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這是什麼狀況?不要說別人,就是徐堇依都懵了,直到裡面的仇氏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才着急的跑進去,儘管很着急,但是,還得要人清醒着。迅速差趕車的一個老漢去幫他們叫大夫,一邊進去看仇大福的情況。
“爹,你醒醒,你怎麼了?爹,你不要嚇我,爹········”仇氏一聲聲的呼喚,緊緊的揪着徐堇依的心,躺在地上的仇大福面色蒼白,隱隱還有紫色,嘴脣乾紫,身體冰冷,要不是摸到他脖子處大動脈還在微弱的搏動,徐堇依都會以爲仇大福已經死了!
“娘,你不要着急,外公沒事,趕緊的,把外公扶*,燒點水!”徐堇依畢竟人小,怎麼可能搬得動仇大福?還好仇氏聽了徐堇依的話,迅速反應過來,幫忙把仇大福搬*,又趕緊的燒水。
因爲還在冬天裡,外面的天不太熱,也不知道仇大福在地上躺了多久,徐堇依也很着急,壓根就沒來得及看家裡,一心只想着怎麼把仇大福救過來。雙手不住在仇大福身上捏來捏去,希望這樣能夠使他溫暖一點。
不遠處,仇氏跌跌撞撞的,不時地傳來一聲很響的聲音,徐堇依都沒空去看。又摸了一下仇大福的脈搏,很微弱,幾乎摸不到。徐堇依這才準備拿被子給他蓋一下,誰知道如眼的被子,竟然只剩下原來他們蓋過的破爛的被子,前不久剛從鎮上買回來的做好的被子早就不見了蹤影。
徐堇依這才意識到,他們家怕是招賊了,而且,看仇大福躺在地上,怕是賊人偷東西,被仇大福看到了,這才動手·········徐堇依很無奈的嘆氣,早就知道可能會有人不擇手段,只是沒想到對一個幾十年歲的老年人居然都有人下得去手。
“依依,水,水來了,你,你···········”仇氏手裡端着熱水,眼淚汪汪的站在*邊,聲音哽咽,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你,你外公他············”仇氏知道,一個老人,還是一個身體癱瘓的老人,在外面躺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萬一··········仇氏不敢想,前不久才知道娘過世了,如今,難懂爹也要········不要,仇氏狠狠的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依依,你外公···········沒事吧?”
沙啞的聲音,這纔多久,仇氏的聲音就已經變成了這樣,可以想象,要是仇大福真的有點什麼,仇氏會怎麼樣?
徐堇依擡頭一看,入眼的就是仇氏那雙紅腫的眼睛,緊張而又擔憂的面容,以及恐慌,努力憋出來一個笑容,希望能安慰得了仇氏,“娘,外公還有氣···········”徐堇依也不敢誇大了,畢竟,她也不知道仇大福在地上躺了多久,而且,他身體不好,更不知道他能不能撐過來。
“那就好,那就好·········”仇氏蹲下來,用帕子沾了熱水,往仇大福身上一一擦過去,“依依,你快去叫大夫,只要你外公還有一口氣在,我絕對不會放棄他的。”
“我已經差人去叫了···········”
“依依,怎麼了?”
徐堇依話還沒有說完,門口就跑進來一個年輕的少年,他的額頭上海冒着汗珠,臉色微紅,氣喘吁吁的看着徐堇依。
徐堇依一看到李襄璽,頓時覺得心安了,“噌”的一聲就站起來,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把李襄璽拉過來,着急的說道:“你可來了,快看看,我外公怎麼樣了?”
李襄璽這才注意到躺在*上的仇大福,伸手就在仇大福的手腕上探起脈來,而一旁的仇氏則一直抹眼淚,嘴裡念念叨叨:“都怪我,早知道昨天我就不走了,要是我不走的話,你外公也不可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襄璽,我爹沒事吧?他怎麼樣啊?”
面對這麼焦急的仇氏,李襄璽也頗感壓力,再一次努力試了試,還是沒有摸到脈搏,李襄璽有些氣餒,“嬸嬸,你在等一下,我師父馬上就來。”
一聽到李大夫來了,仇氏臉上飛快閃過一抹驚喜,在他們這些鄉下人眼裡,李大夫無疑就是菩薩,有了他,他們似乎覺得很安心。
“真的呀?”仇氏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正好撞到了剛剛進來的李大夫,這一刻,兩人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結合在一起。仇氏雙手高高舉起,雙腿已經進入了李大夫的雙腿、之間,李大夫溫和的胸膛緊緊貼着她,雙手附到她頭上,感覺十分···········
徐堇依在裡面叫了一聲:“娘,李大夫來了嗎?”
仇氏這纔回過神來,趕緊衝李大夫身上退出來,回答道:“來了!”然後,也來不及尷尬,着急的說道:“李大夫,快來看看我爹,他·················”
“好!”李大夫很乾脆的拎起藥箱,從仇氏身邊擦肩而過,彷彿剛剛兩人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幻。
屋子裡,過了好久李大夫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對仇氏和徐堇依說道:“問題不大,但是,怕是要留下病根了!”
“你外公真是奇人,他至少在地上躺了十個時辰,除了寒冷飢餓,其他的還可以,就死不知道他爲什麼會··········”
李大夫本來不想問的,但是,一看到仇氏那雙哭紅的雙眼,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仇氏吞吞嚥咽,好久才說出:“我們······我們······一進門就看到我爹躺在地上,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
“娘,你好好看看四周。”徐堇依指了指四周,他們的屋子比被強盜過境還要慘烈,這場景,簡直就和蝗蟲過境差不多。地上亂七八糟的,什麼東西都有,碗櫥的門大大的開着,裡面還可以看到一個一個碗被胡亂的丟在一起,地上還有兩個破碎的碗,仇大福睡得*,上面的棉絮不見了,連帶着,被套也不見了,不僅如此,他們昨天做好的吃的也通通不見了,裡屋的門沒關,裡面的狀況也很慘烈,而且,看樣子比外面更甚。裡屋,徐堇依和仇氏的衣服被翻了出來,到處都是,地上散落着徐堇依以前的衣服,最近仇氏給她做的新衣服卻一件也沒看到,*上的被子也不見了,而且,最最主要的,*上的*墊子被掀開了,露出下面厚厚的一層稻草。
仇氏心中一凜,腦子裡一片空白,良久才反應過來,幾步跑到屋子裡,狠狠的扒拉着*上僅剩的稻草,完了,完了,什麼都沒有了········仇氏失魂落魄的,眼神毫無焦點的看着外面,嘴巴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
仇氏看到仇氏的動作,臉色一沉,她知道,那個地方,是仇氏放銀子的地方,那裡,放了他們第一次去鎮上董家給的兩百兩銀子。而如今··········“娘,是不是···········不見了?”徐堇依咬着嘴脣,臉上一片恨意,到底是誰,這麼狠毒,老人不放過,完了還把他們家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而仇氏只是傻傻的,過了半響,才步履踉蹌的朝後院跑去,後院,他們家的野雞崽子不見了,只剩下幾根野雞毛。
“我的雞············”仇氏咬着嘴脣,臉色慘白,這一瞬間,仇氏覺得自己的生活彷彿瞬間被人*天堂打下了地獄,這般··········難受!*上躺着的老父親,家裡被賊洗的白白淨淨,連剩菜都沒有留下,留給他們的,怕就是這幾根野雞毛了。
鄉下人就是這樣,仇氏最最心疼的還是她的雞崽子被偷了,最最憤怒的就是仇大福被人推在地上,到現在還生死未知。
徐堇依很生氣,生氣的想要殺人!到底是誰,是誰跟他們有這般仇恨,搬空了她的家不說,更是差點要了仇大福的命!下意識的,徐堇依想到的就是徐家,特別是徐蘭兒,及笄的徐蘭兒正在準備說親,可是因爲出張道陵的事情,好幾家本來準備提親的人家紛紛歇菜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個傳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抱着這樣的態度,徐蘭兒行情越來越差,可兒依舊還是沒人上門提親。
李大夫開了方子,拿着走出來就看到站在院子裡可憐兮兮的仇氏,以及怒氣沖天的徐堇依。
“依依,放心吧,你外公應該沒事了。只是躺在地上時間久了,感染了風寒,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好完。這是方子,你先跟我去抓藥,等這服藥吃完,我再另外給他開一副!”
徐堇依點點頭,努力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李叔,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外公很可能就·············”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徐堇依對那個老頭感情還是蠻不錯的,所以,任何欺負了他的人,徐堇依都不會放過的!
“說那些幹什麼?”李大夫一連慈愛的看着徐堇依,“依依,你們家這是············”
本來李大夫是想說是不是遭強盜了,但是,看到徐堇依不善的眼神,李大夫只是說了半截。
“恩,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強盜,李叔,今天真的很感謝你!”說完,徐堇依很認真給李大夫鞠了一躬,“今日之事,依依沒齒難忘,以後李叔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依依,你們家這次是遭賊了?”緊跟着出來的李襄璽憤怒的握着拳頭,“怎麼會這樣?”
“沒什麼!”徐堇依淡淡的笑了,“李叔,襄璽哥哥,真是很對不起,今天我不能招待你們了!”
李大夫和李襄璽很有眼神,只是兩人此刻都不想走,只好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李襄璽先說到:“依依,你們家少了什麼?你看看去!”
李大夫也意識到了李襄璽話裡的意思,看這個樣子,他們家百分百遭了賊,只是,看着地上的狼藉,這個賊怕是·········聽心狠的,不然,也不會連剩菜都沒有留下。他們兩個在這裡雖然幫不了多大的忙,但是,可以幫忙收拾一下,再有就是要說缺錢的話,他們也可以伸以援手。
徐堇依輕輕的把仇氏攬在懷裡,輕聲安慰道:“娘,不要傷心了,錢不見了我們可以再賺,雞崽子不見了我們可以去買,不要傷心了!”
仇氏小聲的啜泣,爲什麼,他們家總是這般多災多難?好不容易以爲可以過上好日子,沒想到一朝被洗劫,什麼都沒留下。“依依,到底是什麼人乾的?你外公這麼大年紀了,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要這麼對他··········我······我光是想想都覺得心疼,你外公這一輩子操勞磨心,臨了,快死了,都沒能過上一天安穩的日子,我··········”
“娘,你放心吧,我們會找到的!現在,我們最最主要的就是照顧好外公!”徐堇依知道仇氏生氣,知道她難受,同樣的,她也十分難受,甚至有點結束不了。但是,他們兩個總不能一直這樣?仇大福還需要照顧,她也需要找出兇手,就算找不到,家裡的安全工作也不得不提上日程,只是,她的拍賣行就不得不推遲了。
“李叔,襄璽哥哥,真是謝謝你們了,不過,我們不需要了!”徐堇依見仇氏搖搖晃晃的,知道她身體不太好,便想要扶着她回房休息。李大夫很自然的走上前,嚴肅認真的說道:“你身體不好,大半都是因爲心思太重,大妹子,沒有過不去的坎,凡事放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