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嬌嬌瞪大眼睛,終於看到昨兒小菊模仿的撒嬌樣,不由哈哈大笑。
坐在娃娃車上的小石頭也拍着小胖手跟着笑,之後還仰腦袋望姐姐一眼,似乎在求誇獎。
長安捏捏他小臉,笑了笑。
小石頭更得意了,用小胖手使勁拍着面前的臺板,嘴裡嘟嘟囔囔,不知說啥。
那秦康並未理會王娉婷的嬌嗔,卻嘴角含笑朝長安看來。
長安被他看得全身起雞皮疙瘩,連忙招呼陶嬌嬌回家。
陶嬌嬌走的時候還不忘模仿一下王娉婷撒嬌的樣子,挽着長安的胳膊夾嗓子說話:“嗯~宋郎,你要爲我做主啊哈哈哈哈!”
幾名丫鬟全都捂嘴笑起來,簇擁着主子離去。
王娉婷簡直氣炸。
但秦康身邊的錦衣衛不肯聽自己命令,自己身邊又只有宋汐月一個丫鬟,勢單力薄,根本拿那羣小丫頭沒辦法。
“秦郎~”這回王娉婷真傷心了,本想拉住秦康的胳膊,卻被他不着痕跡避開。
“大庭廣衆,注意言行。”秦康淡淡撂下一句,揹着手緩緩朝前走去。
王娉婷見秦康不肯爲自己出頭,慪得咬碎一口銀牙。
又瞧見秦康的目光追隨長安與陶嬌嬌而去,心知這狗東西又起了別的心思。
此刻的王娉婷恨不得扇秦康兩巴掌。
他這是嫌自己人老珠黃了?
可她明明才十九歲啊,跟了他不過一年而已。
但想到秦康的癖好,王娉婷幾乎攪爛手中帕子。
這些號稱文人雅士的男人,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身邊的女人走馬燈般地輪換,全都是十三四五的豆蔻少女。
一旦年紀超過十八,她們就有可能被他們無情送出去。
即便知道女子此時已經懷了身孕,男人都不會有一點憐惜。
所以王娉婷不做秦康的妾,只當他的解語花,或者說是女朋友。
“不逛了!”王娉婷也是有脾氣的,轉身往回走。
宋汐月也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氣沖沖回到住所,王娉婷朝宋汐月望去,冷冷道:“過來!”
宋汐月顫抖着走過去,撲通朝地上一跪:“小姐饒了我吧.”
王娉婷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一下下紮在宋汐月的胳膊上:“賤人!你們都是賤人!敢如此辱我,我絕不放過你們!”
宋汐月疼的冷汗直流,卻不敢大聲尖叫,只拼命用雙手阻擋,口中求饒:“小姐!您饒了奴婢,奴婢又想起一些事了,真的想起來了”
王娉婷停下手,用帕子將金簪上的血跡擦乾淨,冷笑一聲:“說罷,想起什麼了?”
宋汐月抽泣着道:“奴婢想起前世的時候,好像太子生病沒了。”
王娉婷愣了愣:“太子生病沒了?那皇后如何了?秦家後來怎樣了?”
宋汐月縮着脖子道:“奴婢不知皇后的情況,秦家.我、我也不知。”
王娉婷眼神微眯:“你又跟我耍花招?”
“奴婢不敢!奴婢確實不知啊,前世的時候,奴婢還在您府裡當差.”宋汐月匍匐在地上顫抖,生怕簪子又落到身上。
王娉婷冷冷撇一眼地上的少女,又問:“太子是哪年沒的?得了什麼病?”
宋汐月腦袋一嗡,忽然想起前世太子歿了時,好像才十四五歲。
但現在太子都十七了,依然活得好好的。“說呀?”王娉婷不耐煩起來:“你該不會在誆我吧?上次還說瑞王會被皇帝圈禁,如今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不都好好的麼?”
宋汐月抖如篩糠,一咬牙,說:“太子二十歲沒的,至於瑞王,或許是奴婢將時間記錯了。”
她再不能在王娉婷身邊待着了,否則一旦這些事都沒發生,這女人鐵定會弄死自己。
等回京後,必須想法子贖身,然後遠走他鄉。
即便不能贖身,自己也必須想法子逃走。
王娉婷不知宋汐月心中所想,半倚在羅漢榻上托腮沉思。
倘若太子真死了,那皇后肯定要涼。
皇后一涼,這秦家能有什麼好?
假設由另外皇子登基大寶,估計第一個就要清算秦家。
那自己跟着秦康又圖他什麼?圖跟他一道流放嗎?
王娉婷看一眼地上的宋汐月。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自己必須防備着。
反正這秦康也不是啥好貨,對自己也沒什麼真心,不如換個人攻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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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王娉婷又道:“宋汐月,你最好別欺瞞我,否則打殺你也不過我一句話的事。”
宋汐月不敢言語。
“還記起什麼沒有?”王娉婷用腳踢踢她肩膀:“一併說來!”
“暫時沒了。”此刻宋汐月無比後悔將自己有上輩子記憶的事告知王娉婷。
原以爲會被人看重,做這女人身邊的大丫鬟,結果自己一腳踩進火坑裡。
前世王家二老爺家公子暴虐成性,自己在那院子裡受盡折磨。
結果這一世還不如前世,至少那公子高興時還會賞點衣裳首飾與銀錢。
這女人簡直就是魔鬼,一不高興就喜歡用簪子扎人,還剋扣婢女的月銀。
直到現在,自己手裡連兩貫都沒攢出來。
若非如此,宋汐月早就逃出京城了。
“出去洗把臉,不要被人看出什麼。”王娉婷揮揮手:“再跟廚房說一聲,讓她們拿幾個香瓜回來,嗯,西瓜也拿一個來。”
先前她看到長安那小賤蹄子買了好幾擔瓜果,想必是要送到這邊的。
宋汐月答應一聲,退出屋子。
跑去竈房舀水洗了臉,將王娉婷的話帶到:“咱們小姐讓拿幾個香瓜過去,西瓜也拿一個。”
竈房的三個廚娘都是秦康從自家府裡帶來的,其中一人冷笑一聲:“香瓜?咱們這裡哪來的香瓜?”
宋汐月面無表情道:“是小姐的意思,我只是來傳話而已。”
廚娘摔摔打打道:“你主子倒是嬌貴,不是要吃這樣就是要吃那樣!有本事自己花錢買去啊?啥都到廚房來要!咱們這裡又不是免費的集市,豈能樣樣都有?”
宋汐月:“我的話已經帶到,你們有沒有是你們的事。”
說罷,轉身走出竈房。
圓臉廚娘衝她身影呸一聲,對另外一個廚娘道:“瞧瞧這些狐媚子!沒名沒份地跟着咱們主子,也不嫌臊得慌!”
“就是!”另一廚娘道:“那王小姐的祖父還是工部侍郎呢,也不知道管管孫女。”
“怎麼管?她都十八九歲了,還能把她栓褲腰帶上?”
一年老廚娘邊理豆角邊道:“我聽說這王小姐自幼父母雙亡,被祖父母嬌慣長大,加上她外祖父在內閣,也對她極爲寵溺,可不就無法無天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