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翊也聽見了笛聲,不過他卻沒有立刻朝安靜走去,而是等到他將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才朝安靜走了過去。
等蕭長翊走到安靜旁邊的時候,安靜的涼州曲也吹完了。
一開始安靜是打算隨便吹吹的,但越吹她越沉浸了進去,直到最後,哪怕她的笛聲已經停了,但人卻有些走不出來,還沉浸在其中。
有戰爭就會有死亡。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她希望他們都能回的去。
蕭長翊也不說話,就坐在安靜旁邊,一隻手伸過去,握住安靜的一隻手,緊緊的。
安靜有些恍惚,愣愣看着那隻握着她的手半晌,才緩緩轉頭,也不說話,只是朝蕭長翊笑,笑容不大,卻足夠讓蕭長翊安心的。
“相公,這仗還會打多久?”安靜突然問。他們是去年十一月初六出帝京的,現在都七月二十了,算算,有快九個月了。
九個月……
安靜只覺這九個月的時日好長,可她卻還不知道還會經歷幾個九個月。
蕭長翊握着她的手又緊一些,好半晌,才低低道:“還有幾日,就能抵達雙離了。”
他沒有回答與赤麟的這場仗還會打多久,只因他也不知道。
赤麟加上皇城在內,有三十三座城池,而現在,他們才攻佔了一個荊業城而已。
這仗還會打多久,他是真不知道。
安靜也不在意蕭長翊是否有回答她的話,她只是又靜靜看着遠邊晚霞半晌,才淡淡笑道:“多久能打完不要緊,只要我們都平平安安的,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蕭長翊原本在陪着安靜看晚霞,聽見安靜這話,他側首,看着安靜那被晚霞映了一層昏黃光暈的側顏,本不想說什麼的,但最後他還是開了口,回答了方纔安靜的問題:“大家都相信這是天意,相信我們很快就能回去。”
頓了頓,他給了一個大致期限,“最多五年。”
安靜也轉過頭來,笑着跟蕭長翊對視良久,才笑着應了聲:“嗯。”
雖然應了聲,但她知道,這個五年,只不過是她家相公在安慰她。
她又不是傻子,局勢都是瞬息萬變的,西雲和赤麟的這場仗,有可能很快就結束了,也有可能她和他都老了都還沒有結束。
……
七月二十五,在距雙離城十里的位置,蕭長翊讓大軍駐紮在這裡。
讓大軍安營紮寨的時候,蕭長翊派孟蘭青帶着一隊人前去打探雙離城現在的情況。
蕭長翊讓孟蘭青去的時候是正午,而孟蘭青還沒有一個時辰就回來了。
一回來,孟蘭青就高興的跟蕭長翊稟告道:“雙離城守城將軍喬守業發現了我們,但他卻願意順應天意,不戰而降。”
其他人聽聞都很高興。
唯有蕭長翊沒有一點喜色,還問:“可有條件?”
孟蘭青道:“有個條件,不過他不願意與我談,想大將軍你過去一趟,若是你答應,他就打開城門,與雙離城的老百姓們一起,歡迎西雲大軍進城。”