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暖倒是沒想到，現代的羽絨服，在古代竟已如此普及。
“能都說說價格嗎？”秦暖暖問。
掌櫃笑着道了句“能”，便指着那一排小棉襖，將布料、填充物以及價格都介紹了一次。
鵝毛填充物最貴，面料也最好，一件小棉襖要兩吊錢，也就是200文，其次是鴨毛130文，雞毛80文，蘆花柳絮50文，稻草30文。
掌櫃估摸着，就眼前這兩人，最可能買的是蘆花柳絮的填充物，50文，對於農村人來說，這個價不算便宜，但買一件禦寒的襖子，還是需要。
剛纔給秦暖暖和周氏介紹時，他偷偷摸了一把周氏穿在面上的棉襖，就手感而言，填充物十之八九是蘆花柳絮，而至於秦暖暖身上那件，根本不用摸，光看那死沉沉的樣子，就知是稻草。
這兩人其次可能買的，是雞毛填充物的襖子。
他對秦暖暖印象極深，這姑娘有主見，是個不肯虧待自己的主，雖不知爲何她身上是最價廉的稻草襖子，但就他們家給她的自主權，她若堅持要買雞毛襖，她娘應該也會買給她。
“娘，等過段時間，我給您買一件鵝毛的。”秦暖暖率先開口，她摸着鵝毛襖，“娘，您摸一下，這鵝毛襖可厚實了，穿上去一定很暖和，而且，就手感而言，裡面填充的肯定是鵝的絨毛。”
“姑娘有見識！姑娘好孝順！”掌櫃激動的拍着櫃面，繼而奉承，“夫人好福氣，生了這麼個孝順的女兒！”
周氏含蓄笑，心裡暗暗叫苦：秦暖暖開口就說要給她買最好的鵝毛襖，怕秦暖暖看上的也是鵝毛襖，這麼一件可就是兩吊錢啊！換做雞蛋的話，要賣200個雞蛋纔有兩吊錢。
“我這個女兒一向孝順。”周氏先是敷衍了一句，目光朝旁邊的旁邊落下，“暖啊，我看這件不錯，紅彤彤的大紅襖子，穿着別提多喜慶了！和過年也應景。”
周氏看的是一件雞毛的，生怕秦暖暖惦記上鵝毛襖，她一手拉着秦暖暖，一手已拿起雞毛襖，在秦暖暖身上比劃着。
“你瞧，這大小，這花色，簡直就是給你量身定做。”周氏笑着。
上這趟街之前，她原計劃就是給秦暖暖買雞毛襖。
畢竟是神仙，還是家裡財神女，比其他人穿好一點挺應該，當然，也只是穿好一點。
若她還穿着蘆花柳絮，秦暖暖卻已穿上鵝毛，她就接受不了。
“是很好看。”掌櫃露出欣賞神色，“夫人眼光很好，要不姑娘試試？”
他指着房間裡一處簾子，邀請：“那裡有試衣服的隔間。”
秦暖暖笑着，搖了下頭，將雞毛襖放回櫃檯。
周氏心頭一緊：暖丫八成是看不上雞毛襖了。
果然，秦暖暖再開口：“娘，要穿雞毛襖的話，何必買？把家裡雞殺了便是。”
把雞殺了……
周氏狐疑的看過秦暖暖：你其實是在盤算我的雞吧？
一隻雞可賣60文左右，一件雞毛襖80文，倘一隻雞的雞毛夠灌一件雞毛襖，這事自然做得。可問題是：一隻雞的毛，夠灌一隻袖子嗎？
若想把一件雞毛襖做好，怕是要七八隻雞。家裡一共才5只雞，就算全部殺了，怕也不夠給秦暖暖做一件雞毛襖！
“又想吃雞了？”周氏問得直接。
“哪能呢？”秦暖暖否得乾脆，“我又不是吃貨。我就是想，家裡既有雞，何必買雞毛襖，以後殺雞的時候，把雞毛都留下，等積得多了，就自己做襖子。”
“所以今天不買了？”周氏問，“咱先回去？等家裡雞吃完了，再自己做？”
“哪能呢？”秦暖暖雙手挽了周氏的手臂，親密道，“娘，一件雞毛襖至少要五六隻雞吧！咱就算一個月吃2只雞，5只雞吃完也要將近3個月，那時候天氣都不冷了，做雞毛襖意義就不大了。”
“所以？”周氏等秦暖暖下文。
“所以，咱還是得先買件襖子。”秦暖暖說，“娘疼我，捨不得我生病，家裡其他人也疼我，我若病了，大家都惦念着，活兒也幹不好，很不利於家庭發展，影響我們家發財致富。”
“所以？”周氏算是明白過來了，繞了這麼大一圈，秦暖暖惦記的不是她的雞，而是最好的襖子。
“所以，娘，爲了我們家能早點一夜暴富，您把這件鴨毛襖買給我吧！”秦暖暖選中的同樣是一件紅色襖子。
紅色，喜慶。
與周氏先前選的那件比起來，只袖口襟邊多了一圈同色繡紋，價格貴50文。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秦暖暖沒說要最好的鵝毛襖，周氏居然也沒覺得太難接受，反而有種“還好”的感覺。
“暖啊！”周氏用商量的語氣，“家裡也不是太寬裕，依娘看，咱先買一件雞毛襖，再買一件雞毛貼身小褂，等以後有錢了，再買件鴨毛的？”
“娘，要不我就不要貼身小褂了，就這件鴨毛襖，算下來價格也差不多。”雞毛襖80文，雞毛小褂少說也要50文，加起來便是130文，和一件鴨毛襖也差不多了。
秦暖暖之所以堅持要鴨毛，一是鴨毛比雞毛暖和，二是她堅信秦家經濟會越來越好，沒必要買過度產品，一次性到位纔是最好的省錢方法。
周氏想了一會兒，既打定主意給秦暖暖買衣服，錢肯定是要花的，沒必要又花了錢，又讓秦暖暖不開心，索性爽快道：“行，那就買一件鴨毛的。”
“謝謝娘。”秦暖暖很開心拿了她選中那件，到小隔間試大小，再穿出來時，周氏和掌櫃一個勁兒誇好看，雖然看不見臉。
一番討價還價後，最後110文成交。
秦暖暖要去換回舊衣，周氏一把拉住她：“挺好看，就穿這件回去！”
“行。”秦暖暖道。
她不是個有潔癖的人，新衣服也並非必須要洗過才能穿。
母女倆走出布莊，大概走了十多步，周氏想到什麼，拉着秦暖暖再走了回去。
掌櫃見剛買了東西的顧客再回來，第一反應便是這母女後悔了，忙賠笑問：“夫人，姑娘，可是對這衣服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