初夏方纔留下和周氏在說話,變隨意問了句,“怎麼了,和伯母說了什麼?”
初夏搖搖頭,不想讓他知道周氏的心思,隨意回道,“沒事,我娘對隔壁那些人性子太軟,說了她幾句。”
裴寧軒點點頭,初夏兩母女的事情他不好插手,一個是自己媳婦,一個是丈母孃,說誰都不合適。
初夏見他洗漱好了,便出聲,“先去換衣裳,等會出來吃早飯,栓子上午還得幫我做活。”
“那我換下來的衣裳放哪?”裴寧軒這廝有潔癖,他不只是不喜歡一般的女人觸碰他,就連他的衣裳都不願意隨便丟給人洗。
這些日子在初夏家裡,大多時候是栓子洗,要麼便是初夏順手給他將衣服給洗了,別人是碰都不能碰的,這些栓子早就跟衆人打過招呼,也沒人會犯這個禁忌。
初夏此時正爲周氏的事情心情不好,心煩這廝讓人洗個衣裳還這樣挑剔,難道讓玉荷她們洗,這衣裳就沒法穿了嗎?
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自己洗,一日無所事事,連個衣裳都洗不了?”
裴寧軒嘴角抽抽,他還真是沒做過這種事情,而且他的衣裳也不是隨便能打發人洗的。
他拉住初夏,神情有些彆扭,“你幫我洗衣裳,你上午要做什麼告訴我,我替你做。”
初夏撇撇嘴,“我不幫你洗衣裳,你就幫我做活了?”
裴寧軒噎住了,的確,就算不洗衣裳,這活不照樣要幫她做麼。
他便道,“那便等栓子做完活回來再洗好了。”
“換好放我那屋。”初夏翻了個白眼,一再告訴自己,可不是順着裴寧軒,而是心疼栓子,人家一日裡裡外外忙着,哪裡還有功夫給他洗衣裳。
裴寧軒聞言,眉毛微微揚起,愉悅的應下,走出了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