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要奮鬥 第85章:流言的力量很強大

張氏見問幾個騎着高頭大馬的男人個個繃着臉,爲首問路的那個穿了一身米蘭錦緞直綴,濃眉大眼,深眼窩,很是俊朗,帶張口問蔡花家在哪,語氣帶着不善,心裡就打個突兒。

這幾個指定是上頭的大人,還跟着那幾個兇惡的官差,只怕是蔡花家犯了啥事兒了!想着蔡花短短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掙了那多銀子,眸光轉了轉。

蔡莎莎怯怯的看了眼幾人,張嘴就要說不知道,把人引開,那邊張氏掐了她一把,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黃牙,

“瞧見沒!這做大宅子就是蔡花家的!不過房子剛蓋好,他們家人都住在隔壁的老院兒裡,就是那個門前長了一棵桐樹的。你們找她啥事兒啊!?”伸着頭就打聽。

米壽霖冷眼撇了眼張氏,沒有答話,拉了繮繩朝着前面的大宅子來。

張氏看着幾人氣勢洶洶的過去,拍拍胸口,

“哎呦!不得了啦!蔡花家這是招惹了啥人啊!?竟然直接衝進門去了!趕緊的回家去,別撞上了被連累!”拉着蔡莎莎轉身就往村子裡走。

蔡莎莎扭頭擔憂的看了一眼,見幾個人都下馬進了蔡花家的門,張張嘴,還是被張氏拉着走了。

張氏沒有進家門,而是轉頭朝着正在大街上說話的幾個婦女老婆子招手,一副神秘的樣子湊過去,

“你們知不知道,蔡花家招了官司了!那幾個官差現在都已經衝進了蔡花家裡,兇惡的很吶!”

“咋回事兒啊!?他三嬸子!”就有人湊過來問。

“哎呀!我也正嚇的魂兒都沒回來吶!你們沒看見,那幾個可兇惡了!騎着高頭大馬,冷着臉問蔡花家在哪,我這正好下地裡,還沒回神兒,莎莎就說漏了嘴,還沒等我圓個謊兒,把人騙走,那幾個人就騎着大馬衝進了蔡花家裡去了!可比上次來拿錢通那會兒厲害多了!指定是大事兒啊!”張氏扭頭把告訴米壽霖蔡花家在哪的事兒推到了蔡莎莎身上。蔡莎莎人小不懂事兒,到時候她可以一邊做好人,一邊佔便宜!

“呦!有這事兒!?他們家做那水車可是造福了不少人,咋地招惹上打官司了!?”村北頭住着的周大嫂子就呷了下嘴。

“你沒看見他們家富的多塊啊!這裡面指不定有啥貓膩吶!”一個矮胖的婆子就接上了話。

“我看這回只怕不是坐牢那簡單能了的事兒!得罪個小人物還好說,家裡有銀子,花點錢就過去了!這得罪了大人物,那怕是要陪上一家人的命吶!”張氏刻意壓低了聲音,見幾個人都點頭,又拍拍胸口,

“哎呀!我們家還和他們家是親戚,這脫也脫不了的關係,要是來個殺頭的大罪,我們這一家人可咋活啊!?我這一把年紀了可連孫子都沒抱上勒啊!這可咋辦啊!?”一臉的可憐害怕,眼裡卻帶着幸災樂禍。

“他三嬸子!蔡花家可是和老蔡家斷了關係,這和你們家也沒啥大關係了!頂多算是同一個村子裡住着的!這要殺頭啥的可輪不到你們吶!要不咱一個村子都跑不掉吶!”有人接了張氏的話,安慰她。

“唉!可憐的一家人吶!你們說她們家幹啥壞事兒了,竟然要落得殺頭這樣的罪了!?”張氏嘆口氣,像是同情蔡花家一樣,不在意的問了一句,眼神就嗦着幾個人。

幾個婦女婆子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講起來,說來說去就是蔡花家富的太快了,又一下子富的太很!

不一會,幾乎大半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蔡花家犯了大事兒了,有兇惡厲害的官差騎着馬拿着刀衝進了蔡花家裡,要殺人吶!

不得不說,流言的力量是強大的,人的心理更是強大的!一句話被穿了不知道多少張嘴,傳來傳去,傳到最後就變成了有人拿到衝進蔡花家直接殺人搶東西啥的。

大姑娘小媳婦老爺們啥的,三五成羣的就過來了,遠遠的看着蔡花家,盼望着能出來個人,卻也不敢上前去。因爲門口栓了五六匹高頭大馬,撲哧撲哧的穿着粗氣,不悅的踢着蹄子。

衆人猜測宣揚了一堆,卻不知蔡花家裡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米壽霖正拿着兩個抽水車的圖紙,雙眼晶亮熱切的盯着蔡花,

“這些都是你設計出來的!?”他在京城收到楚熙的信和附帶的圖紙就立馬着手做了一個抽水車出來,果然像說的那樣,放在水流疾馳的地方,根本不用人力,那水就自己抽上來,順着水槽流進了水渠裡自動澆地了。他把記錄的數據和圖紙都帶上,寫了摺子覲見了皇上,皇上還得意去看了,當即就下了旨,他帶着聖旨就過來了!這幾天爲了趕路,不眠不休的,終於找到了地方,找到了人,還有一個更精湛,更方面的新型抽水車出來,他素來就愛鑽研器具,能不激動!?

蔡花被米壽霖熱切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點頭應了聲,正要說有些地方都是楚熙幫着改的,就見楚熙接了話,

“公務繁忙的米大人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幹啥!?”竟然堵住了蔡花的話,不讓她說。

蔡花眉頭挑了下,看了眼楚熙,見他撇了眼過來,竟然是示意她不要把他出賣了的意思。蔡花心裡打了個轉兒,抿了嘴不說話。

“自然是有好事兒!不過今兒個我趕路趕的急,只通知了衡州知府就過來了,啥事兒都等明兒個他們到了再說!”米壽霖賣了個關係,轉過頭咧嘴笑着問蔡花,

“這個新水車已經用上了!?先帶我去瞧瞧!”說着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要去看抽水車。

“這個時候地裡都是泥,往哪去瞧!?再說天兒也快黑了!”楚熙撇了他一眼,淡淡道。

米壽霖面色一僵,不滿的回頭瞪了一眼,轉頭看着蔡花,

“泥啥的有啥!?誰吃的糧食啥的還不是泥里長出來的!?”非要去看看。

蔡東林和孫氏侷促不安的站在一邊,一直不敢看米壽霖,院子裡筆直的站着幾個侍衛更是讓他們心裡緊張的。開始還以爲出了啥事兒,見是楚熙認識的人,又是因爲抽水車纔來的,就放了心。聽米壽霖說這話,心裡對米壽霖的印象轉了轉,也不那麼侷促了。

“米大人就隨我來吧!”蔡花只好帶了米壽霖出門。低聲囑咐孫氏在新院子裡再收拾了幾間屋子出來,這個米壽霖這個時候來,指定是不走了!再去買點豬肉,看誰家有雞啥的買一隻來殺了,

“晚飯還是我來做吧!”

“好!那我先去準備着!”孫氏點頭應聲,看了一眼院子裡站着的三冷麪侍衛。

米壽霖回頭來找蔡花,正看到孫氏瞧着他的侍衛,給幾個人使眼色,兩個跟着他,兩個守在大門外看着馬。

蔡東林就恭敬的上去開了大門請米壽霖先走。

米壽霖笑笑,看了眼楚熙,見他不緊不慢的綴在後頭,還催了他一句快點。

蔡花,鄭墨辰和蔡結實王栓子都跟在後頭出來。

大門外遠遠近近的站了不少人正談論着啥,忽然見蔡花家的大門開了,都伸長了脖子看。見兩個侍衛把守在大門口,米壽霖由蔡東林和蔡花幾個擁簇着出來,並沒有像傳言那樣那啥刀啥的,神色也不是厲害兇惡的樣子,紛紛對視一眼飛快的傳遞着疑問。

那邊王寶官就湊上來了,拱手給米壽霖作揖,問蔡東林,

“這位是……”

蔡東林就看了眼米壽霖,見他面色沉靜,眼裡卻帶着些不耐,知道米壽霖急着去看抽水車,忙應了句,

“這位是朝廷來的米大人!要去看抽水車!”

王寶光一愣,朝廷來的人!?那就是京官了!?他一輩子連知府大人才只見過一回,還是參加府試的時候,這朝廷來的必然是大官了!忙要給米壽霖磕頭。

“米大人!這是我們村子的村長王寶官!”蔡東林就提了一句。

米壽霖虛扶了一把,

“不用多禮了!先去看抽水車!”不耐的看了眼王寶官,也沒聽清叫啥名,回頭催蔡花。

蔡花就走前面帶路,領着米壽霖幾個往地裡按了抽水車的井邊去。

王寶官就討好的跟在後面,低聲問蔡東林米壽霖的事兒,蔡東林卻是啥都不知道,只知道米壽霖是朝廷來的人,而且後面還跟着倆侍衛,前面是楚熙,就搖搖頭,不說話。

衆人看着就有人跟了上來,交頭接耳的議論着。因爲情況根本不像他們聽到的說的那樣蔡花家遭了大罪要殺頭,聽蔡東林的話是來看抽水車的!

就有人見孫氏出來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孫氏米壽霖是啥人,來幹啥的!?出了啥事兒的話!

孫氏只說不知道,來看抽水車的,轉身鎖了門,拿着錢去買肉。正好胡狗二家養的有一羣大公雞,就買了一隻拿回來,收拾乾淨了,拿着菜籃子和大力娘到菜地裡去摘菜。

劉海英推了一把正在修繡花架子的蔡大力,

“不是說朝廷來了大人物看抽水車!你咋還不過去!?那抽水車可是你和爹造出來的,快點去瞧瞧!”這麼大的功勞可不能全被人佔了去!

“爹已經過去了!我把玉華的繡花架子修了就過去!再說又不是幹活的,咱過去又幫不上忙!”蔡大力覺得那些大人物並不一定喜歡和他們這些莊稼漢一塊,而且吃飯啥的又使不上他,就沒有動。

劉海英氣憤的慫了蔡大力一把。沒好事兒的時候不知道往自己身上拉拔,有好事兒的時候竟然還不知道往前湊!

“好好好!我這就過去幫忙!”蔡大力知道劉海英咋想的,就是讓他也露露臉,就把蔡玉華的繡花架子修好,看了下沒有活動的地方,就搬着放到西屋裡,擦擦手就出門了。

“咋不換身衣裳啊!?”劉海英氣的跺跺腳,那邊蔡大力卻已經走遠了。

看着村子裡三三兩兩的都往地裡去,蔡大力扯了下衣裳走上前,就有人和蔡大力打招呼,笑着套近乎,問蔡大力可知道米壽霖來幹啥的!?

“我還啥都不知道吶!”蔡大力笑笑,往按着抽水車的地裡去。

衆人站在地頭,遠遠近近的看着,蔡大力擠到前面的時候,正見米壽霖推着水輪子轉,井水嘩啦啦的流出來,蔡花和楚熙站在一旁,倆侍衛站在地頭兩邊冷着臉看着衆人不讓上前去。蔡東林和蔡有志王寶官鄭墨辰幾個都在一旁看着,就停下了腳,在一旁站了。

見水順着水渠流進了地裡,米壽霖鬆了手,摸着抽水車看了又看,嘴裡念着,

“是個好東西啊!”

蔡花抿了嘴。時代的進步雖然丟掉了很多前人的東西,但科技的發展卻是無法磨滅的先進!而最簡單的一個抽水車,在這落後的古代卻是這樣難能可貴!

蔡東林和蔡有志對視一眼,同時看向了蔡花,都忍不住咧嘴笑,又不敢笑的太放肆了。

試過了抽水車,米壽霖又到河邊看了幾個抽水車,比他做的那個還要大,就是河裡的水流太慢,還要靠人力拉。只是這樣卻也大大的解除了河水低,河岸高,而很多莊稼需要用人工擔水澆地的麻煩!加上井裡的那個改型的抽水車,大齊國的農業將要邁進一大步了!至少收成上不會再那麼底下,交了稅糧百姓卻吃不飽飯了!

看了實物,也試過了真假,米壽霖轉身問蔡花,

“還有沒有別的!?”既然能設計出這樣精妙簡單的抽水車來,那就指定也能設計別的東西出來!

蔡花本想搖頭,想了下她至少明年就要靠造園子掙錢了,眸光一轉,微微勾起嘴角,

“暫時沒有!”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米壽霖的臉色就頓了下,看着周圍圍上來的一衆人,就擺手說回去,他還要再看看圖紙,問問這個井裡的抽水車是咋做的!?

衆人見米壽霖走來,急忙讓開道兒,有的沒地讓的就忙向後退,退到大路上。

蔡花帶着米壽霖楚熙一行人回到家的時候,孫氏和大力娘正忙活着摘菜,幾個婦女就擠在蔡花家的廚房裡套近乎,聽外面傳來聲音,是人都回來了,忙擠到廚房門前往外瞧。

蔡花把人讓進堂屋裡,提了水壺每人一碗薄荷涼茶,又提着水壺到廚房來燒水。孫氏忙接了水壺,把大鍋裡剛燒開的水舀到水壺裡。

蔡花接過來,看了眼楊月蘭幾個,挑起眉毛,

“幾位嬸子大娘該回家做飯了吧!?”

楊月蘭幾個就訕訕然咧嘴笑起來,

“不急!不急!”她們還想多看一會呢!就算佔不上光,那楚公子俊美無雙,米大人也是清俊貴氣,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衝撞了貴人,幾位嬸子大娘不怕殺頭!?”蔡花似笑非笑的看着幾人,眼裡卻閃過一抹冷意。她剛纔進門就聽結實和栓子兩人把村子裡傳言的話都聽了,而最能說會道,散播消息的楊月蘭幾個可是首選!

楊月蘭幾個愣了下,正打算說啥,清晨就過來,接了蔡花手裡的水壺,冷眼看着楊月蘭幾個,

“你們閒雜人等竟然還待在這裡不走,衝撞了大人等着被治罪嗎!?”

“走!走!這就走!”幾個人陪着笑,悻悻的轉身出了廚房,又往堂屋裡看了好幾眼,纔不捨得轉身出去。

蔡花叫了鄭墨辰到新院子地窖裡搬了一罈子罐頭出來,涼涼爽爽,香甜可口的罐頭入口,米壽霖不住的點頭,把目光放在蔡花身上,心裡止不住的有些驚疑。一個半大的小姑娘竟然還天生神童了!?

楚熙撇了眼米壽霖,捂着胸口輕咳了兩聲。蔡花轉身就把楚熙面前的罐頭收了,

“這幾天變天兒,這個東西你還是別多吃了!”轉頭遞給蔡結實和王栓子分食了。

被拿走了罐頭的楚熙沒有不悅,反而揚了下嘴角,應了聲。

米壽霖看着楚熙的樣子驚訝了下,皺起眉毛看看楚熙又看看蔡花,嘴裡吃着罐頭,眼裡閃着探索的光。

楚熙掃了他一眼,低頭拿了桌子上的抽水車圖紙看。

米壽霖就挑起了眉毛,看蔡花到廚房去幫忙了,就放下碗,到堂屋門口的—棚子裡,要再試着做一個新的抽水車出來。河裡使的水車他做了,這個使在井裡的抽水車要複雜上很多,至少得親眼看一遍,親手過一遍。

鄭墨辰,蔡東林和蔡有志,蔡大力幾個忙開了,把要準備啥樣的材料做成啥樣的部件都和米壽霖說了,拿着工具就開工了。

蔡花在廚房裡把菜都切了,拿了砂鍋過來,讓蔡玉華幫着把爐子點上,剝了囫圇的蒜瓣子,大片的生薑,八角,王天猴啥的在小鍋裡爆炒了下,剷出來放進砂鍋裡。又把剁好的雞塊放進鍋里加上調料,醬油上色,大火爆炒,又加入泡發的香菇翻炒了幾遍,所有的雞肉啥的都剷出來裝進砂鍋裡,添上水開始燉。

蔡花本來想做雞公煲,只是那個雞肉要事先烤了才行,就只能做了幹菇雞塊煲,快燉好的時候加了胡蘿蔔丁進入。

又做了一個三層五花的紅燒肉,糖醋小排,虎皮豆角,調涼皮兒,肉末茄子,清炒芹菜,爆炒菜心,涼拌了一個水蘿蔔,油炸泥鰍,油炸爬蚱。最後又做了個蛋花湯。

泥鰍是有人摸了拿到雜貨鋪那裡賣了孫氏買的,爬蚱是下過雨之後蔡結實和王栓子挖回來一直在水裡泡着的,青菜啥的都是在蔡玉華地裡摘的,也有人送來的。

整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色出來,蔡結實打了水讓米壽霖幾個洗手吃飯。

本來王寶官也在,只是院子裡的人都被清晨趕了,他看着廚房裡都在忙活,米壽霖和楚熙誰都沒有搭理他一句,有眼色說了幾句就回家了。還把蔡花家門口圍着的人都趕走了。

孫氏見菜炒的多,還剩下不少,就扒了一碗菜,又讓蔡花鏟了一小碗幹菇雞塊煲,拿了倆白麪饃,讓蔡玉華端着給劉海英送去,

“…海英不方便過來吃,這些菜玉華幫着送回去吧!等會再端碗蛋花湯!”

“大嫂你弄的太多了!這些我嫂子她都吃不完,還喝啥蛋花湯!我給她送回家去!”蔡玉華說着端了碗出門給劉海英送來。

幹菇雞塊煲就被蔡花連着砂鍋一塊端到了飯桌上,她和孫氏,大力娘蔡玉華吃的除了幹菇雞塊煲沒個菜都留了不少,還特意多炒了一盤紅燒肉。

楚熙見蔡花沒有上桌,那幹菇雞塊煲又是連砂鍋一塊端的,就皺了下眉毛。

而米壽霖神色自然,讓了下就拿了饃開始吃了起來。

米壽霖帶來的幾個侍衛在一旁擺了一小桌,除了沒有雞塊煲也是都是啥菜都有。

那幹菇雞塊煲做的香辣味濃,裡面的湯水已經乾的差不多了,濃稠的醬色湯汁粘在雞塊和胡蘿蔔丁上,散發着誘人的香味兒。

蔡結實和王栓子不敢去夾,看看米壽霖又看看楚熙。楚熙就拿了筷子夾了一塊泡發的幹菇吃了,又嚐了塊雞肉,對着蔡結實和王栓子點頭,示意倆人吃着。

倆人這才舉着筷子去夾雞塊。這滿桌子的菜都是他們常吃的,只這個雞塊煲蔡花還是第一次做,都沒吃過。

“丫丫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蔡有志也嚐了塊雞肉,忍不住誇讚蔡花一句。

米壽霖見那種的口味,楚熙夾了一塊又一塊的吃,也夾了一塊放進嘴裡,眼神立馬亮了亮,掃了眼楚熙。他看蔡花再過幾年,身量小臉都張開了,那份氣質,還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等吃完了飯,到隔壁的新院子看了下各個房間的格局,米壽霖再次驚訝了。

“這格局比你們造的那些屋子如何!?”楚熙淡淡的揚着眉毛問米壽霖。

“不會是你伸的手吧!?”米壽霖有些不相信東西都是出自蔡花的手裡,挑眉問楚熙。

“我要是會,還不早就造出來了!?”楚熙抿了嘴,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米壽霖贊同的點點頭,也就回了自己住的客房,說是客房其實就是楚熙對面的一間屋子,格局和楚熙住的屋子差不多,只不過擺設反過來放的。

幾個侍衛也都安置好了,蔡東林就滅了燈,就回了老院來。

廚房這邊就臨時搭了個架子栓馬,蔡東林又餵了一回草料,這纔回屋,問了孫氏東西都拾掇好了,明兒個要吃的飯菜也都備下了,鬆了口氣,上炕睡了。

第二天早上王寶官就拎着一塊三斤多的豬肉領着王智慧過來了,王智慧手裡提着一籃子的青菜,還有一隻雞。

“咋好讓寶官大哥破費!”蔡東林忙伸手接了,讓蔡結實把東西拿到廚房去,讓了王寶官進屋。

“咱們兄弟還說啥客氣不客氣的!?再說米大人來了那就是咱們全村子的大事兒!只不過一點在家種的青菜咱還不能管!?”王寶官聽蔡東林喊自己大哥,笑的咧了嘴,和蔡東林一塊進了屋。

王智慧就幫着把東西拎到廚房裡,見蔡花正在刷刷刷的切着蘿蔔絲,瞪大了眼,上前兩步,

“蔡花妹妹!你還會做飯啊!?愛華和你一樣大,到現在都還只會燒茶餾饃吶!”看着蔡花嘿嘿的笑。

蔡花笑笑沒說話,孫氏洗了菜遞給蔡花,蔡結實和王栓子在下面燒火。

蔡有根和蔡鴻雁也拿着一籃子的菜過來,張氏本來也想過來瞧,被蔡有根給瞪了回去。說啥蔡花家來了官差抓人,還拿着大刀的,現在他看那米大人的樣子分明是好事兒!蔡花家做了抽水車出來,要是被朝廷看中了,那就是一大筆銀子!蔡花家就發達了!他就怕蔡花又不給他好臉色,特意把蔡鴻雁也帶來了!

蔡東林也笑着把人讓進了屋裡,倒上茶,

“米大人和楚公子只怕一會過來吃飯了!”提醒幾個人不能做的太久,一會等楚熙和米壽霖過來就得清場子。

王寶官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和蔡花家打好關係,看了眼蔡有根識趣的帶着王智慧走了。

蔡有根就坐下來,和蔡東林說話兒,

“…要吃啥菜,咱菜園子裡都有,吃完了就去摘!或者讓結實去只會一聲,我就讓鴻雁給送來了!”還特意提到了蔡鴻雁。

“家裡的菜多的都吃不完了!放着就壞了!在地裡長着,啥時候要吃會去三叔地裡摘的!”蔡東林笑笑,心下卻不以爲然。他們家地頭開的一小塊種菜的,因爲種的早,菜熟的也早,時不時的地裡就少菜,有人看到張氏到地裡去過。自家的菜不捨得吃,去摘別人的菜,還會想着把菜送到別人嘴裡!?

蔡鴻雁看着就湊到廚房來,他聞見了肉味兒,勾的他口水都想往外冒了。

蔡結實看着大鍋上汽,孫氏喊了句饃蒸熟了,讓不用燒了,喊楚熙和米壽霖吃飯,蔡結實站起來在出門拍拍身上的灰土,洗了手臉就去叫人。

“大嫂!我給你燒鍋吧!”蔡鴻雁就想去接王栓子的活計。

“不用了!已經燒好了!”王栓子看了眼蔡鴻雁跟孫氏說着話,眼睛卻黏在了鍋裡的肉湯上,撇了下嘴。

孫氏笑笑沒說話,讓王栓子去洗手準備吃飯。

蔡花端着饃筐子到堂屋來,拿了抹布把方桌擦乾淨,那邊楚熙和米壽霖帶着幾個侍衛過來了。

蔡東林忙迎了出來,米壽霖擺手說了句不用客氣,手裡還拿着圖紙,喊了蔡花,

“我也畫了一張,等會兒給我瞧瞧這個圖紙畫的可對!?”他今早就把放在井裡的抽水車圖紙畫了一遍,沒看蔡花的圖紙。

蔡花身形頓了下,笑笑應聲,轉身到廚房裡端來了飯菜上來。

誰也沒說留蔡有根和蔡鴻雁,兩人見楚熙和米壽霖洗了手坐下,蔡結實和王栓子幾個都坐好,只留一個位子,那是給蔡東林的,蔡有根臉色就有些不好,想和米壽霖說幾句話,蔡鴻雁給他使眼色讓回去,就笑着給米壽霖作揖,轉身回了家。

蔡鴻雁本就生來膽小,也是沒有見過啥大人物兒,一次盯着楚熙打量的時候,楚熙看過來的眼神很是冷沉,嚇的再也沒敢直視過楚熙,現在更不敢去和米壽霖套近乎了。

“大嬸咋不過來一塊吃飯!?”楚熙看着蔡花端了給幾個侍衛和清晨的飯菜往廚房去,擡眸問了句。

“我娘習慣在廚房吃!”蔡花身形沒停,回了句,直接到廚房拿了饃,端着兩盆子菜和孫氏吃起來。

楚熙聽着就撇了米壽霖一眼,米壽霖根本沒有注意楚熙,看着桌上的農家小菜吃的很是歡快,更稀罕昨晚吃的那個涼皮兒,只是早上飯桌沒做。

鄭墨辰拿着饃咬了一大口,心裡暗自撇嘴。這個大白臉來了之後大嬸和蔡花基本都不上桌吃飯了,現在又來一個,見天兒的不讓人安生!

吃了飯,孫氏刷鍋洗碗拾掇家務,蔡有志和蔡大力過來幫着做抽水車。蔡花看着院子的一岐子(兩三尺寬,長度不限)胡蘿蔔能挖了,正好也騰出地方種上別的菜出來,就拿了一個小爪鉤(像耙子一樣,不過三根齒,都是小指粗的大鋼針)去挖胡蘿蔔。

蔡結實就和王栓子拿着竹筐也過來幫忙。

楚熙撇了眼清晨,清晨也站起來捲了袖子過去幫忙。

院子裡的幾個侍衛就看向米壽霖,米壽霖確是一忙入神啥事兒都不管不顧,只埋頭幹活計。

就有兩個有眼色的也湊了過來。

因爲一直不斷的澆糞水,侍弄的也精細,那一岐子胡蘿蔔都長的不小。幫忙耳朵倆侍衛對視一眼,不知道是啥東西,就拿着問蔡結實。

“這個叫胡蘿蔔!是我們在山上挖的,還是小人蔘,大姐說吃的身體好!”蔡結實喜歡吃胡蘿蔔丸子,看着出土的一個個水靈的胡蘿蔔,想到蔡花做的胡蘿蔔丸子湯咧了小嘴笑。

蔡花笑笑,把胡蘿蔔櫻子都拽掉,讓王栓子扔到豬圈裡餵豬,又摘了一筐嫩的胡蘿蔔櫻子留着蒸菜吃。

孫氏忙活完,也過來幫着挖胡蘿蔔,人手多,不到一個時辰就一岐子的胡蘿蔔就被挖出來放到一邊的地上。

孫氏又拿着鐵耙子把地婁好,弄平整,找了一小包的空心菜籽撒上去,提了水過來澆上。

晌午飯做了胡蘿蔔丸子湯,蒸了胡蘿蔔櫻子菜,潑上蒜汁,淋上香油,孫氏最是喜歡吃。

楚熙也米壽霖也多吃了不少。

下晌的時候,孫盼兩口子竟然過來了,孫氏和蔡東林對視一眼,難道還是不死心!?看到孫盼身後的晉鵬輝,又看看米壽霖明白了,抿了嘴不說話,低頭幹活兒。

“嘿嘿嘿……”孫盼見孫氏竟然裝作沒看到,心裡有些憤怒,臉上卻不顯,討好的笑着,

“老三家啥時候來了親戚啊!二姐竟然不知道就過來了!知道你們家菜地裡的菜吃完了,我特地送了兩籃子過來!”說着把兩竹籃子菜放在廚房門口的凳子上,扯了把晉鵬輝,

“快叫人啊!”

“三姨!三姨夫!”晉鵬輝滿臉的不自在,看了眼蔡花,見她神色淡然的垂着頭在做繡活兒,楚熙和那個米大人在棚子裡忙活着做抽水車,就抿了抿嘴。

“我們兩家已經斷親了!”孫氏沉着臉說了句,端着胡蘿蔔用麻繩紮成一把幾個,讓蔡結實和王栓子給幾家叫好的和王寶官家送去一提。

孫盼臉色就有些黑,看了眼米壽霖,給晉鵬輝使眼色,她湊到蔡花和孫氏跟前,小聲道,

“老三!蔡花!我知道你們心裡不待見我!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現在幾個村子裡的都在背地裡戳我的脊樑骨,把我罵的門都不敢出來,你們還不好受嗎!?說到底咱們都是親戚,做親戚的哪有隔夜仇!?以後咱還該來往來往,啥事兒都互幫着不好!?”

孫氏看着孫盼可憐服軟的樣子眼神閃了下,可想到蔡花被人壞了名聲,差點就被害的不能活,她心裡就沒法原諒孫盼!

“我們已經斷了親,你們還是回去吧!在這衝撞了貴人也不好!”還是斷親的那句話。

孫盼看着孫氏鐵石心腸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怒意,還想說啥,就聽見外面晉大成說他也會做那個抽水車,米壽霖正在問話,忙棄了孫氏和蔡花,轉身出來到棚子裡,咧嘴笑着,

“這個抽水車,我兒子鵬輝也會吶!我們村子裡的抽水車就是我兒子幫着去做的!可聰明瞭吶!打小就念書,再過兩年就去參加科考,準備考狀元勒!”一開始還說中舉,現在看到米壽霖就成了中狀元了!

晉鵬輝臉上有些發熱。

米壽霖眼裡閃過一絲瞭然,轉頭問楚熙,

“這抽水車別的村子還有!?”

“有有有!我們村子的抽水車都是我兒子幫着做的吶!”孫盼笑嘿嘿的應着。

楚熙冷淡的眼神掃了她一眼,孫盼立馬不敢多說了,楚熙這才抿嘴道,

“前些日子乾旱,蔡花講附近的幾個村子都叫了老實本分,踏實肯幹的男勞力過來學了咋做水車,回去趕出來正好澆地!”

米壽霖讚賞的點點頭,是個心裡裝着百姓的人!又見孫盼和晉大成還想說啥,晉鵬輝滿臉的不自在,眸光轉了下,

“回去好好讀書才能中狀元!在這啥中不了!”

孫盼的臉色一僵,當下拉着晉鵬輝又上前兩步,

“大人!你看我們鵬輝長的俊,那唸書也比別的孩子強多了!這個水車就是他蔡花表妹做出來!我是蔡花和結實的二姨!鵬輝是他們表哥!聽說你是從京城來的,你看……”笑的一臉諂媚,還把晉鵬輝往前推了推。

“哈哈哈…這事兒你找本官可沒用!考狀元的事兒找楚公子才更靠譜點!我只會擺弄這些器具!”米壽霖哈哈笑了一聲,笑聲裡喊着嘲諷,把事兒推給了楚熙,說他只會幹活。

孫盼臉上的笑就再也保持不住,看米壽霖說的不像假話,低頭幹活的樣子倒是很像木匠,心裡轉了個彎兒,看向楚熙,就有些心裡打突。她那天可是把楚熙給得罪了!

楚熙不等她說啥,眼神冷冷的看過來。不自覺的孫盼就覺得身子一涼,腿有些發軟。心裡卻已經明白她得罪了楚熙,只怕這事兒求不成了!可是她不死心,轉身想再和孫氏套套近乎,讓孫氏和蔡花幫着說說好話啥的,清晨冷着臉看過來,

“你們還不快走!?要是耽誤了米大人做水車,治罪給你們,別說考狀元,只怕大牢等着你們吶!”

一聽要做大牢,晉大成嚇的縮了一下頭,孫盼身子也顫了下,急忙和孫氏招呼一聲,帶着晉鵬輝走了。

“結實!”蔡花叫了聲蔡結實。

“哎!”蔡結實應了一聲,和王栓子一人提着一個竹籃子,把孫盼送來的菜又給提了出去,追着孫盼幾個送還回去。

“你還要待多久!?”楚熙看着就轉頭問米壽霖。

“總得把手裡的這個水車做好。”米壽霖說着又低頭忙活。

楚熙就叫了清晨,連着他一塊下手。

果然人數一多就是幹活快,晚上吃了飯又忙活了一會,新型水車就差不多要完工了。

第二天剛吃了早飯,村子裡響起銅鑼聲,蔡結實和王栓子出去看,忙回來報信兒,

“大姐!來了好多官差!還有好幾兩馬車!”

“嗯!人終於來了!”米壽霖不等蔡花答話,嗯了聲,站起來拍拍衣裳上的木屑,看了眼就差組裝的抽水車,抿了下嘴,朝外走去。

楚熙看着也站起來,蔡東林幾個不知道咋回事兒,也只好跟着出去。

米壽霖站在新院子的大門口,一個騎馬的侍衛過來翻身下馬,米壽霖的侍衛上去接了繮繩牽着馬,那侍衛急忙奔過來給米壽霖行禮,

“大人!衡州知府和衡州各地官員都已經趕到了!”

米壽霖點了下頭,看着正往這邊來的幾兩馬車。

馬車剛到村口就依次停下了,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個穿着官服年齡不一的個地方官,其中竟然還有劉文,站在一個和劉文相貌有幾分相似的男人身後。

領頭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瘦瘦高高的,一雙眼透着精明,撩着衣襬快步上前當下就給米壽霖跪下行大禮,

“下官衡州知府趙志春攜各地方官參加欽差大人!”

後面的一衆縣令們都跟着趙志春跪下行禮。

蔡花此時才知道米壽霖是作爲欽差大臣過來的,只是原來的職位只怕是工部的啥官,還不小。不然也不會讓皇上把這麼重要的職務交給他來管。

“都起來吧!”米壽霖虛扶一把,掃了眼身後的一衆官差,轉身吩咐蔡東林,

“擺個香案來接旨!”從衣袖裡拿出一卷明黃色的錦緞。

蔡東林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接旨!?那就是皇上的旨意!?讓他來接!?

孫氏幾個也都有些愣滯,不知道咋辦好。

周圍的一衆村民也都驚呆了,王寶官忙過來要幫着準備。

蔡花淡定的轉身,讓蔡東林搬了方桌出來,拿了香爐,蔡結實跑去雜貨鋪買了兩根紅蠟燭,孫氏找了一塊壓箱底的紅布出來撲在桌子上,幾盤子野果,白饃,還有一塊肉被貢上。

這邊拾掇的空檔,那邊米壽霖讓王寶官叫了鄰村幾個村長過來一塊聽旨。

一行人很快就急忙忙過來,米壽霖看着香案都擺好了,正好新院子前面是一塊空地,被石磙碾的很是平整,被孫氏鋪了兩塊被子單子,拿着聖旨就站在香案後,揚聲道,

“跪!”

衡州知府趙志春帶頭就跪了下去,齊聲高喊萬歲。

前面的人太多,蔡花和蔡東林幾個被排到了後頭,正好跪到了土上,蔡花微微皺了眉毛,擡眸就看到楚熙依舊淡然的站在一旁,淡淡的看着,眼神閃了下。楚熙身份竟然高到接旨不跪!?

鄭墨辰也看到楚熙站的好好的,忍不住咬了咬牙。除了宣旨的所有人都跪了,這個大白臉竟然站着!暗自猜測楚熙是啥身份。

村子裡的一衆人也都跪了滿地,見楚熙不跪紛紛疑惑不已。

米壽霖卻是已經伸開聖旨宣讀起來,一篇之乎者也的大道理,蔡花聽的眉毛直皺,不過卻也聽懂了。皇上下旨說水車從衡州府開始推廣,要全國實施。而旁人誰都不得利用水車盈利,否則就是大牢伺候,嚴重着還要殺頭!而作爲水車的設計者蔡花,得了黃金百兩,良田百畝作爲獎勵!

聽完旨,趙志春帶頭都向蔡東林一家道賀,蔡東林渾身不自在,往後退了兩步到,給一衆人作揖,

“…那水車都是我閨女造出來!”

衆人看向蔡花眼神就帶了驚疑,見蔡東林不像說瞎話的人,蔡花小小年紀又氣質不凡,竟然沉靜淡然的面對接旨,忍不住唏噓不已。就有人給像兆安縣令劉程恭賀。今年評審沒有過優,打好的升遷機會因爲有人科考作弊錯失了,只怕這抽水車一出,劉程這個地方父母官跟着沾光不少!而且蔡花也不可能只造一個抽水車出來!或許還有別的東西出來,能讓劉程的名字也出現在皇上的書案上去。

劉程客氣的和一衆同僚的打着招呼,劉文看蔡花的眼神深了深,慵懶的勾起嘴角笑起來。

米壽霖走過來,衆人紛紛行禮,米壽霖點頭,清朗的笑聲傳來,

“蔡花!這聖旨已經宣讀完了,我也不用再留着它了,它是頒給你的!”

蔡花愣了下,看着伸到眼前的明黃色刻絲錦緞,眼神閃了閃,再次跪下行禮,高呼了聲萬歲,起來雙手接過聖旨,眼裡的笑意就流了出來。有了這一道聖旨在家裡,不說旁的,再有人找事兒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米壽霖還沒有完,那邊一個托盤蓋着紅布端過來,揭開紅布,上面整整十個金元寶,在太陽下散發着耀眼的金光,還有一張地契和一張文契遞到了蔡花的手上。

一衆人或羨豔或嫉妒的眼神就落在蔡花一家人身上。一百畝良田,一百兩金子,還有聖旨竟然都給了蔡花家了!?就那幾個破板子綁了幾個竹筒就能給這多東西!?

蔡結實歡喜的忍不住咧嘴笑,抓着蔡花的衣裳,踮着腳尖看托盤裡的金元寶。

蔡花伸手接過來很是沉手,孫氏和蔡東林都伸手怕掉地上那就是大不敬了,蔡花就把東西轉手遞給蔡東林拿着。請米壽霖和趙志春一衆人到新院子裡坐了,讓孫氏倒茶水,鄭墨辰去搬罐頭,一衆官員一人一碗罐頭先吃着。

蔡東林拿着很是沉手的一托盤金元寶有些慌神,感到腳下都有些飄飄然的。開始他只想着那抽水車做出來村子裡的人能不用在那辛苦的擔水澆地,不用靠天吃飯,多打點糧食也不會餓着了!沒想到現在竟然給了那多東西!

那一托盤的金元寶和聖旨都被供奉在新院子的堂屋條几上,蔡結實和王栓子負責瞧瞧的看着不讓誰趁亂摸了。

孫氏那邊大力娘和蔡玉華,張彩蓮都過來幫忙,燒水的燒水,摘菜的摘菜,今兒個晌午飯是要在蔡花家吃了!

李氏也湊過來了,不過卻沒有見到蔡東志,李氏說是澆完地就出去幹活去了。

孫氏忙着做飯也沒在意,前晚蔡花做的幾樣菜孫氏也都學會了,大力娘也幫着忙活,在新院子裡擺了五六桌。

其實衡州知府帶來的只是臨縣來得及帶上的縣令,人並不多,根本做不了六桌,只是蔡有根和蔡鴻雁,蔡權智,鄰村的幾個村長都坐下了,蔡東銀竟然坐在了蔡有根旁邊。

蔡花只冷眼撇了下,讓回去準備飯菜的孫氏和大力娘分了等級,屋裡的三桌坐的都是各地父母官,雞魚紅燒肉都是全套的上,到了外面就只有一盤紅燒肉還是加了胡蘿蔔的,雞魚就沒了,不過別的菜色也都頂事兒,肉塊肉片子都實實在在的。

這邊正吃的熱鬧,一聲悽慘的哭喊傳來,越來越高,蔡花臉色立馬冷下去。顧氏這是要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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