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此事,衆人都是憤恨不已。
狄宏遠看了眼衆人,輕咳一聲“三弟妹,聖上眼下……沉痾宿疾在身,身邊又沒有一個說話之人,就是有什麼消息也遞不出來,這可怎麼辦好?”
狄燁磊擰起的眉頭就沒有展開過“要不這樣,我們去找濼王、相爺和閣老商量一下如何?”
如今聖上要麼不出事,一旦出了事,只怕他們沒有一個跑得掉。
“如此也好。”
狄宏遠沉吟片刻“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你去濼王府,我去左相府,至於三弟妹,就勞煩你去和狄閣老商議一下如何?”
柳絲絲自然不會推脫“也好,我們各自分頭行動吧。”
事情說定衆人也沒有心情寒暄,便各自套了馬車出了門。要去狄閣老府上,空着手去自然不好。柳絲絲想了想,命人準備了禮物,又把小鳳帶在身邊,這纔去了狄閣老府。
到了府門,不曾想居然是狄閣老親自迎了出來“原來是如鈺公主大駕光臨,快快裡面有請。”
“來京也有幾天了,絲絲想起前些日子從老家帶了些紅棗進京,今兒特意取了些,送給閣老和老夫人嚐嚐鮮。”
“難得公主有這份心,這紅棗還是老家的吃着舒爽。”
“可不正是這個道理,偏巧進京之時走得急,很多東西都來不及帶……”
柳絲絲一臉含笑,也沒有客氣隨意東拉西扯了幾句,便沉默的端起茶水輕抿着。
狄閣老更是人精,眼角一掃便讓左右的人退下了。
“公主此番前來,是爲了聖上的事吧?”
“閣老好眼力,如鈺今日確實是爲了此事而來。”
柳絲絲也沒有遲疑,現在客氣的時候“聽說聖上龍體不好了,此事可是真的?”
“不錯,昨晚半夜之時,宮裡便有人遞出話來,說聖上是昨兒晚上發病的。發病之前和皇后娘娘有了些口角之爭,隨後不久裡面便傳出來消息讓請御醫。至於其它的,便無從得知了。”
狄閣老深深地看了眼柳絲絲“公主也不用擔心,宮裡到現在沒有消息傳出來就是好消息。您如今尚未正式上牒牌祭天認祖歸宗,真要是有什麼消息傳出,怕是……”
柳絲絲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帕子,隨即搖搖頭“能不能認祖歸宗如鈺倒是不介意,不過,在這樣要緊的關頭,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公主莫急,既然公主嫁進了我狄家,便與我狄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那邊有了任何消息,微臣會第一時間派人通知您。”
狄閣老這話說得明白,也讓柳絲絲長長鬆了口氣。
狄燁磊這支畢竟是狄家外支,她還真有些擔心狄家會做出棄車保帥之舉。
出了狄府,柳絲絲的眉頭依然沒有鬆散。
旁邊的小鳳兒卻挑開簾子,露出一道細縫兒朝着馬車外面看,外面的大街上依然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吆喝賣唱聲此起彼伏。
小鳳嘆了口氣,
重新放下了簾子,看着陷入沉思的柳絲絲欲言又止。
柳絲絲看了她一眼“有什麼話你就直說,眼下這種情況自然是多個人多出一份力的好。”
“三嬸兒,小鳳就是在想……”
小鳳悄悄湊到了柳絲絲耳邊“這人要是生病了,都希望可以看見自己的孩子。爲人子女的,也都希望可以在牀前伺疾,承歡膝下。三嬸兒是不是也可以藉着這名頭進宮一趟。至少也不至於像如今這般兩眼一抹黑。”
柳絲絲苦笑不已,連連搖頭“你說得何嘗不是我想得,不過就連朝臣和幾位娘娘都未能見到聖上的龍顏,你以爲我能在楊一坤和皇后娘娘的雙重阻力下,見到聖上?即便見到了聖上,又如何全身而退?”
柳絲絲想得明白,自己生母早逝也沒有外家,朝中無人爲自己說話,更無人站在自己這邊。說得好聽是公主,說得不好聽,自己就猶如那湖面的浮萍,隨風一蕩就不知道飄去了哪裡。
唯一依靠的就是聖上,偏偏生死不明。當務之急,是她如何在夾縫裡生存下去!
馬車尚未停穩,大牛便急匆匆趕過來“公主,汾陽王來了,正在偏廳裡和侯爺說着話兒。”
汾陽王是第七位皇子,生母德妃是先皇所賜,也是聖上面前說得上話得嬪妃之一。
柳絲絲快速下了車,輕提裙襬跨進了大門。
“侯爺可有什麼交代?”
“就是讓公主回來之後就去一趟偏廳。”
大牛沉聲說道,快速回答着。
“知道了。”
柳絲絲擡頭看了下天色,想了想,折轉去了廚房拿了些小吃,這才趕往偏廳。
汾陽王年紀不小,似乎比狄燁磊的年紀還要大上幾歲,看見柳絲絲進去了朝着她淡然一笑。不同於慶王的溫和,反而有一種刻板敦厚的感覺。
“你就是如鈺吧?過去倒是時常聽人提及皇妹,今日才得見真容,果然和林昭儀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寥寥數語,就道盡了他和她的關係。
他居然還見過自己的母親?
柳絲絲臉上帶着甜美的微笑躬身一拜“如鈺拜見汾陽王。”
“快起!都是自家兄妹,何至於此。”
汾陽王虛扶起柳絲絲,又將她仔細打量一番,這纔看向一旁的狄燁磊,哈哈大笑了幾聲。
“侯爺和皇妹既然回了京城,可得四下裡走走看看纔好。尤其是聽說皇覺寺附近的風景優美,可是個好去處。”
狄燁磊一臉沉穩,似乎絲毫沒有聽出對方的弦外之音,反而大大方方衝着他一抱拳。
“難爲汾陽王這般關心如鈺了,我們剛剛進京,京城裡的東南西北還沒有弄清楚,等有了時間,一定親自登門拜訪,再去皇覺寺看看,添上些許香油錢。”
汾陽王的眉眼一閃,隨即伸手一拍狄燁磊的肩“好!說來也是爲兄的不是,皇妹進京這些日子了,也未曾給皇妹接風洗塵。等過幾天有了機會,一定補上,補上。”隨即又是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