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跨進宗祠大門,迎面站立着的,就是幾名男子的塑像,這些都是曾經爲狄家做出過傑出貢獻之人。閣樓上面是供奉着的列祖列宗的排位和畫像,更是有狄家祖訓被供奉在了正中間。
而整豬、整羊、整雞、整鴨、整鵝、發糕、糖果、瓜果等等各式各樣的祭品早早就擺上了。香燭紙錢等等物品也早就準備就緒。
柳絲絲隨着衆人的腳步,被安排在了靠近門口的遠遠後面,幾乎可以一步就跨出祠堂。
而狄高遠一家人,則被安排在距離他們前方有好些距離的地方。讓柳絲絲詫異的挑起眉,搞不懂這些狄家本家之人在鬧什麼。
前方的人山人海,除了那老者的話語依稀傳來,讓她完全看不清上方都在做什麼,除了那高高的祭臺,她就只能看見一顆顆黑色的腦袋。
所謂的祭拜祖宗的儀式駁雜而漫長,柳絲絲木然的隨着衆人重複着下跪、叩拜、起,再下跪、叩拜、起身的過程。
一直到依稀聽見前方有人呼喚狄老漢的名字,距離太遠完全聽不清。這是要給三個孩子入族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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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老漢心頭一喜,急忙接過一個孩子,狄燁磊和狄阿寶一人抱着一個,總算是沿着人羣中間的甬道走近了祭臺。
隨後,又是一番昂長的叩拜儀式,三個孩子才被再度送了回來。
之後,便是最後的三拜,整個拜祭儀式就算是結束了。
這就結束了?
站在閣樓的門前,柳絲絲很是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似乎除了叩頭還是叩頭,旁的便是什麼都沒有了。
“孩子在宗祠裡記了名,是按照本家這邊的排名來的,三胞胎中的老二叫小四十五,老三叫小四十六。沒辦法,他們這輩人的男孩多……”
狄老漢哆哆嗦嗦的解釋着,臉上沒有了臨來之時的歡欣,笑容很是勉強。
顯然,他是對本家這樣對自己這一房人有些失望。
柳絲絲想了一下“無妨!這排行估計也就是回本家祭祖之時才用得着。平日裡,我們該怎麼喊還是怎麼喊。今兒原本就是爲了兩個孩子來的,如今也進了狄家祖籍,算是功德圓滿了。”
狄老漢也明白柳絲絲是在寬他的心,他只是勉強笑笑,沒有再多說,領着衆人出了宗祠。
宗祠外依然圍着無數的人!
按照祖上留下來的規矩,小妾和閨女之流是沒有資格進狄家宗祠的,除非是特例,更不要說其餘的閒雜人等了。衆人一出來,便看見大門外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都望着宗祠的方向,眼裡流露出羨慕和嫉妒。
英兒也和其他人被留在了外面,一看見柳絲絲出來,便直接飛身過來一把抱住了柳絲絲。
“娘!——”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委屈,抱着柳絲絲不肯撒手。
“英兒乖,等回家了我們再細說。”
人羣裡,柳絲絲也看見了昨兒前來迎接衆人的小婦
人,此刻的她正緊緊跟隨在一名老婦人的身邊,而她的另一邊伴着的,正是王氏此人。也許是感受到了柳絲絲的視線,那老婦人轉頭過來,正好對上了柳絲絲的雙眼。
對方的眼裡閃過一道精光,卻從眼中一閃而逝,隨即,對方回過頭似乎吩咐了什麼,便緩步跨上了馬車。
柳絲絲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心中暗贊,好厲害的一個老太婆!
不過本家可和狄家關係不大,她還是安安靜靜窩回自己的小窩便好。
隨後,衆人便一起進去了狄家的本家老宅裡。
這宅子分外陳舊,卻打掃得乾乾淨淨,顯然是經常有人打理。
一道紫檀木的雕花屏風將男女客分開,衆人各自落座。這座位也是很講究的,依然按照嫡庶和親疏遠近之分坐下的。
男客這邊的人規矩嚴謹,狄老漢和狄燁磊等人被分開了,按照各自的輩份坐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等分到狄軒的位置時一張桌子上就全是一些小孩子。
女客這邊,則是由玄祖母開始分割供品。
祭祖後的飯菜自然是吃祭拜用的那些整豬、整羊、整雞、整鴨一類的肉食給衆人分食。
也有將肉食各自切割一些,帶回家去吃的,也有像狄家本家這樣,直接召集衆人坐下,將這些吃食送上,供衆人隨意享用。
整豬、整羊、整雞、整鴨……一盤盤被送了上去,被玄祖母小心的分成大小不等的一塊一塊的,又再度裝盤,送到一張張桌子上。玄祖母應該是做了很多年,這事兒做起來早已經是駕輕就熟了,隨着她下刀,一整頭香豬很快就化成了肉塊。
而柳絲絲等人的座位被分到了靠近門口最邊緣的地方,桌子上除了趙氏、辛氏、小鳳、英兒和柳絲絲自己之外,就沒有旁人了。
柳絲絲看了看這桌椅,很明顯和大廳裡的其它桌子不同,是新添置的,桌子上面還有一股很重的油漆味兒,就連上面擺設的糕點也比其它桌子要少兩盤。
柳絲絲笑了笑,這狄家本家的人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呀!
早上早早就起牀了,此刻大家是又餓又渴,多了少了兩盤糕點衆人也不甚在意,看見主人家動了筷,大家也都拿起竹筷開始吃起來。
不過纔剛剛吃了兩塊飯前甜點,丫鬟又帶過來幾個人。不是旁人,正好是王氏一行人。
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王氏一路上不都在曲意逢迎的討好着那老夫人嘛!怎麼還會被分到這一張桌子來?
柳絲絲好奇的挑起了眉頭,看向王氏。
王氏一臉的不高興,卻又不得不朝着帶她來的丫鬟努力的笑笑。等到丫鬟一走,王氏便拉長了臉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她身後的狄傑、狄薇也急忙擠上了桌。
“咦?這位是誰呀?之前看着不是和本家走得很近的嘛?此刻又來了我們這一桌,莫不是被人給趕出來的?”
柳絲絲沒有說話,可旁邊的小鳳看不過去了,忍不住低聲冷嘲熱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